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諸葛鳴抱著柳菲風風火火拔腿就跑，卻是哪兒也沒去，只是回將軍府而已。

　　到了將軍府，他同樣是把一竿子奴婢家僕全都拋在腦後，急匆匆地就往自己的房間趕。

　　「你這是幹嘛？快放我下來！」柳菲氣急敗壞的推打著諸葛鳴的胸膛，無奈他就算沒穿上戰甲，那兩塊胸肌還是跟銅牆鐵壁一樣，打了只會弄痛她的手。

　　「嘶！」她剛剛在街上贈破的手心果然吃痛了。

　　「你手怎麼了？也受傷了？」諸葛鳴大驚失色，一腳踹開房門，然後趕緊把懷裡的人兒放到床上。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嚇！你該不會是想對我亂來吧？」坐在床緣的柳菲除了自問自答，還自己嚇自己。

　　見她想下床，蹲在床邊的諸葛鳴連忙用一隻手壓住她的膝蓋，另一隻手則是掀起她的裙擺。

　　這臭男人真想對她歐北來？

　　「你放開我！」柳菲奮力踢著雙腳，可是諸葛鳴力大無窮，一隻手就不知道幾斤重，成功得讓她只得老老實實端坐在床上，根本踹不到他。

　　眼看他肆無忌憚撩起她的裙擺，狼爪子爬上她白嫩嫩的腿，她就欲哭無淚。

　　這變態！

　　「你敢亂來，我就咬舌……啊！」她的威脅全化作一聲刺耳的慘叫。

　　「會痛嗎？」這麼問她的男人正捏著她的右腳踩，那裡早腫得跟「面龜」一樣了。

　　「痛死了！你這渾蛋！」難道是她剛剛說的那番話太過頭，他氣不過決定要淩遲她洩憤？

　　「會痛？咬舌比這個痛上千百倍，還動不動就說要咬舌？！」諸葛鳴狀似無奈地說完就放下她的腳踝站起來，從一邊的五斗櫃裡翻出一隻巴掌大的罐子跟一卷麻布。

　　柳菲愣愣地看著他又一次走回床邊蹲下，也又一次捉起她的腳踝，她的心跳聲就咚咚咚咚地響，弄得她心神不寧。

　　就在她戰戰兢兢的瞪視下，他不發一語打開了手上的罐子，一時間香氣四溢，是一種綜合甘草跟薄荷的味道。

　　他用手指挖了一坨就往「面龜」上面抹，像抹果醬一樣，仔仔細細塗在紅腫的皮膚上。

　　她應該早就痛到麻痹，可怎麼還能感覺到他的指頭在她腳上的每一個動作？麻麻癢癢的，好奇怪！

　　「你放開我啦……」她想抽腿，但是當然沒有成功，稍後她就感覺I股冰涼鎮定了腳踝上的紅腫痛，這才確定他真的是在替她擦藥。

　　咬咬嘴，她靜靜地讓異常安靜的男人用麻布繼續包紮她的腳，靜靜地打量他臉上身上的每一處。

　　這樣看他，好像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他還是雄壯魁梧，還是一樣渾身毛茸茸，可那樣過分專注的眉眼，格外輕柔的動作都是她前所未見的一面。

　　他不是該生氣嗎？怎麼還幫她包紮傷口？受傷的人是他不喜歡的女人，他不是該無關緊要嗎？

　　好多問題壓得柳菲腦袋發暈，她想問卻不知道怎麼問，只能放任詭譎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你——丨

　　「你——」

　　「你先說！」

　　「你先說！」

　　沒想到他們還真有默契，要嘛兩個人都不講話，要嘛兩個人同時講話，講的話還都一樣例！

　　這種巧合讓柳菲覺得挺好笑，臉色不由得緩和了一點。

　　她悄聲道：「你先說吧。」

　　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是不想這麼安靜而已。

　　「好，我先說。」諸葛鳴吸了一口氣，又吐了一口氣，才繼續接著道：「你剛剛說的沒有錯。」

　　「什麼？」她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心中不免訝異他竟然沒有惱羞成怒。

　　「過去是我不對，讓你委屈了。對不住。」諸葛鳴將纏在她右腳上的麻布打了一個漂亮的結之後，就輕輕將她的腳放下。

　　「……」柳菲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既不得意也不高興，只有愣愣地低頭看著他。

　　這時候，他也正巧抬頭對上她的目光，那雙黑黝黝的眼珠子裡有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其實諸葛鳴自己的腦袋也還是一團混亂，不過他聽了她說的那番話之後，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她對他總是沒有好口氣，為什麼總想離開這裡，的確都是他活該！

　　既然知道她說對了，他做錯了，那麼道歉是一定要的，他這句對不住說得一點都不勉強。

　　「我們講和好不好？以後，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像個真正的丈夫。」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彌補了。

　　「丈夫？那以後要是出現你中意的女子呢，你還是不是我丈夫？不是了吧？」她可不想等到人家趕人了才不得不走。

　　「可我現在還是啊！」諸葛鳴的五官又皺成一團，他其實是想著他真有一天會中意其他女子嗎？然後跟柳菲就再也不用當夫妻……怎麼他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然而，不管他將來會不會高興，柳菲現在就很不高興。

　　「你！」她真正是啞口無言了。

　　這男人說他呆還真的是有夠呆，連哄女人都不會！她是不是還要嘉獎他一下，因為至少他不會說謊？切！

　　「不是！不是！我可以一直都是！永遠都是！」諸葛鳴忽然急切地喊了出來。

　　他的腦筋這次轉得快一點，竟然及時想通了一個道理。這道理就是，他想

　　那些問題做什麼？只要他不要再去找其他女人不就好了，反正他又不覺得可昔！

　　「什麼不是？又什麼一直都是、永遠都是？你話說清楚好不好！」她有聽沒有懂。

　　「我是說我可以一直、永遠都是你丈夫！不中意其他女子！這樣你可以安心留下來了吧？」他這回說得可明白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之前堅持了三年，現在竟然要為了一棵你不愛的樹，放棄一整片森林嗎？」她怎麼敢相信？

　　「可我就是放不開這棵樹也沒轍啊！」他搔搔頭，好像只想得到這個答案一樣。

　　「你！」她又一次啞口無言。

　　可這一次，她怎'麼就覺得他呆得還挺可愛的？

　　「反正休書我是絕對不會寫的，你也別再提這件事了。我向你保證，從今往後我會好好照顧你，不再讓你受委屈，好不好？」他的聲音調整到最柔最軟的程度，就怕她聽著一個不爽快就不答應了。

　　他是不能反駁她說他不愛她的這些話，因為他連情愛長怎樣都不知道，他又還沒嚐過！不過他很清楚知道他現在一定得彌補她受的委屈，所以怎麼能休了她、讓她走？真是這樣，他就真成了徹徹底底的大渾蛋啦！

　　他的這番堅持是該讓她懊惱不已，可是他居然用那雙又圓又大又閃亮的黑眼珠盯得她心肝亂跳，摧毀她堅忍不拔的意志力。

　　這個綠巨人浩克怎麼給她來靴貓那一套？而且剛剛才說他呆，現在甜言蜜語就說得這麼溜了！

　　「我……」她正愁不知道該回答他好或不好的時候，她的公婆就跑進來了。

　　「兒子，媳婦兒，你們沒事吧？」老夫人緊張兮兮，像是怕他們打起來了。

　　「哎呀！媳婦兒腳受傷了？」老爺子指著柳菲包紮好的腳踩。

　　「不只腳，還有手呢！你們讓人送一盆熱水進來，還有上次皇上賞賜的金創藥，我好給她上藥。」諸葛鳴對著兩個老人家發號施令。

　　「好，好，爹娘這就去讓人打水來，你可要好好照顧咱媳婦兒啊！」老夫人這下子臉上哪裡還找得到擔心？早就喜不自勝拉著丈夫出去了。

　　他們一走沒多久，紅袖就送來了諸葛鳴吩咐的東西，放好了就退下了，而柳菲還是坐在床上，諸葛鳴也還是蹲在床邊。

　　她看著自己的一隻手落在他的手裡，再看著他拿沾了水的布巾輕輕擦拭她的掌心，忽然就覺得心頭暖呼呼的。

　　除了家人，還沒人這樣呵護過她呢！

　　「下一回救人要三思而後行，看看你，把自己搞得渾身髒兮兮的，還傷了手腳……」諸葛鳴一邊擦一邊說，表示她飛身救人的那幕他都看到了。

　　雖然她現在是一身狼狽，可在他眼底卻比往常都要來得更美麗。她明明就有善良溫柔的一面，可是從來就不把這一面拿出來對他，幸好他現在明白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也不算太晚。他們是夫妻，往後日子還長得很，他一定會讓她對他改觀的！

　　「既然看到了，也該明白那種情況三思還救得了人嗎？」柳菲噘著嘴頂回去。

　　「你這樣說也對。我要是早一點趕到，你就不會摔成這樣了。」他這話聽著有幾分埋怨自己的意思，柳菲的臉色又放軟下來。

　　「我自己就做得到，不必靠你啦！」她上輩子二十八歲還嫁不出去就是能力太好，凡事只想著靠自己就行。

　　「這不是你做不做得到的問題，而是我是你丈夫，你依靠我怎麼不行？」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她的一顆心又開始蔔通亂跳。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跟她講過這樣的話啊……依靠他？可以嗎？

　　他又沒說喜歡她，充其量就是為了責任才留住她而已吧？可他這人固執得像頭牛，說不放人就鐵定不會放人的，還承諾要放棄去找他的真命天女呢！那她怎麼辦？真的乖乖留在這裡等他哪天想通了再放她走嗎？那時候她搞不好都人老珠黃啦！

　　唉，要是她喜歡他，一切就容易多了吧？至少會心甘情願待在他身邊，也許就這樣相守到白頭……可是，可能嗎？

　　柳菲眨眨眼，困惑地瞅著還在仔仔細細擦著她另一隻手掌的男人，正巧他也抬起眼來看著她，還對著她笑。

　　明明那笑容傻到不行，可是她的一顆心卻是深受刺激，好不容易才緩下來的心跳又開始加速了。

　　不……不會吧？

　　這天夜晚，柳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因為她只要一閉上眼睛，諸葛鳴細心幫她包紮擦藥的模樣就會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可惡！都怪他沒事對我這麼溫柔體貼幹嘛？又不是喜歡我！」她煩躁地低吼了一聲，一鼓作氣爬起來坐在床上。

　　先不管他過去、現在、未來喜不喜歡她，光是她自己的心意就夠令她煩的了。

　　要說她喜歡他，似乎還不能這麼肯定，可是要說她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嘛，好像又不對勁？

　　要是他對她還是那麼凶，那麼討人厭，那她也就不用那麼煩惱了！誰叫他忽然對她和顏悅色輕聲細語，而且還說要把兔子送給她當禮物？

　　「吼！煩死了！不想了！不想了！反正睡不著，乾脆看兔子去！」她邊說著有幾分埋怨自己的意思，柳菲的臉色又放軟下來。

　　「我自己就做得到，不必靠你啦！」她上輩子二十八歲還嫁不出去就是能力太好，凡事只想著靠自己就行。

　　「這不是你做不做得到的問題，而是我是你丈夫，你依靠我怎麼不行？」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她的一顆心又開始蔔通亂跳。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跟她講過這樣的話啊……依靠他？可以嗎？

　　他又沒說喜歡她，充其量就是為了責任才留住她而已吧？可他這人固執得像頭牛，說不放人就鐵定不會放人的，還承諾要放棄去找他的真命天女呢！那她怎麼辦？真的乖乖留在這裡等他哪天想通了再放她走嗎？那時候她搞不好都人老珠黃啦！

　　唉，要是她喜歡他，一切就容易多了吧？至少會心甘情願待在他身邊，也許就這樣相守到白頭……可是，可能嗎？

　　柳菲眨眨眼，困惑地瞅著還在仔仔細細擦著她另一隻手掌的男人，正巧他也抬起眼來看著她，還對著她笑。

　　明明那笑容傻到不行，可是她的一顆心卻是深受刺激，好不容易才緩下來的心跳又開始加速了。不……不會吧？

　　這天夜晚，柳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因為她只要一閉上眼睛，諸葛鳴細心幫她包紮擦藥的模樣就會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可惡！都怪他沒事對我這麼溫柔體貼幹嘛？又不是喜歡我！」她煩躁地低吼了一聲，一鼓作氣爬起來坐在床上。

　　先不管他過去、現在、未來喜不喜歡她，光是她自己的心意就夠令她煩的了。

　　要說她喜歡他，似乎還不能這麼肯定，可是要說她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嘛，好像又不對勁？

　　要是他對她還是那麼凶，那麼討人厭，那她也就不用那麼煩惱了！誰叫他忽然對她和顏悅色輕聲細語，而且還說要把兔子送給她當禮物？

　　「吼！煩死了！不想了！不想了！反正睡不著，乾脆看兔子去！」她邊說邊穿戴好衣服，小腳套進繡花鞋就拉開房門。

　　哪裡知道，她的房門外竟然就站著一個大男人諸葛鳴？

　　「你不睡覺跑來我門口站崗幹嘛？」她仰著脖子看著他。

　　月光下，他一襲米色絲衫將他平常的霸氣沖淡了不少，加上他眼神出奇的柔軟，讓她只消一眼就連忙別開眼睛。

　　「我是剛去茅廁回來看你燈還亮著，正想問你怎麼還不睡覺？」

　　他的聲音放軟真是挺好聽的，要是在現代，都可以去當深夜廣播的了。

　　「唉，我在想什麼啊？」她敲敲自己的腦袋，結果忘記她手上還有傷，立刻疼得澌嘶叫。

　　「是啊，你在想什麼？手都受傷了還這麼不安分！」諸葛鳴大步上前，一把將她的手腕抓過去反覆檢視，直到確定她掌心的傷口沒有大礙，他緊繃的臉部線條才又放鬆下來。

　　他這麼緊張她呀？

　　才這樣一想，她的臉頰就開始發熱，心臟也不聽使喚地亂跳一通。

　　「呃，我沒事了，你可以回去睡覺了。」柳菲輕輕抽回手，表情有點不自然。

　　諸葛鳴皺起眉頭，看看自己的手，頓時有種說不上的失落，可是很快的他的注意力就讓另一件事給佔據了。

　　他看著她小心翼翼地跨出房門檻，還把門給關上了，分明就是沒有要回床上睡覺的樣子。

　　「你要去哪？」

　　「看兔子羅！誰知道你是不是把牠們給宰來吃了。」

　　「我都說了要送給你，怎麼還會宰來吃？」他一臉冤枉。

　　「那你還叫人把牠們養在廚房幹嘛？」她也不相信他會吃掉兔子，不過她就是愛這樣跟他鬥嘴啦！

　　「方便餵食啊！旁邊就是菜田，有水有蘿蔔，包准把牠們全都養得肥肥的！」他顯然很得意自己的肥兔養成計畫。

　　「這還不是要宰來吃？居心叵測！」她這一吐槽就把他噎住了。

　　看他傻掉的表情，她忍俊不住就笑了出來。

　　這一回換成諸葛鳴就著月光把柳菲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她長得美，可是他不知道原來她對著自己開懷大笑的時候，會是這麼樣的美！

　　忽然間，他的腦袋裡似乎又出現一個小人敲著邊鼓，咚咚咚咚敲得他腦袋發熱，口乾舌燥，心臟還一突一突地狂跳。

　　「呀！你做什麼！」柳菲的笑容沒了，雙手緊緊摟著諸葛鳴的脖子，就怕他一個手軟會把自己給摔下。

　　這男人有事沒事就來個公主抱，浪漫沒有，只會把她嚇得驚聲尖叫。

　　「我抱你去看兔子。」他舔舔嘴，心虛地別過眼。

　　他怎能說他是忍不住擁抱她的慾望才這麼做？他可不想被她當作是登徒子，幸好她的腳傷成了他一個絕妙藉口。

　　「我自己會走，放我下來啦！」她對著他毛茸茸的下巴低叫。

　　下午他這麼抱著她的時候，她還沒感覺到他們有現在這麼靠近，近得都能感覺到雙方鼻息的熱氣，而他現在身上穿的衣服明顯比之前還要來得單薄，單是這樣貼著就能感覺到布料底下那帶著溫度的起伏跟線條。

　　屬於男人的氣味熏得她雙頰酡紅，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轉眼間竟然就被他抱到了目的地。

　　「兔子就在這裡。」諸葛鳴強忍著滿腔不願意將她放下去，不過看著她雙腳一著地就立刻抱起一隻小白兔貼在臉頰上磨磨蹭蹭的樣子，他的整顆心彷佛就像廟會裡賣的棉花糖一樣，軟得不像話。

　　「可愛死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動物啊！」她拿指頭搔著兔子的下巴，臉上的笑容沒停過。

　　諸葛鳴杵在一旁愣愣看著，嘴巴又一次發乾。

　　「兔子是很可愛，不過你比兔子更可愛啊……」他不知不覺就把內心話給說出來了，幸好不夠大聲，她聽不清楚。

　　「你說什麼？」柳菲捧著兔子看著他，雖然狐疑，不過臉上的笑容不減半分。

　　「沒什麼！我是說，你真這麼喜歡兔子？」他真想知道她還喜歡什麼，這樣他才能統統買來送給她，讓她天天像現在這樣子對著他笑。

　　「兔子很可愛嘛！嗯……謝謝你把牠們送給我。」她不知道自己彆扭的樣子在他眼裡才真正是可愛得不得了。

　　直就是他看過最可愛的小東西了！

　　「以要什麼我都會買給你，你就不要收其他男人的禮物了，好不好？」他忽然想起來這件重要的事情還沒解決哩！

　　「哪來那麼多男人要送我禮物啊？瞎操心什麼！」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這人怎麼一下子又變成委曲求全的大笨狗了？是還滿可愛的啦！她喜歡他緊張兮兮的樣子，雖然他可能只是擔心自己的面子掛不住而已。

　　「你這麼漂亮，我能不操心嗎？」他想都沒想就這麼說了出口。

　　「胡說什麼啊！」她抱著兔子旋過身不看他，他自然也看不見她的面紅耳赤。

　　不過諸葛鳴後知後覺也意會到自己說話的大膽，連忙找話題消弭尷尬的氣氛。

　　「你看！這窩兔子是不是活得好好的？證明我真的沒有要吃牠們的意思！」他聲明自己絕對沒有打這籠兔子的歪主意，品格絕對高尚。

　　「那也是今天而已，我要天天都來看才行！」柳菲這才轉過身，仰著下巴恢復平日的傲嬌模樣。

　　「那好啊，我天天抱你過來看！」他說完就一拍胸誧。

　　「幹嘛要你抱？我自己走來就可以了。」

　　「你是我妻子啊！你瘸了，我當然得當你的腳；你瞎了，我就當你的眼睛；你啞了，我就……」

　　「呸呸呸，你詛咒我啊？當你妻子真倒楣，又瘸又瞎又啞的！」柳菲罵歸罵，嘴角卻是上揚的，說明她沒生氣。

　　不只沒生氣，她其實還有點感動呢！在她原來的世界裡，結婚離婚就快變得跟吃頓飯一樣容易了，遇到像他這樣的老公的機率可說是億萬中選一，比中樂透還低咧！

　　所以現在聽他這樣一說，她的心裡就暖暖的只想笑。

　　「那除了看兔子，我想去哪，你也會抱我去哪，是嗎？」奇怪，她怎麼忍不住就想對他耍任性！

　　「是啊！那有什麼問題？」他答得毫不猶豫。

　　「不必啦！你忙你的吧，別擔心我，我又不是腿斷了不能走了。」他的回答已經讓她很滿意了，哪會真要他這樣做。

　　「我擔心你天經地義，你是我的妻啊！」他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柳菲被他看得臉紅心跳，趕緊彎腰低頭把兔子放回籠子裡。

　　「要回去了？」他一副打算把她抱起來的架式。

　　她好氣又好笑，趕緊後退一步。

　　「我要去廁所啦！你先回去吧。」

　　「我抱你去。」他一個跨步一個伸手就又把她抱在懷裡了。

　　「不必了！放我下來啦！」他不嫌麻煩，她還嫌丟人呢！

　　「不要緊，你腳拐到了嘛！」諸葛鳴看她臉紅通通的，知道她是在害羞，心尖就更柔軟了。

　　「你腦子才拐到了呢！」她怕手痛，只能踢著腿掙扎。

　　當然，最後柳菲還是只得頂著大紅臉上完廁所，他才心滿意足地把她抱回房裡。不只如此，從這晚以後到她腳傷完全痊癒之前，他真的是一有空就樂得當她的人肉轎子，抱著她在府裡四處轉，不只看兔子，連吃飯睡覺都有勞他恭送哩！

　　就這麼休養生息不過一個禮拜，她的腳傷就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她每天一睜開眼睛五分鐘之內沒看到他就覺得不對勁，就像今天一樣。

　　這都過了十分鐘不只了吧，他怎麼還沒來？

　　「少夫人，用早膳了。」紅袖踩著小碎步走進她的房間。

　　這倒稀奇了，這些丫鬟不都早就把伺候她吃飯的活兒丟給她們少爺啦？「喔，這就來了。」雖然心裡有著懷疑，柳菲還是從梳粧檯前站起來迎向紅袖。

　　見柳菲不發一語，只用一雙大眼睛往門口瞧，冰雪聰明的紅袖一看就意會過來了。

　　「少爺他五更的時候就跟軍師大人出門辦事了，說要過幾天才回來。」

　　「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我又沒問！」柳菲甩了甩袖子，踩著繡花鞋就自顧自走在前頭，不理會後面抿嘴竊笑的紅袖。

　　這個臭傢伙！是不是等她康復等很久了？她一好，他立馬就跑得不見人影，連聲招呼也不打，什麼意思嘛他！

　　哼！他以為她會在乎嗎？一、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