第43章

　穆寒破心情複雜地從顧綿屋裡出來了，沒走幾步就碰見了白路之，只是他心思沉沉，都沒注意。

　白路之則是一見著他出來，就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這些日子，他們這些旁人都瞧出兩人之間若有似無的親暱，顧姑娘明顯主動地多，當然，不這樣這呆子估計就沒啥反應！

　白路之走過去，低聲開口道：「大哥可是在煩惱顧姑娘的事情？」

　穆寒破蹙眉不吭聲。

　嘖，貌似這次問題大了，有苗頭了？白路之驚疑。

　半響，穆寒破盯著白路之看了會兒，他在想他該不該問他一些問題，他們三人之中，只有白路之，早就成親了。

　「怎麼了？」白路之看得心裡直打鼓。

　「路之，我有問題要問你……可是，我也不知要問什麼。」穆寒破有些茫然。

　白路之笑了笑，他想問這是好事啊，剛剛不會是受了什麼大的刺激吧。

　「這樣吧，我來問你如何？」白路之說道。

　穆寒破頓了頓，點了點頭。

　兩人去了客房，白路之與他面對面坐著，兩人開始一問一答。

　「你和顧姑娘在一起，有什麼感覺嗎？」

　穆寒破想了想道：「顧姑娘尤其可愛溫柔，和她在一起，只覺得舒服自在。」

　「那你喜歡她嗎？」

　「喜歡？我不知道……」穆寒破又開始疑惑。

　白路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好吧，他就不該問這個問題。

　「換個問題，比如，顧姑娘對你笑的時候，你心裡會如何，若是她對著哭地梨花帶雨，你心裡又如何？」

　穆寒破臉紅了紅：「顧姑娘總是對著我笑的時候，我總是會尤其緊張，比上戰場更緊張，但是，還是覺得她笑地特別好看，比京城那些貴女都要好看……若是她哭……」穆寒破有些揪心地皺著眉。

　「我心裡也特別疼……捨不得……」

　白路之心中輕歎，有戲！

　「那，你有沒有想過，和她成親？說起來，你們兩個年紀都不小了，配著也剛剛好。」

　「成親？」穆寒破還未想過自己成親這件事情，而且對像還是顧姑娘，可是這樣一想，似乎很不錯的樣子，顧姑娘若是穿上那紅色的嫁衣，一定很好看，他們會住在一起，睡同一張床，一起生活很久很久，有她的日子，定會極好，或許，還會有一雙兒女。

　「我想……和她成親。」穆寒破愣愣地丟出這句話。

　白路之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穆寒破又把他給活活憋回去了：「可是……顧姑娘若是不喜歡我呢？」

　白路之差點想大喊，你哪只眼睛看到顧姑娘不喜歡你了？！

　說著，穆寒破的眼眸又黯淡地下來：「我總是要上戰場的，不知什麼時候就去了，連累了她……」

　白路之聽聞輕輕歎了口氣，他是被他父親哥哥的事情所影響了：「寒破，許多事情你不能一廂情願地想，你得問問顧姑娘的想法，你認為壞的，可是人家姑娘未必會這樣覺得，反倒是你如此之想，讓她覺得氣悶，你不能代替她做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問一問。」

　穆寒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會去問的。」

　白路之心中歎息，但願他能真的和顧姑娘好好談談，不久之後，他們可都要走了。

　這些日子，穆寒破在自己屋裡躊躇著要怎麼和顧綿說。

　只是，還沒等他做出實際行動，一天早上經過堂屋時，就聽著裡面有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顧奶奶啊，你家姑娘年紀也不小了吧，也該說說親了，今個兒呢，是村南獵戶李家托我來說媒的，李家這些年也積攢了不少，家境也比尋常人家好多了，那李家兒郎也是一表人才，對你家姑娘也甚是傾心，李家夫妻都是好相與的人，你家姑娘嫁過去，絕不會吃苦。」說媒的金二娘滔滔不絕地說道。

　蘭嬤嬤坐在上頭，並不搭話，面上卻笑容依舊，她是完全沒打算把自家小姐嫁在這個地方的，她們總有一天，是要離開地。

　如今，小姐似乎喜歡那個穆三郎，這她是沒辦法，

　但金二娘的說媒，一定是要推地。

　而在外頭路過聽到屋裡動靜的穆寒破則是心裡酸酸澀澀地不是滋味，前幾天白路之剛和他提了成親的事情，今個兒就有人上門來給顧綿說親來了，他都快忘了，她這個年紀，也的確是該說親了，這人說親的人家，又豈會何止一家，之後的，應該還有許多許多吧……

　或許，她會選擇一戶人家嫁過去，從此，在這小山村裡過著相夫教子的美滿生活，平靜而幸福，而他回到京城，可能會受皇上賜婚，然後，和另外一個女子度過一生，和她，也再無交集。

　可是，這肯定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而且，白路之說，他不能替她做覺得，他認為的幸福，未必是她想要的。

　穆寒破有些掙扎，他是不是不該猶豫，馬上就找顧姑娘把一切都告訴她？

　這時，屋裡又傳來說話聲：「二娘，真是抱歉，李家兒郎很好，我也很喜歡，只是，我家姑娘早就有了婚約，所以，實在無法答應這門親事，還請二娘以後和相親們說道說道，我家的媒，就算了……今天，也勞煩二娘跑一趟了。」說著，蘭嬤嬤又塞了些銀錢給金二娘。

　金二娘掂了掂手中的銀錢，也笑了笑：「好說，好說，顧奶奶的話我明白了，回去後我定會和李家好好解釋的，既然如此，我就先去了。」

　「好，二娘好走。」蘭嬤嬤笑著將金二娘送到了堂屋門口。

　而此刻，穆寒破早就閃身離去了。

　雖然，剛剛蘭嬤嬤的拒絕讓他鬆了一口氣，可是，顧姑娘已有婚約？這是真的？穆寒破覺得眼睛有些發黑，天都要塌下來，，他現在想做的，就是立刻找到顧姑娘，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