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昏暗的吊燈,潔白的大床,敞開的空衣櫃,足有一面牆寬的穿衣鏡,兩人份的一次性洗漱用品,茶几上的入住時間單……
那麼,這裡是商務酒店的大床房了。
司徒淵卻清楚地記得,自己是睡在家裡的。
默默的走到了茶几前彎腰拾起那張列印著時間和開房基本資訊的單子,司徒淵當了多年的刑警多多少少都會有那麼一點職業病,所以在陌生的環境裡醒來後,他本能地將周圍一切可能判斷出的資訊先在腦中簡單整理起來,根據推斷出的結論再做下一步行動的決定。
不過單子上的字,為什麼會是日文?
更令人驚訝的是,他這個對日文漢字毫無概念的人竟然完全可以看懂。
櫻花大飯店,地址:〒108-8611 東京都港區高輪4-10-303プリンスホテル 502房間。
櫻塚星史郎,我的名字?
那麼這個——櫻塚,是——姓?
“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姓啊。”司徒淵眯起眼睛,暫時將單子放入了風衣的口袋內。
他慢慢抬起頭,迎面正是那大到誇張的穿衣鏡。
鏡中映出的只有一個人,是還沒來得及將手從口袋裡抽出的他。
黑色長款風衣,剪裁合體,盡顯男人精壯的身材,然而黑色的西裝長褲卻讓他有些懷疑起了這個人的穿衣品位,再向上瞧,額前的黑色碎發顯得有些淩亂,比頭髮顏色要更深一些的墨鏡幾乎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
手上,戴著黑色手套。
腳上,穿著黑色的皮鞋,還有黑色的棉襪……
這個人究竟是特別鍾愛黑色,還是說……他是一個混黑社會的?
也許,是前者。
因為司徒淵摘下了那極為礙眼的墨鏡,映入眼簾的一張臉看上去溫潤儒雅,典型的知識份子公務員形象,但是當他輕扯嘴角,勾起一抹不明顯的弧度時,整個人的氣質全完全改變了。
原來……真是個混黑社會的。
不,也許黑的要更高級一些。
那抹說不出的複雜氣場完全無法用簡單的“流氓”倆字來詮釋了,本該是一個漫不經心的微笑,卻被這張臉愣是笑出了一抹深意和肅殺之氣來。
是的,就是殺氣。
同時無法令司徒淵忽視的是……特麻痹的!這個人竟然是獨眼龍!一隻眼球成渾濁的乳白色,他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右邊那隻眼的異常情況。
閉上左眼,那一隻前就朦朧成了一片,甚至連貼近的手指都瞧不真切,徹底影響他對這幾乎完美身體的好感度。
穿越——兩個字對現代人來說完全不算陌生。
司徒淵去年休年假的時候陪姐姐家的兩個女兒看了好多天的若曦晴川,四爺八爺……用網路上話來說,2012年,是一個不消停的穿越之年,各路奇幻色彩甚濃的古裝劇橫行大街。
劇裡的人穿越到了大清朝,那麼他這是穿越到了……日本?
司徒淵有些嫌棄地將墨鏡罩回了臉上。
本來挺不錯的一張臉,卻被某只像白內障似的眼球破壞得一乾二淨,難怪出門一定要戴個墨鏡“遮醜”……他竟然穿成了一個“殘疾人”!
“上天真是跟我開了一個大玩笑。”
司徒淵有著穩定且熱愛的工作,嚴厲卻貼心的父母、姐姐,雖然因為性向方面的問題他這輩子並不打算和女性結婚了,可生活還沒有枯燥乏味到一定要添加點奇幻元素才能有滋有味起來!
他一點也不想穿越,這個“寶貴”的機會完全可以留給更有需要它的人。
但是已經穿到另一個人身上了,事實生生擺在他的面前,容不得退縮,容不得他反悔重來。
既來之則安之,但是在徹底安頓之前,他必須要瞭解更多!
對著鏡子整了整漆黑的風衣領,司徒淵轉身朝大床方向走去,也許躺在上面的那個白衣男人可以提供他更多有關這身體原主人的資訊。
憑他自己可以推斷出的東西真的太有限了。
那人與司徒淵那一身烏鴉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背對著他橫躺在寬大的床上,掛在身上的風衣和襪子與床單的顏色相差無幾。
他似乎睡得極不安穩,好看的眉頭緊蹙,纖長的手指緊緊抓著枕頭一角,身體用力地蜷縮著,淺色貼身裡衣充分顯露了男人的姣好身材。
精壯無贅肉,平坦的小腹映襯著窄腰,雙腿修長,黑色休閒褲的褲腳微微褶皺上卷,不自覺地裸-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腳踝。
司徒淵腦中頓時蹦出了四個大字——制服誘-惑!
這個人男人長得太精緻了,不知道當他的雙眼睜開後又是怎樣一種風景?
司徒淵先將手套放在褲兜裡,又搓了搓手掌,蹭起了些溫度讓手指不再冷漠如冰,這才探向了男人的臉頰。
這是他習慣性的叫人方式,一般有罪犯裝死耍賴司徒淵都是這樣直接上手狠狠拍臉。
但是還沒等他手指接觸到男人白皙的皮膚時,那雙令人期待的眼眸卻突然毫無徵兆地開啟了,那眼果然沒有令人失望,猶如黑色夜明珠般迸射出了明亮的光彩,奪目惑人,只是還沒等司徒淵從那一抹驚豔中清醒過來時,白衣美男子已經夾著鋒利的刃器快速探向了他的大脖子。
制服誘惑有劇毒!
司徒淵險險避開,美色誤事果然不假,他一個沒留神就差點就被美人給抹脖子了。原來那偷襲的武器竟然是三張白色紙片,看似無常,卻有吹發刃斷的鋒利程度。
一滴血紅順著喉結一路下滑,雖然躲得及時卻還是沒能避免被的被他劃傷了一個小口。
司徒淵眯起眼睛,重新打量起了與他屏息對峙的白衣男子。
“哥們,你貴姓?”
對方,“…………”
似乎有一瞬間的錯愕。
氣氛僵持不下,白衣男子精緻的臉始終緊繃得厲害,那雙仿佛可以映入人心底的黑眸卻沒了先前的光彩,毫無波動的死氣沉沉,飽滿的嘴唇也褪去了鮮活的顏色。
聲音聽上去飽含了複雜、痛苦,“這裡是哪兒……星史郎……你以為,我還是幾年前的我麼?”
說著,又瞬間舉起紙片朝司徒淵攻了過來。
司徒淵輕輕一躍,身姿輕盈地落在了男人身後,靈活的手指飛快打斷了對方與先前同樣的招式,腿狠狠一掃,男人身體失去平衡地仰了過去,可即使如此也不忘了再沖司徒淵丟出幾張白色紙片做最後的掙扎。
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一定要置對方于死地?
指尖輕而易舉地夾住了那幾張畫著星圖的紙片,果然很硬,果然夠狠。
司徒淵後悔摘掉了手套,滲出的血滴順著筆直的手指滑落在了潔白的床單上,看起來驚心怵目,“我說,夠了吧?”
他的耐心終於被對方的頑固給消磨殆盡了。
“你——啊——”
沒等男人再開口說話,司徒淵已經先一步將人狠狠壓在了大床上,膝蓋擱著他的雙腿,一手用力箍緊他試圖亂動的手腕,有些粗暴地把他的雙臂舉過頭頂,很快把人給徹底制服了。
“我說你真的夠了哦,再亂動我說不定就會立刻結果了你。”換做是以前,他完全可以給他扣上襲警的帽子。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司徒淵沒有忘記自己已經穿越的事實,不過日本也是法治社會,同樣不會放任企圖行兇傷人的犯罪分子。
那一句漫不經心的話卻如同在男人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瀾,讓他登時猶如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小貓兒,渾身的貓毛都炸了起來。
“殺啊,殺了我……你快來殺啊,殺了我吧!”
他掙脫不開司徒淵的束縛,於是孩子氣一般的躬身張嘴咬上了司徒淵的胳膊,亂啃一氣。
他的眼睛終於又恢復了神采奕奕,只是那抹奕色卻是無限的哀傷和悲涼,給人一種隨時都有可能大哭出來的感覺。
但是司徒淵知道,他不會哭的。
“你把我的胳膊當肉骨頭了嗎?嗯?”
“你殺了我啊……”
“我說,冷靜點,不然我會揍你屁股的。”
“…………”
很好,人老實了。
原來對家裡那群淘氣小豆丁們的法子對他也有用。
司徒橋瞥了一眼自己慘不忍睹的胳膊,臉色也冷了下來,低聲淡淡道,“說說,怎麼回事?”
不說,就捆起來丟警察局裡去,絕對不和他客氣!
就在此刻,男人又有了新一番的動作,他一個猛力掀翻了鎖住他不放的司徒淵,就在司徒淵訝然的一瞬,他反壓倒,成功鉗制住了剛剛放狠話的司徒淵。
但非常明顯的是,這個人的手法不如司徒淵老練,制服人的動作極不規範,男人胸膛完全緊貼在了司徒淵的身上,咬緊牙關才勉強把人給暫時按住,看上去吃力極了,甚至連雙腿都並用而上。
但是這個姿勢……真的沒問題麼?
司徒淵的表情頓時非常糾結,也幸好他戴著墨鏡,不然臉對臉近距離相望,又是這樣囧囧有神的造型,那簡直太尷尬了!
可壓著他的人卻並沒有這個自覺,白衣美男自認為已經把人給捕獲了,手勁兒開始有所放鬆。
之前還生龍活虎咬人的小表情漸漸轉淡,又是一臉沒有生氣的模樣,五官凍結。
“星史郎……為什麼……”
“為什麼?”司徒淵的嗓音聽起來有些不對勁的嘶啞,“你確定要繼續這樣的騎-在我身上,問我為什麼嗎?”
“…………”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沒忍住開了某渣坑,這回誰再說我慢熱我就和誰拼了!!
僅以此坑來重拾我丟棄多年的節操和下限,妹子們,傳說中這個文有日雙更?
所以冒個泡嘛,好歹表揚表揚我啊!
歡迎戳戳包養勤奮的蓮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