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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楓這段時間裡糾結的事情不止一件,他有些後悔殺了向問天,誰去救任我行出來,如果任我行不出來,他的東方不敗又要去哪裡尋找。
可是愛一個人不是應該無私的奉獻,希望他一切都好,哪怕他的生命中再沒有自己的存在,也要在角落默默的祝福嗎?
張楓真想在說這句話的人臉上狠狠的踹上兩腳,他多麼想整日陪著東方不敗的人就是自己,而不是那個楊蓮亭。他多麼想能夠日日陪著東方不敗睡到日上三竿,他多麼想將東方不敗緊緊抓在手裡,再也不放手。
至於祝福,等他跟東方不敗雙宿雙棲了,他會祝福自己和東方不敗白頭到老,永不分開的。但是,難道要親自去救任我行出來嗎?得想個法子才是。
繼童百熊下崖之後,氣氛日益緊張,沒過多久,上官雲也被派出去辦事了。時間已經到了七月中旬,離原本任我行攻上黑木崖的時間最多不超過五天。
救任我行的法子一時想不出來,但是讓別的侍衛上不了崗的法子還是有的。
這群侍衛都是三日一輪,張楓不敢肯定假如任我行如從前一般攻上黑木崖,那天會不會是他的崗。於是他每晚都會偷摸到其他侍衛的房裡,向他們的經脈裡逆向輸些真氣,這些侍衛第二天起來都是全身無力,自然是站不成崗了。於是張楓已經是連續四天頂別人的班了,雖然是困得要死,但是他心裡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燒著,為了他家教主,幹什麼都值得。
日子臨近,東方不敗也有一絲緊張,他跟張楓一路走來,中間夾雜著無數的巧合,不能有分毫的錯誤。於是他這兩天都是在仔細回憶每個細節,沒空再來看張楓了。
重新開始以來,東方不敗明面上和張楓見過一次,暗地裡去找過張楓三十二次。不過沒關係,等到了密室裡,就只有他們兩人,怎麼也要多住幾天。東方不敗想起上一次的密室生涯,想起張楓的體貼照顧,決定這次爭取要在密室裡把他拿下,絕不浪費時間。
不過密室裡的食物實在不怎麼樣,連著吃十幾天都是煮的,裡面又只有鹽,要不放點別的東西在裡面;還有那被子,幾乎都是潮的,張楓每天要花不少時間在烤被子上;還有衣服,只有兩件青布袍,記得張楓說過自己穿暗紅色最為好看,要不要再放兩件衣服進去呢。
東方不敗去收拾密室,張楓則每天去給他的同僚們使壞,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到了七月十九日,原本任我行攻上黑木崖的時間。
砰砰砰!
一陣急切的敲門聲,張楓在熟睡中被吵醒,他微微睜開眼睛,天還沒亮。
「誰呀!」任誰在睡的正香的時候被吵醒,都不會有好心情的,尤其是他已經連著站了六天崗了,更何況,天還沒亮呢。
啊!天還沒亮。張楓猛的反應過來,翻身跳下了床。
「張哥,快點!總管急招!」
等的就是這個,張楓飛快穿好衣服,在腿上綁上匕首,懷裡藏好傷藥和銀子,袖口裡裝著**和火折,他又一次踏上了通往東方不敗的道路。
沿著門口的石板路向右走去,幾個拐彎過去,他們這些侍衛進到一大廳。
張楓依舊站在他的老位置,上首右側,靜靜的等著。
又是兩名紫衫侍衛領了一行人進了大廳,為首的是個中年男子依舊是上官雲,後面的三名隨從抬了一副擔架,除了向問天,剩下的一切都和從前一樣。難道任我行的脫困是不可避免的?張楓心想,如果這樣,那他和東方不敗的結局是不是也早已經注定。他不由得有些悲觀,如果這樣,他這麼努力又是為了什麼。不停的追逐,不到半年時間的兩情相悅,然後,又一次墜入輪迴。
楊蓮亭出現了,他等著上官雲等人行過一禮之後,走到擔架跟前,說:「這就是任盈盈的意中人?也不怎麼樣。」
「總管聖明,」上官雲接道:「這人也就是個小白臉一般的角色,屬下等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擒到。」
楊蓮亭哼了一聲,坐回椅子之上。兩人就童百熊叛教之事對答片刻,上官雲突然道:「屬下想覲見教主,不知總管可否行個方便?」
「這個嘛……」楊蓮亭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
上官雲見狀,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往楊蓮亭面前一呈,說:「總管看這珍珠成色可好?」
楊蓮亭伸手拿過盒子,又笑了笑,說:「上官長老為我神教操勞,教主也是知道的,自然是願意見你一面。」說完,他站起身,「你們跟我來吧。」
張楓緊跟著楊蓮亭,轉身進了大廳後的走廊,往成德殿走去。
突然,他停下腳步,拿著那裝珍珠的小盒子拍了兩下,回頭叫道:「張楓。」
張楓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說:「屬下在。」
「我拿著這個不好伺候教主,你先幫我保管著。」說著,楊蓮亭將那一盒子珍珠遞在了張楓手上。
張楓接過盒子,放在懷裡,楊蓮亭見狀,又帶頭繼續向前走去。
怎麼和以前不一樣,怎麼楊蓮亭認識我?
張楓想不明白,只是眼下時間緊迫,沒等他理出個頭緒來,一行人就已經走到了成德殿前。幾名紫衫侍衛跟著楊蓮亭從後殿進去,上官雲幾人則在前殿等候東方不敗宣召。
剩下的進程和以前一樣,但是細微處又有不同。假的東方不敗被拆穿,楊蓮亭依舊被折了腿,不過這次下手的是代替向問天的那個人。
而童百熊,則在解了自己小孫子身上的繩索之後,抱著他痛哭,任我行帶點蔑視的看他一眼,沒再搭理他。
楊蓮亭被折了雙腿腿骨,摔倒在地,嘴裡大聲叫罵著,「任我行,你等著!教主不會給你好果子吃的!」
「哈哈!」任我行大笑,伸手捏著楊蓮亭的脖子,將他拎了起來,說:「東方不敗個縮頭烏龜!」
楊蓮亭毫無反抗之力,臉憋得通紅。這時,任盈盈伸手放在任我行手臂之上,說:「爹爹,要找到東方不敗,還得靠這個人。」
任我行鬆手,楊蓮亭跌倒在地,一陣猛烈地咳嗽之後,他咬牙切齒的說:「好!我就帶你去見教主,看你怎麼死!」說完,他隨手一指,說:「你們兩個過來抬我。」
其中一人自然是張楓,他二話不說,就站了出來。不過另一人見楊蓮亭已是這番模樣,任我行又是一幅窮凶極惡的樣子,猶豫了半天不敢上前。任我行大怒,下手取了他性命,又重新從人群裡抓過一人,兩人這才抬著楊蓮亭走到前面,去往東方不敗住的小院。後面依次跟著上官雲,任我行,那名代替了向問天的中年男子,任盈盈則和令狐沖走在最後面。
怎麼任盈盈不給他們吃三屍腦神丹了,怎麼殺死一個向問天會有這麼大的影響。還有那令狐沖,剛才動手的時候,武功怎麼如此之差,難道是我練了九陽神功,眼界變高的緣故?
張楓依舊抬著擔架走在最前面,密道狹窄,僅有一人多寬,牆壁上點著油燈照明。張楓心情激動,腳下也走的飛快,後面抬擔架的那人被他拉的踉踉蹌蹌,幾乎跌倒。連帶著楊蓮亭也是心驚膽顫,教主事先告訴過他一切都是假的,不過是為了演一場戲,好將任我行戲弄個夠本。但是,他的腿是真真被折斷了啊!
楊蓮亭躺在擔架之上,傷腿一陣陣抽搐著疼痛。心想,這名叫張楓的侍衛也不懂得掩飾了,走的這麼快,一點猶豫也沒有,倒像是事先演練好的,要不是他楊蓮亭機智,補救了幾句話,早就被任我行看出破綻了。只是,教主讓我交給他的珍珠是用來做什麼的?
出了密道,就是個風景如畫的小院,張楓早已在夢中來過千百次,花園,池塘,過了這條小溪,前面就是東方不敗的住處了。
幾人在小舍門口站定,上官雲上前掀開門簾,張楓抬著楊蓮亭打頭走了進去。
東方不敗坐在窗前,一身紅色衣衫,映的面色分外白皙。他左手捧著一個繡花棚架,右手一根繡花針,抬起頭來,見到張楓一行人,面露微笑,眼光流轉,說:「你終於來了。」
張楓心跳得厲害,面上一陣陣發燒,為了怕東方不敗察覺,深深的低下了頭。
「不錯!我來了!」任我行上前一步,大聲說道,「你我十幾年的恩怨,也好在今天一併做了了結!」
「任我行!」東方不敗一字一頓說出這個名字。他放下手上的東西,站起身,緩步走到張楓身前,柔情蜜意的說:「你將他放在那邊的床上,小心些。」
「是。」張楓頭也不敢抬,抬著擔架繼續往前走,將楊蓮亭仔細放在床上之後,便在他身邊站定,不吭一聲,看著那幾人的情況。
東方不敗又是往前幾步,任我行等人被他一嚇,不由得往後退了些。
東方不敗一聲嗤笑,叫了一聲:「任教主。」
任我行緩緩抽出長劍,指向東方不敗,一時間寂靜無聲,誰也沒有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我還沒有好,不過他倆下章就相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