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客廳裡，Angy趴在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圖上認真查看，最近他迷上了到非洲探險，上個週末他剛和丹從非洲大草原回來，而他的動物王國則多了一隻失去母親的小斑馬。

塔塔坐在沙發上，尾巴甩呀甩，問：「Angy，下周你還要出去玩嗎？」

Angy抬起頭，給了塔塔一個深笑，道：「不去，在小塔塔出生前我都不出去玩了。我在找塔塔會喜歡的地方，等小塔塔出生，我們一起去玩。」

「好！Angy，你真好。」塔塔高興地撲到了Angy的身上，尾巴緊緊纏住Angy。

上週六塔塔被診斷出肚子裡有了小寶寶，這也是Angy為什麽會提前結束探險趕回來的原因。

今年四月過後，塔塔滿十八歲，柯林斯頓兌現了他對塔塔的承諾。兩人在『齊鐸』，在貓人一族的祝福中，由『齊鐸』年輕的國王，柘的兄長作為見證人，舉行了貓人一族最神聖，最古老的儀式。

塔塔成為了柯林斯頓真正意義上的妻子，一個月後，塔塔的肚子裡有了一個小生命，得知消息的那一天，柯林斯頓激動地險些落淚。

這是道格莊園繼兩年前小Angy出現後的又一盛大喜訊，塔塔是貓人，他和柯林斯頓的孩子會是什麽樣呢？

兩年了，索蘭星上的那顆花球一天天在縮小，一切都朝著曾經發生過的情景進行。這兩年，所有人都數著日子盼著，唯獨Angy像個沒事人一樣，在他看來小Angy是遲早要出來的，不用著急。完成了歷史使命的他，開始了他中斷許久的冒險，不過這一次他不再是一個人，身邊有了一位忠實的夥伴，那就是他的丈夫丹尼爾。

「爹地，塔塔爹地。」

一個小傢夥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Angy放開塔塔，接住撲到他身上的小傢夥。小傢夥親了爹地一口，轉而撲到塔塔爹地懷裡，又親了他一口。在孩子們眼裡，有著貓耳朵，貓尾巴的塔塔叔叔就是他們的另一個爹地。

「凱撒，哥哥呢？」比Angy這個正牌爹地稱職多了的塔塔給小傢夥擦汗，又給他餵水。凱撒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喘著說：「特拉特沃爾和阿爾伯特在學中文，我和爺爺打網球，有人找爺爺，我就回來了。」

說完，凱撒摸摸塔塔爹地的肚子，又親親塔塔爹地的肚子，這才算完事。三個小傢夥每週在道格莊園住四天，在西莫尼莊園住三天。自從得知塔塔爹地肚子裡有了小寶寶後，凱撒就有了這個毛病，另兩個小傢夥雖然不像凱撒這樣，不過每天都會詢問塔塔爹地的情況。

特拉特沃爾和阿爾伯特的性格像極了他們的父親，每天都在為長大後繼承父業而努力，凱撒則不同，他靜不下來。

「爹地，弟弟什麽時候才會出來？」凱撒又是每日一問。

Angy仍是每次一回：「不知道。」

「啊──」凱撒撲進爹地懷裡，「爹地，我希望塔塔爹地的寶寶和弟弟一起出來。特拉特沃爾和阿爾伯特只知道學習，都沒有人陪我玩。」

Angy親親兒子：「爹地陪你玩。凱撒想玩什麽？」

凱撒的眼睛瞬間一亮：「我要玩遊戲。」

Angy有些為難，道：「爹地玩得不好。」

「沒關係，我會讓著爹地。」

Angy笑笑：「好，爹地陪你玩遊戲。」

「Ye！我最愛爹地了。」凱撒高興地跳起來。

見他這麽高興，原本還有些擔心的Angy呵呵笑起來，雖然凱撒只有三歲，可他的聰明不亞於兩個哥哥，不然也不會沒有人願意跟他玩遊戲，因為他實在是太厲害了。

遊戲室裡，Angy陪凱撒玩遊戲，塔塔抱著一大盤水果坐在一旁邊吃邊觀戰。雖然遊戲呈一邊倒的局面，不過Angy並去沮喪，反而玩得很高興，凱撒也不覺得無聊，他只要有人願意陪他玩，更何況是爹地陪他。

在連續死了N次之後，Angy得到了片刻休息的機會，吃著塔塔爹地餵來的水果，凱撒決定找一個比較簡單的遊戲給爹地玩，不然爹地死得太快了。

「凱撒，你們今天沒有去學校？」後知後覺的Angy這才發現今天是週四。三個孩子在特殊的學校進行精英教育，每週上四天課，今天應該是他們去學校的日子。

凱撒無所謂地說：「沒有。今天我們都不想去學校，那裡好無聊。」

「哦。」Angy和塔塔對孩子們『蹺課』一事毫無該有的反應。

「爹地，玩這個吧，這個簡單。」

「好。」

不一會，父子兩人又開始激戰了，塔塔作為忠實的觀眾一直陪坐在一旁。

到了傍晚，男人們陸續回到家，Angy和塔塔這才離開了遊戲室。塔塔撲到了柯林斯頓的懷裡，Angy撲到了最先進屋的喬瑟夫懷裡，凱撒則撲進了爺爺索蘭的懷裡。

晚飯已經準備好，所有人都回來了，大家坐在餐桌旁，一邊聊今天發生的事，一邊享受豐盛的晚餐。

飯間，凱撒道：「爸爸，我下週一還不想去學校。」

「爸爸，我也不想去，學校裡的人太不華麗了。」阿爾伯特跟著說。

「不是不華麗，而是愚蠢。」特拉特沃爾面無表情地做出總結。

索蘭看看孫子，再看看不做聲的兒子們，心中感慨：多麽熟悉的一幕啊。

古斯塔開口：「爸爸和你們說過為什麽要去學校，今天你們已經沒有去了。這個月你們有五天曠課。」

喬瑟夫接著說：「不能不去學校，你們可以偶爾蹺課，但不能退學。」

緊跟著，丹尼爾道：「你們要學會與不同的人相處，如果你們打算今後就在莊園裡哪裡都不去，那你們可以不去學校。」

三個孩子放下刀叉，悶不吭聲。

他們不想去學校，又無法反駁爸爸的話，很是氣悶。之所以不願意去學校，不僅是因為學校很無趣，而是總有人問他們他們的媽媽是誰，或者讓他們回來和爸爸說這個事，和伯父說那個事，這讓他們很討厭。

餐桌上的氣氛頓時有些沈悶。

而溺愛孩子的爺爺和伯父們也選擇了沈默，因為他們已經答應了孩子的父親，上學的事不能插手。

Angy放下了刀叉，一臉微笑。「如果實在不願意去的話，就不要去了。」

「爹地！」

「Angy。」

仍是笑呵呵的，Angy安撫地對丈夫搖搖頭，然後看向三個孩子。

「爹地沒有去過學校，不知道上學是怎樣的。但是爹地始終覺得，上學應該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因為在學校可以交到許多許多的朋友。」

「爹地……」凱撒不知該如何解釋他不願意去學校的原因，小臉都皺起來了。

Angy依然笑呵呵地說：「不過看你們這麽不喜歡去上學，學校裡一定沒有你們喜歡的朋友。要不要換一所學校？如果你們只是單純的不想去上學，那就在家裡唸書好了，爹地也是在家裡唸的書。」

「爸爸，」特拉特沃爾出聲，「我們可以換一所學校嗎？換一所對我們的媽媽不感興趣，對爸爸、伯父不感興趣的學校。」

大人們的臉色微微一變，Angy沒有聽出其中的意思，只是從諸人的臉上察覺到了幾分異樣。

古斯塔道：「好，爸爸給你們換一所學校。」

「謝謝爸爸。」孩子們齊聲道。

聽出上學的事似乎解決了，Angy重新拿起刀叉，孩子們也拿起刀叉，餐桌上的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索蘭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他最擔心的小兒子在成為父親逐漸長大了，儘管他無法成為成熟穩重的父親，但這樣也不錯不是嗎？

吃了一口玉米，索蘭皺皺眉頭，胸口突然沒來由地一陣心慌。腦中閃過什麽，索蘭抬眼看去，Angy正在吃沙拉，沒什麽異樣。

心慌越來越明顯，索蘭站了起來。

「Angy，和爹地回索蘭星一趟。」

「啊，好。」沒有問為什麽，Angy放下刀叉起身。

「Baby（樹）。」男人們出聲，其他人則等著索蘭解釋。

對大家笑笑，索蘭走到Angy身邊拉起他的手，道：「如果五分鐘後我和Angy沒有回來，你們就去索蘭星。」

沒有給男人再次詢問的機會，兩道白光亮起，索蘭和Angy消失了。

男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疑惑，突然不二周助的臉色驚變，其他人的臉色也是陡然一變。難道？！！！

「嘩──」

七個人幾乎是同時起身：「去索蘭星！」

數道白光接連亮起，偌大的餐廳瞬間只剩下不明所以的三個小娃和塔塔。

******

站在直徑有1.1米的花球跟前，Angy緊張地握著爹地的手。

王宮裡的人都昏迷了，就連娜蘭姑媽也昏迷了。Angy很害怕，他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可爹地卻說沒事，只是把他帶到了這裡。

「Angy！」

「爹地！」

「樹！」

兩人回頭，索蘭驚訝道：「你們怎麽來了？」

「Baby，是小Angy要出生了嗎？」安東尼大步走上前，激動地問。

索蘭點點頭：「應該是。保護花球的那層霧氣消失了，大家都暈倒了，而且這裡充滿了濃郁的花香，和Angy出生那時一樣，不，應該是比Angy出生時還要強烈。」

Angy驚訝地張大嘴，原來他出生時還有這種事發生。有人從後摟住了他，身體僵硬，Angy仰頭，是喬，喬好像很緊張。轉頭看看，古斯塔和丹好像也很緊張的樣子。

「Angy。」放開兒子的手，索蘭道，「去吧，去把寶寶接出來。把花球剝開，寶寶就在裡面。」

「好的。」摸摸喬的手，再對古斯塔和丹安撫地笑笑，在喬放開他後，Angy深吸了兩口氣朝花球走去。其實，他也很緊張。

「爹地。」三兄弟同時出聲，他們的心快跳出來了。他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索蘭低笑道：「我們的小Angy總是喜歡給我們驚喜。」

三兄弟的喉結上下浮動，那就讓驚喜來得更猛烈些吧。別說他們了，其他人也是緊張得不得了，大氣不敢出，生怕把小Angy嚇沒了。

站在花球前，Angy不停地深呼吸，手心裡都冒出了汗。那裡面有他的寶寶嗎？真是難以想像。他就是這樣出來的？太神奇了。伸手摸摸花球，那層環繞在花球的外的紫色霧氣確實不在了，他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索蘭花的柔軟。

「寶寶，爹地來接你了，不要哭哦。」摸摸花球，很軟，可他找不到縫隙。

「Angy，把手伸進去，剖開花球。」索蘭在身後喊。

Angy又摸了摸，右手用力，黑珍珠瞪大，他伸進去了！

金色的、清澈的液體從花內滲出，黑珍珠眨呀眨。三兄弟等不及地要上去被索蘭攔了下來。

「Angy出生的時候很小，也很容易受到驚嚇，不要急，千萬不能嚇到他。」三兄弟收回了邁出的腿，忍得辛苦。

右手在裡面探了探，Angy摸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他的心怦怦怦直跳，左手也伸進花球，摸到了那個東西。是小寶寶嗎？用力剝開一條縫，Angy探頭看去，黑珍珠眨呀眨呀眨，這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