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決心

　　何山混在人群中，緊張不已的四處看著，也不知追殺他的人現在在哪裡，是不是已經發現他了；再一想，他現在躲在人堆裏，暫時還沒露出什麼馬腳，又放下心來，覺得那兩人一時也該察覺不了。

　　看著大廈中的人一個個被救下，何山來回打量著那幾個搜救人員，試圖找出那天暗算了自己的傢伙。然而這些隊員，在未經改造前都是千挑百選出來的精英，改造後的五感又提高了不少，對他那種幾乎帶著惡意的目光很快就有了反應，有人警覺的抬頭往他這個方向問了句：“誰？”何山急忙轉開視線，捂住口鼻，一副被熏到的樣子。

　　這場火燒了將近兩天才熄滅。在這段時間裏，何山一直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軍方派來的那些人。那晚被人突然攻擊，他連攻擊者的影子都沒看到，現在那個人到底在不在這些人裏面實在說不準。這些人呢，又實在是太過警醒，何山每次只要稍微露出點殺意，馬上就會引起對方的注意，他也只能遠遠的躲在附近，從一個天臺換到另一個天臺，變著法的去監視他們。

　　餓了幾天，何山終於忍到了極限。在這些軍人裏面，或許有那個人，或許沒有，但是不管有沒有，他都必須要進食了，這幾天的饑餓讓他渾身無力，再這樣下去，別說是那個神秘的攻擊者，他恐怕連這幾個金屬化的軍人都打不過。

　　借著夜色，何山在偏僻處打昏了一個路人，將那個可憐蟲拖到了某個無人的天臺上，美餐了一頓。這次吃飽後他沒放火，而是將屍體帶出了城外，丟在野地裏。第二天如法炮製。

　　連著一周的狩獵終於引起了城中護衛隊的注意。短短一周就失蹤了七個人，這個數字太不正常。以前不是沒有人失蹤，這座城也並不是個沒有罪惡行為的烏托邦，但是這樣規律的失蹤，實在讓人心生疑慮。

　　又過了兩天，有人在城外發現了數具人類的屍體。這些屍體分散的很不規律，有的不知被什麼東西啃的七零八落，已經辨認不出原來的樣子；有的因為拋屍時間較短，面部至少還可以辨認出來。這些屍體基本上就是城中失蹤的那些人。

　　這些人是被誰殺害的，又是怎麼被帶到城外的，見過的人都疑惑不解。最奇怪的是，那些保存較完整的屍體上為什麼會被割下那麼多肉？

　　“該不會是被人吃了吧？”一個隊員在協助處理現場時玩笑著道。話音剛落，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他，現場陷入一片沉默中。有的屍體，腿部明顯肉最厚嫩處的表面皮膚被剝去了，底下割掉不少肉。如果是一般的搶劫殺人，這完全沒必要。

　　“有人在城中吃人”這個猜想讓所有人不寒而慄起來，現在城中供給的食物，總是還能勉強維持生存，竟然已經有人要去吃人了。

　　再說了，那個兇手到底是怎麼把屍體搬出城牆的，所有的關卡都有人守著，怎麼能有人背著屍體出城還不被人發現？

　　還有一個可疑之處，就是拋屍地點。發現屍體的地方明顯不是第一現場。幾乎所有的拋屍地點都在城外二十公里以上。兇手殺了人，徒步走二十公里拋屍，再走回去？要說是團夥作案，有哪個團夥會這樣，就算是專門吃人的團夥，按照屍體身上少掉的肉量來看，割的又太少了。兇手要單槍匹馬還這麼神通廣大，防衛隊中的人就不禁想到了基地所說的超能力者，或許只有他們才能這樣無聲無息的犯罪。

　　超能力者可能已出現在安全區，不管是不是薑曜他們，這件事都是必須向基地報備的。

　　至於薑曜兩個，已經把附近的植物地毯式翻搜了一圈。現在薑曜最想找的就是幾只能吃蟲子的小鳥，他扔進來的都是整棵整棵的植株，不少植物身上都附帶有昆蟲，這些蟲子在空間裏幾乎沒有死敵，一個個活蹦亂跳的上趕著繁衍下一代。最近這些日子裏，姜曜和紀彬幾乎整天都在空間捉蟲。

　　而這些蟲子身上凝結出來的果子，大樹竟是一個也不准薑曜吃，就像那些蜜蜂接的果子一樣，每當薑曜分不清摘錯的時候，大樹就會用樹枝輕輕的擋開。看著那些越結越肥的果子，薑曜實在是眼饞的厲害，終於忍不住去問大樹，何時才可以服用這些果子。

　　大樹給出的解釋是，最好他就不要服用這些果子。太多混亂的能力，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會造成某些不太好的後果。得到點什麼必定就會失去點什麼，特殊能力也是一樣，吸收了太多不同的能力，身體一定會受到影響。

　　後來薑曜試著把果子給紀彬服用，大樹倒是沒有反對。姜曜這次很莫名，便試探著問，難道紀彬不算有特殊能力的人嗎，大樹沉默了一下，樹枝輕輕在薑曜頭上摸了摸，“說”，這個人的身體好像是被強行更改的，不僅沒有空間需要的那種特殊能量，甚至可以說，他的生命持續力還不如姜父姜母他們。

　　大樹的這段話，讓薑曜整個人如墜冰窖：大樹的意思是，紀彬可能還不如……？他忙不迭的問：“難道服用空間的果子，也不能讓他恢復一點嗎？”

　　大樹擺了下樹枝，只道空間的果子，對紀彬現在的身體只能起一個暫時的作用，想要延續生命基本是不可能的。

　　“怎麼救他，快告訴我。”這次輪到薑曜反過來騷擾大樹了。

　　照我的要求，給空間增加新的物種，還有特殊的能量，讓空間進化，只有進化過的空間才有能力延續人的生命。

　　為了這件事，薑曜一整天都在盯著紀彬看。只有把空間進化了，紀彬才有救，否則按照大樹的那種推測，他的命也就剩十幾年好活。十幾年，想到這裏，薑曜心中就是一陣抽痛。本以為以父母的身體狀況，二三十年後，他就只能與紀彬相依為命。現在看來，紀彬反而還可能比他父母先行一步。難道等他們都去世後，自己就真的只能孤身一人？

　　從前交的女朋友，自己不是沒想起過她。喪屍危機爆發後，先是知道她已經沒救了，自己又孤身逃亡，到後來，和紀彬不知不覺的走到一起。說句狠心的，女友死的時候，自己畢竟不在場，總是不那麼難過。而紀彬，自己與他風雨同舟並肩生死這些日子，最後知道要眼睜睜的看他慢慢走向死亡，薑曜覺得自己無法忍受。

　　“怎麼今天你一直看著我？”紀彬趁著姜父姜母沒注意，自己的唇在薑曜的唇上飛速的點了一下。

　　薑曜搖了搖頭：“喜歡你，就一直看了。”他決定不把這個殘酷的事實告訴紀彬。讓對方知道自己只有十幾年的生命，一天天算著過日子，這也太痛苦了。

　　紀彬的觀察力比薑曜要強上許多，薑曜現在的表情簡直跟丟了一大筆錢一樣，失魂落魄的：“不對勁，你肯定有什麼事瞞著我，老實交待，否則……。”他再次湊近薑曜，溫熱的氣息輕輕的噴在愛人的唇上。又用美人計，偏偏薑曜還就吃這一套，只是他忍下心中的那股騷動，乾咳了一聲：“我爸媽在呢，注意點。”這話沒說完，遠處的姜父姜母就朝著這邊扭臉看了過來。

　　薑曜很明顯的看到薑母那有些發黑的臉，一邊心中暗歎，今天恐怕又要被老太太拎到她那屋子裏念叨許久了，一邊自覺的抬腳向父母走去。老太太絕對是察覺到了什麼，就是不說。好像不說出口，這事就不存在一樣。不過她每次發現兩人過於親熱的時候，都會把薑曜單獨拎到她屋子裏，也不說別的，就催著薑曜找個媳婦，生個孫子，免得老了沒人陪。又說薑曜現在年輕還好，等到老了，一個人怎麼辦，外面的人現在不敢生孩子那是養不活，但是他有個空間，養上幾個娃娃還是沒問題的。

　　平常薑曜還能安慰自己老了還有個紀彬陪著，可是今天知道了紀彬身體的狀況，薑曜心中真是煩悶的要死。他也不能給自己父母說什麼，黑著一張臉，一句話也不多說。沒說幾句，姜父看兒子面色不對，急忙在薑母開始絮叨前打斷她，讓薑曜回去休息了。

　　從父母的屋中出來，薑曜並沒有去找紀彬，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籌畫起空間升級的事情來。搜集物種的事情對薑曜來說並不算麻煩，這個地方的植物收進去了，可以去另一個地方，世界上的物種豐富多彩，想要滿足空間需要更多物種的要求並不會太難。關鍵就是大樹要求的那種特殊能量，他必須去抓一些異能者回來才行。

　　說到異能者，前陣子逃跑的那個會飛的傢伙就是一個。按照紀彬的推測，南方陷落的那些區域裏應該也有異能者，或者他們已經離開了南方？

　　薑曜這會是真心頭疼了，他此時終於有點理解，軍方為何在收到發現一個疑似異能者的消息時都能如此興師動眾的尋找，只因為異能者的蹤跡實在是太少了。

　　還有一個問題他突然才想到，就是空間到底需要多少異能者進來才可以進化。薑曜急忙詢問大樹，得到的答案是五個就可以了。大樹看起來對薑曜終於下定決心去進化空間感到很高興，看到薑曜眼中的決定，急忙又補充道，其實越多越好，越多的異能者和物種，空間進化的效果越好。

　　“韓卓算一個吧？”薑曜問。大樹回答說對，再有姜曜自己其實也算一個。

　　這個答案讓薑曜心中稍微安慰了些，這樣說，再找三個異能者，差不多就夠了。

　　明天就進城，進城去打聽一下城中有沒有什麼異常，或許能找到異能者的蹤影。這個安全區沒有，就換下一個，總是能找到的，他可以感應到他人的思維，尋找起異能者應該不會太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