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始風雲（十）

　【系統：緊急情況，系統自動為宿主開啟自救模式，可能會對宿主身體造成一定損傷，不過能夠治癒。】

　風烈雲的手指即將碰觸到黎昕眉心的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一般，黎昕的眼前自動彈出這句話。他尚未反應過來，便在系統的控制下不由自主地用手指按住耳朵。二十一世紀幾個著名的海豚音歌手在飆出海豚音時很少會按自己的耳朵，是因為他們發出的大都是咽音，利用自己的聲帶振動來控制音高和音準。只有吉尼斯世界紀錄的兩位巴西海豚音“妖女”georgiabrown和澳大利亞男歌手adamlopez，他們兩個音域一致，達到8個八度，而他們兩個在發海豚音時，會自然地用手指按住耳朵下方。

　這是因為哨音過高，且發生方法異於常人，不通過音帶。咽音用正確的方法來培訓，是每個人都能學會的，而哨音也就是真正的海豚音不同。絕大部分的人的嗓子天生無法發出那種聲音，萬萬不能亂喊。

　然而此刻，黎昕正是在系統的操作下，突破自己原有c6的極限，音域持續走高，聲帶與腔體處於一個特殊的共鳴狀態，發出了足有a9，達到二十一世紀兩位吉尼斯世界紀錄的高音。

　高亢而又恐怖的高音，黎昕的精神力此時被系統自救模式強行提高至四級，能夠化為實際能量攻擊的精神力以精神傳導的速度在黎昕眉心前佈置出一道防護罩，堪堪擋住風烈雲的第一擊！眾所周知，光速是30萬千米每秒，光與電以及人體內信號傳播的速度都是一致的，也就是說，精神的速度與光是一樣的。

　風烈雲很快，快到一般人類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失去生命的速度。而他再快，也比不上光。

　精神力佈置出屏障擋住風烈雲，為黎昕的高音爭取到一點點時間。聲音在空氣中傳播速度為340米每秒，黎昕與風烈雲的距離不過十公分，只需要1/34000秒的時間，被黎昕聲音增幅過後的精神力便狠狠刺入風烈雲的大腦！風烈雲的速度的確超過音速，不過屏障正確到的寶貴時間足夠了。

　優美卻又高亢的聲音夾雜著精神力狠狠刺入風烈雲的腦海，比五十多年前在研究院成為實驗品時更可怕的衝擊像大海的波濤一般沖刷著他的大腦。多少年來，風烈雲大部分時間都處在精神失常的狀態中，偶爾清醒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活著。每一次每一次的清醒，伴隨著的只有身邊數不盡的屍體。

　五十年前從高樓墜落，即將接觸到地面的瞬間，死亡的危機讓他清醒數秒，那時風烈雲搶過一艘戰艦，在星圖上隨便定位一個埃米爾的臨近星球就又失去意識。醒來後他在一個荒蕪的星球，身邊是戰艦的殘骸，他甚至不知道這裡是不是自己的目的地，而戰艦那點可憐的能源又是怎麼讓他成功抵達這個星球的。

　他的視網膜中留不下人影，他的心中無法留存什麼人。可就在剛才那可怕又優美動聽宛若天籟的聲音中，他的眼第一次清明，他的腦第一次明晰，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落入風烈雲的眼底。

　a9的海豚音，與其說是一種花色趣味高音唱法，倒不如說是一種天賦，一種凡人無法擁有的異能，正常人的聲帶絕不可能發出這種恐怖的高音。就算是在系統強行提升下發出的聲音，以黎昕的嗓子也無法維持太長久，短短數秒，他的聲帶就開始發出一種破碎的聲音，無法繼續維持，黎昕猛烈地咳嗽起來，鮮血從口中溢出，面前眼睛依舊赤紅，卻明顯冷靜下來的男人伸出手擦擦他的嘴角，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就算清醒過來又如何？八歲開始的實驗體生涯，五十年精神恍惚的殺戮，風烈雲早就遺失了作為人類本該擁有的價值觀世界觀和人生觀。沒有任何正常有良心的人類能夠承受自己是滿手血腥的犯罪者，當他在屍山血海中醒來後，他能夠痛哭流涕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嗎？要有怎樣強大的精神和自我欺騙力量，才能告訴自己，這些是他非理智狀態下做的，和自己無關？

　不，大概只有反效果。一個慣常屠戮的人，與其讓他清醒，倒不如一直瘋狂下去。

　於是他伸出手，輕輕地輕輕地掐住黎昕的脖子，捏出十個觸目驚心的指印。

　見風烈雲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指，黎昕就凸了。人家壓根沒用力自己就差點被掐死，要是用力……天啊，他完全不敢挑戰自己脛骨的承受力。

　眼下風烈雲雖然貌似恢復冷靜，可是他明顯不正常啊喂！系統你的自救模式到底做了什麼，就飆幾秒海豚音把我聲帶震破了就滾回去了嗎？自救模式起碼讓我脫離危險啊摔(╯‵□′)╯︵┻━┻

　不過此刻沒時間讓黎昕給系統差評，左右眼前這人已經不會一照面就下殺手了，那還等什麼，彈琵琶收粉絲啊！必須是寧靜的，能安撫人心的樂曲，而且要效力十分好，用什麼曲子好呢？

　好在系統此時是萬分給力的，黎昕一抱起琵琶，面前突然亮起一行提示：【琵琶熟練度達到100，基礎樂器滿級，贈送中國十大古曲之一，琵琶曲《夕陽簫鼓》，默認十次大師級指導模式，是否選用？是/】

　系統是不是每次都這麼不尊重人，完全不給否的選項=_=

　不過果斷選是，黎昕清楚《夕陽簫鼓》是怎樣一首曲子。世人對《夕陽簫鼓》這個名字或許不熟悉，可它改變的古箏曲《春江花月夜》卻是膾炙人口的名曲。

　《夕陽簫鼓》是琵琶的大文套，之前那一曲《漁舟唱晚》不過是《夕陽簫鼓》的一段，而整首曲子足足有十段之多。這首曲子是一首抒情協議的文曲，旋律雅致優美，描繪出一副清麗的山水畫卷，絕對有安撫人心的功效。

　默認選擇是，大師附身，黎昕的手指放在琵琶上，柔婉的旋律流淌而出。

　風烈雲完全不知道眼前少年一邊咬牙切齒一邊抱著奇怪的東西在做什麼，他難得的清醒，而且還能清醒這麼長時間，都是拜眼前此人所賜。本來風烈雲是非常不耐煩，想要拎著少年的脖子直接將人帶走的，可惜少年實在太脆弱，他用了最小的力氣都差點將人像螞蟻一樣捏死，便只能鬆開。

　因為那高亢好聽的聲音，風烈雲將為數不多的耐心給了黎昕，他等著少年拿古怪東西做些什麼。只見他手指放在弦上，輕輕撥動，委婉優美的樂聲從耳朵進入風烈雲的腦海中。

　那是人間的良辰美景，沒有多少絢麗的色彩，只是一派寧靜的夕陽。暮鼓送走夕陽，簫聲迎來圓月，人們泛著一葉輕舟，蕩起雙槳；兩岸青山疊翠，花間月影。雙槳劃過水面，一輪皓白明月泛起細碎的波紋，在水面上蕩漾。

　不是極致的秀麗山河，不是險峻的奇峰名山，不是瑰麗的花團錦簇，只是普通的小橋人家，江邊夕陽，月下水波，卻有一種極致的寧靜和安心。、夕陽簫鼓、花蕊散回風、關山臨卻月、臨水斜陽、楓荻秋聲、巫峽千尋、簫聲紅樹裡、臨江晚眺、漁舟唱晚、夕陽影裡一歸舟，《夕陽簫鼓》的十段美景，每一段都那麼讓人心曠神怡。

　那是風烈雲窮盡一生都無法得到的，連渴求都不敢去奢望的平靜。

　他不是受到精神創傷的阿木，常年的研究院生涯讓他的眼染滿赤色，縱是神智恢復也無法散開。清醒時眼中永遠是一片血紅，都是自己親手造成的慘狀，而他連懺悔的時間都沒有。

　僅有的快樂回憶是在孤兒院時的無人關愛的生活，卻被這殘酷的現實毀去。

　漫長的一曲彈罷，嗓子壞掉的黎昕無法唱歌，只是靜靜地彈奏著。整個維修處一個活人都沒有，忙著尋找風烈雲下落的菲爾根本沒想到，這個殺人魔王會跑到維修處這種僻靜的地方，安排手下一味地在人多之處搜索。維修處的人最多算fire的編外人員，這種緊急的事情也不會找上他們。沒有接到聯絡的菲爾，只能沿著風烈雲出現的軌跡一點點猜測他的所在之處。

　殺人最多的，就是黎昕當年彈《小白菜》的廣場，12個黑遭難才讓他被系統喚醒。熟料把握住現狀，就被風烈雲抓住。賈麗爾和奧洛斯他們若是跟著倒也能及時通知菲爾，只是這倆貨確定沒什麼危險後，為黎昕的睡眠艙又開始一層防護後跑到僻靜地方打炮去了！運輸艦三天他們都沒夫妻生活，這對這對精力旺盛的夫妻來說根本就是酷刑。

　也幸好他們沒在這附近，否則對上風烈雲，也不過是一招秒和兩招秒的問題。沒有人會在意一腳能踩下去，腳下一群螞蟻死去的是幾十隻。

　《夕陽簫鼓》十分長，全彈奏下來起碼要一個小時。風烈雲聽了一會兒，吃驚地發現自己竟然已經過了十分鐘還在清醒，便一把攬住黎昕的腰，低聲說：“你繼續弄那個東西，不然我不保證自己會不會失手掐死你。”

　黎昕眼睫毛抖了抖，果然“聽話”地繼續彈奏（其實是大師級指導模式一開啟不彈完一遍就不停止），風烈雲滿意地勾起唇角，隨便在維修中心找了輛不知道有沒有保養過的戰艦，見能量條是滿著的，就將黎昕粗暴地塞進去。

　好在他在第一下試水的時候差點掐死黎昕，現在動作比較輕。不過根據身上的疼痛，黎昕確定自己只要被這個人碰過的地方，一定都青紫青紫的。

　後來黎昕回憶起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被綁架的經歷，想想都覺得特別神奇。綁匪輕手輕腳，用此生都沒有用過的力道小心翼翼地將肉票放進車裡，肉票毫不掙紮不說，還在喪病地彈著琵琶。而肉票的琵琶聲十分寧靜悠揚，表情卻是慘不忍睹。

　其實要單純被綁架黎昕也至於這種眼珠子要掉出來的表情，而是他看到自己面前出現一排系統提示：【獲得變態粉絲一名，目前淨粉絲數10002，宿主請注意個人安全。】

　以前神馬死忠腦殘粉提示的都是請宿主注意控制粉絲情緒，現在變態粉絲注意個人安全是什麼鬼！難道這個人（黎昕此時還不知曉風烈雲的身份）是打算把他帶回去做收藏品嗎？那自己現在還不跑，彈琵琶幹毛！大師級模式你能不能停一停，讓他趕緊的想辦法跑啊！

　【系統：大師級指導模式一旦開啟無法停止，宿主也清楚之前連彈十次有多喪病，現在只有一次而已。】

　黎昕：“……”

　所以系統你是在吐槽吧，是吧！別跟我裝，我造你有意識能吐槽，平時總是高冷機械，一遇到危機情況你就吐槽，你到底有沒有智商！

　而此刻風烈雲卻是難得的好心情，坐上戰艦發現黎昕一路都乖乖地彈奏不停止，音樂和清醒讓他心情更好。伸手寵愛地捏捏黎昕嫩嫩的臉蛋：“真乖。”

　嗯，臉蛋出現兩個青黑青黑的手印，黎昕已經疼麻木了。

　現在別說升級，就是正常思考都做不到。

　他在抵達埃米爾星球時，被變態粉絲帶走做收藏品了。阿木在哪裡？以後自己到底能不能再見到阿木？

　馬上就要精神力到達四級的黎昕咬唇，他聲帶震破，無法發出聲音，全身都是被捏的傷痕，疼得只想掉眼淚。不過他沒有哭，來到埃米爾那一個月沒有阿木的日子他沒哭，阿木一夜情後拍屁股就被帝國帶走他也不哭，現在更不能哭。

　不過……

　黎昕一邊彈奏一邊看向綁匪，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別欺負他個二十一世紀古人沒常識，他有原主記憶的！能夠在宇宙中長時間行駛的只有星艦，而戰艦、機甲等小型戰鬥機械一般都在星艦中，需要戰鬥時才會從星艦中出擊。換言之，大型星艦就是航母一樣的存在，而小型星艦則兼任運輸、戰鬥兩種功能。星艦有分戰鬥星艦、載人星艦和運輸星艦幾種，戰艦只是戰鬥用的小型武器啊，綁匪先生你開著戰艦定位星圖要幹嘛？你要用摩托車征服宇宙嗎！！！！

　十分不幸，黎昕的吐槽就是真相。風烈雲在戰艦上鼓搗一陣，就開著戰艦沖出埃米爾了！

　黎昕：“……”

　完蛋，這次他一定活不下去。矽基人有無氧模式，在宇宙中還能活一會兒，他這樣的，沒幾分鐘就窒息死亡了。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他的手居然還在動，還在彈琵琶，以前十次小白菜的時候也沒覺得大師級指導模式有如此喪病，系統真是每一次都在刷新他的下限。

　黎昕和風烈雲開著摩托車（戰艦）飛出埃米爾的大氣層並沒有引來菲爾的注意，他的雷達掃描都是用來搜索星艦的，正因為這個原因，沈婉茹的星戰兩用艦才有“隱身”功能，能夠躲避雷達搜索。也正因為如此，風烈雲來到埃米爾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因為人家不管來去都是開摩托車的╮(╯▽╰)╭

　正如近代著名詩人徐志摩所說，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揮一揮手，就帶走一隻黎昕。

　菲爾的手下根據事故發生地計算出十幾條風烈雲可能出現的道路，先是將最可能的幾條路查看完畢，又將“bornoffire”幾個重要貨倉的線路排查完畢。風烈雲“輕輕的”大概兩個小時後，他們終於找到被血洗的維修中心，快速清點後他們發現遺失一艘戰艦，便連忙彙報菲爾。

　一直等著手下消息的菲爾臉色很難看，親眼見證五十年前那場動亂的他，風烈雲既是讓他重生的契機，也是“上輩子”殘留下的陰影，永不可能超越磨滅的存在。百萬傷亡在菲爾心中刻下難以痊癒的創傷，他甚至有些慌亂，在艾迪瑞斯面前滿頭大汗，只能機械地聽手下彙報。

　艾迪瑞斯很少來埃米爾星球，約略聽人提到風烈雲一點，卻不清楚他究竟有多可怕，向來冷靜奸猾的菲爾竟然露出這樣的表情，這讓艾迪瑞斯十分不解。就算風烈雲真出現又如何，雖然沒有見識過，但艾迪瑞斯也清楚fire是個非常龐大的組織，連編外人員都算上，人數足有數十萬，加上那些多年來走私得到的武器，已經是私人軍隊了。就算風烈雲實力可怕，哪怕有雙s實力又如何，艾迪瑞斯自己就是s，戰鬥經驗豐富，對上雙s也不會退縮，更何況他還帶來上千個手下。

　沒有明白問出口，眼神洩露了艾迪瑞斯的心聲，菲爾苦笑一下，解釋都做不到。沒親眼見證過那修羅場的人，又怎會明白風烈雲的可怕。

　終於在焦急等待兩個多小時後，得到風烈雲襲擊維修中心搶走一艘戰艦的消息。

　什麼！菲爾立刻就炸了！

　“你們為什麼最後排查維修中心，那裡應該是第一個檢查的！”菲爾怒道。

　“可是……”下屬結結巴巴，boss第一次這麼憤怒和焦躁，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了，“這不是慣例嗎？”

　慣例是，當然要先保護好重要物資再去排查其他地方，下屬的選擇沒有錯，艾迪瑞斯也覺得沒有錯。

　“黎昕還在運輸艦裡，在維修中心啊！”菲爾吼道，“快去清點人員傷亡情況，黎昕到底在不在其中！”

　維修中心死去的都是fire的成員，他們沒什麼戰鬥力，作為fire的後勤人員，一樣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一樣是他們的夥伴，失去他們一樣讓人心痛。可是人在危急的時候，最先關注的還是最關心的人，菲爾知道自己這麼想很卑鄙，但是現在他只求賈麗爾和奧洛斯能夠及時將黎昕帶走。

　可是能嗎？a級在雙s級面前，就像阿木對上他們一樣，根本連反應都機會都沒有。

　“什麼！！”艾迪瑞斯和糾結的菲爾不同，fire的成員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但黎昕卻是他偶像啊，才聽過一次演唱會怎麼可以出事。

　已經沒有時間去糾結黎昕為什麼會一直在運輸艦中沒有被運出，艾迪瑞斯立刻聯絡星戰軍，將地圖發給他們，命令所有人立刻趕往維修中心。向來膽大的漢斯頓臉都白了，這麼多條道路為什麼凶徒不選擇其他路，偏偏要去找黎昕。

　比星戰軍更快的是一艘星戰兩用艦，沈婉茹一馬當先，身後跟著一大串星際海盜。

　對於星戰軍而言，風烈雲不過是凶徒的一個代號而已。可對沈婉茹來說，身為帝國上將，她比其他人更清楚風烈雲的事情。五十年前，她只有十歲，當時還在童軍訓練營中模擬宇宙航行，連武器都摸不著。那個時候她曾聽到父親說起這個名字，當時老爹臉上是無法遏制的震驚和不可置信。向來無敵妹控的老爹居然會露出這種表情，小小的沈婉茹心中，風烈雲成為一個疑團。當她有許可權查看當年的事情時，也露出和父親同樣的神色。

　六十萬軍人（其餘四十萬是埃米爾原住民），四十萬的第三集團軍，二十萬皇家直屬軍以及研究院的幾個重量級激進派的教授和新秀，全都折損在這一個人手中。沈婉茹也是雙s基因，但她自認絕對無法做到風烈雲這個程度。當時風烈雲可是手無寸鐵，面對上百萬全副武裝的人啊！

　第三集團軍和皇家直屬軍在那場動亂中損失大量兵力，大約三十年又一批新兵變成經驗豐富的老兵後才恢復，這樣的破壞，都是一個人做到的。

　看著當時事故發生的清晰視頻資料，沈婉茹竟然控制不住地升起恐怖的心理。她希望風烈雲就那樣墜樓死去了，希望這個魔鬼再也不會出現。可是剛才艾迪瑞斯傳來的三維圖中，那個被衛星捕捉到身影的人，無疑便是風烈雲，唯一的區別只有頭髮，當年研究院出來時，風烈雲是長髮，現在留著一頭狗啃般的短髮。

　戰慄充滿沈婉茹的內心，作為一個軍人一個戰士，她不容許自己在素未謀面的敵人面前退縮，那種戰慄讓她覺得恥辱。不管是為了表弟的伴侶，還是為了見證克服自己的恐懼，她都要對上風烈雲。

　可當星戰軍和艾迪瑞斯菲爾都趕到維修中心時，已經人去樓空。死者清點完畢後，沒有發現黎昕的屍體，睡眠艙是被人從內部打開的，沒有黎昕的琵琶，沒有破壞痕跡。運輸艙內有微量鮮血，經過布萊克醫生的緊急檢查，證實是黎昕的。（高音咳血）

　看著地上點點血跡，眾人的心都揪起來了。所幸鮮血不多，只是這麼微量的血，應該不會威脅人的生命。

　“運輸艦在保養中，監視系統關閉，不過維修中心的錄影沒有被破壞。”菲爾的下屬將錄影播放出來。

　視頻中，黎昕先是慢慢伸出個小腦袋，維修人員還沒看見他，風烈雲就在眨眼之間殺了所有人。而黎昕非常機警地關門，卻擋不住風烈雲。運輸艙中發生什麼事情誰也沒看到，原本錄影還有錄音功能，卻在風烈雲進入運輸艙中，發出詭異的雜音，失去了功效。在黎昕的高音和精神力的雙重作用下，錄音功能徹底被摧毀。

　幾分鐘後，黎昕彈著琵琶，脖子上有清晰的指痕，表情很僵硬很痛苦的樣子。風烈雲挾持他將人塞進戰艦中，戰艦向天空駛去。

　“沒有殺他……”菲爾喃喃道，黎昕的音樂能夠安撫人心這點他知道，這樣能夠解釋為什麼被挾持時他還在不停彈奏。既然他能夠安撫風烈雲的精神，那麼沒有性命之……怎麼可能沒有！看脖子上那掐痕，黎昕可是碳基啊，捏一捏就死了啊！

　“他們去了哪裡？”艾迪瑞斯仰頭望天，“用戰艦在宇宙中航行？”

　和黎昕的觀點一樣，摩托車征服宇宙，會死人的！

　“戰艦與機甲相同，能夠將異能者的異能發揮到極限，”此時沈婉茹發話了，“如果對方的異能很強悍，用戰艦在宇宙中短途行駛還是可以的。”

　如果是風烈雲……根據軍部a級機密，風烈雲四十年前曾在一個地方出現過——達克星系。

　那並非一個完整的星系，而是幾個星球被人統一命名為達克星系，埃米爾位於這個星系的邊緣地帶，帝國沒有明確埃米爾是否屬於達克星系。

　那裡是流放者真正的歸宿——黑暗星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