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沒有人能夠欺負你
老式唱片機裡傳來古老的曲調:
Now and then I think of when we were together
偶爾想起那一起的日子
Like when you said you felt so happy you could die
彷彿還是你快樂至極的時刻
Told myself that you were right for me
告訴自己你就是我想要的
But felt so lonely in your company
可是有了你的陪伴並沒有減少我的孤單
But that was love and it“s an ache I still remember
那就是愛,就是那忘不掉的疼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閉著眼睛,手指頭跟著節奏輕輕點著膝蓋,一旁的安吉略顯焦急地望著這位藍思林殿下。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主人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溫和,之前的幾天林在安德烈面前都十分溫順,安吉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裡有多麼高興,他的主人雖然私底下性格不太好,但只要能贏得安德烈殿下的喜歡就好。
好吧,或許他的要求太低,他只希望他的主人別把安德烈殿下惹惱了。
可是剛剛發生了什麼,藍思林殿下居然用咖啡去潑灑那幾位夫人小姐,甚至把他們像是抓小雞一樣一個個地扔了出去。
不用去想他都知道安德烈殿下很快就會知道這件事情,不,應該說是整個斯圖亞特皇室貴族圈子,很快就會知道藍思林殿下是個會動用武力的野蠻傢伙。
說什麼來什麼,音樂還飄蕩在屋子裡,房門已經被人從後面打開,板著臉的安德烈大步走了進來。
“在做出了那樣狂妄的事情之後,你還有心情在這裡聽音樂。”黑色的鋥亮靴子落在地上發出鼓點似的聲響,安德烈一邊走了進來一邊脫掉了手上的白手套,聲音冷淡,“把音樂關了。”
安吉狗腿地趕緊跑過去把留聲機關掉。
林睜開了眼睛,並沒有因為安德烈的到來而有任何緊張或者不安,更沒有像前幾天那樣在安德烈面前表現出任何溫順的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的變化,安德烈在原地稍微站了兩三秒之後才又開了口。
“藍思林德,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嗎?”念出了對方的全名,似乎是意味著談話氛圍從一開始就進入了僵持的階段。
“那麼我親愛的殿下,你又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林可不認為安德烈什麼都不知道,他可是安德烈名義上的未婚妻,未來的王妃,即使他在斯圖亞特沒有任何勢力支持,甚至還是作為政治犧牲品來到這裡,但他依然是個王妃。
如果一開始就放任那些不入流的宮中閒人欺負他,今後就會有更多的人紛紛效仿。
安德烈的性格是什麼樣的,外人說這位從小在軍中長大的王子脾氣暴躁,狂妄、自大而且高傲,而這樣的人,同時也不允許他人觸犯他的威嚴。
林還沒有想親自去挑戰對方的底線,他稍微放緩了聲音:“您是這個國家的王子,我以為來到您的身邊可以讓我得到安全和尊嚴。”
“你這是在抱怨我沒有保護好你?”安德烈坐在了林的對面,這樣子看起來他是選擇聽林的解釋。
“我只能用我自己的辦法去維護我的尊嚴,以及將來我在斯圖亞特生存的地位。”話裡透著幾分委屈和可憐,林也盡量讓自己表現出那麼一點點無可奈何又非要挺直了腰桿子的模樣。
“你讓我另眼相看,藍思林。”安德烈突然笑了起來,是不是意味著林的危機也解除了?
男人暗暗在心裡呼出一口氣,他只不過是在賭大男人安德烈有沒有將他視為“自己人”,就算前幾天的時候安德烈對他沒太多的熱情,但名義上他依然是安德烈的未婚夫人,在別人試圖欺負他的時候,本身也是在挑戰安德烈的權威。
他或許沒有親身經歷過什麼夫人間的宮廷戰爭,但是他知道夫人間的戰鬥勝負往往取決於他們背後男人的實力。
“那麼我親愛的殿下,您願意保護我嗎?”林望向了對方,他還記得前幾天因為他和羅納德稍微親近了一些,安德烈就對他有些懷疑,現在他的態度也算是向對方暗示他的選擇了,他選擇站在安德烈的身邊。
“沒有人能夠欺負我安德烈的人。”
第十八章:果汁與烈酒
【沒有人能夠欺負我安德烈的人】
單純去看這句話好像挺令人感動的,仔細一推敲就不對勁了,這句話裡沒有半個字提到他,只是“安德烈的人”而已,如果對方不認為他是安德烈的人,那麼這句話在他身上也就沒任何作用了。
為什麼不是“沒有人能夠欺負林”呢?
糟糕啊,難道因為處於藍思林的位置竟然也開始有了想要被人保護的衝動了嗎?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林並不認為安德烈的那句狂妄自大的話裡有什麼真心的成分,但是把咖啡潑在夫人們身上並且粗魯地把小姐們趕出去這件事情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實際的傷害,畢竟要對“受害人”做個表態,安德烈很敷衍的表示會把藍思林禁足兩天。
拜託,藍思林本來就是天天都住在白宮裡基本不去其他地方。
這樣的懲罰根本算不上是懲罰,但也是一種變相的宣告,安德烈對這位未過門的夫人並不是傳聞中的那樣毫無興趣並且不管不問,相信以後不會再有人輕易去嘗試“欺負”這位來自德星系的王子。
禁足的第一天,林過著和平時沒什麼變化的生活,不需要處理繁雜的事務,可以睡到自然醒,喝著現磨咖啡享受藍波星球上溫暖的陽光,這樣的生活雖然聽起來很棒,但對於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來講,他無法忍受一成不變的生活。
早餐過後是繼續上一次的禮儀課,老師依然溫文儒雅的傑克遜,但是今天安德烈居然也出現在了白宮。
那一邊林正被迫無奈地聽傑克遜的助手講解斯圖亞特皇族枯燥無聊的基本禮儀,這邊安德烈和傑克遜卻在隔壁房間喝咖啡。
“你面前的報紙放反了。”基於安德烈半個小時都在一邊翻報紙一邊和自己聊天,傑克遜友善地提醒對方就算演戲也要演得真實一些。
安德烈卻一點也不領情,視線從不遠處透著不耐煩好像快要爆發了的男人身上離開:“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打算看報紙。”
“上一次我們坐在一起喝咖啡是什麼時候?好像是兩年前了吧,安德烈,你好像對藍思林特別感興趣。”傑克遜一臉溫和的笑容,安德烈就像是叢林裡的豹子永遠不也安於在屋子裡做個紳士。
貴族間習以為常的喝咖啡聊天這件事情放在安德烈身上就是一件很難遇到的稀奇事,但是今天這位王子殿下卻坐在了自己的對面。
“他以為自己的演技很好,不,他的演技的確很好,至少一開始讓我相信他是隻溫順的兔子,可是現在看看他,他快要忍不住爆發了。”話語裡透著戲謔的味道,安德烈繼續隨意翻著放反了的報紙。
傑克遜透過房門看了眼隔壁房間和自己助理在一起的男人,意味深長的說道:“他昨天才剛剛爆發過。”對著幾個夫人潑咖啡什麼的。
“接下來的課程是什麼?”
傑克遜想了想:“您的未婚夫人比我想像中更懂得社交禮儀,所以基本的禮儀課程會結束得比較早,接下去更多的是和婚禮相關的事情,比如挑選禮服、和婚禮策劃聊一聊婚禮的主題以及……”
“以及結婚之夜作為我的夫人,他應該做些什麼。”安德烈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我不得不承認,藍思林雖然沒有十九歲少年的青澀感,但他看起來更像是一杯想把自己偽裝成果汁的烈酒。”
真是不錯的比喻。
傑克遜得補充一下:“但是你知道的,為了避免你們之間的尷尬,婚禮之前教導他如何進行婚後生活的人並不是你。”
通常會是一個年紀相差不大的已婚夫人。
“我想我已經有了心目中的人選。”安德烈揚起了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