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當其他人都離開後，古斯塔雙手撐在床上，要上去。

喬瑟夫趕忙去扶大哥，卻聽到大哥說：「讓我自己來。」他收回了手。

牙關緊咬的古斯塔把自己撐到床上，一點點挪到了Angy的身邊。丹尼爾脫鞋從另一側上了床。喬瑟夫坐到了Angy的枕邊，摸上他溫涼的臉頰。三人沈默，在這樣的時刻，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過了很久，丹尼爾輕笑一聲，放在腿側的雙拳卻在發顫。

「伯父們說，」他停了幾秒，「Angy如果願意，把他的生命，交給我們，才會同意……我以為，伯父是找藉口，故意刁難我們。」

喬瑟夫低頭親吻Angy涼涼的嘴唇，直到他的嘴被自己親得有了些溫度，他才退開。

室內又陷入了沈寂，幾分鐘後丹尼爾又開口：「大哥，喬瑟夫，你們說幾句話吧。說什麽都行，我做不到在這裡安靜地等著Angy睡醒。」

古斯塔隔著被子摸上Angy的肚子，聲音異常沙啞地說話了：「Angy以為自己這裡有孩子了。」喬瑟夫和丹尼爾震驚地看向大哥。

「他很渴望擁有我們的孩子。」古斯塔抬眼，「喬瑟夫，你去找律師準備好文件。一個星期後我們正式向伯父們提親。」

喬瑟夫笑著點頭。

「丹尼爾，你負責婚禮。Angy醒了，我們就結婚。」

丹尼爾舔舔嘴，問：「那什麽時候舉行生孩子的儀式？」見喬瑟夫和大哥都嚴肅地看著自己，丹尼爾摸上Angy的肚子：「Angy想要我們的孩子。」

喬瑟夫開口：「等他睡飽了之後。不過在這之前，我要打他的屁股。」

******

當晚，西蒙、柘和休按原計劃坐柘的私人飛機到義大利，丹尼爾留了下來。

不管伯父們的臉色有多不好看，三兄弟都厚著臉皮地賴在了Angy的臥室。古斯塔睡沙發，喬瑟夫和丹尼爾打地鋪。不是不想和Angy睡，而是Angy的床無法睡下三兄弟，再加上他需要好好休息，三兄弟選擇了這樣的方式陪著他，等他醒來。

不管是沙發上的人，還是地上的人，今夜都註定無眠。

第二天一早，喬瑟夫和丹尼爾返回了西莫尼莊園，行動不便的古斯塔留在道格莊園Angy的臥室。睡美男還沒有醒，索蘭讓三兄弟不要著急，提取三顆『水晶石』對Angy來說並不輕鬆，他會睡上一陣子。

古斯塔把辦公室搬到了Angy臥室隔壁空著的房間裡，喬瑟夫和丹尼爾在得知Angy不會太快醒來後，決定了兩邊來回跑。

丹尼爾把布魯諾弟從美國叫了過來幫他的忙，西莫尼莊園又開始重新裝飾了，這次是為了婚禮。

西蒙不在，林彬接下了他的大部分工作，這是他能報答西蒙管家的最好方式，很累，他的心裡卻很踏實。

******

「叩叩叩」，敲門聲過後，門被推開了。

索蘭端著中餐走了進來，喬瑟夫立刻迎了過去。

「伯父，您打電話讓我下去就好了，您親自送上來，真是太過意不去了。」

索蘭笑著說：「不要這麽見外，Angy怎麽樣了？」

已經四天了，Angy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喬瑟夫的眼裡浮現擔憂：「一直在睡。」

索蘭走到床邊，剛餵Angy喝了水，吃了索蘭花泥的古斯塔問：「伯父，Angy的手很涼。」

坐下摸上兒子的頭，過了會索蘭道：「沒事的，Angy正在養精蓄銳。那個時候我也睡了很多天。你們陪在他身邊，他醒來後看到你們會很高興。」

親了兒子的額頭，索蘭對擔心的兩人微笑：「吃飯吧，有Angy最喜歡的豌豆，你們要替他多吃一些。」說完，他把因Angy的昏睡而顯得無精打采的娜娜和勇士帶了出去。

古斯塔執起Angy的手，親了親，然後他自己下了床，推著輪椅來到茶几前用餐。

喬瑟夫吃了兩口豌豆，道：「大哥，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古斯塔抬眼。

「大哥，Angy喜歡冒險。他幻想著自己是勇敢的船長，帶領著他的船員經歷種種危險最終尋找到遍佈世界各地的寶藏。他希望自己能長大，長大了他才可以離開莊園，可以像豬豬那樣冒險。他一個人去羅馬，證實自己長大了，可那時候的他其實還是個孩子。後來，他長大了，卻是被逼著長大，他以為我們是因為他太孩子氣，所以三年來才不見他。」

古斯塔的雙眸深沈。

想到了什麽，喬瑟夫淡淡地笑了。

「當他和我們在一起時，他的那份獨有的孩子氣又回來了。大哥，也許就像索蘭伯父說的那樣，我們是Angy命定的丈夫，所以他總是全心依賴著我們，所以在我們面前，他才會保留他的那份孩子氣。」

古斯塔吃了一口豌豆。

「大哥，這樣的Angy很快樂，我希望他永遠能保有他的孩子氣，希望他永遠認為自己是偉大的冒險家。」

古斯塔開口了：「在孩子出世後，你和丹尼爾可以帶他四處去冒險。至於冒險的內容，我相信你們兩人會有分寸。」

喬瑟夫深深一笑：「大哥不去嗎？」

古斯塔繼續吃豌豆，在喬瑟夫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開口：「要有人在家陪孩子。」

喬瑟夫忍住笑聲，點點頭：「那大哥就在家帶孩子，我和丹尼爾陪Angy出去冒險。」古斯塔專心吃豌豆。

******

客廳裡的茶几上了幾份文件，男人們坐在茶几後方，古斯塔、喬瑟夫和丹尼爾坐在對面。

「伯父，請你們同意Angy和我們在一起。」

男人們沈默。那幾份檔是三兄弟的所有財產，這是他們給Angy的保證。

「等Angy醒了之後再說吧。」安東尼把文件推了回去。

索蘭對三兄弟笑笑，讓他們不要擔心。

******

雖然伯父們沒有答應他們的請求，但三兄弟仍按原計劃籌備婚禮。

又是三天過去了，Angy仍然沒有醒。

傍晚，忙碌了一天的丹尼爾回來了，為了給Angy一場終生難忘的婚禮，他可謂是絞盡腦汁。

大哥是個毫無浪漫細胞的人，喬瑟夫的提議老土又不新鮮，他直接放棄了那兩個人的意見。婚禮的地點選在西莫尼莊園的小教堂內，屆時主教大人會親自為他們主持婚禮。蜜月的地點也定好了，暫時保密。

洗了澡，已經在外面吃了飯的丹尼爾來到床邊坐下。天使仍在沈睡，大哥和喬瑟夫下去吃飯了，他下頭：「Angy，快醒來吧，不然我要親你了哦。」

嘴靠近。「Angy，你是不是希望我親你？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親了你之後你要醒過來，嗯？」

丹尼爾含上Angy的嘴，伸舌。閉上眼睛，加重這個吻，他撬開Angy的嘴，真的希望自己能吻醒熟睡中的天使。

沈迷其中的丹尼爾沒有發現軟軟香香的舌尖突然動了動，他只當是自己的幻覺，又是輕咬又是含住對方的香舌。索蘭花香飄散，小舌頭不滿足於一直處於被動，它舔了舔了正在舔他的牙齒的舌，同樣沈醉在深吻中的人迷蒙地看著突然離開他的人。

丹尼爾急喘吁吁瞪著睜著一雙黑珍珠般美麗的大眼無辜地看著他的人。對方舔舔嘴角的濕濡，似乎還想要。

丹尼爾慢慢伏下，生怕這一切都是錯覺，小心地喚道：「Angy？」

天使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黑珍珠眨眨。

丹尼爾霍得從床上跳下奔出了房間，就聽走廊裡傳來他的叫聲：「Angy醒了！」

剛剛醒來的睡美男舔舔嘴，發現自己不僅說不了話，也動不了，他怎麽了？已經完全忘了自己做了什麽的他，盼著丹尼爾回來再親親他，感覺好極了。

沒有等多久，一群人沖進了房間，Angy禮貌地和大家微笑，不明白為什麽爸爸、喬和古斯塔那麽生氣。

******

躺在爹地的懷裡，Angy喝著奶奶餵的粥。被喬輕輕打了幾下屁股的他，在爸爸們的數落聲中才想起來自己做了什麽。不過他一點都不後悔，只是沒想到自己會說不出話來，也不能動。爹地說要一兩個月才能恢復。不過喬、丹和古斯塔會陪著他，他可以忍耐。

「Angy。」在兒子喝完粥後，大家長安東尼開口，Angy看向爸爸。

柯林斯頓和另外六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後，他走到床邊，嚴肅地看著兒子：「Angy，爸爸要問你幾件事，你點頭或搖頭就可以了。」

Angy點頭。

「你喜歡古斯塔、喬瑟夫和丹尼爾嗎？」亞瑟三兄弟愣了。

喜歡！Angy點點頭，尋找三人。

其他人讓開床邊的位置，喬瑟夫深吸了一口氣，推著大哥來到床前。丹尼爾走到大哥的身後，喬瑟夫的身邊停下。已經可以適應光線的古斯塔深深凝視了Angy一眼後，看向安東尼伯父。

兒子毫不猶豫地回答讓爸爸們很不是滋味，但他們什麽都沒有說。

安東尼繼續問：「Angy，你願意和他們一起生活嗎？就像爸爸和爹地一樣。」

願意！Angy點頭，對著三人笑。

三人的眼裡是掩不住的激動。

「Angy，你願意為他們生下孩子嗎？就像爹地那樣。」

願意！黑珍珠閃亮，他的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了！

安東尼看向三兄弟：「你們要以你們的母親發誓，會一輩子疼他，愛他，永遠不負他。」

古斯塔開口：「我以我母親和妹妹的名義，以我的尊嚴發誓，即使我下了地獄，他也是我唯一的所愛。」

喬瑟夫開口：「我以母親和妹妹的名義，以我的尊嚴和所有發誓，會一輩子疼他，愛他。」

「我以我的母親、妹妹，以我的尊嚴發誓，會永遠讓Angy幸福快樂。」丹尼爾走到床邊單膝跪下，執起Angy的左手，「Angy，我的船長，我是你忠實的船員。」

黑珍珠裡是欣喜，是快樂。

然後他聽到爸爸說：「Angy，爸爸同意你和古斯塔、喬瑟夫、丹尼爾結婚，爸爸祝福你們。」

「伯父，謝謝你們。」

藤香激動地擦擦眼睛，Angy高興地對著爸爸笑，對著似乎在壓抑著什麽的三兄弟笑，古斯塔說了，他們是他的丈夫，他喜歡，很喜歡。喜歡肚子裡的寶寶的爸爸是他們。

爺爺奶奶親了親孫子，索蘭親了親兒子，爸爸們親了親兒子，哥哥們親了親弟弟，三兄弟深深地親了親他們的小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