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章曉走在樓梯上,四下寂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田田…」章曉喚了一聲,沒人回應。
在每個房間都搜索了一遍,依舊沒有看到姐姐的影子。「田田… 你在哪裡?出來!」
聲音迴盪在大堂裏。章曉想到露臺,打開門往露臺方向走,依舊是沒有見到姐姐。姐姐明明是上來了,可怎麼會不見了呢?腦子裏有浮現出下午所發生的事,章曉想著想著都快要哭了出來了。他咬著牙,慢慢的走到圍欄邊,探下頭往下看。
荒廢的老屋,那口井靜靜的立在那裏。章曉視線往遠一點方向移,出現了那條湖,湖面似乎是在一個下午間就漂浮起了許多雜物,與下午截然不同。章曉忙收回視線,在移過井口的一瞬間他看見了幾條血淋淋的魚有條有序的擺放在井口邊緣!
章曉頓時能感覺所有的血液都往腦門上衝,他轉身撒腿就跑,可通往大堂的門卻鎖住了。
章曉使勁拍打著門,恐懼佔據了他整個心頭!
「開門啊!開門!」
門裏沒有聲音。章曉一個勁的怕打著門,最後哭了出來:「打開門!快點打開門!」
通往小閣樓的那個樓梯間的視窗裏探出一顆頭,「呵呵…」笑聲極為詭異:「捉迷藏… 捉迷藏… 好哎!好哎!」
那人不是姐姐是誰!
章曉如抓住一根救命草似的衝到窗戶門口,抓著窗戶口的鋼筋:「田田!把門打開!快點打開門!不要嚇我了!求求你了…」
姐姐突然沉下臉來看著章曉,伸出手指放在嘴邊:「噓… 你不要叫了!他會生氣的!你看,他在瞪著你呢…」
「不要嚇我了… 打開門… 田田… 嗚,快點打開門啊!」章曉蹲在臺階上瑟瑟發抖。
姐姐臉色更是詭異了,狠狠的瞪著章曉:「你怎麼這麼不聽話!該死!」
她緩慢的伸出手,從窗口伸出去,在快碰上章曉頭髮的時候…
「啊!」她突然把手縮了回去,一隻手蓋住另一隻手的手背,討好的看著旁邊的虛無,「不乖,不乖,捉迷藏… 他不乖…」
章曉什麼都不敢說了,死命的抱緊自己,把頭埋在膝蓋裏斷斷續續的嗚咽,他什麼都不願意看到,他怕自己看到不想看到的東西。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在縮小了,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田田!你在鬧什麼!?」
一聲怒喝止住了姐姐詭異的舉動。章曉奶奶把拽過來,「你給我下去!再嚇著弟弟我打死你這個作孽的!」
奶奶把門給打開,章曉從臺階上跌跌撞撞的衝到奶奶懷裏放聲大哭:「奶奶!奶奶!魚回來了!魚回來了…它睜開眼睛看著我…」
奶奶心疼的摸著章曉的頭:「沒事呢曉子,奶奶在… 奶奶在… 我的乖孫子,不哭了不哭了,不怕。有奶奶呢…」
把章曉帶到樓下,廳堂裏坐著好幾個人,張強奶奶見章曉下來便忙向前問:「曉子,你看見我家張強了沒有?」
章曉縮在奶奶身邊還沒緩過神來,只是一個勁的抽噎著。
章曉奶奶摸摸章曉的頭,對子張強奶奶說:「這孩子給那髒東西給嚇著了,跟小瘦子一樣。」
小瘦子外公一臉急切,「那有什麼辦法給這倆孩子治治不?我家小瘦子啊,一回到家就胡言亂語,一直喊著什麼「魚沒了…」「不是魚…」「魚成人頭了…」我女兒都快給他急死了喲!」
小瘦子外公想起了晚上小瘦子回來後,一身腥臭味,還癡癡顛顛的模樣,就一陣心疼。
張強奶奶是已經兩眼帶淚了,張強到現在都沒回來,找也找不到。又聽章曉奶奶說他們去了那個地方,更是不安了。要除了什麼三長兩短叫她怎麼對得起在外打工的兒子兒媳婦啊!
「大家都別急,先想想辦法。」另一個稍微鎮定一點的男人倒是說話了。「你們先帶我去發生事情的地方看看。」
大家都贊同的點點頭。章曉奶奶聽完就要帶他們往後門走,可章曉卻一臉驚慌的拖住奶奶:「不要去!不要去!有鬼!」
那個男人見狀對章曉奶奶說:「把孩子放在這裏讓我老婆先看著吧,我們幾個去看看。」
幾人來到後門,男人一走下臺階看著四周就皺了皺眉,開口道:「這個地方陰氣極重。你們看看四周,都是常年見不到陽光的。你們最好以後都不要踏進這個地方,管教好自己的小孩。如若不去冒犯它,它是不會去招惹上你們的。」
章曉奶奶問道:「那沒什麼辦法震住它嗎?把這東西給除了…」
男人搖搖頭:「都這麼多年了,要是能除早就除了。」男人來到井邊,看了看那條湖,又看了看這口井。然後叫大家一起跪下。男人對著井口磕了幾個頭:「我們前來給您請罪,如果那幾個孩子有冒犯之處,還請您不要怪罪,放過那幾個孩子。」
只有男人看得出。詭異的不是那條湖,而是這口井。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看到井口中散發出鬼氣森森的黑煙,這東西是極為厲害的。別說自己要震住它了,恐怖震倒沒震住,反而搭了自己的命。
男人又對著井口說了一些大家聽不懂的話,然後嚴肅的站了起來。對著張強奶奶說:「不要著急,不久你孩子就會回家的,以後管好孩子,告誡他再也不能來這裏了。」
隨後又對著大家說:「回去吧!都回去吧!」
張強奶奶一聽便喜極而泣,連忙又跪下來對著井邊磕了幾個響頭:「謝謝您!謝謝!我一定會看管好孩子的!」
章曉奶奶和小瘦子外公也跟著跪了下去,連磕幾個響頭。
幾個人又回到章曉家,男人掏出三張符紙分別給章曉奶奶,張強奶奶還有小瘦子外公:「把今天的事忘了吧,不要對別人提起。回去把這符燒了和著水給孩子喝了。」
張強奶奶和小瘦子外公連忙向男人道謝,然後才匆匆離去。
留下章曉奶奶一個人在的時候,男人皺著眉頭似乎斟酌著該怎麼說才好,最後沉著臉問章曉奶奶:「你孩子是不是鬼月出生的?」
章曉奶奶點點頭,「是啊!正因為這孩子就是鬼月生的。經常生病,身子骨也不怎麼好。」
男人沉思了會,對章曉奶奶說:「我勸你最近還是不要讓你孩子住這裏了,先讓他離開一段時間。」
男人發生那井中東西似乎對章曉頗為感興趣,看似也纏著那孩子有很長一段時間了。而且從開始見到那個章曉開始,章曉印堂並沒有發黑的徵兆,這個可能是因為章曉鬼月出生,身上陰氣也很重,這種東西對他傷害倒是不大。也許是那東西並沒有傷害章曉的意思。可不管怎樣,被這種東西纏上了還是不好的。
男人說完這話就帶著老婆離開。走到半路。男人對老婆說:「我們得離開這個村子了。」
「為什麼?」
「那東西很厲害。我和他交換了條件才讓他放過那幾個孩子。」
女人問道:「什麼條件?」
「就是讓我離開這個村子,它說它討厭我。呵呵,這東西也還真有趣。」男人說著說著笑了出來。
女人點點頭,然後說:「我在看著那個孩子的時候,那個孩子的姐姐出來過。我覺得那個女孩有些不對勁。」
男人牽著女人的手說:「是不對勁。一生下來就被那井裏的東西被吸掉了兩魂三魄,屬於半癡顛的狀態。」
夜色下,男人牽著女人的手,慢慢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