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慕容浩此刻敏感的像個著火的火爐,身體在半沉入水中的時候,感官被無限放大,外界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都逃脫不了他的聽覺。
遠處的草叢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清晰的傳入到他的耳中。火紅的眼眸朝著岸處凝視了一眼,慕容浩閉住氣息全身沉入水中。
湖畔中央,一圈圈的漣漪自水中蕩漾開來。不一會又恢復如初。
季司空循聲找過來,那一聲猶如口申口今的 聲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覺。他佇立在湖畔良久,最後才無奈的搖頭,怕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他都有些疑神疑鬼了。
楚赫更是在皇宮中大發雷霆,下面的太監跪在地上一個個抖得像篩子一樣。
“朕讓你們這麼多個奴才攔一個人你們都攔不住,要你們何用?”楚赫氣的鼻子都快歪了,尤其是眼睜睜的看著到嘴邊的鴨子飛走了,欲 火不降,反還要聽季風淩那個狗屁倒灶的國事。
小柳丁整個身子都趴伏在地面,“回稟皇上,是季將軍硬闖,我們怎麼攔也攔不住,還望皇上聖查,饒奴才們一條狗命。”
“滾,全部給朕滾出去。”
季風淩自皇宮中握住聖旨就急急的跑了出來,找遍了慕容浩可能在的地方,都沒尋到他的人。
“將軍,是不是我師兄他出了什麼事?”端木燁觀季風淩陰沉的臉色,不由小心的揣測道。
季風淩也不清楚慕容的情況,他只是搖搖頭道,“我明日便要離京,今日來找慕容,是特意向慕容辭行。”
“將軍和我師兄的關係可真是羨煞旁人。”端木燁若有所指道,平日裏來往也就算了,這季風淩即將離京,第一個想要找到的竟是他師兄,莫不怪他的想法有些偏了。
“你師兄也待你極好。”季風淩意有所指道。
端木燁有些自討無趣的摸了摸鼻子,隨意的和季風淩寒暄了幾句,便以身體不適回房間休息了。最近幾日,他身體非常的不適,半夜經常體溫過高,然後會被熱醒,最可怕的是某個他不恥的地方竟會有了反應。
這事困擾了他大半個月,端木燁自上次在清河縣的事後根本不好意思把這種情況告知慕容浩,更沒花時間去看大夫。
男人像女子似的被壓在別人身下,雖然那次的事情他是心甘情願的,可到底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接受斷袖之愛。平日裏看慕容浩那麼討厭他碰觸的樣子,端木燁暗自揣測慕容浩厭惡斷袖之情,所以就更加不會在他面前提及。
季風淩雖表面鎮定,可心中焦慮,待端木燁離開之後,他就來回的在客棧下面走來走去。
直到三更時分,路上一個人都沒了。客棧打烊時辰早已過去,店裏就剩下小二哥撐著腦袋眯著眼瞌睡著,腦袋時不時的往前沖了一下。
街道上,一個沉重的腳步聲一步步的朝著這個方向走來。季風淩倏的沖了出去,漆黑的夜晚,唯有一點亮光照著前方的路。
慕容浩全身濕漉漉的走了回來,冰冷的眸子在看到客棧外站著的人時,一股莫名的熱流從心底深處卷席他的四肢。
“你怎麼樣?”季風淩在看清楚他此刻的樣子,立即將他拽進屋子,踹了踹正打瞌睡的小二哥,“幫我打點熱水送到房間來。”
慕容浩無力的任由他拉著,看著他將床上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看著他為自己架起了浴桶。
“楚赫讓你何時離開?”慕容浩剛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看清楚了他手裏的聖旨,稍一猜測,大概就明白了楚赫的打算。
季風淩黑沉著臉,一聲不吭的走下了樓,不一會他就兩手拎著還冒熱氣的木桶走了上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低垂著腦袋哈欠連天的小二哥。
一桶接著一桶,直接到整個屋子內都彌漫著溫熱的氣流。
“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慕容浩指了指門,淡定道:“你出去,我自己脫。”
實則上,他根本不會碰這一桶熱水,雖然這是季風淩的好意,不過身為醫師的他非常的清楚,剛被他壓下的欲 x遇到這一桶熱水,絕對會以不可抗力的架勢捲土重來,到時候他就壓制不住了。
季風淩狠狠得瞪了他一眼,非常不滿的走了出去關上門,打算等慕容浩洗完澡後,兩個人需要好好的談一談。
衣袖中的聖旨就像是一道魔咒,燙的他恨不得直接扔掉才好。
若是在以往,他大概很高興楚赫下旨意讓他回到邊城,繼續為他守著楚雲大好河山。可,他現在捨不得這麼早就走。
可是他瞪了好久,室內一點聲音都沒有。季風淩想了好一會,最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沖了進去。
“為什麼不——”洗。
慕容浩本就不需要被子來保暖,所以他將身上的衣服脫得一件不剩,雙腿盤膝的坐在床上,在自己身上插滿了銀針,試著能不能將身體內的毒逼出來。
“噗。”
一口濃濃的茶水伴隨著血跡從他嘴裏吐了出來,之前在皇宮中插入的銀針也被他深深地逼出體外。
“你瘋了。”季風淩一看這架勢大概就猜到慕容浩剛才在做什麼,不過他沒想過自己反倒是成了打擾他的人。
於是他連忙跑去看他的情況,手指所觸摸到的幾分,冰冰涼,透過指尖傳遞過來的溫度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你——”季風淩有些恨鐵不成鋼,直接抱起床上的人粗魯的扔到了浴桶之中。
慕容浩甚至連一句想要阻攔的話都來不及說,整個人就被熱水所包圍了。溫熱的水仿佛一把火,將他身體最深的火焰給澆醒了。他忍不住頭皮發麻,想要從浴桶中爬出。
季風淩惱火的是慕容浩不懂愛惜自己,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夜晚時分的溫差這麼大,他剛全身濕透,若不泡個熱水浴怕是明日就該感染風寒。
他都快走了,為何不接受他的好意?
一個拼命的想要從浴桶中爬出來,一個拼命的阻攔。
幾次撲騰後,慕容浩的臉上染上一絲紅暈,他腦袋一片清明,身體卻不由的做出令他懊惱的想撞牆的衝動。
他本意是想推開季風淩的大手掌,可是下一秒他的手臂就像一條滑膩的蛇,軟軟的纏了上去,手臂直接一拉,季風淩一個不擦直接被他輕輕鬆鬆的拉了過去。
兩人面對面,雙眸對雙眸,四目相望。
慕容浩的雙手忍不住纏了上去,伸出舌輕舔了舔唇,沙啞的音質再次響起道,“既然你如此捨不得我,就為我犧牲一下吧。”
說完,唰的從浴桶中站起身,身體朝著季風淩壓了過去,他捧著他的腦袋狠狠得吻了上去。
冰涼的肌膚火熱的纏了上去,身下更是迫不及待的去摩擦對方的衣物。赤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猶豫。
慕容浩在回來之前曾去過一趟百花樓,光從名字上聽就知道此樓是花樓,他知道淫 毒除了和人交合之外,無藥可解。可是聞到那一陣陣撲面而來的香味,他除了噁心的感覺外,並沒有X的 。
想到要和一個女人在床上做上一夜那種事,慕容浩就忍不住掉頭走人。所以,他想逼毒,誰知道這關鍵時候竟被季風淩這廝給打亂了。
季風淩徹底的傻了好幾秒,才瘋狂的擁抱起他,兩個人瘋狂的互咬住對方。慢慢的從木桶中轉移到了床上。
身上的衣服一一的灑落在地上,慕容浩一個翻身將季風淩壓在了身下,他跪坐在他身上,高高在上的瞄了一眼季風淩,似在打量他的身材,最後慕容浩默默的來了一句,“委屈你了。”
季風淩一把拉過他的頭,雙唇緊貼著,舌尖互相抵住相纏,他已經想不了更多的東西,這世界上再也沒什麼比自己喜歡的人主動吻自己來的更加激熱。
兩個人親著親著,上下的姿勢就換了,到最後,兩個人都使出了武力。
“你想要上我?”慕容浩眯著眼,似乎只要季風淩點頭,他就會直接拿起劍砍了他。
季風淩自然是非常的想,尤其是在嘗試過一次那種緊致的 感之後,就特別的想。只要問問他身下的兄弟就清楚了。
慕容浩已被折騰的滿頭大汗, 就像一根針在撓癢癢似的,剛開始只有一點感覺,可是剛兩人激情四射,互相磨蹭,他此刻都有了很強的欲 望,身前秀氣的傢伙早已挺了起來。
“想上我很簡單,打贏我再說。”
房間內兩人開始拼鬥,乒乒乓乓,最後還是以慕容浩被季風淩壓在身下告一段落。
“你耍詐。”慕容浩氣的脖子都跟著紅了,雙眼迷蒙,看得季風淩已迫不及待的探了上去。
“兵不厭詐。”
“唔,我中了楚赫下的chun藥。”慕容浩壞心的暗示道,其實藥性已無多少,可是已逼不出來。他實在是不想讓季風淩幹的如此爽快。
他摟住他的脖子,微微抬高身體道,“你知不知道,若是你今日不來,楚赫便會像你這樣對我做同樣的事。”
季風淩雙手狠狠得掐住他的腰,用力的拉開他的雙腿,“閉嘴。”
慕容浩咯咯的笑著道,“你和他們沒什麼不一樣。”
“誰敢對你這樣,我就殺了他。”季風淩怒了,他將慕容浩的雙腿拉到最大,狠狠得衝撞了進去。
慕容浩感覺自己仿佛被撕成了兩半,疼的他一口氣沒緩過來。
一股鮮紅的血跡從兩人交合處緩緩的流淌在床被上,季風淩這才發現自己做錯了事,可現在兩人卡在這裏,進退不得,自己被慕容夾的差點都軟了。
“慕容,你放輕鬆一點。”
慕容浩氣的一口氣提起狠狠的收縮了幾下,怒道,“他媽的,你要上趕緊上,上完了給老子滾蛋。”
季風淩咽了咽口水,於是不打算在理會他的感覺了,握住他的腰身就開始狠狠得撞擊起來。
……
一夜無聲,兩人相擁著一起醒來。
慕容浩揉揉自己快斷了的腰,直接一腳想把人踹到床底下去,沒想到雙腿軟綿綿的,一抬腿更是撕扯到了傷口。
那一腳的力度踹在季風淩身上就像是在撓癢癢。
“你精力很好。”季風淩一把握住他的腿,自己這趁機擠進了他兩腿之間,另外一隻手又開始耍流氓。
“放開。”慕容浩推了他一把,實在是沒辦法適應自己醒來之後旁邊還躺了一個人。
季風淩狠狠得壓住他道,“慕容,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說話嗎?”
慕容浩乾脆別過腦袋,一副不願意繼續交談的樣子。
“我昨天已經接到聖旨,馬上就要走了,在走之前你難道就沒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季風淩有些憋屈,即使昨天晚上他狠狠地抱了他一整夜,可是,他感覺自己抓不住他。
慕容浩此刻心情異常複雜,他不知道該感激季風淩還是該恨這個無賴的傢伙。
“你從來沒有懷疑過我什麼嗎?”慕容浩推開他,坦然自若的走下床,不疾不徐的開始穿衣服。
昨日他在進宮之前,臨摹了一封信塞給了季風淩,讓他如果一個小時沒見到自己出來就進宮將這封信呈上去。
所以,他才能安然脫身。
可,即使如此,這次算計卻是他輸了,輸了夫人又折兵。不僅讓季風淩提前離開了京城,還讓自己陷入了如此尷尬的境地。
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
季風淩就這麼坐在床邊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的收拾著,仿佛兩人又回到了之前的相處模式。
“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會成為你最強的增援。”季風淩不想去探查他的一切,他有一種預感,如果他知道的太多,怕是就沒辦法以這樣的姿態在他身邊了。
慕容浩笑著搖頭,他不信,一點都不信。
若是有一日他們兵戎相見,他一定不會意外的。
秋寒季節的早上就和冬季一樣的寒冷,慕容浩實在不想出現在城門外,和季風淩來一場送君一別的場面。
奈何大早上的執拗不過他,所以他只送上一句話,“一路順風。”
季風淩並沒有通知季家任何人,尤其是一夜未歸,所以他直接帶著他所有的兵準備回到邊城。
清晨的街道上沒有幾個人,季風淩下馬就近的站在慕容浩面前,低聲道,“若是皇上還為難你,你便去找我師父他老人家吧,無論如何,他老人家必會護你周全。”
慕容浩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子,隨後笑了笑道,“季將軍,你是一個值得託付的知己。”
若是前世能夠結識成為知己好友,便不會有這麼多的事。可始終是世事難料,人算不如天算。
季風淩不悅的搖頭歎息,手指悄悄的勾了勾慕容浩的衣袖,“可是你知道,我想做的不僅僅是知己。”
慕容浩立即不客氣的拍掉他的爪子,道:“季將軍,一路順風,有緣再聚。”
季風淩哀怨四起,明明昨日兩人還熱情似火,怎的過了一晚上又回到了之前的交談模式,“哎,你什麼時候才可以真正的接受我。”
一句深深地歎息在風中悄然飛逝。
慕容浩以感染風寒為由拒絕參加早朝,他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腰身,直接回到客棧又補了一覺。
醒來後慕容浩就開始琢磨此刻楚雲國的形勢,他之前臨摹的那封信是邊城即將會發生的近況,不過被他利用了一把,稍稍提前了而已。
自從端木黎自殺之後,所有的事情都偏離了軌跡。楚赫這個昏君居然好男風,季風淩也不曾因為什麼事而喪失鬥志。季南王繼承之位也暫時沒落在季司空身上。
“師兄,你還好嗎?”端木燁昨日半夜醒來,發現隔壁屋傳來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響,所以瞪著眼到天明。之後上午來敲了敲門,慕容浩當時正在補眠,壓根就沒搭理他。
這不,他又來了。
慕容浩打開門,對著他溫柔的笑了笑道,“師弟,今日我有些不舒服,晚宴你就自己解決了吧。”
端木燁一臉的緊張道,“師兄,聽聞你今日都沒上早朝,要不要師弟為你請來大夫看看。”
慕容浩搖頭道,“昨日晚歸感染了風寒罷了,你多慮了。”
端木燁見他一直攔在門口,也不好意思在進門了,“既然如此,師兄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慕容浩直接關上門,可沒過多長時間,敲門聲又響了起來,他思考問題的時候特煩人打擾自己,於是他面色不善道,“不是說了晚膳各自——”
季司空面帶和煦的笑意道,“慕容,我聽公公說你病了,我是特意來看看你的。”
一聽到季司空這個變扭的稱呼,慕容浩就想到季風淩上次莫名其妙的發了一桶火,於是眉頭輕佻了一下道,“太傅,我們交情尚淺,你還是直接喚我全名吧。”
季司空臉上的笑容立即僵了一下,隨後笑道,“若是你我日日相互來往,就像你和三弟那樣,我們的交情自然就深厚了。”
慕容浩乾笑了幾聲,他覺得一點都不好,不過還是為季司空倒了一杯茶水道,“其實我只是偶感風寒,稍作休息就好了。”
季司空端著茶杯,神色有些遲疑不定,慕容浩就在一旁靜靜的觀望,他在探測待會季司空會說出什麼話來。
“烈,上次你在我王府所說的話令我什麼不解,不知道你能否解釋一下為何你認為我母妃是中了毒?”
慕容浩口中的茶差點噴了出來,這一聲輕喚差點讓他的雞皮疙瘩都升起,忍不住諷刺道:“咳咳,太傅真是會開玩笑。”
季司空洋裝不解道,“烈,此話怎講?”
慕容浩臉色嚴肅的看了他一眼,笑道,“與其你花時間來問我,不如花點時間去問問王妃,在下所說的是否屬實,不然王妃的心悸將無人能夠治癒。”
治癒,季司空一聽到這兩個字,立即激動道,“烈,依你之見,若是我能夠從母妃口中得知事情真相,你是否有十全的把握將我母妃治好?”
慕容浩果斷的搖頭,“想要讓你母妃痊癒,不是靠我就行的。你母妃並非心臟出了問題,而是她一直這十五年來一直在恨一個人,此毒也不算是毒,可謂是從雪域傳來的一種蠱,此蠱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
季司空好奇道,“叫什麼?”
慕容浩背對著季司空,嘴角輕輕一勾,道,“相思成災。”
“……”
慕容浩耐心的解釋道,“此蠱一般都是因情成恨的人才會下,因為此蠱它最愛寄住的地方是人的心口,每當人心中在思念一個人的時候,此蠱便開始活絡起來。”
季司空被慕容浩給繞遠了,十分不解,“既然此蠱唯有相愛的人才會下,可是你之前為何又要問我母妃她曾有過什麼仇家,這不是互相矛盾”
“你想,什麼樣的人才能夠讓你母妃一直惦記著?”發病十五年,便思慮了十五年,不是深仇大恨,又豈會放不下?
季司空喃喃道,“可是母妃也時常思念父王,難不成你會和我說此蠱是我父王下的嗎?”
慕容浩聳聳肩膀,是不是季輝下的他不是很關係,想要讓他救人,必須找出當年下蠱之人,不然死之前就會享受到萬箭穿心的痛苦。
季司空倏然想起,當年母妃生病之際是因為父王將三弟帶了回來。
難不成,真的是他父王下的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