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與二十幾年前索蘭的那次昏睡不同，在道格家族兩位最寶貝的人幾乎同時陷入昏睡後，道格家族表現出的是喜悅與期盼。

索蘭星紫色的雲霧漸漸變成了柱體，索蘭花向一個中心區域集中、消失，所有的一切都與Angy出生前一樣。這一次道格家的男人們不再害怕與驚慌，而是在感謝上帝之餘，忙著準備小Angy與小小索蘭出生後需要的東西了。

雖然還不敢肯定是否會有兩個孩子，還是小Angy要借助爹地和爺爺的能量成長，但無論結果是什麽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道格家族將迎來第三位上帝的寵兒，他們的天使。

盼了兩年的西莫尼三兄弟日日辛勤耕耘，每天盯著Angy的肚子，期待那裡能有所變化，結果他們才知道自己被父親們騙了。可是那又如何？他們盼了許久的寶貝終於出現了，相比父親們擔心害怕了十個月的悲慘日子，他們幸福多了。

莊園內幾道白光閃過，客廳內多出了幾個人，是從索蘭星回來的古斯塔、喬瑟夫、丹尼爾、柯林斯頓、不二元一、幸村哲也以及安東尼和越前龍馬。

「安東尼，看到花球了嗎？」幾人一站定，肯恩就急著問。

安東尼把相機拿給父親，道：「還沒有。我們無法靠近，只能看到紫霧和逐漸消退的索蘭花。」

肯恩翻看著相機裡的照片，臉上難掩失望。

「看不出有幾個花球，如果有兩個就好了。」

「爹地和Angy都在昏睡，一定會有兩個吧。」前兩天剛剛去索蘭星『偵查』過的凱雅湊過來道。

雖然從小就聽爸爸說過Angy是如何出生的，但是親眼見到後還是讓他們極為驚訝，太神奇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太過神奇，他們也不會如此期盼小Angy的到來。

看完了照片，肯恩喃喃道：「希望會有兩個。」每一個人都在心裡祈禱，有兩個，有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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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y的臥室內，三兄弟坐在床上，圍成一個半圓。

他們的面前是已經徹底陷入昏睡的Angy。索蘭花香在他昏睡那天起就漸漸消失了，如今還不到一個月，他身上的花香幾乎聞不到了。如果不是父親們告訴他們這是怎麽回事，他們會急瘋吧。

「我現在還無法相信。」喬瑟夫開口，「索蘭星上被雲霧覆蓋的地方會有我們的小Angy。」

丹尼爾舔舔嘴：「我也是。我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在做夢。我以為我們沒有希望了。小Angy比預期的晚了兩年才出現。喬瑟夫，我都要等不及了。想想，一個和Angy一模一樣的小天使，那是我們的孩子。」

喬瑟夫笑了：「是啊，我也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我想我們三人中，只有大哥還能保持理智。」丹尼爾立刻朝大哥看去，就看大哥盯著Angy不知道在想什麽。

古斯塔握著Angy的右手，沒有說話。如死水般毫無生氣的雙眼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依然讓人不敢直視。只是那其中的紅暈散去了許多，只是，他被醫生判定將終生殘疾的雙腿已能走路。

身邊的這個人對他的意義遠遠超出他對喬瑟夫、對丹尼爾的意義。只要這個人在他懷裡，他就可以一覺到天亮，再也不會被輕微的響動驚醒。他就像無數的普通男人一樣，有屬於自己的家庭，有屬於自己的孩子，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丹尼爾舔舔嘴：「大哥、喬瑟夫，爹地那時候昏睡了十個月才醒過來，也不知道Angy會昏睡多久。Angy是為了我們才會昏睡，我們是不是應該為他準備一份禮物？」

「這個主意不錯。」喬瑟夫同意。

古斯塔開口：「Angy喜歡動物。」

丹尼爾打了個響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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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呼，Angy陷在美夢中不能自拔。夢裡，他在大片大片的索蘭花海中奔跑，花海的盡頭有爸爸、哥哥、爺爺奶奶、古斯塔、喬和丹。他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捧著一個大大的盤子，盤子裡有各種各樣的蛋糕和霜淇淋。他吃得飽飽的，居然沒有吐！

「Angy餓了。」聽到了某人肚子裡傳來的饑餓聲，喬瑟夫急忙把熟睡的人扶起，丹尼爾把早已準備好的花泥餵到Angy的嘴裡，古斯塔則用嘴餵Angy喝水。

吃飽了，Angy抬眼，爸爸、哥哥、爺爺……所有人都不在了。奇怪，他們去哪了？Angy四處尋找卻沒有找到大家的蹤跡，他蹲下來。

「爸爸、哥哥、爺爺、奶奶、……」

害怕的Angy抬起頭大喊：「爸爸、哥哥、爺……」

咦？那是什麽東西？不遠處有一朵非常大的索蘭花，Angy起身跑了過去。

那朵索蘭花非常非常的大，比Angy還要高。Angy情不自禁地摸上這朵大型的索蘭花，他似乎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花香。奇怪，他和爹地不是都聞不到索蘭花的味道嗎？

「Angy。」

有人叫他，Angy扭頭看去。「爹地！」

身穿一襲白紗的索蘭走了過來，一手摟上兒子的肩膀：「Angy，你怎麽在這裡？」

「我不知道。爹地，你呢？」Angy仰頭問。

索蘭左右看了看，很是疑惑：「爹地也不知道，不過爹地似乎來過這裡。」

索蘭也發現了這朵異常巨大的索蘭花，他伸手摸了摸。

「爹地，你聞到索蘭花的味道了嗎？」

「嗯，很香。」

索蘭圍著索蘭花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其他的異常。

這時，Angy發現不遠處有一個模糊的人影，他拽拽爹地：「爹地，你看！」

索蘭抬頭看去，把兒子護到了身後。

那個模糊的人影朝他們走了過來，可是在離他們仍然很遠的地方就停下了。那人的臉似乎被霧氣遮住了，Angy和索蘭都看不清他的模樣。

那個人看了他們良久，突然出聲：「看起來，你現在很好。」他的語言不是索蘭星語，也不是地球上的眸中語言，但索蘭和Angy就是聽得懂。

什麽意思？索蘭和Angy心裡同時湧上疑惑，Angy躲在爹地的身後偷看對方，還是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那人又開口了：「你拋棄了神的身份換取你所謂的自由，我以為你會後悔，不過現在看來你的選擇是正確的。雖然我不懂你執意追求的幸福是什麽，不過看到你有了自己的後代，也許你所謂的幸福就是如此。」

「你說的，是我嗎？」索蘭問。

不過對方仍自顧自地問：「你幸福嗎？」

索蘭不假思索地回道：「我很幸福。」他看到對方似乎笑了。

那人又自顧自地說：「其實如果你不退出的話，你會擁有絕對的力量與權勢，即使你現在回來，你也能得到這一切。你，要回來嗎？」

「爹地？」黑珍珠眨眨，完全不懂。

索蘭淡淡地笑了：「雖然我並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不過我對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我愛我的丈夫，我的孩子還有我的孫子。謝謝你。」

「你還是這樣讓人生氣，卻又無法真的對你生氣。」對方似乎並不失望，而是轉過身，「那你就一直幸福下去吧，今後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你的孩子又要出生了，恭喜你。」

「謝謝。」

聽爹地說謝謝了，Angy也趕忙說：「謝謝。」

對方的腳步頓了下，接著消失在遠方，只不過留下了一句讓Angy一頭霧水的話。

「花需要源源不斷的營養才能盛開，才能結果，你和你的後代註定要擁有數位伴侶，他們的精氣就是你們開花結果所需的營養。繼續努力吧，索亞菲斯。」

索蘭的臉微紅，Angy看看消失不見的人，再看看爹地。

「爹地？誰是索亞菲斯？那個人是誰？爹地要開花結果嗎？」

索蘭低頭看向兒子，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笑笑：「Angy可以去問問古斯塔、喬瑟夫或者丹尼爾。」

「那索亞菲斯是誰？」

「爹地也不知道，可能是爹地以前的名字吧，爹地忘記了。」

「哦。」

Angy點點頭，腦袋裡滿是問號，爹地的臉怎麽那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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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來了，Angy和索蘭的臥室，壁爐裡的炭火燒得旺旺的，空調的暖風吹得足足的，兩位睡美男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耶誕節臨近，道格家族卻沒有過年的興致。

男人們除了工作外，其餘的時間全部在睡美男的床邊度過，而少年們則是連著半年都沒有在外過夜，每天準時回家，等著好消息。

索蘭星上的異變更是讓人期待，索蘭花早已完全消失，紫色的雲霧柱體似乎比上一次的更加神秘、蘊含力量（其中不乏某些人的心理作用）。

對三兄弟來說，這是一次奇妙的經歷，這種經歷讓他們無心工作，為此三人遭受到許多人的不滿，尤其是管家西蒙，他連和林彬出去約會的時間都沒有了。

坐在索蘭的床邊，不二周助在發呆，剛剛餵了索蘭花泥，對方似乎吃飽了，睡顏透出滿足。

越前龍馬進了臥室，見狀問：「怎麽了？」

不二周助嘆了口氣：「不知道會有幾個孩子。」

越前龍馬走到沙發處坐下，很愜意地說：「至少會有一個，我很滿足。」

不二周助笑了：「也是，至少，會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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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耶誕節到了。

雖然今年的耶誕節道格家族並沒有什麽心情過，但是一大早莊園內還是忙碌非常，為晚上的耶誕節盛宴做準備。

西蒙和林彬帶著林迪生也來道格莊園過年了，幫不上忙的塔塔在Angy的臥室陪他睡覺。三個小傢夥已經會走路了，咿咿呀呀地跟在奶奶身後搗亂。

晚上七點，豐盛的大餐擺上了餐桌，看得塔塔直流口水。

餐廳裡熱熱鬧鬧的，眾人舉杯慶祝新年，以及他們不知會等多久的小天使，整個莊園只有Angy和索蘭的房間最為安靜。

翻個身，索蘭舔舔嘴，有點渴。

掙扎了半天，他緩緩睜開眼睛，牆上柔和的壁燈亮著，迷糊了一會，他才發現天已經黑了。渾身軟綿綿的，似乎睡了很久，感覺了一下四周，好像沒有人，他又翻個身，屋內果然沒人。

打了個哈欠，索蘭勉強坐了起來，這才感覺到自己又餓又渴。

被子滑下，怕冷的他打了個寒顫，急忙扯過被子裹住自己。幾點了？索蘭看向牆上的鐘錶，應該是晚上八點半吧。

腦袋清醒了一些，索蘭想到了什麽雙眸大睜，過了會，他微微笑了。不知道這次他睡了多久，現在應該是冬天吧，好冷。

掀開被子，在衣櫃裡快速翻出自己的棉睡衣套上，索蘭拖著發軟的雙腿開門出去。好靜，他們都去哪了？不知道Angy的情況如何了。打開房間的門，樓道裡靜悄悄的，依稀可以聽到樓下的動靜。不過索蘭沒有到一樓去，而是下了一層拐到了兒子的房間。

敲敲門，沒有人開門，索蘭扭開把手進去，屋內同樣是靜悄悄的，他走到兒子的臥室。推開門，屋內很暗，他摸黑走到兒子的床邊，床上一人正在沈睡。在床邊坐下，索蘭摸上兒子的臉，對他的碰觸兒子沒有絲毫的反應，睡得香甜。

為什麽他會先醒來？是小Angy在利用爺爺和爹地的營養生長嗎？索蘭的臉上一直帶著笑，雖然他從來沒有說過，但他和男人們一樣，盼著小Angy的出生。

「你的孩子又要出生了，恭喜你。」

「花需要源源不斷的營養才能開花、結果……」

耳邊突然響起那個在他的夢中出現的神秘人物說的話，索蘭心悸。

難道這次不是小Angy，而是又一個小索蘭？源源不斷的營養……索蘭決定還是不要告訴男人們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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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下時間，手塚國光放下餐盤上樓，見他上樓了，正準備上去的安東尼和霍爾留了下來。快步上了三樓，剛拐過來，手塚愣了，臥室的門開著。停了兩秒，手塚快速跑進臥室，床上的人不見了！

「樹！」

從臥室跑出來，手塚在樓道裡大喊。樓下的人聽到了手他的喊聲，先是一驚，接著幾乎同時放下手上的餐盤或杯子朝樓上奔去。

索蘭聽到了手塚的叫聲，暗呼一聲，他怎麽把男人們忘了。急忙起身從房間裡出來，還不等他出聲，他就被一人緊緊抱在了懷裡。

「樹！你醒了！」是手塚。他的身後還跟著大批的人馬。然後他又被摟入了另一個懷抱，抱著他的人在發抖。

微微一笑，索蘭對大家打招呼：「嗨，我醒了。」

短暫的驚喜過後，大部隊沖進了Angy的臥室，但讓他們詫異的是，床上的人非但沒有醒來的跡象，反而睡得更沈了。

隨後進來的索蘭對失望的諸人道：「這一次應該是小Angy要出生了。」

「爹地？」

「樹！」

「Baby！」

歡喜和失望並存。

安東尼在失望過後抱起索蘭：「小Angy也好，小Baby也好，我們都愛。Baby，耶誕節快樂。」

今天是耶誕節？索蘭驚訝壞了，他摟上大哥：「耶誕節快樂，大哥。」

「爹地，耶誕節快樂。」孩子們上前親吻爹地，男人們上前親吻愛人，父母上前親吻兒子。只有一個又有何妨，這是上帝賜給他們的珍貴禮物。

呼呼，呼呼，某人繼續在夢中吃他吃不完的蛋糕、水果、巧克力……雖然吃了不會吐了，可是他怎麽總是吃不飽呢？還有爹地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