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限制

　　一個人的成長環境會對他以後的性格產生幾大的影響，比如林天養這樣習慣了獨來獨往的男人往往很容易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即使他知道自己有這樣的毛病也沒有辦法養成時刻去注意的習慣。

　　林天養一點都不想再和奧菲羅克沾上色嗎關係，火舞沒有得到贊助皇家機甲隊伍的機會對他來講沒什麼損失，他甚至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情。

　　為什麼不組建自己的隊伍？如果沒有自己的隊伍，那就乾脆讓他自己上好了。

　　只是他忘記了火舞並不是一個人，那個年輕人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掌控整個火家，三年前火舞和安德烈的決裂已經讓火舞處於一個很尷尬的位置，現在如果再失去四年一次的宇宙機甲贊助權，即使家族內仍然有不少人支持，火舞也只能暫時退居二線。

　　“火舞人呢？”

　　手裡拿著篩選好的資料，林天養四處尋找著火舞打算和那個傢伙一起探討一下，在他們報名比賽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著手準備參賽用的機甲，一個人駕駛機甲的能力再高如果沒有機甲的配合就像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樣。

　　找了一圈火舞平時喜歡在的地方，房間沒有，書房也沒有，林天養隨便抓了一個看起來有點眼熟應該是火舞身邊的人問了起來。

　　那人眨眨眼睛看了看林天養，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可回頭就給林天養指了方向：“火舞先生在那邊，您一直走就可以看到一個透明的玻璃房間，不過我想他應該在和人通話，所以您可能需要在外面稍微等一下。”

　　火舞的莊園面積並不小，林天養平時也沒那個閒情逸致把火舞的莊園給轉個遍，順著剛剛那人指的方向他循著路走了過去，一路上偶爾遇到幾個人，但他們僅僅是看了男人一眼沒什麼反應。

　　等林天養看到位於一座假山後米娜的玻璃房間時，這附近已經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了。

　　火舞那頭艷麗的頭髮就是一個顯眼的標誌，那人正坐在椅子上面對著一個巨大的顯示屏，顯示屏裡是坐滿了一個圓桌的人，他們似乎正在談論著什麼。

　　“火舞，你一直都是我們最為看重的年輕一代，三年前你的貌似舉動讓你辛苦了四年的成果在一夕之間成為灰燼，我們給予了你第二次機會，這三年裡你用你自己的行動告訴了我們你仍然是個優秀的人，也有能力肩負起火家的責任。”

　　說了一堆看似表演的話之後，顯示屏裡的人語氣一轉，充滿了惋惜而遺憾：“但是這一次，你沒有能夠為火家爭取到星際機甲比賽的贊助權，你知道的，這一切的原因鬥不過是因為你三年前過於冒失的讓人無法理解的行動。”

　　“我很抱歉。”火舞的表情很平靜，安靜地接受著家族人的審判。

　　“我很遺憾，我們不得不收回你手裡的一部分資金和權力。”

　　火舞抬起頭來：“我將會建立屬於自己的隊伍參加比賽。”

　　“這將是你的個人行為，從現在開始我哦們無法為你提供更多的資金和資源。”對方遺憾的說道。

　　並沒有因此而感到失落，火舞的臉上仍然保持著笑容：“感謝您的理解。”

　　“這是一次冒險的嘗試，火舞。”一個長輩顯然對火舞的這個決定抱有懷疑的態度，“我聽說你身邊最近來了一位神秘人士，不要讓任何人影響了你的決定，想一想三年前的一切，孩子。”

　　“我知道我應該做什麼，感謝您的關心。”

　　“嗶——”

　　顯示屏變得黑暗，對話似乎到此結束，火舞並沒有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仍然坐在原位，慢慢閉上了眼睛微微仰著頭，像是在休息一樣。

　　林天養推開了玻璃房間的門，腳步聲讓火舞睜開眼睛回頭望向了來人：“怎麼跑這裡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說真的，如果不稍微表示一下的話，我覺得自己就有些過分了。”林天養知道自己有能力幫火舞得到德星系皇家機甲的贊助權，但是他放任自己看著火舞失敗。

　　雙手按住了火舞的太陽穴，林天養輕輕替對方揉了起來：“舒服吧，看你一副快要頭疼死的樣子。”

　　“你都聽到了？”只是一點點體貼的行為就已經讓火舞覺得埃及的心快要融化了，他握住了男人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只要這樣就好了，什麼財富，什麼家族繼承權，他全都可以不要。

　　“其實你大可以把這些事情都告訴我，至少可以讓我對你有些愧疚。”

　　“可我要的不是你的愧疚。”

　　“可有些東西不是我想給就能給的。”林天養輕輕揉了揉火舞的臉頰，語氣是難得的真誠，“你還年輕，真的，沒必要把全部心思放在我的身上。”

　　“我對於自己的選擇從來都不會感到後悔，我雖然年輕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是一個衝動的人，家族上的事情並不會帶給我壓力，他們的選擇有他們的道理，我可以理解，”火舞站了起來，突然就伸開雙手牢牢抱住了林天養，“同樣的，我也有我的選擇和理由，我相信你。”

　　“嘿……你個樣子算是犯規了。”嘴上這麼說著，林天養還是大度的給了火舞一個回抱，他輕輕拍了拍男子的後背，“讓那些人看看，你和我在一起能創造出什麼樣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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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了火家本家的支持，林天養和火舞就得面對一個現實，他們不得不把全部身家都壓在一場結果未知的比賽上。

　　“我這些年也攢了一點私房錢，就當作是聘禮全部送給你了。”火舞一開口就是爽快的把全部身家送給林天養，只是這個聘禮聽起來怎麼怪怪的。

　　“哈，你還想娶我嗎？”靠坐在床上，林天養給了火舞一個斜眼，“我應該算大齡未婚男青年了。”直接就把曾經和安德烈結婚的事情給掩蓋了。

　　“林。”火舞從另外一邊爬上了床，“還記得上一次我答應讓你去王宮你的條件嗎？”

　　“嗯哼。”男人揚起了嘴角。

　　“今晚我和你睡一起。”

　　“我是個說話算數的人，你不必……這麼看著我。”只是睡在一起而已，又不意味著他們之間要發生點什麼事情，林天養也不相信火舞能做出點什麼事情來，這個總是溫和又溫柔的男人。

　　林天養早就洗好澡穿著睡衣在床上看資料了，現在他們的資金有限，每一步路都要好好規劃，而第一步就是需要尋找屬於他們的比賽機甲，全新的機甲太過於昂貴，對於林天養來講性價比也太低。

　　“二手市場。”林天養看著一張報紙上的廣告，心裡已經有了想法。

　　正巧這個時候浴室的門開了，林天養一邊抬頭一邊說道：“火舞，我們明天不如去……”話語在視線落在對方的身上時停了下來。

　　“哇噢，這算是什麼？”挑起了眉毛，林天養的視線落在了貨位那漂亮的身體上，那傢伙只用短短的毛巾包裹著腰部以下的部分，濕淋淋的頭髮滴落著水珠，一顆顆水珠順著寬厚的肩膀向下滑落到了好像岩石一樣堅硬的小腹上。

　　儘管皮膚依然那麼白白皙，但貨物已經和林天養印象裡的喬安相差甚遠。

　　“你平時應該多露露身材，會有很多人因此愛死你的，但是……你這樣真實讓人感到討厭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漸漸大了，林天養在慢慢恢復身體機能之後就有些疏於鍛煉，火舞這麼一露身材對他來講簡直就是一種刺激。

　　“不想摸一摸嗎？”火舞笑著走了過來，一邊指了指自己的小腹。

　　林天養頓時就皺起了眉頭哭笑不得：“你這是在引誘我嗎？”

　　“恭喜你，答對了。”爬上了床，身上還殘留著濃濃沐浴香味的男人伸手就握住了林天養的腳踝，那雙猩紅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男人，他低下頭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林天養的膝蓋。

　　如同被點擊一樣，林天養忍不住咬緊了牙關才沒有讓自己失態。

　　“火舞……”林天養必須收回他剛剛說過的話，今晚看起來不太好安全度過啊。

　　“嗯？”

　　“你想對一個老人家做什麼？”

　　“想做一整夜都可以做的事情。”坦誠得讓人發笑。

　　林天養笑了起來：“行了行了，你知道我們現在還不行，我不想再用花言巧語騙你，現在我沒有辦法接受你。”

　　“偶爾逗逗你感覺也不錯。”火舞拉起被子蓋住了兩個人，“一整夜都可以做的事情，當然也可以是睡覺。”
第二十一章：垃圾堆裡的選擇

　　“這設備十年前就應該淘汰了。”

　　“哈哈，誰來告訴我這是什麼，新世紀的老古董嗎？”

　　“我的天，就沒有一個像樣的機甲。”有些煩躁地關閉了電子顯示說明書，林天養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用力捏了捏眉心。

　　“這是我們看過的第三家機甲生廠商，目前為止，還是沒有合適的機甲。”火舞走到男人背後，低下頭在林天養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他捋了捋男人的碎發，“慢慢來吧，總會找到的。”

　　他們的資金有限，在固定的資金下能購買的機甲類型也很有限，看過了好幾家機甲生廠商的電子介紹冊也沒有找到合適的。

　　“一架最新型的機甲怎麼著也要十多億才能買得下來，現在就算是押上我們的全部家當也不夠，我不奢求能用兩三億就買到最新型的機甲，但是你看看這些東西，沒有一個像樣的。”林天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剛剛火舞算不算吃他豆腐？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都喜歡動手動腳的了。”林天養從旁邊拿過一本雜誌遞給了火舞，“我們應該去二手市場看一看。”

　　每一年德星系都會有一批機甲因為或多或少的問題被淘汰出來，它們不是拆卸用於組裝新的機甲就是會流通到二手市場上，被一些死人購買收藏或者是機甲公司回收利用，林天養祈禱他們可以在垃圾堆裡找到一些可以利用的機甲。

　　這個比賽已經不單單是他的一次玩樂和挑戰，心底不知不覺的發生了一些變化。

　　出門的時候不太順利，天空下起了大雨，黑灰色的烏雲如同海浪一樣一波又一波的翻滾在天邊，層層疊疊的像是巨大的章魚一樣噴灑著墨汁，將天空殘留的明亮一點點吞噬乾淨。

　　“轟隆——”

　　一道雷電劈開了雲霧，下一刻大雨如同瓢潑一樣沒完沒了的落了下來，像是在報復連續幾天的艷陽高照，非得把太陽星給淹沒了一樣。

　　灰色的城市在大雨裡暈起了一層模糊的雨霧，位於城市最邊緣的地帶是太陽星最大的垃圾場，巨大的機器發出轟隆隆的聲音正在處理數以萬計居民每天製造的生活垃圾，而就在距離生活垃圾場不願的地方，那是為圍欄圍住卻依然能夠在外面就能看到的機甲垃圾。

　　高大十多米的廢棄機甲一個挨著一個的堆在一起，有的手臂沒有了，有的腦袋消失了，有的只剩下一半身體慘兮兮地躺在地上，任由其他機甲的殘肢斷臂將它掩埋。

　　一艘全身漆黑的小型飛船從半空中落下，轟的一聲穩穩停在了機甲垃圾廠內，艙門打開，打著雨傘的林天養和火舞從飛船裡走了出來。

　　抬頭看了眼沒有絲毫停下來打算的大雨，林天養跺了跺他腳上套著的長靴：“太陽星的天氣就是這樣，連著幾天的晴好，連著幾天的暴雨，等它放晴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他偏頭看了眼火舞，揚脣笑道：“走吧。”

　　已經提前和垃圾場的人打好了招呼，林天養和火舞直接就自己舉著傘進了垃圾場裡，遠處還有一架機器正在搬運廢棄機甲，巨大的機甲被機器從半空中拋下，轟隆隆一聲在大雨裡被丟棄地上。

　　看著這如同大山一樣的垃圾堆，火舞覺得他們要想從裡面找到什麼有用的機甲也不簡單，不過他相信林天養，林天養雖然沒有在名義上成為過德星系的統治者，但實際上仍然有過好幾年掌控了德星系的實際控制權，這個男人自然知道平時有什麼機甲會丟棄到哪裡。

　　火舞走到了一個小型機甲的旁邊，從它的腦袋你找到了型號編碼：“這是一個十年前生產的機甲，這一類的小型機甲並不像大型機甲那樣容易被毀壞。”

　　“個人賽用的也是這些小型機甲，這傢伙雖然有點老，但是它那一代的技術是最穩定的。”林天養也湊了過來看了看，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繼續往前走了，“我得看看我們有沒有那麼好運氣，我不知道那個傢伙害有沒有在這個地方，還是已經被人摧毀了。”

　　“你在找什麼？”火舞以為林天養是真的想要從垃圾堆裡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但現在一聽男人的話明顯是衝著某個目標來的。

　　“嗯……我該怎麼和你解釋呢？”林天養聳了聳肩，他的黑色眼睛在雨天裡顯得格外水亮，火舞從男人的眼睛裡看到了他自己的身影。

　　“事情是這樣的，四年前我反叛失敗之後就駕駛著機甲迅速逃離了王宮，後來我把那副機甲丟棄在了這裡，然後登上了藍思林的飛船，假扮成藍思林到了斯圖亞特。”

　　林天養簡單的說了一遍當時發生的事情：“至於這之後的事情，我想你都知道了，喬安王妃。”還不忘記揶揄一下對方。

　　火舞笑著沒說話，把自己手裡的傘一扔就湊過來緊緊摟住了男人的腰：“藍思林王妃，還記得我們的婚前課程嗎？你當時是在挑逗我。”

　　“感覺怎麼樣？”似乎已經習慣了火舞的毛手毛腳，林天養也沒狠心把對方推進大雨裡。

　　“我當時在想，德星系的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樣熱情有趣又讓人無奈。”偽裝的日子是沉悶而且無趣的，當時林天養那樣性格不羈的人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彎清泉澆在了他的腦袋上。

　　整個世界，突然就清新了。

　　“還有，那個吻很甜。”火舞揚起了眉眼，眉眼間盡是絲絲的甜蜜。

　　林天養一個手肘子就撞在了火舞的胸口上：“倒是便宜你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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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是這個地方。”林天養眯了眯眼睛。

　　“你……確定？”火舞慢慢的慢慢的仰起頭，望著這高達十多米的金屬垃圾山，林天養剛剛說那副機甲應該就在這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裡。

　　四年的時間，無數的金屬垃圾都把那副漂亮機甲給徹底掩埋了，而他們也不知道這座金屬山下面是否有那副機甲的存在。

　　“男人三十多歲的時候是他的巔峰期，不要覺得我已經老到記憶衰退了。”男人指著面前的垃圾山，“我確定肯定那副機甲我是丟在這裡的。”

　　“好吧。”對著面前的金屬垃圾上點了點頭，火舞卷起了袖子，“那我們動手吧。”

　　他們當然不可能用雙手去一點一點把這座山給刨了，喊來了垃圾場的運輸機器，火舞和林天養在一旁看著垃圾山上的廢棄機甲被一副副的挖開。過了三四個小時之後金屬大山終於有被鏟平的跡象，只是到目前為止林天養還沒有發現那具被他丟棄的機甲。

　　那機甲可能已經被壓壞了，可能被人拿走了，也可能早就被損毀回收，但是在金屬大山沒有沒挖平之前林天養並不會輕易放棄。

　　身邊的火舞沒有一點不耐煩或者焦慮的樣子，林天養偏頭看了眼對方，嘴角微微揚了起來：“如果找不到怎麼辦？”

　　“那就繼續找。”手一伸，火舞就從後面抱住了男人，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了林天養的頸間深深吸了口氣，“讓我抱一下。”

　　“你這人怎麼莫名其妙的，動不動的就要抱要親的。”

　　“你看，一開始的時候你不是不喜歡別人碰你嗎？我就慢慢的靠近你，多接觸你，現在你也習慣了我的親近，再過些日子……”火舞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這麼陰險。”手肘子撞了火舞一下，林天養的視線突然就停在了垃圾山的某個位置上，他眼睛一亮，“找到了！”

　　也不顧著外面是不是還下著雨，林天養三兩步就跑了出去，火舞趕緊拿著傘跑了過去：“等等，別淋到雨了。”

　　男人早就淋著雨跑到了垃圾山，卷起袖子就把一具已經生鏽的機甲給從一堆廢棄品裡拔了出來，火舞趕過來的時候林天養已經全身濕透了，但那個男人臉上卻盡是笑容。

　　“看起來我們運氣不錯！”林天養呼了一口氣，轉過身就張開雙手抱住了乾乾淨淨的火舞，“總算……總算沒有讓我失望。”

　　“這傢伙在這裡又不會消失，你跑那麼快做什麼，現在全身都濕透了。”火舞抱緊了男人，這可是林天養難得的投懷送抱。

　　火舞立刻安排人來把翻出來，幸好除了表面生鏽和局部受壓損壞之外，整副機甲的核心部分完好無損，只需要支付一千多萬他們就拿走了林天養四年前留下來的東西。

　　比起花費十多億購買一個全新機甲，他們可是省了不少錢，只是隔天林天養就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