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空間

一連串的掃射，撞擊在怪鳥身上，發出金鐵之聲。

“什麼玩意兒！”秦沐一邊掃射一邊吐槽道：“羽毛比防彈衣還硬，拔幾根下來直接可以做武器使用了……”

一聲嘹亮的啼鳴，無數黑影在上空盤旋。

“操！還叫幫手了”混亂中不知道是誰吼了一句。

怪鳥們只在上空逗留了一會，向著人群俯衝下來，眾人趕緊朝又是一陣射擊，槍林彈雨仿佛對這些鳥兒不起作用似的，只是阻礙了些許速度。

刀槍不入嗎？李尋心裡一緊。

“朝他們射照明彈！”葉銳一邊射擊一邊提醒道。

夜貓子趕緊操起照明槍對著怪鳥就是一發，照明彈帶著耀眼的白光讓它們無所適從，沖勢一滯，飛快地向上空升去。

“tmd！！！這是要燙死我啊！！！”一個絡腮鬍鬚的漢子猛地在地上打滾，剛才照明彈被怪鳥撲翼的風流吹得四分五裂，化為光雨濺落一地，顯然這位老兄是不小心中招了。

怪鳥只在天空盤旋了一會兒，立馬又俯衝下來。

“對準他們的臉部射擊！”混亂之中公爵大喊道。

這招似乎有點用處，這些刀槍不入的怪鳥，終於有所忌憚，忽上忽下，不斷盤旋在眾人頭頂，伺機而動。

就在大家警惕著的時候，忽然這些怪鳥張開大嘴，短而密的牙齒讓李尋看得心驚，一團團黃白色的液體從天而降。

極度危險！！！李尋看到的第一感覺。趕緊拔腿就跑，抓住旁邊萬俟央的臂膀就往最近的那根圖騰柱後躲去。

其他人的反應也不慢，看那些液體是從怪鳥口中噴出的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本來聚集在一起的眾人轟然四散而去。

液體落在地上，“滋滋~”的聲音不絕於耳，白色的泡沫不斷冒出，一縷縷輕煙飄散，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彌漫著。

李尋看著地面上被腐蝕出來的一個個大洞，倒吸一口冷氣。

“啊~啊~哈~”慘叫聲斷斷續續地回蕩著，一個人倒在地上，左腿的小腿部分似乎被那些不明液體濺到，腐蝕得血肉模糊。

“砰！”一聲槍響，慘叫聲戛然而止，那人停止了掙紮，黏稠的鮮血緩緩從頭上的大洞淌出。

李尋吃驚地望著旁邊歪著臉微笑著的夜貓子，他知道這人不管怎樣都是死路一條了，一槍結果生命反而是減少了他的痛苦，只是由一個女孩子下的手，他卻怎麼也料不到。

怪鳥們又連連吐出這些很強腐蝕性的液體，李尋見到一個人因為躲閃不及被當頭淋了個正著，連慘叫聲都沒發出，立馬變成一灘黃紅色的溶液。

怪鳥趁著亂局終於找到機會沖到地上，雜亂無章的子彈根本不能阻礙到這些皮糙肉厚的它們半分。

一隻怪鳥落在李尋不遠處的地方，巨大的雙翼一扇，李尋只覺得全身劇痛，頭腦雖然還清醒著卻無法控制四肢，身體向失重一般，如炮彈飛快地倒射出去。

趕來的萬俟央想接住飛射而來的李尋，卻根本阻不住，隨著他一起飛射出去，撞擊在石門上。“哢哢~”只聽見一連串骨頭清脆而沉悶的響聲，兩人齊齊一口逆血噴出。

李尋只感覺到每呼吸一次內臟都火辣辣地疼。

一隻怪鳥飛快地向李尋這邊掠過，還沒回過神的李尋突然感到一股推力作用在身上，向一旁飛快地滾了幾圈。

萬俟央的眼睛變得深邃，一股無形的精神力化為錐子向怪鳥刺去，一聲啼叫，怪鳥迅速退去，只留下倒在血泊中的萬俟央。

“快過來！”秦沐朝李尋招了招手。

李尋哽咽著背起萬俟央來到秦沐身邊。

萬俟央知道秦沐要幹什麼，從袋子裡掏出幾個晶體遞給他。

“堅持一下！！”秦沐高呼著，“很快就能安全了！”

這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殺，眾人只能死命抵擋著，期待著秦沐說道那一線生機。

李尋只能看見秦沐在石門上安裝了些什麼，突然石門就亮了起來。

“好了，大家快過來！”秦沐招了招手，李尋只看到他用手觸摸了一下石門，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李尋，快跟上！”背上的萬俟央語氣有點急促，李尋點點頭，向前一摸，只感到眼前一黑，一股排斥的力量洶湧而來，隨後全身一輕，眼前的景象截然不同了。

外面的人們眼睛一亮，趕緊朝著巨門飛奔而去，離得近的人還好說，那些明知跑過去的時間已經足以怪鳥將他們殺死好幾回的人，依然拼命地想抓住這一線生機。

人的潛力是很大的，那名瞎子突然睜開萎縮了的眼睛，空洞洞地望著面前的怪鳥，湧出兩行黑漆漆的血淚：“桀桀！”雙手虛空一抓，之前還不可一世，眾人之力都敵不過的怪鳥頓時被扭曲，變成一團麻花。

瞎子一拍背著他的壯漢，聲音像牆壁摩擦般地道：“還不快走！”

“是！”壯漢一改平常的笨重，如離弦之箭般朝巨門沖去。

在另一邊的夜貓子也不再和怪鳥糾纏，靈巧地避過怪鳥的截擊，如同一隻靈貓般上串下跳，很快就來到巨門跟前，輕輕抿笑。

突然臉色一變，一個下腰避過怪鳥的短啄，血柱飛濺在巨門上，這只敏捷的黑貓最終無力的倒下，那只望天空飛著的怪鳥，爪子中握著的，便是她那無比震驚恐懼而扭曲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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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袤而蒼涼的大地，遍佈溝壑，山河破碎，這片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空間，最終還是破敗了，整個天地間彌漫著一股滄桑孤寂的悲涼。

大地的一處，空間蠕動著，吐出幾道人影，正是萬俟央和李尋等人。

萬俟央掙紮著往前行走幾步，李尋連忙攙扶住，皺眉關切道：“你的身體！”

“你沒發現來到這裡後，身上的傷都好得很快嗎？”他擺擺手，看著前方，話聲在這空曠的地域回蕩著。

李尋驚覺，對啊，剛才他勉強動一下全身都火辣辣的疼，現在這種疼痛感正不斷減少著。

“這裡是？”李尋看著自成一世界的空間，滿臉震撼。

儘管萬俟央和秦沐等人早有心理準備，對於這種神通手段也是感到不可思議。

這時蠕動的空間又吐出一道人影，正是那名壯漢和背上的瞎子。

“秦道友，我先走一步啦！！！哈哈！！！”瞎子揮揮手，一拍壯漢的肩膀，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秦沐撇撇嘴：“這老傢夥還以為他很能沉得住氣，沒想到現在就忍不住了……”

“現在怎麼辦？”葉銳向前一步，他雖然僥倖活下來了，卻也只剩下高守這一個心腹。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吧！”秦沐旁邊的唐瑜宸瞄了瞄周圍所剩無幾的人，道：“反正時間一到我們都會被這個空間排斥出去。”

一些人冷哼一聲，稀稀拉拉地走了一批，唐瑜宸看了看還留在原地的萬俟央李尋和葉銳高守，笑道：“怎麼幾位還不走！”

“反正我們的最終目標不一樣，這裡危機四伏，不如合作怎麼樣？”萬俟央沉吟了一會，看著秦沐一行人，本來他們的勢力最弱，現在反而保存得最為完整，萬俟央也不得不稍作計畫。

“可以！”沒等其他人說話，秦沐率先點頭，指著另一座山頭上的宮殿：“我們先去那邊看看……”

經過一番商榷後，稍作休息便朝著宮殿走去，葉銳本來想找一處安全的地方等待著空間將他們排斥出去，不過想到臨行前爺爺對他的叮囑，也跟著去了。

蓬萊空間，異常遼闊廣袤，李尋一行人在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趕路後，卻依然是未能到達山腳，而那種滄桑與孤寂的味道，始終壓在眾人心裡，令得人心情都是為之變得沉重。

一路而來，李尋也遇見了之前走掉的一些人卻並沒有因此而停緩速度，進入這裡的人，大多都是各有各的打算，彼此間，更是相互覬覦，與他們同行，不僅不能互相照應，反而引發種種麻煩。

一行人同樣也遇見過不少外面世界聞所未聞的野獸，個個兇悍無匹，其間更是多次爆發戰鬥，但好在能來到這裡的那個沒有點壓箱底的東西，就算是李尋這樣毫無底蘊的人，在之前也是有所保留。

雖然路上遇到了不少麻煩，但是在天色暗淡下來後，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宮殿所在之位。

近距離地看到這些廢墟，李尋可以想像到，當年這裡是多麼的輝煌，這裡的宮殿根本看不到邊際，那些經歷無數歲月依舊清晰的紋飾，斑斕的色彩，顯示著曾經這裡是多麼的富有。

只不過終究還是化為廢墟，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悲哀。

“快看天空！”一個名為吉傅的男子指著天空，仿佛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李尋等人抬頭望去，發現就在晝夜交替的時候，一道道模糊的人影閃現，眾人頓時警惕。

那些人影漸漸清晰，卻是一個個青年，身穿華服，腳踩祥雲，邊說邊笑，慢慢飛行著，只是李尋幾人卻沒聽到半點聲音，只有呼呼的風聲。

李尋深吸口氣，大家緊盯著天空中的隊伍，不敢輕舉妄動，這時天空完全暗了下來，這些人影重新歸於虛無，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想必在這晝夜交替中，有股奇異的力量，可以把當年這裡的一些畫面，重現出來。

李尋心裡泛起滔天巨浪，難道世上真有修真一事？這些能夠禦空飛行的人如此強大，最終這片空間卻破碎不堪，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會毀滅至如此程度？

這個疑問，不斷縈繞在李尋心間，他沉默少許，決定不再探究。

一行人在觀察片刻後，走進了廢墟之中，破舊的殘簷斷壁，掩蓋不住這裡的華麗。

走到宮殿的正中央，眾人停住了腳步，視線凝聚在高臺之上，那靜靜盤坐的古老殘骸，渾身骨骼剔透如玉。

“怎麼辦？”秦沐有點拿不定主意。

“上去看看！”唐瑜宸作為一個職業盜墓者，屍體對他已經有著本能的吸引。

萬俟央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上面的骸骨，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後經過一番討論，決定上去看看情況。

一行人在高臺下對著骸骨，鄭重地拜了一拜，然後爬上高臺，準備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就在李尋靠近了骸骨的時候，這個不知道靜坐了多久的骸骨動了，那低垂的頭骨，忽然抬起來，黝黑的眼洞于李尋的雙眼對視個正著。

李尋只感覺到眼前的世界驀地一變，華麗的宮殿裡有許多仙風道骨的人在談笑風生，似乎是在開著宴會，突然眾人臉上的笑容凝固，湧現出無限驚恐的表情。

這時場景又是一變，天空之上，無數道身影踏空而立，表情極為嚴肅，就在這時，虛空之中，撕裂了一個十分大的口子，一個巨大的掌印從裡面迎出。

巨掌上面流轉著一道道符文，給人一種絕望而浩大的氣息，所過之處，那些看似很強大的人們，接連湮滅化為灰飛，只有寥寥幾道身影還在苦苦支撐。

“轟！”一聲震天裂地的響聲迸發，瞬間山河染血，天地失色。

畫面戛然而止，李尋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是滿身大汗，雖然感覺過很久，卻只是一瞬間而已。

“屍變！！！”吉傅大驚失色，道：“快拿黑狗血來！！！”

就在這時那道不知存在多長歲月的骸骨，似乎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碎成粉末。

“屍變你個頭啊！！！”秦沐猛地一拍吉傅的腦袋，滿頭黑線地說：“你見過剩下骨頭架子的屍體會變屍變啊！連我這個半吊子的都懂……”

“這裡不可以以常理判斷……”吉傅訕訕然，狡辯道。

萬俟央注意到了李尋的不同尋常，關切地問：“出什麼事了？”

李尋猶豫了片刻，權衡了利弊，將自己剛才看到的全部講了出來，眾人聽完一陣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