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阿丑
雲霞山相鄰玄天宗所在的坤元山,山脈蜿蜒連綿數百里,因內藏有坤元山主靈脈分出的數條支靈脈,靈氣也算濃郁,孕育靈獸靈植不計其數,玄天宗大多數弟子都會選擇在此試煉。
顧林一邊桿路,一邊在腦中思索著關於風狼的資料。
風狼,一階五品,性嗜血,大多群居,一般出現在雲霞山西部。
別看風狼的品階低,一群擁上足以撕碎一個金丹期的修士,所以很少有人願意招惹它們,也是如此,這個任務獎勵的貢獻點才會那麼高。
顧林挑這個任務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想鍛煉自己,幻化出來的殺戮和真實的總是有些不一樣的,即便寒天辰在幻陣中幻化出的人和靈獸真的會讓自己受傷,他也知道那些是假的,自己不會真的死。
這樣的心態對他而言是相當不利的,沒有真正的廝殺就不會有成長。
所以他決定冒險從正面突襲風狼群,而他全身上下能保命的東西除了赤炎劍,就只剩下一張定向傳送符菉。
這傳送符是寒天辰送給他保命用的,只要擰碎便會傳送到玄天宗洞府內。
顧林一到那裡便找了塊相對空曠的地方,抽出赤炎劍握緊,釋放出自己的氣息,不一會就聽到許多東西接近的聲音,粗略算了算,數量至少過百。
他舔了舔唇,對著最先出現的那只風狼斬下,接著轉戰第二隻、第三隻……
他的招式並不複雜,但每一下都在盡量用最少的力氣最好的角度揮出劍,爭取一擊斃命。
風狼的智商還算不錯,換過幾次陣型,或攻或繞,齜著牙低聲嗚咽,只是仍舊止不住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同時顧林的身上也多出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血漬遍佈,讓那一身青衣顯得格外猙獰。
儘管如此,顧林卻是第一次感覺到了心中洶湧澎湃的戰意,這些戰意自殺戮而來,凝聚不散,彷彿讓他身體裡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的叫囂著:
殺,一個不留!
他足足殺了兩日兩夜,直到第三日,腦中光芒一閃,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這瞬間破開了,他只覺自己的劍似乎更快了幾分,每一下揮動的威力比方才都強上一個層次,甚至有一層火焰將劍刃覆蓋,幾次攻擊之下,他發現那些傷口比之前更深還有被灼傷的痕跡。
顧林感受了一下,立即明白他這是突破了。
這時,一聲狼嘯忽然響起,狼群不在與他糾纏,迅速集結後退,衝向它們來時的方向。
變故太快讓人有些應接不暇,戰意未退的顧林不滿的沖那方向望了望,將地上的風狼屍體隨便撿了二十多頭塞進儲物袋,而後一邊給身上的傷口上藥,一邊向那個對方撤退的方向追去。
他仔細辨別著那些風狼經過時留下的細微痕跡,但越是接近,心裡就越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前方有一個正在害怕恐懼的孩子需要自己去安撫一般。
顧林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感,但卻能明顯感覺到這份感情是從器靈師傳承中發出的。
那些風狼回到了巢穴——一個巨大的山洞,對著洞口來回盤旋,嗚嗚的叫著,卻都不敢接近,彷彿裡面有它們的天敵一般。
接著,一個人從那裡面出來,手裡拿著一顆手心大小的黑色珠子。
這人身著銀白緞面的長衫,外貿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男性,身材修長,長相嫵媚妖艷,右眼腳下那一顆艷如血般的淚痣尤為惹眼。
顧林藏在一旁的草叢裡隱匿氣息,對那人的相貌僅是一愣,而後靜靜的盯著前方發生的一切。
狼群似乎不甘讓人拿走那可黑珠,終於抵過恐懼,前仆後繼的衝了過去,看著頗為嚇人。
然而那人似乎根本不把這些風狼放在眼裡,一手拿著珠子,另一手掐訣,凌厲的劍意鋪天蓋地的降下,劍影紛飛,只一瞬的功夫,那些上一秒還活著的狼群已然變成一灘又一灘的肉泥。
那人處理完風狼,對著顧林藏身的地方輕輕一笑:「出來。」
顧林對此人的實力震驚不已,悟出劍意,甚至以下解決這麼大片的風狼,修為定在元嬰期以上,在這樣的人面前,自己那點修為自然不夠藏的。
他摸了摸衣袖裡的那張傳送符菉,定了定心後走出藏身的草叢,雙手抱拳行了一禮,道:「晚輩寒林,恰巧路過此地,並非有意驚擾前輩,還請見諒。」
那人溫和一笑:「什麼前不前輩的,我叫阿丑,你叫我阿丑就是了。」
「阿丑……」顧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是在看不出這個美的像是妖精的人哪裡丑了。
阿丑看著他,一雙美目帶著些疑惑和一絲顧林不懂的情感,問道:「你是器靈師,你是……顧家的人?」
顧林一愣,猛然瞪大眼睛,他確定自己不認識此人,更沒有向任何人吐露過器靈師的事情,這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阿丑道:「我認識你的祖先,你和他長得很像,而且你身上有器靈師的味道,所以我便猜到了,不過你放心,你祖先與我有恩,你是他晚輩,我自然會護著你的,直到……」
「直到什麼?」顧林微微蹙著眉,方才阿丑身上出現的殺氣雖然只有一瞬,但還是被他撲捉到了。
阿丑搖搖頭:「沒什麼,這個送你,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顧林:「晚輩目前在玄天宗學藝。」
阿丑手一揚。
顧林捧著被塞過來的黑色珠子,還想再問些什麼,卻覺眼前一花,再回神時竟是站在玄天宗正門之外。
如果不是身上的傷口還在,如果不是手裡還捧著那可珠子,他恐怕真的以為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只是那個阿丑究竟是誰?
因為身上的血衣太過恐怖,顧林特意挑著沒人的地方走,回到寒天辰的洞府時多繞了一個大圈,比以往多用了兩個時辰不止。
此時已是酉時,天色剛暗下來,他剛一開門就被寒天辰那張冷的快掉冰渣的臉嚇到了,「師、師尊。」
寒天辰瞥了眼他身上的衣服:「去哪了。」
「出任務了……」顧林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然後將自己在雲霞山殺狼突破和遇到阿醜的事情說了一遍。
寒天辰瞄了一眼那顆珠子,眼裡帶著一抹了然:「無事,沐浴。」
寒天辰說話一向簡練,顧林清楚那個無事代表阿丑和這珠子沒事可以收起來,後面那個沐浴就是讓自己洗澡的意思。
不知怎的,顧林突然覺的他家師尊似乎知道阿丑的事情……
但寒天辰不說,他也不敢問,只能應了一聲,將珠子丟進儲物袋後燒水洗澡,完事後被寒天辰按在床上上藥。
這幾日因為體力靈氣消耗過大,藥上到一半顧林就睡過去了,再睜眼睛已是第二天中午,寒天辰難得良心發現沒叫他起來練劍。
稍稍收拾了一番後他便出了門,先去善功堂把任務交了,而後難得的撿人多的地方溜躂了一圈,聽聽大家最新的來的小道消息,只可惜沒有一個消息是他想要的那個。
看來若不是吳風將人藏得好吳榮沒發現,就是吳榮將事情壓下去了。
不管哪一個,對顧林而言都不是太好的消息。
如此便要他幫上一把了……
顧林乾脆怪了個彎,走到吳風居住的院子,敲了敲門,然後對開門的侍者說明自己的身份,被帶進客廳內。
不一會吳風就來了,對著他笑的那叫一個如沐春風:「林兒,難得你來尋我,快坐。」
顧林看到吳風的狀態並沒有一絲怨懟不滿,便猜到八成是前一種可能,定是吳風將人藏的太隱蔽導致吳榮還未發現。
他不動聲色的坐下,偷偷琢磨著吳風會將人藏在哪裡。
吳風:「不知林兒所為何事?」
顧林:「宗門大比在即,想向……你來討些經驗。」
吳風笑道:「有什麼不知道的儘管問我便是。」
顧林點點頭,假裝問了幾個問題後起身離開。
據他觀察,吳風的院子緊挨著吳榮的,房間不多,根本藏不下人,也就是說李然並不在吳風的院子裡……
只是不藏在自己院子裡又會藏到哪裡呢?
顧林思索了一會,突然腳步猛然停下,他怎麼忘了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