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對於麒飼遊人來說,今天註定是杯具的一天,他不該圍觀一家三口內部矛盾,更不該在約定喝茶的時間裡跑出來到處亂晃的。
遇到天龍打打架閒情逸致,遇到地龍……那就是單方面被毆啊!
沒記性啊,上次被揍得多慘,怎麼還敢跑出來挑事兒呢,當時絕對腦抽了吧!
尤其是當星史郎喊兒子的時候,哪吒神一般的冒出來了。
震得麒飼遊人當場就噴了一句“臥槽”,結果還沒等他消化了這個“噩耗”的時候,哪吒已經朝著他的傢伙朝自己殺過來了。
二打一啊,旁邊還有一個握著符咒虎視眈眈的天龍!
日子到底該怎麼過啊!看來這地球是真要毀滅了,尼瑪地龍和地龍掐架,天龍在那邊圍觀!
而掐架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個天龍。
麒飼遊人特別苦逼的躲開了星史郎的一擊,他算是發現了,只要沾上這櫻花瓣,渾身都發麻。
胳膊剛一個麻痹,腰就被哪吒給纏住了。
哪吒用的白色緞帶就是之前在父母掐架中,綁住昴流時候用的,這個帶子非常鋒利,即使是用水叉,也絕對割不斷的。
而且,哪吒屬於多變系選手,招式隨性,與之前遇到的可以基本預測些攻擊模式的對手完全不同。
他一臉平靜的,用力勒緊了麒飼遊人,差點就把人給直接弄窒息整死了。
但是,父親沒有發話說一定要殺了他,所以,哪吒只是讓他稍微遭了點小罪,沒有直接下狠手。
“父親,您看這個人該怎麼……”哪吒回頭,剛想詢問家長的意思。
結果就見他家偉大的父親大人,正圍著他家母親單人身邊放電又討好的搖尾巴,“昴流啊,你看我們兒子多厲害,這麼好的兒子不要白不要對吧,所以……讓哪吒也留下吃頓飯,把結界撤了,好不內?”
哪吒,“…………”
他高大英俊威猛瀟灑的父親大人,在搖尾巴?
星史郎恨不能渾身上下都搖起來了,他家美人少主咋就這麼冷淡,這麼禁欲喂……苦逼死了,哎。
“昴流……哎,算了。”
既然對方這麼討厭他,他走還不行麼。
將鍋放回到了爐臺上,星史郎戀戀不捨的回望了他家美人少主一眼,含淚帶傷的飛出了房間。
“兒子,捆著人走,你媽今天心情不好,我們別打擾他修身養性。”
這時,皇昴流才堪堪反應過來,原來……結界不知什麼時候自己撤掉了。
原來,這個人真的走了。
事情究竟是怎麼發展到這樣一步的?
他想,他也不太清楚的。
當一切重回平靜,當損壞得不成模樣的廚房恢復原貌、當寂靜無聲的街道又恢復了車水馬龍的景象時、當星史郎帶著哪吒和那個地龍離開後……
皇昴流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自己的情緒,也有如此不穩定的時候。
他望著窗外逐漸消失的某個背影,衣服被他劃爛了,腿上被他刮傷了三處,連臉上都帶著幾處傷口,整體破破爛爛的看上去十分狼狽。
如果那個人反擊了,還手了,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不堅定,不冷靜了。
面冷心熱,總是面無表情的少主,實則心比常人要軟上數倍。
這個人,骨子的善良不會被他表面的冷漠所隱藏,而這個人,不可能不為某人而觸動。
矛盾的觸動,令人心醉又痛苦的折磨。
走遠了,再也看也看不見昴流住的公寓了。
星史郎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比自己更狼狽的麒飼遊人,懶懶洋洋的對哪吒開口說,“兒子,讓他滾蛋吧”
算他走運,今天……沒心情殺他了。
哪吒乖巧的點了點頭,非常爽快的執行了父親的意思。
如果想要這個人的命,隨時可以取的。
他曾經碰巧救過這個人一次,知道這個人的住址,甚至知道這個人與另兩個女人的秘密基地。
人命也好,地球也好,對他來說皆是無所謂的東西。
他也是最近才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人類的感情,對這方面的東西懂得還是太少了。
目前,他只能肯定一點——父親高興,他就高興。
“父親,我們現在去哪裡。”
“你媽不要我了,我們……回家吧……哎。”既然叫他一聲父親,又打定主意拉著哪吒一起倒戈,怎麼也不可能再放這孩子回實驗室裡泡營養-液了。
那玩意不能總泡,泡得智商倒是挺高,可人性卻幾乎為0 了。
而且,他還決定給兒子上一上家庭教育課,教導他怎麼討好他媽,怎麼別惹他媽生氣。
現在大腿和臉頰還抽疼呢,昴流下手可真是一點也沒留情啊。
星史郎心酸的想,他對昴流掏心掏肺的好,可對方真像塊石頭似的,一點感觸都沒有,下手打人一點也不含糊。
他甚至認為,如果自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昴流也許能狠下心把他另一隻眼睛給掏瞎了。
這是他兩世第一次動情,沒有經驗,完全遵循著本能的反應。
而此時越是悲觀,就想得越可悲。
他看上的人咋就這麼狠心呢。
“還是你好啊,哪吒。”星史郎此時有種破罐子破摔的衝動,在這個陌生又扭曲的世界中,如果不是有少主,他是真的一點歸屬感也沒有的。
“是的父親,沒有了母親,您還有我。”哪吒一臉堅定的安慰著他爹。
星史郎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頭髮,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言。
他原本一直以為,阻隔自己與少主談戀愛的是原版的感情和死去皇北都,但是現在對方明明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原版了,也知道他姐沒有死,甚至隨時都有可能再次復活,卻還是對自己很排斥……
帶著哪吒回到家,乾脆一屁股坐在櫻花樹下,叫小黑叼來了家裡的藏酒,一口一口悶頭喝,連點下酒菜也不準備,一身傷也不去理會。
星史郎完全可以用點小陰陽術止血療傷,他家神鳥也有非常神奇的療傷技能。
但是,他並不想。
這樣流血不管它們,也死不了的,不是麼。
“父親?”
“唔,你隨便找個房間住下吧,廚房冰箱裡有菜,用微波爐熱熱自己先吃吧,不用等我。”突然想到對方是人造人,也許不懂這方面的東西,於是轉頭叮囑他家小黑,“去帶哪吒熱菜,最近有點出息,先別招小白來家裡行不,忍幾天死不了。”
小黑十分理解的點了點頭。
正好最近,它也想找機會試試自己在小白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它總覺得小白和自己在一起非常被動,無論是親吻還是情-事都是自己主動的,對方完全是以一種“這世界上就我們倆是神鳥,就我們倆可以溝通”的心理,好像在認命的配合,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破破爛爛的夾克,乾脆被星史郎給甩到了一邊,指尖放出一把火給燒沒了。
看著心煩。
“小黑,別再藏著掖著了,把家裡酒都給我叼出來,晚上給你做肉吃,乖了。”
小黑比較擔心主人的狀態,卻還是聽話的不斷從地洞裡叼酒出來。
說起來,原版有釀酒不喝,只聞香的怪習慣,而這個習慣,就便宜了星史郎,一坦子接著另一坦子,酒量再大也很快不省人事了。
主要是心裡鬱悶,連帶著人也沒什麼精神。
當皇昴流帶著他家小白飛到櫻塚護家院子的時候,就見到了某人如此頹廢的一幕。
身周圍都是空空的酒缸,小黑鳥後來也跟他家主人一起喝,一主一僕醉得不省人事,鳥至少還比主人狀態好點,至少它身上沒傷。
皇昴流站在原地停頓了片刻,很快就不再猶豫的朝樹下的人走了過去。
一身的酒氣,腿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冒血,臉頰上有三道很深的劃傷,正是出自他手,看上去格外醒目又刺眼。
是不是,放任他自生自滅了會更好?
是不是,放著他不管了,一切就可以恢復到曾經的平靜了?
又怎麼可能,一點觸動也沒有呢。
皇昴流蹲□,手指輕點,暫時止住了血流不斷。他目光掃過一圈酒罈子,又對小白使了個眼色。
一主一僕分別帶走了和他們羈絆相連的一人一鳥。
皇昴流抱著星史郎,小白鳥拖著小黑鳥。
正在廚房裡一個人吃飯的哪吒有所察覺,卻沒有動,只是低聲喃喃自語,“母親……來了……父親應該會很高興吧。”
他沒有味覺,卻非常喜歡口感不錯的蘑菇燉肉。
皇昴流也察覺到了廚房裡有一個人的氣息,只是此時,他並沒有理會,那個人看上去至少有二十歲了,而三十出頭的星史郎,難道會在十歲的時候讓一個女人懷孕產子嗎?
不可能的。
星史郎醉了,醉得一塌糊塗,卻非常貪戀抱著他的人,本能地環住了他不放,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前,兩隻手緊緊地攔住了他的腰,一刻也不想鬆開。
“昴……流……”可憐巴巴的某人,醉生夢死了也不忘記令他魂不守舍的人。
他怎麼就這麼喜歡狠心的少主啊。
就是喜歡,一點辦法也沒有。
星史郎沒能留在少主的小公寓裡,卻成功地將少主留在了自家臥室。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