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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專寵妃(我在古代有個家2)》第5章
【第五章】

  「四少夫人,這衣服我幫你洗就好了!」

  「慢著……」余孟嫻伸長了手,眼睜睜的看著懷裡抱著的籃子被搶走。

  那是孩子們稍早前換下的髒衣服,梅院裡本來也有丫鬟負責洗衣服等活,但都偷懶不用心,她乾脆自己洗,連丈夫的衣服一塊洗,反正在前世她也做慣了家事,無所謂的。

  沒衣服洗,她只好轉向廳內,拿起縫到一半的小襪子繼續縫,在上頭縫著詩兒和堯兒最喜歡的HELLOKITTY和哆啦人夢,縫得好不開心。

  「四少夫人,請喝茶。」

  余孟嫻看著桌上熱騰騰的茶,心忖這不知是送上來的第幾杯,每一刻就送來一杯,她都喝撐了。

  啊!余孟嫻肩膀一縮,有人突然在她背後掮扇子,還是好幾把扇子一起扇,好冷。

  更嚇人的是,有一雙手按上她肩膀,她嚇了一跳跳起一發現丫鬟只是想替她捉龍時,她緩了緩語氣道:「呃,不用了。」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一旁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小彌偷笑道:「誥命夫人。」

  余孟嫻橫了她一眼。「你還說。」

  自她和裴紹謙從宮裡回來後,他們夫妻倆在府裡的地位就水漲船高,原本只看周側妃臉色行事,總是漠視裴紹謙的總管,現在不僅派上大批僕人服侍他,送上的東西也都是最好的,僕人的態度也變得相當積極,不敢怠慢,眼裡還閃著金光,彷佛跟著他們就有前途。

  可這誥命夫人卻也讓她失去了自由,瞧,她才一個人,竟有十幾個人服侍,是不是太誇張了?

  余孟嫻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想出去透透氣,可才走沒幾步,後頭就有一排人跟上,她立即轉頭命令道:「沒有我的吩咐,不准跟過來!」

  「可是……」她們個個臉上都帶著為難。

  「不許再跟了,你們自己找事做吧!」

  余孟嫻很有氣勢的說完,然後逕自往前走,只讓小彌跟在身邊。

  「少夫人,挺好玩的,您嫁過來,還是第一次那麼威風。」小彌可開心了,她走路也有風。

  「威風?我只覺得我像動物園裡的貓熊。」被呵護照顧著,被那麼多雙眼睛盯著。

  「貓熊?動物園?是什麼呀?」小彌偶爾會聽她說起奇怪的字眼。

  余孟嫻繼續往前走,心想下午茶時間也快到了,不如提前去准備,就做孩子們最喜歡吃的布丁,和裴紹謙最喜歡吃的松餅好了。

  想起裴紹謙,余孟嫻心髒撲通一跳,臉上浮起可疑的紅雲。

  在皇宮裡的一吻後,那家伙愈來愈不老實,不時就會偷親她,還以為別人沒看到,不過,要是他的吻有點變化就更好了,他似乎沒什麼經驗。

  喝!她干麼去想他的吻技好不好?

  余孟嫻真的覺得自己變得很奇怪,滿腦子都是那個傻男人,還喜歡他的吻,沉迷其中,她都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了……

  「少夫人。」

  余孟嫻走到一半,聽到這聲甜膩膩的呼喚,瞬間起雞皮疙瘩。她看到趙姨娘朝

  她走來,那笑容多媚啊,腰肢纖細,她真怕她扭得太用力會折斷。

  「有什麼事嗎?」平常也沒見她來,她都忘了她老公還有這個妾在。

  趙姨娘柔柔款款的走來,朝余孟嫻行禮道:「少夫人,雨燕是來恭賀姐姐被封為三品誥命夫人,雨燕該早點來道喜的,只是想起之前沒天天向少夫人請安,覺得愧疚,故而遲來……少夫人被封為誥命夫人,雨燕下定決心要向少夫人學習,請少夫人賜教。」

  太突兀了,余孟嫻實在很錯愕,也看不出她有什麼學習之心。

  「我做的事沒什麼大不了,沒有能教你的……我現在要去蔚房忙,不陪你了,無聊的話,你可以進廳裡去,有人掮涼,又有茶喝,還有按摩,很舒服的。」一連串客套話說完,她快步往前走。

  趙雨燕小碎步的跑到她面前,柔聲軟語道:「少夫人,雨燕是真心想向少夫人學習,我想服侍夫君,為夫君分憂解勞,也想和堯兒、詩兒親近點,尤其是堯兒,我一直沒有盡到當娘親的責任,從今天起,我會好好改進的。」

  余孟嫻很驚訝,她有聽錯嗎?她說她想服侍裴紹謙,為他分憂解勞?她不是早忘了這個丈夫,跟裴紹義好上了嗎?她不怎麼信。

  但,她好歹是堯兒的親生母親,她有心想親近孩子,她也不能拒絕……

  「嫻兒!」

  「娘!」

  余孟嫻聽到丈夫和孩子們喊她,望向他們驚喜道:「你們怎麼來了,不是要先去爹那裡嗎?」

  趙雨燕比她更快的走向裴紹謙,當裴紹謙看到趙雨燕面帶笑容朝他走來時,嚇得眼珠子瞪大,直往後退。

  以往她都是冷眼看他,將他視為空氣,如今她這樣子反而嚇到他。

  趙雨燕纖細的腰肢若說像快斷掉的柳枝,那麼她細白的兩只手就像是蛇,滑溜地纏上他的手臂,捉著不放,「夫君,以後雨燕會用心伺候你的。」

  伺候!裴紹謙真的是嚇壞了,慌慌張張道:「別、別這樣,快放開我……」好可怕!

  但趙雨燕卻纏得更緊,豐滿的胸脯拚命抵著他手臂,兩個孩子看得張開嘴,大概也覺得這一幕好可怕。

  快放開他!余孟嫻看到她緊纏著丈夫,眸子都冒出火了。

  這女人竟捉著她老公的手不放,胸部還貼著他,怎麼會有這種不要臉的女人!不對,她是她老公的妾!她們共事一夫,她不能把她當成小三撒鹽趕走!

  余孟嫻忍耐的咬著貝齒,感覺額頭冒著汗,心髒局促不安的猛跳著。

  為什麼她會那麼煩躁?

  當然是……她的前世是一夫一妻制,她怎麼能容許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她做不到!

  余孟嫻沒想過,最初知道他有姨娘,她並沒有什麼反應,而現在竟剌眼得緊,她不知道這樣的情緒叫嫉妒。

  嫻兒,救我!裴紹謙用著無辜的眼神懇求她。

  余孟嫻差點噗哧笑出,心情總算平緩多了。

  「雨燕,你不是要和堯兒多親近嗎?快去跟他說說話吧。」余孟嫻上前將她環在丈夫手臂上的手掰開,將她推向堯兒。

  裴紹謙松了口氣,拍了拍袖子,活似她身上有什麼毒。

  余孟嫻看了又想笑,將他拉到一旁道:「她可是你孩子的娘耶,你怕什麼?」

  「我只喜歡嫻兒。」裴紹謙怕她不信,感受得出她不愛他和趙雨燕靠得太近,又急著說了一次,「我只喜歡嫻兒一個人,是真的,我只喜歡親嫻兒……」

  「別說了,我相信。」余孟嫻臉一紅,只差沒伸手捂住他的嘴。她心裡漲滿甜蜜,掩蓋過滿腔的嫉妒酸味。

  她相信的,她不會懷疑他對她的真心。

  每次他向她告白,她的臉總會發熱,心慌亂不已,就像戀愛中的少女。

  「堯兒,過來讓娘抱抱……」

  余孟嫻聽到趙雨燕喊了孩子的名字,回過神看向她,裴紹謙也望了過去,發現堯兒對她很陌生,不敢靠近。

  堯兒還拔腿跑到余孟嫻身邊,抱住她的腿。

  余孟嫻摸了摸他的頭,鼓勵道:「堯兒,快跟你娘問好啊。」

  「娘……」堯兒抬起小臉,對著她喊道。

  余孟嫻心裡一暖,知道堯兒將她當成親生娘親了。

  可是……余孟嫻望向趙雨燕,看到被兒子拒絕的她一臉失落。

  身為現代人,她無法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且她身為嫡母,也有權獨占孩子,不必理會趙雨燕,然而她卻狠不下心,看著堯兒和他的親生母親形同陌生人,她也只能暫時「接納」她了。

  之後,趙雨燕天天都到裴紹謙的院落報到,裴紹謙看到她都會抱著孩子閃得老遠,余孟嫻每次都得把孩子帶回來,好讓趙雨燕有機會和堯兒培養感情。

  相處之下,余孟嫻發現趙雨燕本性並不壞,只是性子不夠穩重,不懂得為人母該盡的責任,她想慢慢教她。

  然而這時,她卻從僕人口中聽到一件秘密醜事,趙雨燕原本是世子的通房丫鬟,卻和裴紹謙暗結珠胎,王爺才作主將趙雨燕抬為裴紹謙的姨娘。

  余孟嫻實在不敢相信,丈夫會做出勾引兄長女人的事,她看丈夫對趙雨燕避之如蛇蠍,不認為是他主動勾引她,所以她對趙雨燕仍很忌諱,生怕她會突然撲倒丈夫,她得盡量看牢她,不讓她接近丈夫。

  幸好趙雨燕並沒有很積極想親近裴紹謙,余孟嫻看在她對孩子很用心的分上,也認真的幫他們母子促進感情,只不過,這不是短時間就能促成的事,於是趙雨燕便提議要出游,帶孩子們去游玩。

  裴紹謙從沒帶孩子們去別的地方玩過,余孟嫻也不禁心動,想著也帶王爺一塊去,但想到路途遙遠,她便打消主意,加上她不愛太多人跟,只帶了幾個僕人、護衛去。

  他們這次出游,周側妃也難得的沒說什麼,自從她成功的讓王爺踏出房間後,她們的關系就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對峙狀態,明明互相厭惡,卻都不說破。周側妃更

  像是想鞏固她的勢力,裴紹謙這一房想出府,或有什麼動作,都會特別「關心」。

  出游的這一天,有兩輛馬車駛出禮親王府,除了阿智和小彌之外,還各有兩名丫鬟和小廝,以及六位護衛騎馬保護著,以余孟嫻和裴紹謙在王府裡伺候的僕人來說,算少上許多。

  余孟嫻一家四口和趙雨燕坐在第一輛馬車上,孩子們都很開心,但礙於趙雨燕也在,一左一右的偎在裴紹謙身邊,不太活潑,裴紹謙更不用說了,不怎麼喜歡趙雨燕——塊來,嘴巴還噘著。

  馬車駛入了郊區,余孟嫻見氣氛一直冷著,嘆了口氣,幸好為了讓這趟旅游好玩些,她早准備類似撲克牌的牌子,教他們玩起心髒病。、、、裴紹謙和孩子們單純、玩性重,一下子就投入了游戲裡,但趙雨燕有點拘謹,還分心著,頻頻望向窗外,余孟觸直覺她有點古怪。

  「堯兒,換你娘翻牌了,快提醒她。」她可沒忘了今天的任務,是要讓他們母子親近一點。

  堯兒心裡只認同余孟嫻這個娘,但還是聽話的朝趙雨燕法法道:「娘,換你了……」

  忽然被叫喚,趙雨燕嚇了好大一跳,差點跳起身,堯兒被她這大動作一嚇,連忙縮回裴紹謙懷裡。

  裴紹謙不太高興,將堯兒抱上腿,不讓兒子靠近她。

  「怎麼了,嚇成這樣?」余孟嫻真覺得她很不對勁,明明說要出游的是她,卻心不在焉。

  趙雨燕陪不是的笑道:「對不起,少夫人,我在想一些事……」

  「那先來吃點心吧。」余孟嫻取出事先備妥的壽司,想緩和氣氛。

  突然間,有躂躂躂的聲音傳來,余孟嫻頓住動作,她好像聽到前方傳來成群的馬蹄聲?

  緊接著,馬車緊急停下了,隨即傳來一陣刀刃相擊聲,坐在前頭的阿智掀起簾子道:「少爺、少夫人,有馬賊!不過不要緊,我們有護衛保護!」

  馬賊!余孟嫻一震,日子過得太安逸,都忘了古代裡有所謂的強盜馬賊。

  真的不要緊嗎?

  她偷偷掀了簾子看,看到護衛們正和馬賊廝殺,六人對上數十名人馬高大的馬賊。

  當初她不想勞師動眾,只帶上六名護衛,沒想到會遇上馬賊,縱然護衛身手矯捷,但拚鬥久了終究也會因疲累敗下,該怎麼辦?

  「嫻兒,我會保護你們的!」

  她被裴紹謙拉入懷裡,兩個孩子也在他懷裡,她感覺到他在發抖、害怕,但他仍是努力想保護他們,真是個傻瓜。

  余孟嫻背對著趙雨燕,並沒看到她古怪的表情。

  如余孟嫻所料,護衛打不過馬賊,便要他們快點駛離,但沒想到馬車會那麼快被攔下,車門被踹開。

  裴紹謙想跟他們拚命,被余孟嫻制止,冷靜的對著那長滿落腮胡的男人道:「如果你們想要錢,我給你們錢,請饒了我們所有人一命。」

  說完,她將身上的錢袋扔出,阿智也將替裴紹謙保管的錢袋扔過去,趙雨燕合作的將身上的金子、手環摘下送上。

  「還真重啊!」馬賊開心的放在手掌枰了秤,朝外頭道:「後面那輛車也要捜,把銀子都帶走。」

  正當余孟嫻以為他們會把錢帶走離開時,馬賊又道:「把這兩個漂亮的小娘子帶走!」

  什麼?!余孟嫻一嚇,心髒都快活蹦蹦跳出。

  「不,不要!」趙雨燕被一把捉出去,臉上流露驚恐。

  「雨燕!」余孟嫻伸長手想拉她,卻也被用力拖去。

  裴紹謙從背後抱住她,馬賊見狀一拳擊中他的臉,裴紹謙往後癱倒,吐出一口血,孩子們嚇壞的嚎哭著,余孟嫻擔心的想往後看,卻已被拖出了馬車。

  「快!」

  余孟嫻和趙雨燕雙雙被扔上一輛牛車,雙手被反綁在牛車上,一個馬賊鞭策著兩匹馬兒拖著牛車跑,一下就不見縱影,馬賊見達到目的,也快速騎著馬溜走,留下一地的狼藉。

  「他們把少夫人和趙姨娘擄走了,快追啊!」阿智往後一瞧,護衛們都受了傷,追不上,他焦急得捉著發,不知該如何是好。

  「少夫人……」小彌哭得凄慘,兩個孩子無助的大哭,其他人臉上都帶著茫茫然的灰暗。

  怎麼辦?不見了……裴紹謙眼見那群人將妻子帶走,真怕妻子永遠消失了,無法回到他身邊,一看到護衛的馬,突然躍上馬背。

  「少爺,您不是怕馬?!」阿智驚恐的問,知道他要做什麼。

  「為了嫻兒,我不怕……不能怕……嫻兒,我去救你……駕!」裴紹謙克服了恐懼,還提了劍,馬鞭一揮,曾經騎術高明的他,由著本能駕馭馬兒往前狂奔。

  在牛車上的余孟嫻,雙手被綁死在牛車的鐵檷上,她很清楚被馬賊帶走的下場是什麼,無論如何她都得逃走。

  她被反綁的雙手在牛車上摸索著,摸到了一根鐵絲,可能是從老舊的鐵欄上剝落的,她握著鐵絲,割著手上的繩索,因為看不到頻頻剌到手,疼極了。

  「割不開的……」趙雨燕見她那麼努力遂搖了搖頭。

  余孟嫻看她一點都不掙扎才覺得奇怪,「我一定要逃走。」她咬牙道。

  割到一半,余孟嫻聽到後方有馬蹄聲追來,抬起臉來,陡地瞠大眼。

  那不是裴紹謙嗎?!他不是怕馬嗎?余孟嫻眼眶一熱,蓄滿淚水,他是來救她的,為她克服恐懼而來,騎馬來救她!

  「竟然追來了!殺!」

  余孟嫻見馬賊持刀砍向他,心裡緊張極了,但,是她看錯了嗎?她看到他拿劍反擊,擋住了攻勢,雖然動作不太流暢,但都准確的擋住了,他怎麼那麼厲害!對了,他習過武!阿智說他武功高強,他現在是靠著本能在戰鬥!

  余孟嫻動作加快的割起繩子,他那麼勇敢來救她,她也得努力的割斷繩子,跟他一塊走。

  她更加努力的割繩子,沒一下子終於割斷了!余孟嫻開心不已,並沒有忘記要救趙雨燕,也幫她割起繩子。

  趙雨燕神情很復雜,忽然拉高嗓音道:「少夫人,你真厲害,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逃了!」

  「小聲點!」

  余孟嫻提醒已來不及了,前頭駕車的馬賊聽到聲音轉過頭,看到她割開繩子了,啦哮道:「別想逃!」

  「嫻兒!嫻兒!嫻兒……」

  余孟嫻抬起頭,就見裴紹謙甩開馬賊,朝她騎來。

  她從沒有看過他這麼虎虎生風的樣子,她的心強烈評跳著,眼裡只看得見他。裴紹謙的武功雖然生疏多年,但近來為了進宮練箭,和王爺一塊活動,體能練得很不錯,剛開始提起劍他打得很不俐落,但漸漸的愈來愈上手,彷佛他的身體本能知道怎麼出劍。

  「混帳!」馬賊見裴紹謙來了,停下牛車,舉起劍與裴紹謙對打。

  已經捉到使劍訣窺的裴紹謙,三兩下打飛對方的劍,劃破那人的面巾,讓那人滾下牛車去,接著朝妻子伸長手,「嫻兒,快!」

  余孟嫻見狀遞出手,出乎她意料的,他的手臂非常有力,一下就將她提上馬,跨坐在他懷裡,讓她緊繃的心放松了,不再感到害怕。

  裴紹謙抱著她,便想騎馬快逃,余孟嫻像想到什麼的提醒道:「不行,還有雨燕,你得救她!」

  裴紹謙卻不管,仍是快馬加鞭離開,他是善良,但也是護短的,在這緊急的情況下,他只能選擇救他最想救的人,他單純的腦袋根本沒法去思考她以外的人,也沒有什麼猶豫愧疚。

  然而他們逃得再快,馬賊仍很快的追來,裴紹謙只是出手抵擋,並沒有殺死他。

  馬賊窮追不舍,像是想置他們於死地,見幾番對打都傷不了他,竟只砍傷馬兒的腳。

  馬兒痛苦的嘶吼,開始失控狂奔,直往山谷跑去,最後,馬兒連同背上的人一同摔落陡峭的山谷。

  「哇啊——」

  尖叫聲消失在山谷下,馬賊們探頭張望。

  趙雨燕從後頭走來,也伸長脖子探著。「人呢?會死嗎?」

  「有樹遮著,看不到人,不過那麼高摔下,必死無疑。」

  趙雨燕聽了松了口氣。

  她和馬賊是一夥的,周側妃想除掉余孟嫻,知道她有親戚是開賭坊的流氓,只要有錢拿什麼都干,便要她想辦法將余孟嫻引出府,要他們殺了余孟嫻。

  她只好以孩子接近她,博取她的信任,她曾想過要單獨邀她出府再讓人殺了她,但如此一來她也有被當成凶手的嫌疑,她得有證據證明她與此案無關,便演了這場戲,讓眾人看到她們兩人一起被擄走。

  只是她沒想到,裴紹謙會武功,還以為他變成傻子就廢了武功呢!

  周側妃沒說要殺他,但他若一起陪葬,相信周側妃也不會責難她。

  當然,她會為周側妃做事,是因為周側妃答應她,只要她將事情辦好,將來裴紹義當上世子後,會讓她改嫁給他……

  「糟了,有人追來了!咱們先走了!」

  馬賊們紛紛駕著馬逃走,趙雨燕往後瞧,看到阿智他們駕著破馬車追來,她忙捂著臉假哭著。

  當馬兒墜落山谷時,余孟嫻放聲尖叫,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裴紹謙抱起她跳下馬,憑著記憶裡的輕功,想蜃一塊突出的岩石上,無奈太久沒施展輕功,氣運不上來,在空中踩了幾下後便往下墜,幸好裴紹謙的衣裳被山壁上的樹枝勾住,才免於墜谷的命運。

  不過,沒一會兒便傳來衣帛撕裂聲,眼見他們又要往下墜了。

  「紹、紹謙……」余孟嫻害怕得抱緊他的腰,完全不敢動彈。

  「別怕……」裴紹謙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拚命伸長想捉住樹枝,可是……昨!樹枝斷了。

  「哇啊……」

  兩人心髒都快停了,直直往下墜。

  距離地面還有好幾尺,裴紹謙為了保護余孟嫻,背部朝下,以結實的身體護住她,然他萬萬沒想到,他的頭會直接撞上堅硬的石頭,疼得他來不及發出聲音,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余孟嫻急忙從他身上爬起,看到他雙眼緊閉,後腦勺流著鮮紅的血,驚駭的抽了口氣。

  「紹謙?」

  她一喚,看他一動也不動,頭部一直冒出鮮血,她心口一窒,都快暈倒了。

  天啊!怎麼會變成這樣?他為了保護她竟……

  「紹謙,你快醒醒!快醒醒!」

  她瘋了似的朝他呼喊,真想大力搖晃他的肩膀,把他搖醒,卻倏地用力咬緊貝齒。

  她得冷靜下來!

  余孟嫻滿臉是汗,冷汗涔涔地滑下她的背脊,她顫著手探著他的鼻息,終於松了口氣。

  還有呼吸,他沒死。

  但她也知道,要是不快想辦法幫他止血,他還是會死的。

  余孟嫻掏出手帕子想替他止血,帕子很快便染紅了,她乾脆讓他躺上她大腿,用她的袖子、她的衣服替他止血。

  她雙眼冒出了淚,臉上茫然失措,刷白一片,從沒有那麼害怕過,好害怕會失去他,要是他死了怎麼辦?

  有誰會每天摘花給她,有誰會為她遮風擋雨,有誰會偷偷的親她,有誰會對她說:嫻兒,我只喜歡你一人,有誰會怕馬兒,還騎著馬來救她,那麼傻愣愣對她死心塌地的只有他,她已經決定將自己的一生交付給他了,他怎麼可以死……

  余孟嫻忽然驚醒,她愛他,愛這個男人,一直以來,她——他定位為家人的角

  色,以為他傻,性子不成熟,她不可能會愛他,對他只是憐憫,只是家人之愛,殊不知在他毫無保留的對待下,她的感覺漸漸變了,對他早已演變為男女之情,也因此她才會容許他吻她,看到趙雨燕摟住他手臂時,她才會吃醋……

  要是他死了,沒有他的日子,要她怎麼活下去?

  「紹謙,你不能死,不能留下我跟孩子……我們還沒洞房,我還沒為你生下孩子,你不能死……紹謙、紹謙……」

  余孟嫻慟哭著,在她小時候知道自己是被丟在育幼院的棄嬰時、在她發現自己穿越時空成為一個十歲小孩時,都沒有這麼凄慘的哭過,她自認為自己很堅強,可是現在……

  「來人啊,救命!救命啊!」她抬高頭,拚命的喊救命,希望有人聽到能來救他們。

  不知喚了第幾次,喚到喉嚨都乾了,終於聽到回應聲。

  「少爺!少夫人!你們在哪裡?」

  余孟嫻清楚的聽到附近傳來阿智的聲音,一定是阿智知道他們跌落山谷,下來救他們了。

  「阿智,我在這裡!救命啊!我在這裡!」她拔高沙啞的嗓子喊道。

  裴紹謙緩緩睜開眼,一雙黑眸異常清明,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他的房間,他正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想爬起身,後腦勺一陣疼痛襲來,讓他又癱回床上,他伸手往後摸,摸到厚重的布巾,想起自己撞傷了頭。

  咿呀一聲的推門聲傳來,有人進來了。

  余孟嫻先進來,小彌和阿智手上各端著粥和臉盆跟在後面進來,擱下後,她要他們先離開,然後擰起水盆裡的毛巾,想為裴紹謙擦擦臉。

  裴紹謙昏迷的這三天,都是她替他洗臉、擦身,不假他人之手,當然連喂米粥和湯藥都是她親自喂的。

  余孟嫻擰好毛巾後,轉向床榻,竟見裴紹謙不知何時睜開眼,試圖想坐起來,她驚喜的將毛巾放下,連忙快步去攙扶。

  太好了,他終於醒了!

  「紹謙,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頭很疼嗎?」她關心的直問道,以為他會憨傻的安慰她他不疼,他卻只是沉靜的望著她,一個字都不說。

  他是嚇壞了嗎?

  余孟嫻心疼著,輕摸著他的臉龐,細喃道:「都是我害的,你才會受傷……我來幫你擦臉吧。」

  余孟嫻拿了毛巾從他的額頭擦起,溫柔仔細的擦著,對上了他那烏黑的瞳仁,不知怎地,她覺得他有些不太一樣。

  太安靜、太沉穩,不知在深思什麼,他以前不會有這種眼神的,他心裡想什麼都會寫在臉上,他頭這——撞,是出了什麼問題?

  電視裡的人物車禍撞到頭都會有一些後遺症,他該不會……

  ……她不能胡思騰想,他只是嚇壞了,說不出話來。

  余孟嫻幫他擦好臉,端過煮得軟爛的粥。「先喝點粥暖暖胃,待會兒我再到蔚房做點好吃的,再叫爹和孩子們來看你。爹很擔心你,每天都會來看你好幾次,見到你醒來了,肯定很高興。」

  說完,她用湯匙舀起粥,低頭吹了吹,怕太燙燙著他。

  裴紹謙看著她這溫柔體貼的動作,沒有移開眼神。

  「好了,乖,張口。」這三天她喂他喝粥,他總會無意識的吐出來,她都會稱贊他乖,哄著他張口喝下,他這一醒,她還改不過來。

  聽到這一聲乖,裴紹謙眸底像閃過什麼,不過還是聽話的張口喝下。

  余孟嫻看他吃下,又舀了口,吹了吹,喂他喝下,臉上流露出對他的無比柔情。

  裴紹謙也像真正感到餓了,愈吃愈快。

  吃下大半碗後,她將碗擱在桌上,用帕子幫他擦擦嘴。

  裴紹謙看著她溫柔的替他擦嘴,毫無預警地,他沙啞開口了,「嫻兒。」

  余孟嫻不由自主的流下淚,發愣了好一會兒,才確信他真的開口說話了。

  他剛醒來,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可是她忍不住了。

  「太好了……紹謙,你都不說話,我還以為、以為你失去記憶把我給忘了,電視裡都是那麼演的……」

  她說什麼電視,他又聽不懂。余孟嫻真覺得丟臉,抹去淚,笑著對他說:「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我去帶孩子們來,也叫阿智去通知爹……」

  余孟嫻一轉過身,就被裴紹謙拉住,往他懷裡撞去,貼緊他的胸膛。

  「嫻兒,別怕,沒事了……沒事了……」他哄著,在她背後輕拍著。

  偎入他暖熾的懷裡,聽到他一聲聲沒事了,余孟嫻想起他為了救她,冒險騎著馬奔來,想起和他一起墜谷,他頭破血流的躺在她腿上,她高喊著救命的一幕幕,

  她不再壓抑的痛苦出聲,「我真的很害怕啊!很怕你的血會流光,很怕你會死……」

  裴紹謙聽到她哭著說,也想起當時她被擄走的情況有多危急,他整顆心都亂了,顧不得怕不怕馬,騎了馬就追向她。

  幸好,他有追上她,才從那幫人手上救出她,雖然他為此跌得頭破血流,差點沒命,但也因此讓他的傻病都好了,回憶起過去種種一切。

  他想起四年前墜馬之後,他當了四年的傻子,從此命運丕變,被外人恥笑,大好前途毀於一旦,連在王府裡,都活在下人竊竊的嘲笑下。

  從小到大,他一直當自家是權貴人家中少見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家族,這四年來,他也用這雙眼看清楚了真相。

  賀禮被調換以及馬車被破壞之事,並不是第一次發生,這四年來,陸續發生過許多類似的事,例如廚房送來的食物餿掉,或他新制的新衣被蟲子咬壞,如今回想起來,都與二娘有關,且只要二娘接手處理,犯案的人都會被她趕出王府,不了了之,她聰明的將證據和證人都藏起來了。

  妻子似乎是不想讓他知道人心險惡,隱瞞了二娘有嫌疑之事,但他多少聽過阿智、小彌背著他談及此事,過去他犯傻沒有想太多,但現在他都明白了,知道二娘做這些事是在欺辱他、打壓他。

  二娘還栽贓他和趙雨燕有染,其實堯兒是他二哥的孩子吧!他曾看過他們私會,二娘卻和趙雨燕一同誣賴孩子是他的,趁他熟睡時,制造他和趙雨燕同床共枕的假像,再安排下人撞見,讓爹信以為真。

  當時他想澄清,卻不知該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趙雨燕肚子裡的孩子因此變成他的,久而久之,他對孩子有了感情,便也默認了。

  裴紹謙憤怒不已,他的生母早死,他一直將二娘視為親娘孝敬,他不明白為何二娘要這麼栽贓他,是怕二哥做的醜事一傳開,會當不上世子嗎?

  這念頭一閃過,裴紹謙眸底一駭,腦海裡像閃過什麼畫面。

  他想起來了,他曾經有一次偷聽到他們母子說話,說趙雨燕懷的這個孩子,會害裴紹義當不了世子。

  還有更早之前,在他墜馬前,他在馬背上看到插著一根銀針,就是那針讓馬兒發狂,將他甩下的……

  該不會……他們母子為奪世子之位想害死他?!

  裴紹謙不禁心寒徹骨,這些年來他雖受太後、父親寵愛,但從不曾有過想當世子的野心,他們若真的為奪世子之位想殺死他,他實在無法原諒。

  裴紹謙心有多痛、多恨,對余孟嫻的愛就愈深、愈無法自拔。

  在他變成傻子,承受各方恥笑羞辱時,只有他的嫻兒不笑他,還替他解圍,在他心目中她就像個仙女。

  她也像個娘親一樣疼愛他的孩子,真心待他,拉近他和他爹漸漸疏遠的距離,還保護他不受欺辱嘲笑,鼓勵他鼓起勇氣對抗,展現他的才藝,贏得他人的敬重。

  她是如此溫柔,不求回報的對他付出,療癒了他被家人傷得支離破碎的心,讓他感覺到溫暖,所以,他永遠都不會放開她的。

  她也是他最強大的支持,只要有她在身邊,他就能夠韜光養晦,咬牙苦忍的繼續扮傻……

  他要秘密調查當年他摔馬的真相,查出與二娘相關的證據,一報這四年來害他摔成傻子的仇,也一舉揪出二娘邪惡的真面目,讓爹看清楚這女人的野心,將她這威脅拔得乾乾淨淨。

  除此,他還得小心趙雨燕這女人,不知她是否和二娘勾搭上?

  這次他們在出游中遇上馬賊,妻子險些被擄走,雖然趙雨燕也一同被擄,但他總覺得事有蹊蹺,趙雨燕說要親近孩子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這次她提議出游就遇上馬賊,未免也太湊巧了,他一定要調查清楚才行。

  而在他決定繼續扮傻追查真相時,他也要以他憨傻的面貌面對妻子。

  在她剛踏入房間,他安靜的看著她時,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在他過去是傻子時,她愛他嗎?

  他很清楚,她是迫於太後的旨意才下嫁給他的,新婚之夜也害怕他碰她,向來都是他努力的在討好她,而她對他的好,或許是出於同情,也或是將他當成家人的保護,那並不是愛情。

  可是當他喊了她的名字,看到她潸潸流淚,說出她有多麼害怕他死去,在他懷裡哭得那麼慘烈,他又燃起一線希冀——她對他真的沒有愛嗎?

  他得在她面前扮傻,才能剝開她最底層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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