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季南王府,位於京城北部,青花街道拐角處。
慕容浩熟門熟路的找上了門,一手持著醫藥箱,一手敲了敲紅漆鐵門。
不消片刻就有一個老翁小步的跑了過來,打開一道縫隙,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疑惑道:“請問您是?”
慕容浩拱了拱手,面帶微笑的目視著季家資格最老的管家季太:“請稟明一下主人,就說太醫院慕容烈前來拜訪。”
季太眼中一亮,立即打開大門迎接道,“原來是醫師駕到,快裏面請。”
慕容浩微微一想大概就明白了,季太見他遲疑不進來,忍不住解釋道,“我家公子特意吩咐過,若是一位自稱是來自太醫院的醫師來拜訪,便是貴客,一定要請他到內堂坐坐。”
季南王府的格局還是和上一世一樣,慕容浩心情複雜的走過一條條迂回的走廊,仿佛重新回到了當年,他和季司空互相說笑的一起走過這條道路。
季太見氣氛尷尬,不免多嘴道,“醫師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作為,想必定是有福之人。我家公子經常在王妃面前提及你,尤其是你在清河縣救助百姓的事兒,連我家王妃都想要見一見你這位英雄人物了。”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無須惦記。”
不一會,兩個人轉個彎兒便到了內堂。
一路走過,人跡罕至,竟只有幾個僕人在路上走著。自季南王季輝失蹤之後,季南王府門廳羅雀,昔日的光耀已一去不復返。若不是之後季家二子和三子能夠獨當一面,怕是季南王府也就跟著季輝的離開而沒落下去了。
季府有內堂和外堂之分,內堂用來招待貴賓,外堂則招待一般人。
“醫師先請稍等,我家公子很快就會來。”季太將慕容浩迎到上座上後便退下了。
慕容浩剛坐下,有四名女子手持茶杯、茶壺、糕點等款款而來,隨後四名女子站立在他身後,為他端水送茶,一雙纖細的手輕輕的碰了下慕容浩便立即縮了回來,“貴客,這是我家公子特意製作的花茶,請品嘗。”
慕容浩接過杯子看了看,放在鼻尖下輕輕的嗅了嗅,隨後一口未嘗的放在了一旁的桌幾上。看架勢,似乎不想再去觸碰了般。
“你們都退下吧。”慕容浩不習慣這麼多人候著,當年他在季南王府的時候,季司空也只是派了一個小廝給他打打下手,從來不會招惹這些花枝招展的姑娘。
四名女子面面相覷,隨後都退了出去。
“慕容,抱歉,讓你久等了。”人未到,聲先道。季司空翩翩而來,身後的衣擺因為他快步走來而揚起一絲絲的弧度,他面帶微笑的沖著慕容浩走來,挑了一張離他最近的位置坐下。
慕容浩聽到這個稱呼忍不住挑了挑眉,“季太傅,今日怎得空,難不成太子特許了你?”
慕容浩這個督察使的身份只需要在太醫院出現一下下,就可以了。不過季司空這個太傅卻不是那麼清閒,太子的教導全依賴於他。
慕容浩是特意選了這個時辰來的,沒想到卻是誤打誤撞,又撞上了。
季司空哈哈大笑了起來,“慕容,你太見外了,知曉你近日可能會來為娘親治病,我特意將太子的課程提前了兩個時辰。”
“……”
季司空眸子一轉,看到了桌子上動也未動的糕點以及自己特製的花茶,“若是這些入不了你的口,慕容,你告知我你喜愛什麼,我讓廚子重新做了給你吃。”
慕容浩無視他的殷勤,站起身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輕描淡寫道,“沒必要,今日來,我本是秉持醫職為季王妃來看病的,為了能夠早些瞭解王妃的病疾,還請季太傅帶路吧。”
季司空無奈的拉扯了下嘴角,看著慕容浩這一幅冷冰冰的樣子,不知道為何他心就跳的特別快。發覺被慕容狠狠得瞪了一眼,他乾咳了兩聲來掩飾自己剛才的心猿意馬,“跟我來吧。”
慕容浩特噁心他剛才看自己的眼神,兩人同時出門,他故意拉下了步子,慢慢的跟在季司空的身後,即使不用看,他也知曉季王妃住在何處,上一世,季司空為了不讓他走錯了地,特意將他的廂房放在了離季王妃最遠處。
一個東,一個西。
季司空打了一手好算盤,既不讓季王妃知曉他的變態嗜好,也能騙取自己的信任。偏偏那個時候的自己就像是個傻子,還信了他那一套套騙人的話。
“聽聞季王妃早些年就有心悸的毛病?不知道第一次發病是在何時?”慕容浩試圖多瞭解一下病人的症狀,之前他也曾和季風淩探討過季王妃的病情,據季風淩說,早在父親尚未失蹤之前,這心悸的問題就有了。也曾找過很多太醫甚至就連太醫指揮使何青大人也被請來,不過都搖頭說無法找到病症,便沒辦法下藥方,只是建議王妃不宜動氣,多休養休養。
季王妃休養了十幾年也不見任何好轉,反而隨著氣候變化,身體越發的不行了。
季司空歎息道,“我記得母妃是在十五年前的一個晚上發病的,當時心口疼痛難忍,疼的在床上打滾。”
慕容浩隨後又追問道,“季太傅尚年輕,又為何獨獨對十五年前的事情記憶猶新?”
這話一問出,季司空陡的止步,若不是慕容浩反應極快,身行一閃,差點整個身子就撞上了季司空,“好好的,為何停下?”
季司空幽幽的歎氣,似回想起那一晚的事,道:“自然記得,因為十五年前我母妃發病之日,便是我三弟回府之時。”
慕容浩瞳孔一緊,第一次聽到季家秘辛,上一世,他入住季南王府時,季家長子據說是去尋仙道之路,一直未歸家。當時的季風淩毫無鬥志,便是將自己一直深鎖在房間,足不出戶。飯菜什麼都是僕人端進去給他吃的。
所以,他從來不知季風淩竟有在外流浪的經歷。
季司空忍不住嬉笑一聲道,“被嚇到了吧,其實我是騙你的,只是當年母妃發病之後,父王沒幾年也失蹤了。所以我才記憶猶新。”
“……”
真真假假,誰能辨別。
之後一路無聲,慕容浩細細琢磨剛才季司空的話,傳聞,季司空對季風淩甚是疼愛,每每這個弟弟出征,他必親自送到城門口。等到這個弟弟回歸,他更是早早的候在城門口等待。
想到季風淩對季王妃病情的漠視,慕容浩可以肯定剛才季司空的話必是真的。
“慕容,到了。”季司空喚了聲道,隨後敲了敲門道,“母妃,孩兒求見。”
內室正半臥躺的季王妃猛然間睜開雙眸,精緻小巧的臉上絲毫不見任何與年紀相符的紋痕,她伸出手,道,“巧兒,扶我起來。”
“是,王妃。”
慕容浩跟著季司空進屋的時候,撲面而來一股淡淡的香味。在見到一旁伺候著的婢女時,他忍不住在心裏發笑,這不是剛才為他端茶的女子麼?
“太醫院慕容烈見過王妃。”
“太醫請起。”季王妃緩緩的回過身來,慕容浩才清楚的看清了那張臉,算不上傾國傾城,不過卻也有著清秀之美,不施任何粉黛的臉上帶著一絲倦容和蒼白,聽她極其淺淡的呼吸,慕容浩大概能夠理解季司空為何請他過來了。
“巧兒,賜座。”
慕容浩卻是恭敬的站在一旁,提議道,“多謝王妃,不過臣認為王妃的病情最為緊要,不如我們現在就開始。”
季司空太清楚慕容浩的脾氣了,也在一旁催促道,“母妃,慕容說的極是,待慕容為你診斷完了之後,我們在宴請他也不晚。”
季王妃揉了揉眉心,疲倦之色更明顯了,“也罷,那本王妃就多謝慕容太醫了。”
慕容浩示意一旁的巧兒將季王妃扶到了床上,靜靜的躺下,他則端坐在一旁為她把脈。季司空一臉緊張的注視著慕容浩臉上的神色。
“咚咚。”
靜謐的房內,敲門聲額外的響亮。
巧兒立即跑過去將門打開,就見季風淩風塵僕僕的直接闖了進來,全身盔甲,相互敲擊著,叮咚作響。
季司空忍不住皺著眉的回頭朝著他比了比,季風淩立即躡手躡腳的站到慕容浩的身後,他也是在半路上遇到了端木燁,才知曉慕容浩來到季南王府,所以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
對於慕容浩一聲不吭就跑來的行為,他深表憤怒與無奈。若是早些通知了他,他就不去軍部了。
慕容浩把了很久,最後才緩緩的收回了手,問了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季王妃,臣冒昧的問一句,你是否得罪了什麼人?”
季王妃捂住嘴,咳了幾聲,不明的抬起眼眸,好奇的問道,“太醫如此問是何意?”
慕容浩嚴肅的盯著床上的柔弱女子,“若是我說王妃是被人下了毒,王妃可否如實相告呢?”
季司空一臉驚恐的盯著慕容浩,“慕容你你——”
季風淩則是聽到自己對慕容浩的專稱從自己二哥口中喊出來非常的刺耳,他沉著臉,然後又看向毫無反應的慕容浩,更加窩氣了。
慕容浩竟毫不在意!!!
慕容浩此刻全身心都在季王妃身上,哪裡顧得了季風淩心中那一點點小九九,他固執的望著季王妃,“若是王妃實在不記得了,請恕微臣之罪,微臣實在沒辦法醫治王妃心悸之惡疾。臣告辭。”
說完,便在季家兩兄弟目瞪口呆下直接拿著醫箱,退了出去。
季風淩傻楞了一會,立即道,“二哥,你暫且先照顧母妃,我去問問慕容這是何意。”
尚不等季司空答應,他又如剛才進來時那般匆忙,急急的追人去了。
“母妃,慕容他所說的是否是真的?”在某些時候,季司空是相信慕容浩的醫術,因為整個清河縣乃至他身上的毒都是慕容浩解的,所以,下意識的,他認為慕容浩說的是對的。
房間內,季王妃靜靜的躺著,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她疲倦的閉上眼道,“空兒,母妃累了,你先回去吧。”
“是,母妃。”季司空清楚自己是沒辦法問到答案了。
退出房後,季司空遲疑了一下,也朝著慕容浩離開的方向追去。
此時,季風淩正攔住慕容浩的去路,一臉怨氣十足的瞪他道,“為何二哥對你的稱呼變了?”
慕容浩還以為他追上來是為了問及季王妃的病情,沒想到他完全跟不上某個人的腦思維,他深深地歎口氣,覺得自己繼續和某個人較勁,絕對是愚蠢的行為。
“季將軍,你不好好照顧你的母——”之前季司空說的話突然竄進了慕容浩的腦中,他仔細的盯著季風淩看了又看,不確定道,“剛才你說什麼?”
季風淩不耐煩道,“慕容,不要和我裝傻,為何你允許我二哥如此喚你,難道你不知道你是我。”
“啊,你踩我做什麼?”
“閉嘴,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撕爛你的臭嘴。”慕容浩壓低嗓音,狠狠的警告著,不過心中卻是更加肯定季風淩和季司空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慕容浩十足的一腳還是讓季風淩吃痛,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正拉扯著慕容站在大街上,於是在慕容浩尚未反應過來之前拉到了一條偏僻的小道上。
“那你告訴我,你和我二哥究竟發生了什麼。”季風淩異常執著。
慕容浩深深地撫額,他怎麼從來不知道季風淩是一根筋的,不過無力的歎氣道,“就算我和你二哥有什麼,和季將軍你有什麼關係?”
季司空追到一半,突見自己的三弟將慕容浩拐進了小巷子,悄然追上就聽到了慕容浩直白的話。
季風淩青筋暴跳,雙手握拳,目光兇悍的盯著慕容浩,雙唇抿成了一條線,最後咬牙切齒的憋出了一句話:“他比我好嗎?”
慕容浩還以為季風淩要揍自己,誰想他竟問這麼蠢的問題,慕容浩忍不住翻翻白眼,“還行吧,至少季司空一表人才,學富五車。”
季風淩雙目赤紅,怒了,他用力的將慕容浩扯了過來,將他整個人強壓在牆壁上,雙臂捆住,狠狠的吻了上去,直接堵住他那些讚美他二哥的話。
慕容浩瞪大了眼珠子,察覺他竟霸道的頂開自己的牙齒,將舌頭伸了進來。
季司空握緊拳頭,看著兩人疊在一起親吻的樣子,此刻才懂自己三弟追著一個男人的目的,竟是和他一樣。
慕容浩憤怒的咬了他幾口,血和口水交 合在一起,散發著血腥味。可惜對方就像是一頭蠻牛,舌頭破了還一如既往的糾纏,恨不能現在就直接把人給辦了才好,免得他到處勾引人,還招惹他二哥。
吻到最後,慕容浩差點被他吻斷氣了,手中的醫箱什麼時候墜落的都不是很清楚,他一手攀著季風淩的肩膀,一手探入自己的衣服內。
銀針一閃,季風淩某個地方倏的嚇的差點軟了下去。
“別,我只是太喜歡你了而已。”季風淩委屈的辯解道,他又不是故意的,只是親著自己最喜歡的人,腦海中難免會心猿意馬,然後想著想著,就回憶起了那一晚,慕容被自己壓在身下,哭泣求饒的魅樣。
然後,身下某個不受控制的傢伙就造反了。
慕容浩差點被他氣笑了,他狠狠得將銀針刺往前送了一把,季風淩甚至能感覺到那根針離自己的某個傢伙就差一公分,一公分了。“下次,再讓我發現你亂發情,這東西就不用留著了。”
季風淩真怕慕容浩手一抖,到時候他們的X福生活就沒了。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強嘴道,“誰讓你招惹我二哥,明明我已經把你預定了。”
慕容浩狠狠的再跺了他一腳,恨不能直接用針線把他這張爛嘴給封了,“我讓你胡說。”
“我沒有胡說,明明那天晚上我們都做了。”季風淩委屈,最重要的是他心裏不舒服,慕容剛才還列舉了二哥身上的優點,和他相處了這麼久,他從未聽過慕容表揚過他一句。
難道他就比二哥差?
哼,他回去之後就告訴二哥,他預定的人,別來肖想。
慕容浩深呼吸,隨後收回銀針,拉扯好因季風淩剛才弄亂的衣擺,氣的無話可說,撿起自己的醫箱就這麼走了。
季風淩沮喪,可又不知道該任何解釋,他不是故意說出來的,隨後他懊惱的看著身下隆起的小帳篷,氣道,“都怪你,又把慕容氣走了。”
誰也沒發現待他們走了之後,季司空緩緩的走了出來。
慕容浩一回到客棧,生氣的把醫藥箱扔到了一旁,坐在凳子上為自己倒了杯水,口腔中還有剛才的血腥味。喝了兩口水,他氣的直接把杯子砸在地面上。
突來的聲響,讓隔壁的端木燁嚇了一大跳,他敲了敲門,道:“師兄,是你回來了嗎?”
他不出聲還好,慕容浩每每聽到端木燁親切的喊他師兄就犯噁心。
“沒事,我累了,先休息一會,待會我們一起用晚膳。”
端木燁本還想過問季王妃的病情,聽慕容浩這麼一說,也唯有失望的回歸自己的房間。
慕容浩狠狠得咬牙,他氣得恨不能把季風淩大卸八塊,但是他更氣自己,每次季風淩耍無賴,他竟是找不到方法應對,明知上次的事情根本就是假的,可念及之前風塵揚提及他的病情。
真相就怎麼也沒辦法說出口。
在房間內靜默了半個時辰後,慕容浩調節好心情,朝著之前所喜歡的庭院走去。
誰知到了那,看到新換了的鎖之後,一股不怎麼好的預感從心頭湧現。
慕容浩在屋子外面來回的走了幾圈,決定不在守株待兔,主動的去尋了之前的屋主。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有人出了高價,我想你之前也沒說要預定這屋子,便把房子賣了。”屋主今天非常高興,荷包滿滿的,連帶著心情也非常的好。
慕容浩略遺憾的笑了笑,非常理解屋主的做法,寒暄了幾句就直接回去了。
再他走了之後,又來了一個人。
屋主笑眯眯的迎了上去,道,“季將軍,屋子已經交給令兄了,你這次來是為了何事?”
“什麼,我二哥?”季風淩虎目一瞪,嗓門一大,就像是在和人吵架。本來今天就受了氣,如今聽到這屋主又提及季司空,季風淩無處發的火就蹭的高漲了。
屋主一愣,“是啊,季公子今日來難道不是為你領取的嗎?”
季風淩來回的轉動,像個被困住的野獸般,最後朝著屋主咆哮道,“你怎麼可以隨便將這庭院交給我二哥。”
這本是他打算用來送給慕容的,如今卻到了季司空手中,讓他如何問他要了回來。
想到這,季風淩冷哼了兩聲,狠狠得刮了屋主兩眼,氣的直接走了。
慕容和二哥,二哥和慕容……
季風淩只要想到慕容會喜歡二哥,整個人就暴躁的想和人打一架。他漫無目的的走著,等到他抬頭望時,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客棧門口。
慕容浩剛下樓讓小二準備點吃的端到樓上去,一抬頭就看到季風淩一臉惆悵的在——發呆。
“呆子。”
慕容浩低咒一聲,跨了幾個臺階後,又轉身回頭,冷冷的問道:“季將軍來這裏做什麼?”
季風淩一看到慕容,陰霾的心情突然好轉,可一想到他和二哥的事情,心情又陡然落下,剛才得知自己訂的庭院被二哥買走之後,心情又陡然墜落到了谷底。
他氣呼呼的黑著臉,轉了個身,直接走了。
慕容浩愣了一下,他剛才被季風淩那個呆子瞪了吧???
季風淩直接回到季南王府,叫了一堆酒,準備來個不醉不歸。可,剛喝了不久,讓他鬱悶了一天的季司空就出現了。
“三弟,你心情不好?”
季司空一直在等季風淩,他一進府,季太就告知了他。
季風淩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他的二哥,他悶悶的哼了聲,算是答應了,還是捧著杯子在喝酒。
“三弟,我從小待你如何?”季司空不請自來,隨後又徑直坐下,扯開一壺酒,抱著酒壺就喝了兩口。
季風淩哪還記得什麼小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麼小時候的記憶都不見了,所以他只能若無其事的點點頭,“二哥待我極好。”
季司空滿意的點頭道,“小時候你想要什麼,我便給什麼。倘若有一天,二哥喜歡上你的一件東西,你能否為了二哥忍痛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