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死去又活來的紫衫侍衛
彭彭彭!
又是一陣急切地敲門聲!
張楓猛地驚醒,繃直了身體坐了起來,大口的喘著氣,一把抓在自己胸前,摸著完好無損的胸口,總算是放下心來。他長舒一口氣,躺回了床上。
不對!
這時候,門又被推開了。
「張大哥,你好點沒有?」
「小李?」張楓看著身著紫衣的青年,下意識的叫道。
小李點點頭,「張大哥,你臉色怎麼還是這麼蒼白?要不我再給你請一天假吧,這兩天不忙,教主大人和總管大人也沒什麼事。」
張楓點點頭,聽著小李又將說過的話說了一遍。在目送他出門之後,張楓迫不及待的跳下床來,一把拉開櫃門。
一樣,和上一次一模一樣,碎銀子,匕首,繡花的手帕。
張楓頹然倒在床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第一天的疑似穿越,死亡之後又再來一遍嗎……
張楓的心平靜不下來,怦怦怦跳得厲害。
被一劍穿胸實在太疼了,死亡的感覺太難受了,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努力活下去。張楓心裡想,要避開那兩個人才行。
如果躲在房間裡不出門呢?不行,危險性太大,雖然上次那兩個人沒發現自己,但是難保這次不會,而且張楓自己也沒有能勝過兩個人的自信。
那麼還有一條路,就是在第二天的時候一起去當值了,雖然看那兩個人慌慌張張的樣子像是當值的時候出了什麼變故,但是既然他們能逃脫,張楓相信自己也能混水摸魚。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張楓一直在熟悉武藝,晚上小李來訪的時候,張楓提了自己覺得身體已經差不多了,可以當值了,想明天早上和大家一起出發。
小李雖然答應了,不過也說明早上再看看,如果不舒服還是休息的好。
晚上睡覺前,張楓準備好了碎銀和匕首,打算明天帶在身上,看能不能趁亂逃跑。雖然逃出去之後,面對的可能是個陌生的世界,但是在這個隨時會丟掉性命的地方待著,實在是沒有安全感。
夜裡,張楓驚醒好幾次,每次都夢到自己被一劍穿胸。反反覆覆幾次之後,張楓索性不睡了,摸黑穿戴好衣服之後,就那麼坐在床上,等著天亮。
「快點起來,總管急招!」
終於等來了,張楓鬆了一口氣,聽著門外的動靜,等到差不多的時候,他也出了門。
「小李。」張楓叫了自己唯一認識的人。
「張大哥,你怎麼出來了,我本想讓你在休息一天的。」小李看著張楓,面上露出些許責怪之意。
當然要出來了,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錯了,是不知道為什麼死了。
「總不好老告假吧。」張楓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覺得休息的差不多了。」
張楓看看天,剛剛開始發亮,又看看門口的火把,疑惑的問:「今天怎麼這麼早?」
「不知道,說是總管急招。」小李也想不明白,於是說道:「張大哥小心點,你大病初癒,小心應付著楊總管,雖說跟著他得的賞錢是最多的,可命也是時刻懸著的。」
小李又不好意思的笑笑,說:「看我。張大哥都當了近十年的侍衛了,明白的很。」
張楓沒有接話,只是點頭微笑。。
人都出來的差不多了,說話的侍衛也少了,張楓正在愁不知道站到哪裡,就見另一紫衫侍衛拉了他一把,說:「張楓,你今天站我後面吧。看你臉色還有些蒼白,別被楊總管逮住了。」
不幸中的萬幸,名字還是一樣的,至少不會為了這個讓別人起疑心了。張楓依言站到那名侍衛身後,向他道了聲謝。
這名侍衛看起來年紀比別人都大,也有一身威嚴顯現出來,而且他腰上扎的金色腰帶比別人都精細些,想必是個小頭目一樣的角色。張楓打定主意,處處以他為樣板,力求不出錯。
不多時,領頭的侍衛看到人已經到齊了,便領著大家走出院門,沿著門口的石板路向右走去,幾個拐彎過去,進到一大廳。
前面關照過張楓的侍衛示意他和另一個侍衛站到上首椅子的左右兩側,剩下的人有的被分派到了門外,有些在偏廳候著。
張楓的位置是屬於比較安全的地方,這個位置站在主人的身後,不會被主人看到,就算有什麼失態,又有哪個客人會刻意去為難主人家的侍衛呢?當然故意找茬的除外,但是如果遇到刻意找茬的,無論站在哪個位置,被挑刺的概率都是一樣的。
主人還沒到,張楓用餘光偷偷打量著和他同一位置的侍衛,學著他的樣子站好。
又等了一些時候,主人還是還沒露面。這時,只見兩名紫衫侍衛領了一行人進了大廳,為首的是個中年男子,身形魁梧,面上滿是恭敬之色,頭也不曾抬起。他身後跟了三名隨從抬了一擔架,上面躺了一名渾身是血的男子,那男子十分虛弱的樣子,頭頸間還幫著白色的布條,急促的喘著氣。
紫衫侍衛將這幾人領到大廳,說:「楊總管要見你們,你們在這裡等著。」便轉身進了後廳。
張楓站的筆直,以他的角度,倒是很好觀察廳中站著的幾個人。
自打兩名紫衫侍衛走後,那三名隨從就將擔架放在了地上,然後站在為首的中年男子身後,幾人始終低著頭,也不曾交談。
因為那幾人低著頭,到方便了張楓的觀察。只是張楓看來看去,怎麼都覺其中一人是女扮男裝。
那人站在擔架的左側,抬著的是頭的位置。放下扁擔的時候,手腕稍稍露了一些出來,跟手上的顏色差了一些。而且那人的手長的細長,也沒什麼骨節,明顯不是男人的手。
還有那人的臉,雖然也被塗的看不出面貌來,但是線條十分柔和,尤其是下頜骨,不像一般男性那麼突出。
那幾個人始終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低頭垂手而立,十分恭敬。
張楓不由得猜測起這家主人的身份來。連個主管都這麼有權勢,主人不知道是幹嘛的。
又過了一會,後廳繞出個人來。
這也是個魁梧大漢,絡腮鬍,身後還跟了兩個紫衫侍衛,年紀約摸三十不到,很是趾高氣昂,踱著方步出來。
這大漢走到擔架前,看了擔架上的傷者兩眼,說道:「上官長老,你擒了令狐衝前來,教主甚是歡喜。」
張楓聽到這裡,心裡一震,耳朵裡也嗡嗡作響,再聯繫前些時候聽到的楊總管,這裡莫不是黑木崖?!
這邊張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無法自拔,那邊楊蓮亭和上官雲又說了幾句話後便坐了下來。
只聽得楊蓮亭說道:「童百熊這老兒……」
張楓已經確定這就是黑木崖了,而且,這就是任我行反攻上黑木崖那一段。
張楓還在想著該怎麼逃出去,楊蓮亭已經接了上官雲遞過來的珍珠,同意他覲見教主了。
楊蓮亭收了珍珠,便帶著這一行人穿過後廳,朝大殿走去。
張楓見一時無法逃脫,便跟了上去,慢慢地落在了後面。
張楓有種飄飄然的感覺,他知道上面的東方不敗是假的,看著殿上眾人你來我往的對話也覺得是在演戲。他有衝動想把這一切都喊出來,卻又雙手握拳,狠狠地壓制著自己。
大殿裡,張楓親眼見到眾人對峙,一言不合便拔刀相見。他努力的減少著自己的存在感,努力的充當著背景板,卻終究被滿殿的鮮血所震驚,這終究不是一個和平的時代。而死亡,也從來沒離得這麼近過。
張楓一幕幕的看著,令狐沖從擔架上一躍而起,假的東方不敗被拆穿,真的楊蓮亭被折了腿骨,他始終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就算死亡和鮮血是那麼的真實,但是對於一個從未如此接觸過死亡的人來說,這刺激受得太大了,反而不敢相信了。
「東方不敗!東方不敗!」任我行大喊,臉上表情猙獰,身形突然躍起,朝殿上的紫衫侍衛躍去。
張楓雖然已經被刺激的麻木了,但是身體本能的知道要躲避。他下意識的藏到了殿內一根大柱子的後面,而原本站在他旁邊的那個侍衛已經被發狂的任我行擊中,口吐鮮血,四肢以一個扭曲的姿勢折著,顯然已經活不成了。
四散逃開的侍衛更加的激怒了任我行,只見他從地上拾起用來扣住童百熊的鐵鏈,向人群中猛地投擲過去,又是幾人喪命。
砰!
鐵鏈砸到了張楓所藏身的大柱子上,一個猛烈的回彈。
一聲悶響,張楓的頭被砸個結實,他一陣眩暈,斜靠著柱子緩緩倒下。他最後的印象,是模糊地聽到,有侍衛說要帶任我行去找東方不敗。
之後,他逐漸沒了意識,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又死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