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攻擊

　　裴鋒握著方向盤，拼命踩著油門，卻始終找不到一個滿意的地方，後面寒離已經完全失去意識，殷九殤抱著他，皺眉陰沉著臉。

　　又往前行駛了一段路，好不容易遠處出現些建築物，看起來像是農舍，等到裴鋒靠近些，果然是幾座農舍，不過看起來已經廢棄許久。

　　裴鋒小心謹慎得靠近，後座殷九殤也打量著四周，裴鋒停下車，對著殷九殤說："我先下去看看狀況。"

　　殷九殤點點頭，裴鋒拎起武器便下了車，繞著農舍四周仔細查看，沒有發現什麼危險，便回到車旁，對著殷九殤示意可以下車，在殷九殤下車前，裴鋒打開看起來最乾淨的一間農舍。

　　走進去發現農舍中什麼都沒有，只有滿地的雜草和乾癟的稻穀，裴鋒折回車上，從後車廂翻出一個睡袋，鋪在地板上，讓殷九殤把寒離放在上面。

　　"他是怎麼回事？"裴鋒這時候才開口詢問。

　　殷九殤簡單解釋了一遍，裴鋒皺眉，聽起來似乎又出現一個棘手的人物，不過也有可能是一號，他將自己的猜測告訴殷九殤，殷九殤卻不認為是一號。

　　"為什麼不會是他？"裴鋒好奇，殷九殤怎麼就這麼肯定呢？

　　"你有感覺到他嗎？"殷九殤沒有回答，反問了裴鋒這個問題，裴鋒一愣，他倒是沒有感覺到一號的氣息，轉念一想，就知道殷九殤為什麼這麼問了。

　　一號的精神力有多強他不知道，但是要讓寒離都察覺不到，似乎不太可能，如果他要攻擊寒離，那麼肯定會被殷九殤或他發現。

　　他不知道為什麼殷九殤可以感應到一號，雖然一號是殷九殤的複製品，而他自己感應得到一號，是因為他血液中有一號的病毒，所以每當一號靠近，他就會有所感應。

　　這樣看來，剛剛攻擊寒離的，恐怕還真不是一號，否則他應該要感應到才對，真麻煩，又出現一個奇怪的傢伙，竟然還可以精神力攻擊，要是他和一號聯手，就糟糕了。

　　殷九殤想，那兩人恐怕已經聯手了，不然車隊不會失去消息，那個傢伙精神力這麼強大，會不會有辦法遮罩訊號呢？他不得不做最壞猜想。

　　"連絡得到A市嗎？"殷九殤問。

　　"應該可以。"裴鋒想了想，他們已經離開了車隊前進的路線，應該也離開了遮罩訊號的範圍。

　　"把情況報告一下吧。"殷九殤說，裴鋒點頭，正要往外走，又被殷九殤叫住："可以的話，我們就回去吧。"

　　裴鋒知道殷九殤意思，現在知道有一個精神力強大的傢伙在外面，只憑他們三個，是不可能摸進敵人大本營，還可以全身而退的，雖然寒離受傷了，不過也算因禍得福，得到了一個新的資訊。

　　想來也可以交差了，把情況報告給指揮官，接下來該怎麼做，就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了，裴鋒打開無線電呼叫了總部，果然沒多久就聯絡上。

　　他快速的將事情報告一遍，另一頭的指揮官沉吟了一會，果然開口："我知道了，你們先回來吧。"

　　裴鋒結束通話，走回農舍，將結果告訴殷九殤，殷九殤松了口氣，讓裴鋒將地圖拿出來，他們不能原路返回，得找另外一條安全的路線。

　　兩人研究了一會，決定好路線之後，裴鋒說得去找些汽油，雖然現在還夠，可是怕繞的路太遠，半路沒油就糟糕了。

　　"半路上找，別分開。"殷九殤卻不贊成分開行動，上路之後再找，現在這地方只是暫時安全，還是不要分開比較好。

　　裴鋒聳聳肩，算是同意殷九殤的主意，他隨便找了個角落席地而坐，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你想見你爺爺嗎？"

　　"我知道他在A市。"殷九殤淡淡開口，他看到裴鋒就猜到爺爺也在A市了，就不知道爺爺知不知道他也在同個城市。

　　"那你怎麼沒去找他？"裴鋒略微思索，也知道殷九殤肯定猜到是他爺爺救了自己。

　　"不用特意去找。"殷九殤面無表情，在寒小然之後，又出現了裴鋒和莫飛宇，他不曉得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爺爺，所以就沒有興起見面的念頭。

　　"其實，這樣也好。"裴鋒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就閉口不語。殷九殤不曉得他所謂的好，是自己不去見爺爺，又或者他說的是，他和莫飛宇的現狀。

　　不過無論如何，他不會忘記，他一定會幫裴鋒和莫飛宇找到解藥，不會讓他們步上寒小然的後塵，也不會讓他們變得和殷七酔一樣。……

　　周圍又是一片霧茫茫，寒離站在原地，不敢四處走動，這裡又是哪裡？有點像是他的意識，又有些不一樣，他試著呼喚青龍，卻沒有得到回應。

　　他也試著放出精神力，卻發現完全沒有用，他就像是失去精神力一樣，這時候他有些慌了，自己這是怎麼了？他應該是昏迷了吧，怎麼會跑到這個地方來呢？

　　他慢慢移動著腳步，發現那些霧氣漸漸消散，沒多久，眼前出現了一間房間，四周都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緊閉著。

　　寒離想了想，上前握住門把，輕輕轉開，然後深吸一口氣，慢慢將門拉開，隨著打開的門，他看清楚裡面空無一物，只有一盞燈，什麼都沒有。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一隻腳，踏進房間地板，踩了踩，確定沒有什麼問題後，他才走進去，走到那盞燈下，寒離有些疑惑，什麼東西都沒有，這房間做什麼用的？

　　"你來了。"這時候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嚇了寒離一大跳。

　　"青龍！我剛剛喊你呢，你怎麼都沒回答。"寒離轉頭一看，青龍浮在不遠處的空中，直勾勾的盯著他。

　　"我被攻擊，鎖在這裡出不去，除非你進來，不然聽不到我的聲音。"青龍軟糯糯嗓音夾雜著一絲怒氣。

　　"你也被攻擊？！"寒離驚訝極了，他還以為只有他精神力被切斷，沒想到青龍也被攻擊。

　　"我寄宿在你的意識裡，你的精神力被攻擊，我也會受波及。"青龍淡淡解釋，他沒有想到會遇到精神力那麼強大的人，使得他措手不及，竟被鎖在這裡。

　　"他察覺到我的波動，所以才攻擊你。"青龍又補了一句，寒離更加驚訝了。

　　"他可以察覺到你的波動？"難道對方和青龍一樣是器靈？

　　"他只是精神力強大，所以發現了躲在你意識中的我。"青龍知道寒離在想什麼，否認了對方是器靈的可能，他從攻擊波中，感應出只是平常人類。

　　"那怎麼辦？我的精神力現在都使不出來了。"寒離有些著急，是不是青龍被關在這裡的緣故，所以自己的精神力也消失了？

　　"你別急，你的精神力剛好快要突破，有些滯礙，並沒有消失。"青龍出聲安慰寒離，他的精神力剛好在突破關卡，突然被切斷，造成精神力阻礙，一時之間無法使用，所以寒離才認為消失了。

　　"那我帶你離開可以嗎？"寒離想，他都進得來，應該可以帶青龍離開吧。

　　"不用管我了，你先好好鍛煉精神力再說。"沒想到青龍卻拒絕了，要離開這裡不是那麼容易，以寒離現在的能力，還辦不到。

　　"你被關在這裡，沒事嗎？"寒離擔心青龍的傷勢，擔心他關在這裡傷勢會惡化。

　　"沒事，只要你的精神力突破，我的靈識連接到池水的話，就可以出去了。"青龍解釋道。

　　"嗯，我一定會努力的。"寒離緊握雙拳，他一定會好好鍛煉精神力，讓池水早日恢復原狀。

　　"你該出去了，再不醒，你朋友會擔心你的。"青龍開口。

　　"嗯，那我先離開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寒離也想到了殷九殤和裴鋒，自己突然昏倒，他們一定很擔心，尤其是殷九殤，肯定很自責。

　　說完寒離便離開房間，消失在意識中，青龍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才緩慢的落到地面，沒多久吐了一口黑血，青龍輕輕閉上眼睛，這一次對方來勢洶洶，不知道寒離能不能應付。

　　寒離慢慢睜開眼睛，果然看見殷九殤守在一旁，他牽起一抹微笑，表示自己沒事了，握著殷九殤的手，將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

　　殷九殤靜靜聽著，沒有發表意見，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青龍隱瞞了一些事情，但是他又感覺不到惡意，想來青龍應該是不會害寒離才是，便壓下心中的疑惑。

　　聽到寒離沒事，殷九殤輕籲一口氣，好在寒離沒事，他真的很擔心寒離的精神狀況，沒想到是因為他的精神力即將突破，殷九殤終於放下心來。

　　"慢慢來，別急。"殷九殤拍拍寒離的頭，囑咐他不要太累，寒離聽話的點頭，他也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裴大哥呢？"寒離四處張望了一下，卻沒有看到裴鋒。

　　"他在車上，我們在等你醒，就要離開了。"殷九殤扶起寒離，既然知道寒離沒事，他們就趕緊上路回A市吧。

　　"要離開了？不追蹤車隊了？"寒離愣愣的問，他們的任務不是追蹤車隊嗎？

　　"出現一個強大的傢伙，我們混不進去的。"殷九殤淡淡解釋，將他們的決定和上層的命令告訴寒離，寒離想想也是，出現一個精神力比他還強大的人，他們應該是沒辦法靠近車隊了。

　　三個人趕緊上車，照著剛剛研究出來的路線，準備繞路回A市，順便在路上搜尋些糧食和物資，這是剛剛上層新給的任務。

　　裴鋒心裡嘀咕，真是會使喚人，他們都要回去了，還順便丟任務給他們，不過想想也是，前一陣子的大雪，都沒辦法外出尋糧，再加上車隊的任務本來是尋糧，現在車隊行蹤不明，只好另外再派人了。

　　魏沖和莫飛珚在帳篷中窩了一夜，好不容易捱到早上，趕緊準備好，便到城門口等著，看看有沒有傭兵團肯'收了他們'。

　　沒等多久城門就開了，裡面一輛改裝過的麵包車駛了出來，兩人連忙上前攔車，駕駛座的車窗搖了下來，駕駛一副疑惑的表情看著他們。

　　"兄弟，缺人手嗎？"魏沖上前笑嘻嘻的問，露出整齊的八顆牙，努力想給對方一個好印象。

　　"不缺。"沒想到駕駛臉色一變，冷哼一聲，油門一踩就繞過他們兩個，甩都不甩他們。

　　莫飛珚沒有表情，他早就知道沒這麼容易，不過魏沖倒是氣得不輕，那個人什麼表情，什麼眼神阿，不要以為老子看不出你的鄙視和輕蔑，老子身手不凡，不要老子是你們吃虧。

　　兩個人守在城門邊，卻沒有一個傭兵團肯用他們，一個早上過去了，城門也沒有再打開過，兩人只好放棄的走回帳篷區，沿路不少人對他們指指點點，似乎對於他們厚著臉皮毛遂自薦很有意見。

　　"不如我們去打晶核吧。"莫飛珚想了想，進城要晶核是嗎，那我們就交晶核。

　　魏沖一愣，是阿，他們自己有車，自己去打就行了阿，幹嘛要巴著別的傭兵團，都是被昨天那個軍人誤導，剛剛浪費的時間，都不知道可以打多少晶核了。

　　兩人回到車上，朝著圍牆駛去，經過其他帳篷，看著那些羡慕的眼神，兩人不為所動，帳篷區其他人的車輛都被徵收了，他們之所以可以留著，是用物資交換的。

　　本想著也用交換物資的方式進城，卻發現進了圍牆，留下車輛之後，物資就所剩不多，根本不夠進城用，只好憋屈的待在帳篷裡擠了一晚。

　　兩人出了圍牆，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手上的地圖被昨天的軍人拿走了，他們也不知道R市周遭的情況，實在也不知道該上哪打晶核，魏沖想了想，循著地上輪胎痕，跟著其他傭兵團走。

　　莫飛珚坐在副駕座打瞌睡，他昨晚果然沒有再陷入惡夢中，不過因為和魏沖睡在同一個帳篷裡，兩人靠太近了，使得他幾乎失眠了一夜，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魏沖看莫飛珚昏昏欲睡，也沒有吵他，他知道昨晚莫飛珚沒有睡好，他以為莫飛珚不敢入睡，是怕又做惡夢，卻不知道是因為睡在他旁邊，太緊張造成的。

　　兩人一路無語，跟著其他傭兵團的蹤跡，來到離R市有些距離的城鎮，魏沖想著，進入城鎮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加油站加油，他們的油快沒了。

　　一旁莫飛珚仍然沉睡著，魏沖不打算叫醒他，反正其他傭兵團已經進入城鎮，想必裡面的喪屍和怪物，應該也被收拾的差不多了。

　　進了城鎮之後，果然如魏沖所想，可以看見散落在地的屍體，都是頭顱被剖開，想必裡面晶核都被挖走了。

　　反正先找到加油站再說，加滿了油再找張地圖，他們就可以到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喪屍可以殺，他們現在可是迫切需要晶核。

　　沒找多久，就讓魏沖找到一間加油站，他趕緊下車將油加滿，還從加油站搜出一些空桶，又裝了些備用油，好不容易忙完，副駕座的莫飛珚也醒了。

　　"這是哪？"莫飛珚揉揉眼睛，這一覺睡得挺沉的，要不是他聽到有人叫他，他可能還會繼續睡呢。

　　"路上的城鎮，你睡飽啦？"魏沖上車，發動車子準備出發。

　　"不是你叫我的嗎？"莫飛珚一愣，剛才他是被叫醒的，難道不是魏沖叫他？

　　"我沒有叫你阿。"

　　"可是我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阿。"莫飛珚疑惑，他明明聽到有人不斷喊他。

　　"不是我。"魏沖話音剛落，就不知道從哪裡傳來──

　　"小珚…小珚……"一聲又一聲，呼喚的，不就是莫飛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