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邊城的境況淒慘無比,少了主將坐鎮,又連敗了兩場,就算是兩個副將也阻止不了內心惶惶的氣息在軍營中蔓延。
魯兵和穆恩急的跳腳也無計可施,陳冥只會對他們一直在強調一句話——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身為主將的季風淩依舊挺屍般的躺著,他一直在等,等最佳時機。
這不,兩軍人馬攜帶著大量皇宮內資以及糧草即將到達邊境,礙於他一直“昏迷不醒”,兩位副將也就沒把事情稟報給他。
這一日,季風淩耳聞周遭一點聲響也沒有,驚覺出了什麼大事兒,便想偷偷的爬起來看一眼目前的狀況。
“哈哈,醫師大老遠的親自跑一趟,真是太辛苦了。你若是能將我家將軍救醒,全軍乃至邊境百姓們都會感恩不盡。”兩軍來境,兩位副將親自上去迎接。在得知隨行的竟有太醫院的太醫們,他們紛紛感覺到了希望。
於是兩人分頭協助,魯兵帶領兩軍進軍營整頓,陳冥帶著以慕容浩為首的太醫們也來到軍營的後勤部。
在清楚眼前這位督察使乃是何人之後,陳冥立即迫不及待的將他帶往季風淩的帳營前。
慕容浩嘴角傾斜,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道,“陳將軍且安心,只要有我在,我保季將軍安然無恙。”
“陳副將。”帳篷外的兩個守護看到陳冥來了,立即站直身子,打了聲招呼。
“這是從京城特意前來為將軍看病的督察使,以後見到督查使直接讓他進去就行了。”陳冥想到以後慕容浩指不定還要經常往這個地方跑,畢竟季將軍的病情看起來非常的嚴峻,連好幾個大夫都查不出問題所在。
“醫師這邊請。”
季風淩的帳營有些淩亂,隨處可見的竹筏,裏面僅有一張矮小的桌子,桌子上擺著簡單的茶壺和茶杯。
在往裏面走,就是一張小床,容得下季風淩一個人。
“醫師,讓你見笑了。”陳冥一看帳篷內的樣子就意識到了一點,眼前這位醫師眉清目秀,修長的指節清晰好看,長相良好,穿著乾淨,大概很不適應他們這五大三粗的漢子們居住的地方。
慕容浩搖著頭笑道,“陳將軍,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從未見過軍營中的帳篷而已,不免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我們還是先看看季將軍的病情吧?”
床上的季風淩一聽到那柔綿綿的聲音,內心就蕩漾了,激動的差點就從床上一躍而起。
“不知道季將軍傷在何處?”慕容浩並沒上前,還是細心的問道。
陳冥摸了摸後腦勺,吞吞吐吐,看起來似有些難以啟齒。
慕容浩鼓勵道,“陳將軍但說無妨,越是容易忽視的地方你越是要詳細的告知我,這關係到季將軍能否徹底清醒。”
這後面一句話自然是框人的,他剛才進來就觀季風淩呼吸正常,臉色紅暈,看起來就如睡著了一般。
怎麼看都不像是“身受重傷”的病人。
陳冥乾脆一癱臉,無奈道,“醫師,當初陪同將軍出戰的人只道將軍突然一下子從戰馬上摔了下去,若不是及時的被拉住,怕是就成了馬蹄下的肉餅了。”
慕容浩饒有興趣的望著床上的人,“之後呢?”
“之後就是這樣了,邊境的大夫我們都找來了,可都說查不出問題所在,怕是被人暗算了吧。”
暗算?
慕容浩心裏止不住的冷笑,如果能夠暗算到敵方將領,騰豐國的人再如何蠢,也該來幾封挑釁信或者談判信之類的,又怎會像現在這樣如此安靜。
“哦,我明白了。”慕容浩若無其事的點點頭,一副恍然的走上前,手指輕輕的搭上了季風淩的脈搏,眉頭緊緊蹙隆。
陳冥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小心的詢問道:“醫師,將軍他如何了?”
慕容浩連連歎息,眉目間都是哀傷之色,“陳將軍,麻煩你為我打一些熱水進來,我需要打通季將軍的各個筋脈,將毒素從他身體內逼出來。”
陳冥的眼珠子陡然瞪大了,“醫師,你的意思是?”
答案呼籲而出,大家心知肚明。
慕容浩想,既然季風淩這廝在裝,他就推波助瀾,助他一臂之力,他望著陳冥點了點頭道,“陳將軍,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這麼多大夫來看了都查找不到將軍昏迷不醒的問題,慕容醫師一來僅把了脈,就確定將軍是中毒,此醫術果然如眾百姓傳的那般,簡直是妙手回春的一代仁醫。
陳冥對慕容浩立即恭敬了起來,“醫師請說,只要醫師能讓將軍醒來,讓在下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是問題。”
慕容浩抿了抿嘴道,“待會我要為你們將軍逼毒,在此之間,不希望讓任何人打擾,否則前功盡棄不說,你們將軍的毒將直接逼向心脈,到時候恐怕我就無力診治了,還望陳將軍能夠通融。”
陳冥見慕容浩臉色肅目,立即便應了。
“只要有我陳冥在,我便不讓任何人踏足將軍的帳篷,還請醫師安心診治。”
慕容浩滿意的點了點頭,“事不宜遲,陳將軍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陳冥立即命人端了熱水過來,然後退出了帳篷,守在外面,聽著內室的動靜。
慕容浩手指輕輕的在季風淩的臉蛋上劃落,慢慢的來到他的喉嚨口,一點點的探入到他的衣服裏去。
“噓,別出聲,不然你的副將怕是要直接沖進來了。”聞不可及的聲音在季風淩耳邊悄悄的響起,日愛日末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頓時吹的他整顆小心肝都顫了兩顫。
季風淩一把握住他搗亂的手,黑色的眸子靜靜的睜開,“你怎麼來了?”
慕容浩按住他的手,整個下巴都擱置在他的胸膛,笑的勾魂,一雙明眸透著戲謔道,“你猜。”
季風淩想到一種可能,頓時坐直了身子,有些激動的拉著他的手,“你在擔心我嗎?”想來是他昏迷不醒的消息傳到了京城中去,楚赫派遣援助,慕容也就順道過來看他了,不過,楚赫怎麼會那麼好心的放人?
慕容浩雙手環胸的站在床邊上無聲的望著他,一聲不吭,嘴角的笑容卻是一絲一毫都不減。
季風淩手臂一撈,輕輕鬆鬆的將人困在自己的雙臂間,悶悶道,“你是不是答應了楚赫什麼條件,所以他才會放你過來?”
慕容浩依舊一聲不吭,笑的恣意,季風淩這呆子該不會是真的愛上他了吧?
“不准答應他任何要求,知道麼?”季風淩用力的抱緊他,整個臉都埋進了他的後勁處,狠狠得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藥香味。
慕容浩對於這個姿勢不甚滿意,手持銀針,朝著季風淩的手腕就直接戳了過去。
“啊,什麼東西。”季風淩吃痛,卻是沒立即放開他。
門外一直靜聽裏面動靜的陳冥聽到這一聲,頓時激動萬分,季將軍開口說話了,意味著他已經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果然啊,這從京城來的醫師醫術水準就是高,這才進去一會會的功夫,就已經讓將軍清醒了。
於是他更賣力的在外守著了,同時還對身後的兩人命令道,“都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仔細給我瞧了,今日誰想進來都給我攔住,知道嗎?就連一個蒼蠅都不能放進去。”
“是,陳將軍。”
慕容浩臭著一張臉,道,“放開,不然下一針我就不這麼客氣了。”
身為妻子,就該有作為妻子的覺悟。
季風淩好不容易才抱到人,怎甘心這麼快就放開,尤其是對方明顯是奔著他來的,他耍賴似的貼在慕容浩的背後道,“不放,我就是不放,你若是捨得,你就戳吧。”
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讓慕容浩頓時汗顏。
銀光一閃,慕容浩的一根針還真是朝著他另外一隻手臂戳了過去,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就做好心理準備吧,我不把你戳成刺蝟就太對不起我這趟之旅了。”
只一會的功夫,季風淩就不得不鬆開了對慕容浩的桎梏,他整個雙臂就呈環抱狀,頗委屈的看著在一旁忙碌的慕容浩。
嘴巴張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慕容浩怕從他嘴裏聽到肉麻到掉雞皮疙瘩的話,於是乾脆連他的啞穴一併點了,“看我也沒用,我早警告你不是?”
季風淩快哭了,他愛著的人心底咋如此狠,他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可一點也不想被人用針戳,而且還戳成了一隻刺蝟。身體上上下下銀針不下百根,季風淩一顆心頓時破碎了一地。
半個時辰後,慕容浩便是一根一根的將針拔了出來,季風淩整個血管都開始蠕動,毛細管更是全部張開,開始吸收新的氣息。
他悄悄的動用了本源之氣,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好多。
隨著他的銀針拔出,季風淩身體流出黑色物質,濃濃的臭味撲面而來。慕容浩卻像是聞不到一樣,還是繼續收針,不過手中的速度越發的快了。
最後一根銀針落下之後,季風淩立刻明白了慕容浩之前的做法,頓時神采飛揚,他張了張口,發現自己還是不能說話,不由的有些乾著急,對著慕容浩乾瞪眼。
慕容浩面露微笑的朝著他看了看,伸出手非常利索的將他身上的衣物剝了個精光,“放心吧,你身體內的毒素已排出,身為醫者,我自然是要善尾,季將軍,你說對嗎?”
季風淩身體一陣哆嗦,心更是顫的厲害。
尤其是看著慕容浩手持一塊白布,沾了點水,從上到下的為他擦拭身上剛流出來的污垢,那雙手柔柔的擦過他身體的每個部位。
季風淩就感覺自己不得勁了,身體火燙火燙的,一股熱流更是不受控制的往某個地方湧去。
慕容浩擦拭到一半的時候,就看到他身體某個傢伙不老實了,於是手持著銀針,笑眯眯的對著季風淩道,“季將軍,要不要我一次性為你解決某個東西,免得到時候上了戰場它還亂發情,那可就不太好了。本醫師秉持醫者仁心,此次絕對不會收取任何的費用,免費的——”
季風淩搖頭,差點就哭了,從前幾次他家慕容揮劍相向的時候,他就該明白,他的慕容似乎一點也不喜歡某個傢伙。
隨後慕容浩便是彎□子,整個頭都埋進了他的雙腿間。
季風淩感受到他柔軟的發絲打在自己的小腹,癢癢的,讓他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撥。可是全身無力,唯獨一個地方囧囧有神。
慕容浩用銀針輕輕的觸碰了一下,那個東西忍不住顫了幾下,卻還是依舊昂然挺立著,讓他忍不住產生了好奇。
人在 和死亡面前,究竟會選擇什麼呢?
“李將軍,醫師正在為將軍治療,暫不能打擾,還望請你理解。”屋外,陳冥看到這個李天鼎就頭痛萬分,他資格比當年的季南王還要老,在朝中一向是以老賣老,從不給人任何面子。
若不是當今皇后罩著,怕是早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哪還有他說話的份,不過當今天下依舊是楚家人的。
李天鼎在來之前接到了太子的命令,若是察覺到慕容督察使有傾向季將軍之意向,便找個機會將他除了。
這不,一安頓下來他便立即趕了過來。
“陳將軍,在下也是聽聞季將軍昏迷不醒,略有擔憂便想過來瞧一瞧,這,進去看一眼應該不影響吧?”李天鼎大有一副今日不看到季風淩,不準備離開的趨勢。即使剛才陳冥將話說的那麼清楚,他卻依舊如故。
陳冥笑臉一沉,道:“李將軍,你們今日剛到邊境,不如先休息一日,想看將軍以後也可以看,來日方長嘛。”
在室內,慕容浩有些興致缺缺的看著季風淩身下那高隆之物,本是想研究一番,不過這討人厭的李將軍卻是在屋外一直吵鬧,他也沒了那份心思。
季風淩對屋外的李將軍都快感激的痛哭流涕了,這,他這算是保住了嗎?
“季將軍,算你運氣好,我們來日方長嘛。”慕容浩借用陳冥的話,幾乎是挨著季風淩坐下,悄然的在他耳邊笑著,最後有些不甘心的捏了他身下之物一把。
“嗚啊——”季風淩痛並快樂的發出一聲口申口今的聲音,那小手撫上的感覺簡直是太銷 魂了。
李天鼎驚呼,“裏面什麼聲音,快讓開。”
陳冥也就是一恍惚的時間,被李天鼎立即鑽了一個空子,想阻攔已來不及,他也急忙的跟了進去。
幾乎是在他們沖進來的同時,慕容浩已將衣服套在了季風淩的身上,只是在被子裏,某個人未著寸縷,季風淩緊緊地夾住雙腿,深怕自己的狼狽被人看了去。
慕容浩淡定的收拾著銀針,不悅的看著闖進來的兩個人,低聲斥責道,“誰讓你們進來的,難道不知道在醫治過程中若是貿然被打擾,輕則身受重傷,重則武功全失嗎?”
季風淩舔了舔舌,一臉虛弱的躺在床上,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慕容浩爆發怒火,完全和他身上散發的氣質不相符合,不過,他喜歡。
陳冥愣了一下,看到之前他打的水盆中全是黑色,屋子內還散發著一股令人噁心的味道,不由解釋道,“醫師,真是對不起,是我沒攔住李將軍,真是太對不起了,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你?”
慕容浩冷哼了兩聲,“你沒看到嗎?你們差一點就壞了我的好事。”
實際上已經破壞了他的好事,慕容浩本想趁這個時機好好的調教一下之後的未婚妻,免得以後成親了爬到他的頭上來。這不,還沒來得及調教,就被這兩個人給破壞了。
季風淩乾咳了幾聲,道,“陳冥,請李將軍到外門稍等片刻,本將軍還有很多事想諮詢慕容醫師。”
慕容浩的目光淡淡的掃過李天鼎,笑道:“李將軍和季將軍的關係好的讓人羡慕,這麼急切的來探病,不過,季將軍昏迷了差不多一個多月了,身體虛弱,還需要靜養一段時日,才能與你並肩作戰。”
慕容浩這話說的相當諷刺,誰不清楚李天鼎和季輝之間的那些事兒,兩個人天生敵對,不過現在對調了一個人而已。當初季輝那一戰,曾向京城求援,不過到最後求援的人都沒達到。據說,這裏面就有李將軍的一部分功勞。
“既然如此,倒是老夫急切了,這就離開。”李天鼎的臉色被說的一陣紅一陣白,氣呼呼的打了聲招呼便走了,走之前還不忘哼了兩聲。
陳冥見是室內氣氛有些尷尬,哈哈笑了兩聲,由於是自己失職,聰明的選擇立即退了出去。
季風淩輕咳了幾聲,盯著慕容浩腳下好一會兒,才道,“慕容。”
慕容浩非常不爽的瞪了他一眼,“又想說什麼?”
“那個,我的褲子在你腳底下。”季風淩捂住自己下半身,怯怯的看了慕容浩腳下一眼。
慕容浩臉色一紅,剛才脫得快也就把這事給忘記了。那,剛才陳冥和李天鼎進來的時候是否也發現了???
季風淩仿佛會讀心般,在看到慕容浩臉色大變時立即作出了保證,“慕容你放心,他們剛才絕無發現你對我進行了全身心的調戲,我保證。”
慕容浩恨不能直接拿塊磚頭砸死他,什麼叫對他進行全身心的調戲。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他氣哼哼的撈起褲子直接扔在季風淩的臉上,“這麼笨拙的演技也虧你演的出來,這兩周你最好給我裝的像一點,不然看我如何收拾你。”
說完慕容浩直接拎著醫箱直接走人。
“慕容,慕容。”季風淩一邊慌張的穿著衣服褲子,一邊著急的叫喚著,他叫了半天,慕容浩一概不理。
不一會,陳冥縮頭縮腦的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喊道,“將軍。”
季風淩立即收回臉上的傻笑,“陳冥,近日來騰豐國可有什麼異像?”實則上,最近季風淩一直在關注,不過他不知道該對自己的副將說些什麼。
陳冥只好再次將戰事說了一遍,房間內又一片沉靜。
“將軍,剛才醫師沒對你做什麼吧?”
季風淩臉色微紅,好在他皮膚黝黑,室內的光線又比較暗,一時之間陳冥竟還看不出季風淩害羞了。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你沒看到麼?慕容他將我身體的毒素都逼了出來。”季風淩板著張裝嚴肅道。
實則上,內心異常的喜悅。自己碰壁了那麼多次,都不曾見過慕容浩主動,如今,他為了自己來到了邊境,剛才還——
想到這裏,季風淩的嘴角就忍不住的上翹。
陳冥暗自誹謗,若是沒做什麼將軍你為何笑的那麼傻,而且剛才他還看到,看到將軍的褲子就在慕容醫師的腳下,如果不是他反應機靈,擋住了李將軍的視線,到時候這事還真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麼樣的。
“既然如此,將軍你好好休養。”陳冥可沒敢說出這些話來,他怕到時候自己怎麼死的都不清楚。
慕容浩回到自己的帳篷中,華生立即追上前來問,“風淩哥他傷的嚴不嚴重?”
不提還好,一提慕容浩就火大,這季風淩真是長膽子了,居然敢特意隱瞞自己的真實情況,謊報軍情不說,還欺君犯上。
究竟誰給了他這麼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