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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深院》第40章
  40、夏安醉酒 ...

  「慶圖做謝帖的時候,一直是奴才在伺候筆墨。奴才發現慶圖描繪金龍爪時為顯示與別府不同,爪尖的指甲都會用一種很特別的顏色,雖然只是極小的部分,並不顯眼,但是這院子裡的人應該都知道這一點吧。」

  劉主事點頭:「確實如此。」他翻出寫了錯字的謝帖,指著金龍指甲的部分給大夥瞧:「但你瞧,這條金龍指甲的顏色是慶圖一貫所用。」

  被劉主事瞪了一眼,有些蔫的鴻瑞立馬打了雞血似的喊道:「咱們院子裡,沒人知道慶圖的這個顏色配方,所以這個帖子還是慶圖自己做的,慶圖還是有嫌疑,來人,把他抓起來。」

  「閉嘴。」劉主事忍不住吼鴻瑞。鴻瑞是他培養等他調走以後控制阿堵院的心腹,一般他都會給鴻瑞留面子,這樣鴻瑞以後上位也能簡單些,但是鴻瑞有時候真的是蠢得執著,執著的蠢啊。

  夏安的眼神驀地變銳利,似利爪釘在鴻瑞的身上:「誰也不會往自己身上潑污水,沒人這麼閒蠢。奴才已經說過了,慶圖沒有動機要這麼幹,還是說,鴻瑞你知道慶圖誣陷自己的目的所在?」

  鴻瑞一心想著按計劃將三人都弄到牢裡去,這樣他才能成為小廝裡的第一人,劉主事一走,升他為主事便是理所當然,沒人再能跟他爭搶。胡主事和何管事的心腹都被剷除,何管事能不能重新回來做管事還是個未知數呢。那樣,說不定,他不只可以升到主事,或許連管事之位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恨夏安不乖乖伏法認罪,三番四次地鬧騰。但是被夏安這麼一質問,他沒提前做好該如何應對,一時心急腦熱,竟囔囔答不出整話來。

  於是劉主事對鴻瑞更失望了,倒是夏安比較博他看好,不過夏安是對手的屬下,留不得。

  「那麼,請不要再打斷我了,鴻瑞。」夏安冷哼,然後繼續對大夥說道:「大家都知道慶圖有這麼個習慣,可是大夥無人知曉其配方對吧?」

  「對,對。」周圍不少人應答。

  夏安又道:「其實大夥還不知道一件事,就是慶圖用這個顏色涂完色後,都會在調色碗(區分調色盤)裡留下不可擦洗的印記。咱們王府用的調色碗,乃是特殊冰石所制,無論用多長時間,都不會有顏色殘留,對不對?」夏安停頓,迅速掃視各人的臉色,並無異常。

  「咱們院子裡能提筆作畫的也只有幾個人,只要拿出來他們的調色碗給大夥看看,誰的碗裡留有殘印,那麼他便是誣陷者。」

  抬頭看劉主事和鴻瑞,前者一副大公無私的神色,後者憤恨,兩人都沒有即將被揭發出來的懼怕。夏安不禁疑惑,莫非他懷疑錯了?

  很快,五個二等的小廝將幾個人的調色碗抱過來,分堆擺好。劉主事一一看出去,到最後一個面現異色。有眼尖的人喊道:「是鴻瑞的調色碗,他的碗裡有一個沒洗乾淨。」

  夏安目不轉睛地看著鴻瑞,但見他並不是被揭發後的驚慌,而是面現訝異,好似根本沒想到自己的調色碗裡會有痕跡。

  一個一等的小廝,是胡主事的人,他恍然道:「對了,大夥都是在鴻瑞之後入府的,可能不知道,我聽管事說,當年王府買入四個制禮單的人,其中兩個就是慶圖和鴻瑞,聽說他們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不知道鴻瑞會不會也懂得怎麼調慶圖的標記顏色?」

  慶圖腦中電光一閃,接話:「當年王府買入四個,我們仨師徒是一同入的府。師傅因為得罪了位主管,被打死運到後山。他死前將幾種特製的調色交予我們,讓我們選取其中一個作自己的標記。」

  「後來等我們長到十三歲,我接了師傅的活計,而鴻瑞大部分時間都跟著學送禮的規矩,但給除皇親外的高官的禮單還是一直由他在製作,他禮單上發青的龍眼便是他的特定標記。我們的標記都是師傅統一教授的,想來,他應該沒忘記我的是怎麼調的。」

  「你胡說,我幹嘛要去誣陷你寫錯字?」鴻瑞跳腳。

  這話問的,在場的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卻不好說出口,但每個人心中的答案都已明朗化,劉主事要保住他的清譽,必然要處置鴻瑞。

  鴻瑞最後被罰重度拶指,杖一百,貶為二等。判決算是輕的了,劉主事說阿堵院最好不要出人命,算是為何管事積德。大夥雖覺得處事不公,但也不願意鬧出人命來。反正鴻瑞拶指刑判的很重,這輩子是再不能寫字作畫了。

  夏安以為這事揭過去了,安心跟著慶圖打下手,青柏仍回去照顧何管事,何管事的病情漸漸好轉,但仍然閉門謝客清淨養病,夏安去了幾次都被擋在門外。

  慶圖感激夏安,開始傳授製造禮單的技術。夏安有一定的繪畫功底,實踐起來做的很好,但是怎麼設計,如何能設計出大氣奢華的禮單、帖子,王府的規格,賀壽賀喜家宴友宴其中不同等等,講了一大通理論給夏安。

  本以為制禮單不難的夏安,徹底瞠目結舌,沒想到小小一個禮單光是往宮裡送,就有三四十種不同規格。

  夏安吃晚飯,收拾了慶圖的爛攤子,整理完劉主事單獨撥過來的大庫房,直到月靠中央,才拖著沉重的雙腿回房。

  一推開房門,就見王爺似鬼魅黑乎乎悄無聲息地坐在桌子上喝酒,旁邊的小火盆上扔著茶壺,已經滅的乾乾淨淨。

  「見過王爺。」夏安跪下請安。

  容離敲敲桌子:「起來吧,以後單獨見面禮數就免了吧。來,陪本王喝一杯,慶祝本王的岳父出征漠北。」

  夏安走過去,點上油燈,見桌子上有兩個杯子,依次斟好。從腰間繫著的袋子裡掏出來兩個地瓜,笑道:「王爺您要是手下留火的話,晚上還能嘗嘗奴才親手烤的地瓜呢。」

  「你不是要做朋友麼,稱『我』便好。」容離飲下一杯酒,面色薄紅,也不知是不是有了醉意,說話都沒了平時的凌厲與彆扭。「大熱天的屋裡生什麼火,我特意幫你滅的,不用感謝。」

  「唔,可是,算了,您喝酒。」夏安屋子裡打開窗戶還是挺涼快的,因為三院有棵樹遮擋,陽光曬不到裡面。夏安點著火盆一來是因為煮茶方便,二來是因為有心結,去年冬天在飄香院分給他的例炭一點都沒燒,可惜死了。

  夏安沾著何管事和孫主管的光,炭火是隨便燒的。

  「你把火再燒上不就行了,烤地瓜很久沒吃了。」

  夏安訝異:「王爺您吃過烤地瓜。」他以前只是富家的大少爺,還沒吃過烤地瓜呢。尊貴無比的王爺居然吃過,容不得他不驚奇。

  「曾經有一次被人追殺,躲在一個村落,偷吃了五天村民的地瓜果腹,回來後一段時間凡是和地瓜味道有些相近的東西都吃不了。呵呵,不過,剛才你那麼一提,又有點想吃了。」容離表情淡淡,但夏安能從他的眼神中瞧出不甘和憤恨。一個皇子竟能淪落到被人追殺吃地瓜果腹的地步,是夠慘的,誰讓他不得寵,無權無勢呢。

  撥了撥盆裡的炭,夏安拍掉手裡的炭灰,說道:「奴,我去隔壁那些干炭來,稍等。」改了稱呼,還是有點彆扭的,但是感覺很好。夏安甜甜一笑,到何管事的屋子拿炭。

  容離呆住,原來平等對話的感覺這麼好,尤其是夏安的笑容,乾淨美好,他感受到自己萬年寒積的冰心被陽光照射而化成一汪水,那自由的呼吸讓人嚮往。

  由於容離喊熱,兩個人挪到院子裡烤地瓜吃。容離吃著地瓜,打趣夏安:「比起上次烤魚吃,你真是進步不少。」

  夏安捧著桂花酒傻呵呵地笑,他好久沒喝到這樣甘甜的美酒了,底下人喝的真不能跟王爺喝的比,一時微醺,紅著臉抱著酒罈不肯撒手。

  容離嫌棄地拿眼角瞟他,心裡思緒紛飛,真想不出來自己怎麼會喜歡上這傻奴才,除了相貌漂亮點,傻了點,一無是處。

  「喂,你怎麼到半夜才回屋?」

  夏安「嘿嘿笑」,他理智尚存,不敢跟王爺說別人的壞話,雖然心裡很想想找個人倒苦水,但是那個人絕對不能是自家王爺。老天,他可不想鬧出人命來。

  「我白天在庫房打盹,一睡就睡了一個下午,到了晚上不得把沒整理的都整理好麼?」夏安拍拍腦袋,恍然說道:「王爺剛才說尹將軍要出征,那他的壽辰是不是就過不了了?」

  「對,你們阿堵院的大麻煩也解決了?」容離把地瓜的皮丟在火裡,結果冒出來的煙嗆死人。

  兩人都往後躲,夏安心裡偷笑,王爺都二十七歲了,玩心還這麼重。

  「我們院子終於可以喘喘氣了,就因為娘娘老退我們的禮單,總管天天派人來我們院子裡罵。」夏安說到這裡,心中忐忑,歪頭看了一眼容離,見他並不惱怒,方放下心來,繼續說道:「其實那盆紅珊瑚送給十五王爺挺好的,喜慶熱鬧。還有原來單子上有一幅吳道子的真跡,是山水圖,可是十五王爺不是崇尚佛學麼,把咱們府裡的幾幅吳道子的佛畫整理出來,那幅送子圖就不錯,十五王爺定能感受到王爺的心意。」

  阿堵院因為這兩件大事天天受人數落,誰都不敢歇息,那可真是馬不停蹄地干活。本來二等和三等的小廝都沒什麼好忙的,但是整座院子氣氛壓抑,連帶著他們也小心翼翼,不敢大喘氣。劉主事代管事務後,不顧正處於忙碌階段,力行整頓,給所有人都加大了活計。夏安被特別「照顧」,從兩人收拾一間小庫房,改為一人收拾一間大庫房,還要伺候慶圖筆墨。

  所以夏安聽到尹將軍的大壽取消,很是興奮,不由得話多了些。

  他本意是為自己開心,可聽到容離耳朵裡就不是那個味了。容離冷下臉,陰測測地問:「你與十五隻見過一次面,倒是記掛在心啊。不但要讓本王交出那盆上好的紅珊瑚,就連吳道子的真跡也惦記上了。」

  「沒。」夏安小臉煞白,他心裡還是怕著容離。容離臉色一冷,他就想發抖。

  容離開始惇惇教導:「你別瞧著他長相斯文,其實是金玉其外敗絮中。還記得上次你倆見面,他那個時候居然想,想那個你,你那時候還醜不拉嘰的他都不嫌棄,你說他得多色?以後離他遠點,見了就繞道走,不見也不許想著。」

  夏安被震住,沒想到十五王爺這般不挑揀。「嗯,我知道了,反正我整日待在王府裡面,根本就見不到十五王爺的。」

  「那你有沒有想見他?」容離眉挑的老高。

  夏安老實地搖頭:「沒有,十五王爺長什麼樣子我都不記得了。」

  容離這才滿意:「還有酒沒,說的我都渴了?」夏安還是愣愣的老實樣,搖搖酒罈子,酒水撞擊聲清脆,突然他捧起酒罈子狂灌,容離沒想到夏安會有這麼一手,反應過來去搶的時候,酒罈子已經空了,夏安胸前的衣服也濕了不少,但是人咯咯笑個不停。

  「夏安?」容離試探著叫。

  「呵呵。唔。」夏安緊摟著酒罈子傻笑。

  容離也跟著笑,酒量不好還敢猛灌,不就一罈子桂花釀,稀罕地跟什麼似的,恩,還蠻好養活的。

  夏安抱著酒罈子,頭往容離身上靠。容離迅速思考,要不要讓靠,平等做朋友應該要貢獻肩膀的吧,而且,喝醉酒臉紅的夏安好可愛,於是主動貼了上去。

  「王爺你好凶,比我小時候遇到的最凶的狗還凶。」夏安不要命的發牢騷。

  容離惱怒,本來給你靠肩膀已經很失他王爺尊貴的身份,給靠了居然還敢說他凶,還拿他跟狗比。容離果斷的一頂肩膀。夏安靠不住,往對側倒去。容離又怕他摔傷,伸手去拉。

  酒罈子讓容離遠遠丟了出去。容離拉著夏安的小手往屋裡帶。後者腳步踉蹌,嘴還不安生:「呃,真好喝,香醇甘甜,比鴻禧樓釀的還好喝。王爺,我跟你悄悄說,我在攢銀子,等我贖了身,有錢我就去買著喝,恩,還要去吃劉師傅的『不躍龍門』,還要……」

  想贖身,哼,想得美。容離撇撇嘴,看來要把贖身銀子使勁往上提一提了。一個小小的小廝,居然敢妄言贖身,想要脫離他的手掌心,哼哼,門窗都沒有。

  扶著夏安躺在床上,容離坐在床邊拉著夏安的小手,柔柔軟軟的,但是有些粗糙,怕是在內院的時候幹粗活磨得。容離想,下次來給夏安那些潤手的膏藥來抹抹。

  不厭其煩的數夏安的手指,用自己的大手掌包裹夏安的小手掌,十指交叉相擁,玩的不亦樂乎。容離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個喝的死醉的人,只要牽牽他的小手就讓他心跳加速,湧上一種很興奮很奇妙的滋味。

  容離看著熟睡的安靜容顏,喉嚨滾動,俯身含住紅唇,細細品嚐,還留有桂花釀的餘香。小舌本能的躲避,引起容離本能的追尋。兩條小紅蛇嬉戲了會,以容離發現夏安快要窒息而告終。

  刮刮夏安的鼻頭,容離眉眼之間皆是寵溺:「真是個傻奴才,接吻又沒堵你的鼻子。」

  天空極處露出淺白色的光,三院在大樹的遮擋下依舊處於睡眠的好時光。剛剛眯眼的容離睜開眼,目光含笑,起身,給踢開被子的夏安蓋住肚皮。下床時,已恢復他一貫神態,殘暴放蕩不學無術的清閒王爺。

  跳窗而出,他不得不開始一天的家宅鬥爭。

  夏安被拍門聲吵醒,宿醉的後果便是頭痛欲裂,想不到他酒量如此爛,喝桂花釀居然也能喝醉。估計是大半夜的空肚子喝醉,又喝的太猛的緣故吧。

  夏安拍拍腦袋,開門。慶圖上下掃了夏安一眼,笑道:「你晚上睡覺倒是涼快,不過也別舒服過頭了,現在都快辰時了,大廚房都只剩下剩菜剩飯,怎麼,莫非你是打算去內院的膳食房蹭飯吃?」

  「辰時了。」夏安慌忙回屋穿外衣,卻發現自己的夏衫和王爺給的小裡衣都隨意扔在地上。想來是昨夜喝酒喝到衣服上,王爺體貼給他脫了,但是王爺沒有掛衣服的好習慣。他意識到一個問題,低頭瞅瞅。馬上跑到床邊,拿被子裹住上身。

  慶圖倚著門大笑:「方才不是很從容,我還以為你不看重這個呢。」

  「呵呵,慶圖,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讓我穿上衣服。」丟死人了。

  「我只是來叫你起床的,劉主事有事叫大夥,在一院正廳,你快些,別被抓到什麼辮子,被好好修理一頓。我走了。」慶圖順手將門關了。

  夏安從箱子裡翻出來乾淨的夏衫穿上,幸好前兩日去繡衣房領了二等小廝的下人服,現下還能有的換。外院小廝的服飾不分院,只按等級派發,外院的二等小廝穿的全是這種暗青色長袍。一等的是淺綠色長袍,漂亮大氣,比小家少爺的衣服不輸。三等是藍色短對襟和收腳藍褲,幹活比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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