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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空間在魔法世界》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生與死

 教皇口若懸河,彷彿早就洞知一切,他頷首微笑,語速緩慢,吐字清晰,從容而優雅:“聖光鳥自是飲用瓊漿玉露長大,在一個小破酒樓還能遇到驚動它的美酒,說起來還真是讓我們光明教廷蒙羞,自然之後將你們兩個小傢伙牢牢記在心裡,時刻不敢忘記。更何況,我剛見過你父親,是以,這兩件事便產生了這個完美計劃。”

 弗雷迪扶著他靠牆壁站著,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嘲笑:“聽起來好像真有那麼一點能解釋前因後果的意思。”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光明教皇不甚高興地沉聲問道。

 “什麼意思,我可沒什麼意思。”弗雷迪擋在父親跟前,在他身上施了一個防護魔法,眼神直視著白衣飄飄的教皇——若是早就知道,何不當日在酒樓就點出他的身份,他可不相信這位自視甚高的教皇願意一位敵人半夜闖進他的根據地,傳出去可不是多麼動聽唯美的故事。眾目睽睽之下活捉惡名昭彰的亡靈法師的獨子,豈不是更加有利於傳揚他的名聲和榮譽——不過,既然遇上了這麼一位完美主義的教皇,事後不忘給所有的舉動貼上智慧的標籤,他也懶得無謂地耍嘴皮子。

 教皇沒得到答案,卻在弗雷迪眼中看到明晃晃的鄙視,驕傲如他也不再詢問了,冷笑一聲,手指虛畫圓圈,明亮刺眼的白光像是刻在空中,形成一個艱澀古老的符號,符號無限制擴大,伸出無數觸爪向弗雷迪衝去。

 弗雷迪練就到魔法力近乎瞬發的程度,晦暗的暗系魔法元素如同墨魚噴出的汁液,與白亮的觸爪兩兩相撞。

 視覺上如流水般柔軟的黑白色,兩兩相碰,居然激濺出無數火星,黑白色的火焰落在地面上像是腐蝕性的藥劑,滋滋的升著煙霧。

 博格連忙指揮圍觀的人疏散離開,不忘將雷吉諾德也轉移走,此時沒有關注雷吉諾德的事情,教皇眼中甚至出現了一種名為驚喜的情緒,“看來我不得不正視你了,本事不小。”手中的動作卻不曾停止,靈活變幻的五指做個手勢,一個由手臂般粗細的光線構成的囚牢從天而降,教廷的建築都震得顫抖,將弗雷迪鎖在其中。

 弗雷迪懶得搭話,取出隨身攜帶的銀劍,催動魔法力,一隻龐大的白虎長嘯一聲橫亙在他和教皇之間。白虎目光如炬,銅鈴般的眼睛彷彿燃燒的火焰。這般站立著,彷彿一座小山。白虎牙齒鋒利,竟硬生生地咬斷了光之囚牢。

 教皇瞳孔收縮了一下,意有所指:“你倒是不簡單,可惜你那朋友就不知如何了。”

 弗雷迪回想到,從一開始就沒見到到月亮男,連聖光鳥都沒了踪影,當時沒注意,如今聽到教皇的言外之意,想來是趁機找林淮的麻煩了,“他不會有事的。”

 “這麼肯定,我倒是想和你打個賭。”

 “沒興趣。 ”弗雷迪擰眉,心裡絕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這般風輕雲淡,早就一片驚濤駭浪,他根本不敢想像去想像林淮出事會有什麼後果。自己起初的擔心果真成了事實麼?林淮淺笑著說我們要相互信任的模樣依稀在眼前,他劍一橫,冰之白虎仰天長嘯,震耳欲聾的吼聲彷彿把天震塌一般。

 白色霧氣從白虎口中洶湧而出,如龍捲風般席捲了整個教廷,一時間,冰封萬里,過往的風帶著能割破皮膚的溫度,冷得連空氣都快凍住了。

 教皇還有心情觀賞勝景:“年輕人,你確實不簡單。起碼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為能否進階魔導師而大傷腦筋,而你卻已經穩站法聖之境。可惜級別間的差距無法彌補,你輸就輸在我比你多活的這些年!”悠悠地揮手,溫暖的白光落了一地,冰雪融化,從嚴冬逐步過渡到暖春。

 原來他動手見便瞧出弗雷迪是法聖,而他初入法神之境,根本不把小小法聖看在眼裡,一旦有了最強大的倚仗,剛開始就存心把這場所謂的戰鬥當做一場消遣的遊戲,獵物掙扎得越是厲害,越能滿足他遊戲的心態。

 弗雷迪停止對教皇而言毫無意義的攻擊,甚至於把銀劍也收回空間戒指。

 只是站著,眼神閃爍。

 在封印大陸的時候,他為了得到傳說中的秘法,和一大勢力進行了一場拉鋸式的激戰,到最後,那幫人的首領本著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的心態,在苟延殘喘的情況下,以生命作為代價詛咒弗雷迪傷勢永不得痊癒,詛咒他一旦使用其秘法就牽動傷勢,血盡而亡。

 所以,即使後來有如此逆天的秘法在身,一直沒有使用過,成了搏命之時兩敗俱傷的唯一途徑。他本想在計劃時間來臨前找到解決詛咒的方法,或者有強手幫忙的情況下也許不必使用這個不得已的方法。

 可惜來不及了。

 “看起來,你已經做好受死的覺悟了?”教皇閑庭信步地走過來,語速緩慢。

 這種情境下,若是其他人只會感受到生存的機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漸漸消亡,即使是不怕死的,也會在死亡來到眼前之時,感嘆一下生命的渺小與不堪一擊。教皇看著弗雷迪的表情,顯然是在尋找他展現出來的,哪怕是一絲畏懼感。

 弗雷迪對著遠方微笑了一下,握緊拳頭,將秘法之術貫徹全身,同時傷口破裂,疼痛硬是被他強忍下來,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脆弱。只一瞬間,他的力量便提升一個級別,從法聖中階跳躍到法神之境,竟硬生生的壓過了教皇。

 教皇察覺到弗雷迪身上發生的怪異現象,原本能探測到的力量忽然間變成壓力,只有遇到絕對的力量壓迫時才能感受到的壓力,可這個人,明明只是法聖,再天才也只不過是法聖而已!或許只是錯覺而已。這般想著,卻不敢輕敵動用出所有的力量逼成一線,化作強大的攻勢向弗雷迪猛撞過去。

 通天的爆炸聲隨之響起,教廷炸得粉碎,帝都最具神聖地位的建築物頓時化為須有,成了人們心中一個存在於過去的記憶。

 目光所及之處,唯有一片廢墟。

 *

 咕嚕亦不知發生何事,儘管林淮要求再三,它還是按照博格的吩咐,晨光初露時才回到皇廷。當時,博格是考慮到林淮的安全才如此安排,後續顯然超出他的意料,那時再聯繫咕嚕已經來不及了。

 林淮見到博格,衝上去脫口便問:“弗雷迪呢,他怎麼樣了?”

 博格將手搭在林淮的雙肩,穩定他的情緒:“你先聽我說。”

 “用不著!你只要告訴我就好了。”林淮揮開他的手,冷冷地逼視著博格,博格歉疚難言的表情被他看在眼裡,先前所有糟糕的預感在相顧無言中已經得到了驗證。到了這時候緊張反而變成了寒冰般的冷靜,浮動的情緒停止了喧囂。此刻的他,甚至於有心力對自己說,再壞的結果,我也能承受。只是鼻子好像有點酸,眼睛一點點地變紅。

 博格把手中的小瓶子放到林淮手中,小瓶子製作精細,用上等的晶石打造的,外表經過能工巧匠的雕琢,和時間的沉澱,摸上去會有細密的紋路,陽光下還能看見浮游在其中的小小的漂亮的光暈。那些帶著顏色的光點似乎有靈性,林淮的指尖觸及之處,便會輕悠悠地游過去,聚集在一起。

 “抱歉。”博格將林淮的手合上,“我盡力了。”他神思恍惚間,好像還能看到當時的那一幕,“整棟樓都坍塌下來,他們周圍都是激蕩的魔法元素,根本無法靠近,也來不及做些別的。”

 林淮緊緊地將小瓶子攥在手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博格,他看得認真,只是沒有聚焦的眼神沒有絲毫的神采。他也沒注意,此刻的手勁之大,一般的玻璃瓶必定已經成了一地玻璃碎渣。

 博格聲音澀然:“對不起。”

 弗雷迪在與教皇的一戰中兩個人都壓在廢墟下面,可壓在廢墟下面的何止兩人。連夜將凌亂不堪的教會處理乾淨,一具屍體都拼湊不全。

 只能找到弗雷迪的靈魂碎片,在靈魂消散之前,裝在這個特殊處理過的瓶子裡。只要瓶子不壞,便能一直存放下去。聽起來好像亙古長存,可不朽的碎裂靈魂只能是死物,哪比得上站在眼前的帶著體溫的人呢。

 林淮垂下眼瞼,修長濃密的睫毛在燈火的映襯在投落一片陰影,看不見墨黑幽邃的眼,不知在思索些什麼,便見到他將小瓶子輕巧地扔進口袋,聳了聳肩輕鬆無事地說:“我知道了。那麼,就這樣吧。”

 轉身走向荷塘的方向,背過身不忘朝博格揮揮手,示意他不要跟上來,越過欄杆時單手撐著,矯健地一躍而過,穩步走到荷塘邊先是站著遠眺了片刻,隨後躺倒在青草地上。此時月涼如水,繁星點點,過去的某個時間點和現在恍然見有些乎的重疊。

 ——那時候,也如這一刻般,冷風過境,銀河斑駁。

 雷吉諾德還在昏迷中,御醫也沒有確切的說法多久才能甦醒。教會牢獄的刑罰腐蝕了他的身體,逢此喪子的巨變,一夜之間彷彿老了十多歲,原本夾雜著銀絲的頭髮已然乾枯如雪——二十年的夙願得以實現,如果弗雷迪不出事的話,想來這位等了小半輩子的老人此刻一定是開心得無以自製。

 只是,“如果”總是一種不成立的假設。二十年期待中慢慢長大、對他的縱容甚至於不願讓他介入黑暗和光明魔法師的爭鬥中的獨生子——在和教皇交手中靈魂破碎。比起愛妻的離開與即將回來的喜悅,此中得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在這個世界上,特別在改善日益窘迫的暗系魔法師們來說,是天上掉餡餅般的大喜事。倒霉的暗系魔法師們並不在乎那個戰勝了法神境界的神人最後怎麼樣,他們只知道終此一戰後,能夠盡情地沐浴在陽光下——光明法聖都被他們的同道中人戰勝了,誰還敢此時站出來阻礙他們走向幸福的生活?

 或許會建立一座高大肅穆的教堂紀念這位偉大的人物,但是畢竟沒有共同生活的經歷,就不會產生深刻的情誼,神人總是用來景仰的,而一位逝去的神人更是用來崇拜的,相信幾百年後這個名字也不會被時光掩蓋絲毫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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