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成長

　　李曦不知道那個混賬後來怎麼樣了，他只知道自己先是挨了一頓罵，然後，好事到了。

　　當初不過是抱著有也可無也可的心態點選的徵集定制的選項，沒想到到還真有人報名：總人數22人總量60本。

　　李曦往下拉到了評論區，看到了有些人定制的原因，“因為您的書所以我暗戀的人終於知道夫夫性格互補婚姻才能長久，答應了我的求婚，我決定將您的書奉為至寶，在婚慶場上發給最好的哥們”；“現在的小孩子都不知道婚姻的真正意義，老頭子要讓他們知道責任的真正意義”等等……

　　李曦都不知道這本書能有這麼偉大的力量。

　　也許是因為在這歌頌純真愛情的領域異軍突起，所以才會收到這麼好的效果，他想。

　　厚著臉皮在下面做了回復，李曦又去看了定制流程，才知道定制屬於精裝版本方面，是要找高等編輯做確認的；因為紙張緊張，所以一般開的都是已經出名的作者，否則申請很容易駁回，畢竟定制的流程先是定制調查後面才開放訂金上交。

　　真是麻煩啊，作者要是沒有一定的名聲，高等編輯一定會以讀者交訂金時會反悔的理由予以駁回。那麼現在，重要的就是他了，要靠他自己去說服編輯。

　　李曦幹勁十足，一個一個的編輯詢問過去，消息好像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回音。

　　這才是正常的，李曦知道那些編輯看是否允許連通視頻的提示消息前一定會先看筆名，他一個小透明自然不會引起重視，只會被認為是來抱大腿的。

　　來回往復了三遍以後，還是沒有任何人同意視頻溝通。

　　李曦想了想，覺得應該加大撒網的力度。

　　高等編輯裏也分三六九等，當初他以為最上層的那些精英應該最難說話，沒有發消息。結果這些應該他認為“努力尋找生意契機”的低層人士和後來無奈希望對方慧眼識珠的中層人士都沒有給他回應，所以現在只能去找最高等的責編了。

　　也許他們會比較認真負責？李曦心懷期期翼。

　　認認真真的打了一遍草稿，又反復的推敲修改，直到他自己認為誠意十足了，李曦才將資訊一條條的複製發出去，然後坐等消息。

　　一天兩天三天，他每天都去查看，每天都是失望。

　　就這樣一個星期過去了，李曦每天都堅持發送申請，卻好像都在做無用功一樣。

　　就在他想著也許應該和讀者說清楚，不要讓他們瞎等的時候，一條允許接通的消息卻這樣冒了出來。李曦不知道他應該做出什麼反應，只知道那時真的是高興壞了。

　　說話是沒有顛三倒四磕磕巴巴，臉上卻確實帶了傻傻的笑容。

　　對方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斯文俊秀的男士，自稱何澤，在華夏縱橫文學網裏面裏面的代號是“菏澤”，說了一下自己負責的版塊、又以很明確的失職態度倒了歉，還說會儘快給李曦安排出版。

　　每個高等責編都有他們各自的出版管道，聯絡的出版社自然多是不同。在這方面網站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每個編輯能聯絡到的出版社都是以表格的形式表現出來；每個月都會更新一次，十分的一目了然，以便作者查看。

　　李曦最開始確實是十分興奮，畢竟本來以為是無望的事、突然有人告訴你這事能成功，被告知的人自然是有了感恩的心態。但他還是修真者，修真本就是越往上走情感方面越是淡漠；在對方進行著長長的仿佛演講般的道歉之時，他已經是完全冷靜下來了。

　　在李曦看來，這種定制類的精裝書籍一定要給讀者負責。對方現在做的鋪墊這麼長，無非是想把他繞昏、讓他在不清醒的狀態下一應答應下來，到了最後拿到成品的時候，說不定就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缺陷。

　　李曦當然不想出現這樣的事，所以一邊和對方攀談確認著一邊不斷的查閱著文學網和其他網站上面的評價性質資料。

　　令人意外的，對面自稱何澤的人竟然是文學網排名前三的高級責編，據說為人十分認真負責。李曦調閱資料確認何澤身份無誤後和對方對話越發認真了，一條一條核對下來終於把事情弄好了。

　　後面的事情是越走越順，書一本本的送到了該送的人手上，讀者的回饋也十分的不錯。李曦還被何澤帶著成為其麾下一員，寫的文章也從原創到了一本抄襲名著一本原創的地步。

　　不得不說這樣得來的錢財挺多，這些錢也一月一月的劃回了銀行裏還賬，剩下少許零頭湊夠三五百以後就拿來改善改善伙食。

　　就這樣一邊碼字賺錢偶爾變裝去黑市賣賣晶石、一邊好好的讀書學習，五年的光陰走了過去。

　　這五年內總算是把欠款還清，卻也並非是一帆風順的。就像是李老頭擔心的那樣，李曦的E區居民身份暴露以後，很是在學校裏受到了一陣排擠欺負，被惡作劇更是家常便飯，直到兩年後才漸漸平息了下來，趨歸於無。

　　其實李曦也並非沒有反擊，只是做得十分隱秘；畢竟正面的反抗只會讓那些人越來越興奮、手段越來越極端，還會讓原本站在中立立場或者看戲的人也會加入欺負的行列，最後恐怕是要轉學才能收場。

　　只要暗地裏下下黴黴粉，讓那些好戰分子全部自顧不暇，一大群人中的主心骨沒了，惡作劇自然就支撐不下去了。可以說，除了前期激烈些，那些人自己倒是怕了，遇上李曦都是口頭挑釁挑釁，不敢再動什麼真格。

　　李曦在那期間也有遇到過那些想要在他身上找自信心的人，除了有些噁心，也是一併反擊了，對同學的人品倒是看清了不少。

　　同班同學裏，左手邊的陸海瓊是早就和他劃清了界限，生怕被連累，早先的體貼什麼的優秀品質也都不見；右手邊的周英傑……這事本就是他引起的，若不是周英傑沒事去瞭解每個人住在哪里並且抓著他不放，跟蹤後知曉李曦是在E區後又大嘴巴到處宣傳，李曦也不會處於這麼尷尬的境地。

　　李曦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周英傑，大概是無奈吧。聽諦說周英傑本來也是因為新奇才和別人聊起這個話題，造成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的結果，他也沒有料到。

　　是啊，儘管階級性一直都存在，也不是每個人都那麼熱衷於維護，甚至把它刻在骨子裏。

　　事後周英傑知道自己無意間造成的嚴重後果，因為怕被牽累所以一直躲著李曦，只是在事情淡化以後又過來示好。李曦也不想表現得多麼小氣，只是有時候會淡淡的回一兩句。這人無非是想消除內心的愧疚，他想消除，就讓他消除了好了。

　　若周英傑是有心的，他還可以報復報復讓他嘗嘗更不好的滋味；既然知道這人是無心的，又知曉他日後必定會為此自食惡果、道路坎坷，李曦自覺他也沒必要那麼小心眼的算賬。

　　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那麼神奇，一報還一報，安排得很巧妙。

　　倒是李老頭聽說以後，很是意味深長的和他說了一句“有的時候知道了不等於明白了，只有親身體會過、才算是真的明白”。

　　李曦覺得這話說得很對，他之前幫蕭穆最後被掐就是犯了這個錯；他知道這個世界殘酷，卻不能真正的明白，他忘記了自己是這個社會的一員，想要生存，就要服從社會。

　　因為蕭穆的那件事，他真的清醒了很多：這個社會是不適合愛心傳播的。

　　至於李老頭擔憂他會因為同學的冷漠而被社會傷害從此陰暗什麼的，那是真的沒有。

　　這裏的人開竅的早，十三四歲就談戀愛根本就不算是早戀，國家的政策就是早生早育好生多生，因此校方也是樂見其成。李曦倒是因為身份太低被人瞧不上、很是清淨的將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了學習和鍛煉身體中去，儘管他長的十分的不錯。

　　其實他並不贊同這裏的這種理念，前世學校為什麼禁止早戀？不就是因為戀愛會使人智商下降頭腦不清整天都飄著粉紅色泡泡嗎。這並不是危言聳聽，事實證明這裏的學生也並非是可以一心多用的天才，16歲結業的時候進行高等升學資格評定考試結果下來以後，那些成雙成對的同學成績往往慘不忍睹。

　　這個年齡的小孩哪能明白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只知道整天糾糾纏纏的，不過瞎折騰罷了。

　　說起來大概各個世界的結業慶祝都差不多，李曦剛獲得了令他滿意的優秀成績，就被周英傑叫住說全班要在一起合影留念吃飯什麼的。他本來嫌煩不願參加，只是諦一直鬧著要見識見識，這才沒法去了。

　　當時的氣氛是很喜慶的，同班上的很多同學甚至熱情的和他打了招呼，就連酒席排座位的時候他也被排了一個好的位置。席間陸海瓊還眼眶紅紅的向他道了歉，李曦點了點頭，那時他正看著桌上的菜在心裏和諦一起點評得起勁，基本處於不想搭理人的狀態。

　　還是諦提醒之下才覺得不妥，好好的和她說了幾句話才又轉回了席上。

　　他也不是沒有看見周圍人似有輕蔑，只是嘴角挑了挑作罷。

　　要說這些人還真沒資本這麼看他，家裏條件好的自然是跑去C區或B區上學去了，現在坐在這裏的基本都是家境一般的。這席上的菜很多，總共十六道八葷八素，價格不菲；但是國家早有規定，結業時的酒席不管是哪家酒樓都得打一折且對規格有絕對要求，上報公家可報銷一半的損失。

　　所以說，這酒席的價格還真不高。至於桌上的菜，很抱歉，那肉七道都是異獸的、僅一道是傳說中的“雞肉”，還是一人一筷子的那種；素菜嘛，看起來蔫蔫的一點都不新鮮，隨便扒拉一個吃了根本就不是那個味。他是真的不稀罕。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三次吃這個世界的蔬菜，果然，還是這麼難吃。

　　讓他摻空間裏的菜都摻得特別心虛。

　　李曦耐著性子聽著所謂的優秀代表做著最後的煽動演講，事情一完就轉身離開了，懶得看那些還在賴著想扒上他們自己認為未來的優秀人才的人。

　　五年的時間，他都看不出這些同學之間有完全或一半真心相處的，別的班上卻是友愛許多。李曦常常在想，他真是中了詛咒了，不然怎麼總分到這樣喜歡三個兩個聚成一團的散沙集體。

　　只希望未來不要令人失望，李曦帶著微笑對著門核實身份，看到爺爺忙碌的把菜端到桌子上，雖是一菜一湯，卻讓他覺得無比溫馨。

　　不管怎麼樣，他都要考上華夏第一校，為他自己，也為這個家。

　　李曦想，當年確定的目標，終於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