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水中水山外山

李尋將隨身的行李檢查遍，這種謹慎的態度還是萬俟央灌輸給他的，西格紹爾p228手槍，幾個彈夾，不過這次要在海裡顛婆流浪，這些能不能用到還是個問題，除此之外，葉銳還給他準備了老美製造的水下步槍一把，十來個配套彈夾，軍刀，和一些常規必備的工具等。

李尋為了有備無患，還向葉銳要了幾根沉甸甸的手雷，用防水袋包裹好裝進行囊。水的密度很大，能見度也不高，只帶槍的話實在不保險，李尋放心不下，本來李尋還想帶些炸藥，被葉銳盯得發毛，才退而求其次。至於那些沉重的潛水設備，各種探測儀器，氧氣瓶等，這些出海後自然會準備好。

沒過多久，有人來敲門了，李尋背上背包，和葉銳一起坐上專車，他發現除了一起來的高守等人，還有兩個生面孔，一個足以當李尋爺爺輩的光頭老漢，還有一個一直以審視眼觀看他的中年男人。

到了港口，一行人登上了艘軍用船，讓李尋詫異不已，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故，或者暴露了行蹤，牽扯到的大人物就多了，不過卻也能看出這些人的勢在必得的決心。

最令李尋無語的是，竟然有位道士在船上做起了法事，先是祭龍王，後是拜媽祖，說什麼祈禱一路順風，李尋真的很懷疑，這支隊伍真的靠得住嗎……

船隻遠航了，李尋是第一次出海，有幾分新鮮感，那種瑰麗的藍，與天相融，海上的波浪隨風逐流，實在令人陶醉，不過沒過一兩小時，便開始厭倦了這單調千遍一律的風景。

所謂靠山吃山伴水吃水，在海上自然有釣上來的海鮮供人魚肉，李尋來到餐廳就坐，終於與船上的人打了個照臉，餐桌是最好的交際場所，這句話在這裡也適用，起碼大家在這次用餐後對彼此有了簡單的認識。

最令李尋印象深刻的還是萬俟央帶來的那名金髮美女，這也是船上唯一一位女性，用略帶娃娃音的聲音說出那句：“大家好，你們可以叫我夜貓子，請多多指教！”說著還做出了個招財貓的動作，雖然都知道這只是一個工作上的代號，可是李尋還是能從周圍人的表情上看出，被萌翻而心生好感的人不少，雖然大多的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還有一位也讓李尋記在了心裡的，那人是一個瞎子，在見到他生活不能自理的時候，李尋心裡還在吐槽：這不會是那個疙瘩裡蹦躂出來的黑瞎子吧……那個紅遍大江南北，有著極大影響力的盜筆，他也拜讀過。不過能在這個背景複雜而龐大的勢力團裡脫穎而出，李尋還是將這個人列為了觀察的重點。

除此之外，這餐桌上很多人都籠罩著一層神秘的迷霧，李尋邊咀嚼著大龍蝦，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和李尋抱著同樣想法的人不少，起碼這裡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小算盤，這也使得餐廳裡的氣氛雖然融洽，卻有著莫名其妙的詭異感。

在吃飽喝足，眾人散去，走到餐廳門口時，秦沐看了看李尋，低聲說道：“你不該來！”

李尋沒有答話，其實他何嘗不是知道自己不該來，剛開始的確有身不由己的因素，只是過了將近一年，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何況有著作弊器的李尋，雖然他對於葉家依然沒有多少還手之力，但是掙紮幾下，自保卻是不成問題，再不行，遠走他鄉這條退路他也鋪墊好了。

只是這人啊，總是不會滿足，以前沒有錢，就想有錢，然後有錢了，就想要勢，李尋該實現的都實現得七七八八，按理說人生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卻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想追求一些別的，就算像飛蛾撲火……

李尋望著遠處岸上城市的燈火闌珊，色彩迷離，將附近的夜空也渲染的五彩繽紛，不禁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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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尋揉揉眼，在迷糊狀態中穿好衣服，起身往船外走，帶著一些淩冽氣息的海風夾雜著淡淡的鮮腥味吹到臉上，李尋終於徹底清醒過來。太陽已經快破除海平面，天空俱是紅色的雲霞。海面已經由灰黑色變成淡淡的藍色。

李尋在廣闊無邊的海面上，欣賞到了海日生殘夜的景象。

這時他才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人，葉銳笑著對他說：“顛婆了一天兩夜，今天終於要見分曉了！”話語中有著意猶未盡的深遠，只是李尋未身處其中，不能明白。

其實他早就發現，在航行了一天后，船隻就不斷在原地徘徊打轉，他也相信發現這情況的不止他一個，不過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隻字不提，他也只好緘口。

那輪紅日以不可阻擋的氣勢衝破殘夜的封鎖，與仍有著半壁江山的圓月遙相呼應，這時，李尋終於大致猜到，這艘船停在這裡幹什麼。

他以無比震驚的神色，用雙眼目睹了那如夢如幻的仙境，應該說是海市蜃樓才對。

極其靈異，慢慢地，好像從扭曲的時空中躍出，如同泡沫，懸浮在海面上，靜靜地……隨著風浪搖擺著……

萬俟央喃喃道：“水中水，山外山，萬象無形，萬物有形，鏡花水月，假亦真時真亦假……”萬籟俱寂，海面上都回蕩在他的話，敲擊著眾人的心。

李尋甚至能看見，那霧氣籠罩著的山上，有飛鳥，有樹林間穿梭的黑影，接下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在李尋的目瞪口呆中……

這艘巨大的船，就這麼的……tmd……撞了上去！不對，應該說是融了進去！李尋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李尋心裡忽然湧出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卻不知道，在遠處看的話，這艘船，竟然跟著海市蜃樓一起……消失了……以無比靈異震撼的方式……

而接下來的場景，卻直接讓李尋的腦袋當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