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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誘冷商王 (限)》第10章
第十章

  葉元得居然大膽闖入鄭紹信的莊園,強擄她來葉府,還將她關在廂房裡,控制她的行動,如今她猶如籠中鳥,無處可逃。

  柴明湘永遠忘不了見到葉元得的那一刻……

  當時,她面對他灼熱的視線,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葉……葉元得大人?」她不禁結巴。

  「她就是柴明湘」

  「是。」想起葉元得三番兩次要置李悅承於死地,她繃著一張臉。

  葉元得瞇起眼,讚歎出聲,「像,真是太像了。」

  多像當年美麗又聰慧的她……臉色一沉,不等她回應,他又開口,「你就是柴玉令的女兒?」

  她一張小臉當下刷白,往後退了幾步,眉頭緊蹙,驚愕的問:「你怎麼……怎麼會知道……知道這個名字?」

  腦海浮現當年娘親慘死的畫面,頓時一股寒冷從她的腳底竄上頭頂。

  葉元得……葉元得……難怪會覺得熟悉。她閉上眼,耳邊宛如響起娘親苦苦哀求的嗓音……

  「求大人……大人放過我們。」柴玉令跪地求饒。

  「得罪葉大人,你還想活在這世上?」士兵冷冷的說。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為何葉大人還不肯忘記小的?他的身邊從來不缺姑娘啊!」柴玉令潸然淚下。

  冰冷的劍抵著柴玉令的脖子。「這怎麼會問我呢?咱們只是奉命行事,要怪就怪你自己,好好的榮華富貴不享受,偏偏選擇離開葉大人,簡直找死。」

  柴玉令頹然垮下肩膀,絕望的說:「他恨的人是我,要殺就殺我吧!別殺……別殺我的丈夫。」

  「玉令啊,要死一起死,我不會……」突然,他瞪大眼眸,軟軟的倒下。

  「相公……相公!」柴玉令聞到一股血腥味,看見他背後冒出來的鮮血,眼淚不停的落下。「相公,別丟下我一個人……啊……」

  士兵手中的劍揚起又落下,奪走兩條性命……

  「我終於找到你了,華湘。」聽見葉元得的呼喚,柴明湘渾身顫抖。當年對娘親柴玉令求愛不成,狠心追殺的高官竟然就是葉元得。

  她還處在震驚當中,來不及求救,就被黑衣人敲暈,醒來之後,才發現自己被關住了。

  這時,房門被推開,一道身影進來,拉回她的思緒。

  「葉元得,你把我綁來這裡究竟想做什麼?」柴明湘從床上跳下來,沉著一張俏臉,氣急敗壞的問。

  葉元得無視她的怒火,優雅的坐在椅子上。

  「坐下。」見她站著不動,他乾脆拉住她的手,強行讓她坐在身邊。

  「放手!」她奮力掙扎,眼眸竄出火焰,瞪著他。「葉大人恐怕是找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口中的柴玉令,更不是她的女兒。」

  真該死!當年她害怕回想雙親慘死的情景,這些年刻意遺忘和他們的生活點滴,當然不記得娘親曾提過葉元得這個名字。

  她的記憶中,根本將這個名字抹去……她的心一沉。

  「你和她長得一模一樣,說不是她的女兒,誰相信?」葉元得挑起眉頭,「從以前我就知道她有個女兒,名字叫做華湘,可惜這幾年搜尋未果,原來是改名字了。」

  他微笑,「無論如何,能找到你,耗費多久的時間都值得。」

  她心慌慌。他一直在找她?為什麼?

  瞧她難以理解的樣子,葉元得的思緒一下子回到過去,緩緩的開口,「我愛她,只要能討她歡心,我什麼都願意去做,但是為什麼她要背叛我?」

  「胡說!娘親根本不愛你,何來背叛?」她激動的反駁。

  他輕笑,「不是想否認她是你的娘?」

  她緊抿著唇,緊握的拳頭顫抖。

  「就算她不愛我,她也曾說過會留在我的身邊。」他瞇起眼,語氣陰森,「只要說了,就是承諾,不是嗎?結果她還是逃離我的身邊,甚至還愛上別的男人,生下你這孽種!」

  「你……」對上他的眼,她的頭皮一麻。

  他彷彿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表情陰沉扭曲。

  「我可是葉元得,怎麼能允許自己被女人耍著玩?就算死,我也不會放過她的。」

  「所以才會找藉口在她身上安上罪名,將她逼上死路,而且窮追不捨也要殺了她?」柴明湘氣憤的接話,「這是什麼樣的愛?你說謊,你根本不愛她,你只是自尊心受傷,想從她身上討回公道罷了。」

  因為他的執念,她的家毀了,還過了一段悲涼的日子,她怎麼能不怨他?

  「卑鄙小人!無恥混蛋!」葉元得忽然大笑,揚起眉頭。

  「卑鄙?無恥?」他湊近她,大手撫摸她的臉頰。「是,我就是。要不要讓你知道我接下來還會做什麼更卑鄙無恥的事情?」

  「你想做什麼?」她欲往後退,而他的手直接捏住她的下巴。

  「愛不到她沒關係,有你也行。」她與年輕的柴玉令一模一樣,如同當時他看見她的第一眼,如此美麗又純真。他的眼底有掩不住的迷戀。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的臉色慘白,發現他的眼神十分詭異。

  「葉元得,你瘋了嗎?我不是娘,不是柴玉令,你別……別把我當成她!」她終於明白他的想法,一股恐懼爬上心頭,推開他的手,站起來,逃向房門。

  「想逃?可以。如果你想看李悅承死的話,就逃吧!」冷冷的嗓音從她的背後響起。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飛快的轉身,神情充斥恐懼。

  「皇上懷疑李悅承有勾結敵國之嫌,現在正派官兵要將他押入大牢呢!」他一點也不怕她逃走。

  她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光,一顆心頻頻顫抖,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胡說八道,悅承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他訕笑,而她恍然大悟。

  「是你!你陷害他!跟當年陷害我娘親一樣。」她奔上前,用拳頭捶打他,卻反而被他摟入懷裡,動彈不得。

  「陷害?他確實有做這件事,我只是向皇上據實以報。」

  「什麼?」

  「李悅承買下林知府手中的那塊地,是想要用來做為收容敵國人民的地方,當成叛變的秘密聚集地。」他不疾不徐的說。

  「葉元得,這種荒唐的話你也說得出口?」她倒抽一口氣。原來他放棄買那塊地是想要用這點作文章,在悅承身上安上罪名?

  「有林知府的證詞,我怎麼會說不出口?」

  「皇上……皇上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若不相信,如今會派官兵去捉拿他?」葉元得的眼神陰狠,「丫頭,你太低估我了。」

  「即便皇上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查得水落石出,你少得意。」她痛恨他的陰險,忍不住反譏。

  「若能夠查得水落石出,你娘親為何到死都還是待罪之身?」感受到懷中的人兒發顫,他得意的笑了。

  「不同……娘親不過是一介毫無力量的平民,只能任由你這種人宰割,但悅承不同,他一定有辦法脫離危險,證明清白。」她不會因此認輸,絕對相信李悅承。

  「你可知道就是他不同,皇上才會相信我的話?」

  「你說什麼?」她咬牙,瞪著他。

  「李悅承確實是棘手人物,無論我想怎麼整治他,他都有辦法死裡逃生,甚至用錢來向我耀武揚威。」

  他可是皇上眼前的大紅人,要什麼有什麼,原以為揚州那塊地也是手到擒來,沒想到會殺出李悅承這個程咬金!

  李悅承家財萬貫,為了那塊地,即便擲出千千萬萬的銀子也不眨眼,而他卻還必須到處籌銀調度。

  結果,李悅承竟敢暗地阻擾他的籌措之策。面對林坤系,他無法一口氣允諾付清,簡直丟盡顏面。

  他這個官居然還輸給一個商賈?

  「身為第一富商,他確實厲害,厲害到連皇上都嫉妒。」葉元得眼露凶光,「人人都稱李悅承是地下皇帝,你說,聖上聽了做何感想?這時候我只要說個幾句,即使他無罪,也會有罪。」

  柴明湘萬萬沒想到葉元得會卑鄙到這種程度,眼眶盈滿淚水,「你究竟想做什麼?為了那塊地嗎?如果悅承放棄,你肯罷手嗎?」

  「我的確很想得到那塊地,畢竟得到那塊地,即能得到龐大的利益,不過……當我看到你的那一刻,任何事物都比不上你。」

  大手輕撫著白淨的小臉,從她眼中窺探出驚恐。「我做到這個地步,全是為了得到你。」

  失去柴玉令讓他痛苦一輩子,而今遇上華湘,絕對不可能罷手。

  若不採取這種激烈的手段,李悅承不可能放棄她。

  「葉元得,你是個瘋子!」她失控的嘶吼,「你都已經可以……可以當我爹了,竟然還說出這種話?」

  他被激怒,陰狠的瞪著她。

  「我為了你,這一生還未娶妻,你竟敢罵我是瘋子?」他是多麼深愛著她啊!不准任何人踐踏他的心。

  她搖頭,「你不是為我,是為了柴玉令,我是華湘,不是她……我不是她!」柴明湘哭喊,淚流滿面。

  「你是她的延續,對我來說,你就是她。」他的臉色鐵青,直接將她推倒在床榻上。「聽著,若你乖乖答應委身於我,我會救出李悅承;反之,即便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我也不會讓他活在這世上。」

  閉上盈滿痛楚的眼眸,她無法克制的渾身顫抖。是她害了悅承……為何老天要待她這麼殘忍?從她的身邊奪走雙親還不夠,現在連她的最愛都要剝奪?

  「你是我的。」葉元得低吼一聲,親吻她緊閉的小嘴,大掌在她的身上胡亂撫摸。

  「不要……不要……」她全身發抖,噁心的感覺湧上喉嚨,哭喊出聲。

  「葉元得,你給我放開她!」冷厲的警告聲伴隨著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

  「是誰敢來壞我的好事?」葉元得轉身,瞧見原本該在大牢中的李悅承現身,一下子愣住。

  「悅承……」她飛快的拉攏身上的衣衫,望著那張熟悉的俊顏,淚流不止。

  「湘兒。」李悅承走上前,將她摟入懷裡,「我來了,用不著害怕了。」

  「嗚嗚嗚……我不是作夢……不是作夢吧?你真的來了……」她緊緊抱著他,痛哭失聲。

  「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的。」大手輕拍她的背,李悅承溫柔的安撫,冷冽的眼眸隨即瞥向一臉呆滯的葉元得,一想到進房看見他壓在她身上的畫面,一股怒火竄入腦門。

  這該死的老不修,竟敢覬覦他的湘兒?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這是怎麼回事?」葉元得張大雙眼,無法理解他怎麼能平安無事的逃脫。

  「你以為自己能夠一手遮天,玩弄權術,眾人都拿你沒轍?」李悅承斂起淡然笑意,神情忽地冷肅,從袖口拿出一封信。「這封信是敵國的將軍寫給你的,無論內容為何,你私下與敵國的將軍來往,足以證明你的叛變之心。」

  「那封信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在你的手上?」葉元得瞠大雙眼,難以置信,心頭浮現恐慌,手腳顫抖。

  葉元得三番兩次對他下手,儼然惹毛他,經過柴明湘受傷的事件,他再也不會坐以待斃。

  這段日子為了抓到葉元得的把柄,他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工夫。先是收買葉元得的親信,再從政敵那一方面下手,沒想到會查到不少有趣的事情。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你機關算盡,卻沒算到這封信還留在世上,而且還會來到我的手上,成為定你罪的證物吧?」李悅承的黑眸閃過一絲冷厲。

  葉元得被利益沖昏頭,和敵國的將軍搭上線,是後來的計畫談不攏才破局。

  即使他多麼小心謹慎,依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猜疑,可是他有權有勢,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之下,無人敢動他。

  李悅承一聽聞此事,命令小童去網羅江湖上的高手,循著線索,找上當時與葉元得同夥的將軍。

  總之,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從那位將軍的手中拿到一封足以定葉元得生死的信。

  「你……你……」葉元得的身子大力晃動,模樣瞬間頹然,衰老好多。

  「你想安我的罪?可惜,皇上早就對你有所懷疑,當我拿出證據時,可是二話不說就將捉拿你的重責大任交給我。」他的臉色冷淡。

  當時皇上確實想抓他,但聽過他的解釋,並且將所有的事件指向葉元得,皇上反而相信他了。

  近幾年葉元得仗著權勢作威作福,皇上早就將他當成心頭上的一根剌,如今叛國的證據在眼前,哪能容許他苟活?

  因此,葉元得想抓他入大牢的陰謀破局,還落得被他緝拿的下場。

  「不,不可能……」葉元得難以置信的看著李悅承,失態的咆哮。

  他知道皇上對自己有戒心,和王域將軍相謀一事破局之後,為了自保,可是殺光了所有的相關人物,至今都還派人盯著王域。

  沒想到李悅承能夠瞞過他找上王域,還能拉攏王域拿到證據,甚至讓皇上相信。

  這小子到底有何本事?

  他不能讓李悅承活著,要死就一起死。

  「來人,快給我殺了這小子!」他發狂的大喊。

  頓塒,一群黑衣人現身。

  柴明湘一臉驚恐,緊緊握住李悅承的大手。

  李悅承則是冷冷一笑,朝黑衣人們使個眼色,淡淡的下令,「抓住他。」

  「是。」西嶽堂的殺手們聽令,上前抓住葉元得。

  「你們可是我雇來的人,這是在做什麼?」他大吼大叫。

  「承爺給的酬勞可比你大方多了。」葉元得聽了,垮下臉。

  李悅承大手一揮,在房外等待的官兵蜂擁而上。

  「將葉元得押入大牢,擇日再審。」

  「是。」官兵回應,帶著葉元得離開。

  一場鬧劇落幕,只留下李悅承和柴明湘。

  「終於只剩下咱們了。」他沙啞的開口。

  「悅承,對不起,我沒將我娘親的事告訴你……」從相識到現今,她一直替他帶來麻煩,好怕以後也會這樣,已經沒有自信能夠堂堂正正的待在他身邊。

  「不准你哭。」修長的手指抹去她臉頰上滾燙的淚水,霸道的命令。「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沒有查明真相,才會讓葉元得欺負你……」

  這張漂亮的臉蛋,臉頰嚴重凹陷,血色盡失,蒼白得彷彿透明……刨心的痛傳遍他全身,大手無法控制的顫抖。

  「怎麼能怪你?是我沒說啊!」她不忍他責備自己。

  他抱緊她,「好了,我們別怪來怪去,至少都保護了彼此。」

  小臉貼著他的胸膛,聽見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喜極而泣:「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她深吸一口氣,貪戀他的溫暖……

  李府的大廳中,柴明湘神色慌張,坐在椅子上,沒多久又站起來。

  「鄭大人,為什麼悅承去這麼久?真的不會有事?」她的臉上充滿擔憂,不安的走來走去。

  鄭紹信喝著茶,視線跟著她移來移去,都快頭昏眼花了。「放心,皇上沒這麼可怕,他很快就會回來。」

  「誰說不可怕?下次不就聽信讒言,差點要將無辜的悅承關入大牢?」柴明湘停下腳步,望著坐在椅子上、一派優閒的他。

  「咳……」他差點被茶水嗆到,手指刮著臉頰。「幸好是在我的面前說的,在外人的面前可不能提啊!」

  她咬了咬唇,拍著闖禍的嘴。「好啦!我只是擔心悅承嘛!皇上到底召見他有何事?」

  今天一早,皇上派一位公公來到家中,表示想見李悅承,請他速速進宮。

  經過葉元得的事件,她一聽到這句話便難掩恐慌,是李悅承百般安慰才稍微放心,但時間一久,她又開始心慌意亂。

  恰好鄭紹信來拜訪,及時阻止她想去城門等待的念頭。

  「別緊張,他應該……哎,說到曹操,曹操就到,不就回來了?」他剛好看見走入大廳的李悅承,笑嘻嘻的說。

  她忘形的衝上去,上下打量他全身,急切的問:「有沒有哪裡受傷?皇上有沒有為難你?」李悅承瞥見鄭紹信促狹的眼神,連忙抓住她胡亂探索的手,「皇上沒有為難我,我很好。」

  「真的?」她皺著眉頭,無法輕易的放心。

  「難不成要在這裡脫光光,讓你檢查?」他戲譫的說。

  「我是擔心你啊!」她鼓起腮幫子,知道他在逗她。

  「我明白。」他湊近她的耳邊,「晚上任由你隨意檢查。」

  「沒事就好。」小臉羞紅,她推開他,連忙坐回椅子上,佯裝鎮定。

  「皇上要你進宮,是為何事?」鄭紹信噗哺一笑,隨即問起正事。

  李悅承也在椅子上坐下,喝著下人端來的茶,潤潤喉。「皇上想幫助我蓋學堂,甚至對於將來的海運發展也願意資助。」

  「真的?」柴明湘眼睛發亮,「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啊!」

  「可不是嗎?」他微笑。

  「是因為誤將你當作叛國之人,心懷愧疚才這麼做?」鄭紹信發出疑問。

  李悅承點頭,「沒錯,皇上這次召我入宮,就是想表達歉意,知道我想蓋學堂讓貧窮子弟讀書,皇上大表贊成,主動要幫忙我。」

  「太好了。」鄭紹信替他感到高興。「好事終於一一到來了。」

  他四目相視而笑,緊握著彼此的手。

  「對了,你們何時成親?」鄭紹信迫不及待要喝李悅承的喜酒。

  柴明湘害羞的低下頭,交給李悅承回答。

  「即刻,行否?」鄭紹信愣住,接著開懷大笑。不愧是李悅承,辦事效率一流。

  「哎,你也得讓我有時間準備大喜之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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