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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你的姓氏》第46章
第二十六章(上)

甘璐晚上回家後上網,找到錢佳西說的BBS,一看之下,既驚訝又大開眼界。那個帖子有一個很抓人眼球的標題:「大家一齊來八卦一下這個被大奶打的主持人是誰」,短短幾天已經分了十多頁,回覆如雲。

那一段視頻從李思碧向觀眾介紹到場嘉賓開始,接著陳雨菲帶幾個男人闖到台上,揮耳光的關鍵部分倒被前面觀眾的腦袋遮擋住了,只隱約可見李思碧歪倒在沙發上,隨後拍攝者似乎站起了身,調整角度,可以看到一個黑衣男人攔住站起來想走掉的李思碧,另三個人擋住欲上台的保安和工作人員,現場一片嘩然。

嘈雜聲中隱約可以聽到驚呼,陳雨菲似乎正說著什麼,卻一個字也聽不清。整個過程中唯一一句清楚的話是一個黑衣人中氣十足地說:「大家安靜,我們只是來教訓一下第三者。」

接下來保安清場,強制現場觀眾離開,大家一片抗議不滿聲,分明捨不得眼前的好戲,不過也只能不情不願地陸續出來。

視頻明顯由手機拍攝,距離太遠,並不算清晰。甘璐如果不是親臨了這件事的下半場,的確很難將那一個個模糊人影與某個具體的人對上號

發帖人接著發了一個個視頻截圖,從所謂技術角度進行分析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底下跟帖者如同打了雞血般激動,說什麼的都有。有人猜測打人者、被打者到底是誰;有人質疑電視台演播廳可以由得大奶帶人闖入,會不會又是一場各方合謀的無聊炒作,借機捧某位小明星上位;有人拍手叫好,說世風日下的今天,就是應該這樣狠狠教訓第三者,最好依照舊時風俗,把狗男女捉去浸豬籠沉潭才叫爽;也有人歎息女人始終走不出男權中心的社會及心理怪圈,出了事只會懲罰跟自己同性別的人;還有人曝料,該主持人所傍的大款從事鋼鐵行業,座駕是銀灰色保時捷911,並將車牌號尾數發了上來……

正如錢佳西所言,人肉搜索銳不可擋,對主持人身份的猜測迅速集中到了李思碧所在的電視台,並鎖定幾個年輕女主持人,其中包括李思碧。她們的照片、簡歷、曾主持過的節目被一一貼了上來,與截圖中那個模糊的身影做著對比。

諷刺的是,本省衛視在國內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節目,本來這些主持人的影響多半只局限於一地,現在知名度倒是驟然之間提升了。

尚修文在電話裡聽著甘璐的描述,好一會兒不做聲。甘璐知道他肯定煩惱,只得說:「這種帖子洩露了個人隱私,應該可以找網站申請刪除的。」

「旭昇公司的律師已經發函過去,刪帖應該是遲早的事,不過刪帖在現在來講,意義已經不大了,」

尚修文長歎一聲,「如果只是偷情被曝光,那是活該老三自己出醜。但我和舅舅核對過,他為那個主持人花的錢來路很成問題;表嫂收到神秘人士寄的照片後才詳細知道這件事,她趕去電視台,也是那人打電話給她報的信,門口還有專人安排好受邀觀眾的證件,接他們進去。可笑的是,她到現在連那人姓什麼、是個什麼來路都說不清楚。妳看,這事肯定沒有表面看的那麼簡單。」

甘璐遲疑一下,她實在不願意主動與尚修文提到他的那個前女友,可又不能不說:「賀靜宜當時在現場,神態很奇怪,好像這一切都不出她意料。」那邊尚修文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她無可奈何地說,「我倒不是指證說她一定參與了這件事,可是……」

「我明白,璐璐。好在這邊少昆的事已經有了眉目,剩下的我只能托付給律師,我會盡快趕回來,但願還來得及挽回。」

放下電話,甘璐心裡沉甸甸的。如果賀靜宜如她推測般果然介入了此事,她的目的會是什麼?難道真如她帶著調笑的自白那樣,是不能忘情於尚修文嗎?可是她說那話時譏誚之意明顯,而且一邊借企業兼並給尚修文施壓,一邊將他親人的隱私公諸於眾,這哪裡像是一個挽回舊情的舉動。

尚修文說的「但願來得及挽回」,當然應該指的是想挽回旭昇目前面臨的不利局面。她並不理解尚修文對於旭昇的重視與投入程度,然而她內心忐忑,總覺得整件事有太多不明之處,如同一本疑雲重重的書擺到了面前,而結果卻只能在一定時段以後才能翻開,她就算有心進行推理,在現有已知的條件下也根本找不到方向。

她心情煩亂,索性和往常一樣拿了跳繩上陽台,外面寒風凜冽,她跳了不過五分鍾,就覺得冰涼的空氣刺激著咽喉與肺部生痛,簡直有點喘不上氣來,只得停下來,心想,不知道是因為心裡有事,還是這段時間因為天氣寒冷沒堅持鍛煉,體力變差了。

她伏在陽台欄桿上看著暗沉的天空,待喘息平定後,才進去洗澡換上睡衣上床,看一會枕邊放的《法蘭柴思事件》,這也是她最近一直著迷的英國作家約瑟芬•鐵伊的作品,相較於她花了很長時間才看完的《時間的女兒》,這本書更加不像傳統意義上的推理小說,沒有名偵探出場、沒有凶殺案,甚至沒有出現一個死人,卻有著同樣緊湊的情節與緊張而詭異的氣氛,甚至其中提到的輿論殺人,也與眼前網絡上的群情洶湧有著一點兒微妙的貼合,讓甘璐有些感歎。

直到睡意來臨,她總算不踏實地睡著了。

第二天甘璐再上那個BBS,帖子果然被刪除了,然而熱情高漲的網民並沒有因此罷休。他們給視頻裡的當事人和被懷疑的主持人編上各種搞笑的簡寫代稱,重新開帖,繼續不依不饒地議論著。

吳麗君春節期間一直留在J市,甘璐除了去父親那邊,就待在家中,卻似乎沒法像從前一樣享受難得的獨處。無論是看書、看電視還是做其他事,都難以靜下心來。她只能斷定,兩年婚姻生活,已經改變了她。

她的確認真考慮了一下賀靜宜那個含義不明的提議。

如果真的去央求秦萬豐出面支持旭昇,能對尚修文有多少幫助,她完全不確定。更不要說她一向與秦萬豐保持距離,哪怕春節,也不過是打電話給媽媽,順帶問候一下他而已。此刻再去燒冷灶,不僅太遲,更沒法過自己這一關。

可是只為顧全自己的自尊,卻對丈夫的困境袖手不理,似乎也說不過去。

尚修文此刻在返程途中,她沒法與他聯繫,而且就算聯繫上,她也不願意把這個來自賀靜宜的提議擺到他面前。

甘璐理不清頭緒,思前想後,終於打了聶謙的電話:「聶謙,我有點兒事問你,現在方便講話嗎?」

聶謙那邊聽筒裡有人聲笑語和桌球撞桿的聲音,他說:「妳稍等一下。」然後對旁邊人說聲「對不起」,走了出來。

他認真聽甘璐解釋她媽媽與秦萬豐的關係,等她說完,他笑了:「我已經知道了。」

甘璐不免有些尷尬:「知道了妳還讓我不停地說。」

「妳難得跟我解釋點兒什麼,繼續繼續。」

聽她講了她的疑惑後,他沉吟了好一會,終於開了口:「璐璐,妳不覺得賀靜宜跟尚修文的關係很奇怪嗎?」

甘璐的尷尬之意更甚了:「我是問妳,站在業內人士的立場上,你認為她的建議是否合理可行,不是想跟你討論她和我老公的關係。」

「如果有一個奇怪的出發點,再好的建議也不可能合理。」聶謙很干脆地說,「動動腦筋,璐璐,不管他們之間是早就反目成仇、形同陌路還是餘情未了,她都沒理由提這個建議給妳。」

甘璐何嘗沒想到這一點,她只能輕輕歎口氣:「她大概真是惡趣味發作,把一個難題扔給我,想看我會怎麼辦吧。」

「璐璐,如果我有什麼事,需要妳這樣幫我,妳會怎麼做?」

甘璐吃驚之餘啞然失笑:「你這是一個偽命題,你要真有什麼事,根本都不會跟我開口,哪有需要我做什麼的時候。」

聶謙也笑了:「你看,涉及到我,你清醒得很,哪怕是這種時候,連給我一點兒小小的想像空間都不肯。對妳先生可真是關心則亂了,希望妳先生對得起妳這份關心。」

甘璐突然有些百感交集,她沉默一下:「對不起,聶謙,我大概是有點兒厚臉皮了,仗著你關心我,就來打攪你。」

「我很明白,妳如果不是真正感到害怕,下不了決斷,不會給我打這個電話的。」聶謙平靜地說,「我還是那句話,我很高興你恐懼的時候能想到我。」

甘璐沒法再次斥他為自大,正在她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聽筒裡清晰傳來一個女聲:「聶謙——」她怔住,只聽那個聲音如銀鈴般清脆,並且帶著一點兒嬌嗲地說,「換你擊球了。」聶謙將手機移開一點兒,稍微揚聲說:「稍等一下,我就進來。」

甘璐能夠確定那個聲音是秦妍芝的,她說:「打擾你了,你進去吧。」

「等等,我先回答你那個問題。秦萬豐在本地地產市場的號召力是確定無疑的,有妳媽媽這層關係,妳開口請他出面,他大概也不會很為難。但是現在妳根本沒弄清是怎麼回事,貿然出手,恐怕並不明智。」

「嗯,我明白了,謝謝你。」

「別客氣。還是不打算問我,秦妍芝為什麼跟我在一起嗎?」

甘璐竊笑一下:「我沒權力探聽啊,雖然我真有點兒好奇。如果……你主動跟我說,我倒是不介意聽聽的。」

聶謙大笑:「不,除非你真正關心我,否則我不會主動滿足妳的好奇心,現在我得進去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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