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風雪

　　雪越來越大，溫度也越來越低，寒離他們好不容易可以回到自己的屋子，趕緊將門窗都關緊了，可是室內溫度還是很低。

　　寒離從空間拿出羽絨外套，分給殷九殤和寒小然，又拿出許多床羽絨被和蠶絲被，將自己緊緊包裹住，再燒一壺熱水，倒一杯捧在手上，寒離才感覺到溫暖一些。

　　寒小然不置可否的穿起外套，幫殷九殤將小壁爐的火升起來，小壁爐年久失修，不過還算勉強可以用，好不容易將火升了起來，將屋內寒氣驅散了一些。

　　寒離把自己包的圓滾滾的，拉著一張沙發椅，坐近壁爐取暖，突然的低溫讓他擔心起來，這跟前一陣子的暴風雪一樣，都是毫無預兆的就下起大雪來了。

　　好久不見的天災又突然降臨，寒離心裡揣揣不安，雖然暫時沒有圍城的危機，但是突來的大雪，不知道又會造成什麼災害？

　　這時指揮官也神色陰霾的瞪著屬下："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會有這場雪？"

　　屬下個個低頭不語，之前一片混亂，人手嚴重不足，他們將能用的都調度來支持戰況，所以疏忽了其他的觀測。

　　指揮官也不想再追究職責，揮了揮手，只留下懂得衛星雲圖的小兵，問他情形如何，小兵艱澀的回答："長官，很不妙。"

　　指揮官皺眉："情況有多糟？"

　　"雲圖顯示，涵蓋範圍太大，而且恐怕將持續一段時間。"小兵也是眉頭深鎖，這樣大的暴風雪，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了，他一開始看到雲圖時，也是驚訝萬分。

　　"發佈出去，讓大家做好準備。"指揮官揮手讓小兵離開，他沉吟著A市目前的物資夠不夠抵擋這場暴風雪，還有囤積的糧食不知道能不能撐過這段時間。

　　沒想到城昨日沒有被破，接下來卻要遭遇暴風雪，聽小兵的意思會比之前更嚴峻，大自然的力量一直都很可怕，希望他們能夠挺過這一關。

　　指揮官開始調度人手，並且調查所剩物資以及糧食，力求能夠用最妥善的安排，讓全城的人都能度過這次的雪災。

　　很快的，暴風雪便襲擊了整個A市，整個國家，涵蓋範圍幾乎是整個亞洲，這場暴風雪來勢洶洶，比上一次的風雪還要可怕，風速提高不少，降雪量也遠遠大於上一次。

　　上層發佈了強大暴風雪警報，並且提供禦寒衣物讓不夠的人可以領取，也提供了避難所，讓家中沒有壁爐或是沒有暖氣的人避難。

　　一時之間整個A市大動員，傭兵團輪流值班，幫忙載著民申請的物資，發送到指定地點，也幫忙載著遷往避難所的民，前往上次的地下防空洞。

　　許多民選擇留在家中，所以禦寒衣物和棉被是一車一車的送，指揮室中，統計物資的小兵正在報告著最新統計數量，所幸之前A市的物資有剩餘，再加上傭兵團常常申請搜尋物資的任務。

　　目前來看，物資倒是還不算匱乏，只是糧食有些麻煩，如果暴風雪持續太久，沒辦法外出尋糧的話，他們儲存的糧食撐不了多久的。

　　他們要供給全A市的民，而倉庫中的糧食，頂多支撐一個月，那還是縮減到一天兩餐，才有辦法支撐一個月。

　　指揮官沉吟著："帶三個小隊，挨家挨戶的搜，有糧食的全部上繳，不上繳的也不用給他們禦寒衣物了。"

　　士兵領命正要離開時，指揮官又開口："另外，家中自己有禦寒衣物的，留下夠用的，其他全部上繳。"

　　因此一隊隊的士兵，冒著大風雪，開始挨家挨戶的敲開大門，然後徵收糧食和禦寒衣物，因為一開始進城時沒有強制上繳，所以幾乎每一家都有私藏糧食和物資。

　　指揮官看著一車一車的糧食和物資，心中滿意："靠著我們保護，也需要做點貢獻才是。"

　　寒離則在軍隊敲響大門時，已經把大部分糧食和物資都收進空間，只留下夠用的禦寒衣物和棉被，他還特地留下一些糧食，軍隊的人將糧食清點一下，便帶走糧食離開了。

　　寒離靠在窗前，看著軍隊往下一戶人家走去，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指揮官的做法，現在是非常時期，光靠著A市的存貨，肯定沒辦法度過這一次雪災。

　　況且當初進城時，A市的上層並沒有強制徵收物資或糧食，只是派傭兵團出去搜尋，現在暴風雪來襲，看天氣也知道最近都無法出任務了。

　　就算A市的存糧再多，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因此他也貢獻一點自己的存糧，反正他們也不會去領取食物，他總該留著一些自己吃吧。

　　就這樣，在許多人的不滿和怒?中，軍隊將全A市的糧食都集中在一起，並且統一分發，每一戶人家依照人數，軍隊先將一星期的糧食都分發下去。

　　指揮官抱著最樂觀的態度，他希望這場雪災，能夠在一星期內結束，雖然他自己也知道機會渺茫。

　　寒離他們沒有去領糧食，軍隊的人只管發，來不來領就不歸他們管，不來領還可以省糧食呢，分發完之後，載著剩下的糧食趕緊回去，在暴風雪更強大之前，整座城市的人都不再外出。

　　寒離趁著不用出任務的機會，開始努力鍛煉自己，他每天跟著殷九殤學招式，再和寒小然對打，他的實力就在每天練習中提升不少。

　　而且晚上他都還會練習自己的精神力，因為暴風雪不能外出，所以寒離放出自己的精神力，每天都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但是無論他怎麼看，整個世界都是白皚皚的一片，而且暴風雪沒有停過，狂風夾雜著大雪，整個A市都快要被雪給掩埋住了。

　　他很擔心在外面的魏沖和莫飛珚，不知道他們該怎麼在雪災中存活，他們沒有禦寒的衣物，也不知道有沒有糧食，寒離每天放出精神力時，都希望在下一秒就可以發現他們的蹤跡。

　　但是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暴風雪仍然在肆虐，他們兩個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寒離不想猜測他們是否還活著，只能暗暗祈禱他們能度過難關。

　　被寒離惦記著的兩人，正在離A市一天路程遠的小城市，兩人當初本想著趕在喪屍潮前繞到A市，卻沒想到被怪物發現了行蹤。

　　好不容易才逃離怪物的追捕，卻發現在慌忙逃命中，兩人離A市越來越遠，因此只能先想著找個地方休息整頓，歷經一場惡鬥的他們，累得不行。

　　所以他們前往地圖上標示出來的小城市，來到小城市前，發現城市也被襲擊過，整座城市靜悄悄的，一點人氣都沒有，地上的血跡也早已乾涸。

　　看起來這個城市很早就覆滅了，兩人對望一眼，歎了口氣，開始尋找著適合的休憩點，沒多久讓他們找到一間小旅館。

　　兩人小心翼翼潛進旅館，轉了一圈都沒發現有喪屍或怪物，便將吉普車整個開進小旅館大廳，然後將鐵門關上。

　　他們隨便進了間房，扭開水龍頭，雖然水流細小，但是至少還有水，兩人匆匆的洗滌了一遍，終於感到清爽不已，前一陣子都沒辦法洗澡，讓愛乾淨的莫飛珚快要忍受不下去。

　　接著來到小旅館的廚房，肉類或是蔬菜類都已經不能吃了，找到廚房中的大冰櫃，打開一看，沒想到冰著許多食材，真是令他們驚喜。

　　本來他們都抱著有乾糧就不錯的心態，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的食材，魏沖隨便弄了幾道菜，兩人狼吞虎嚥吃著很久沒吃到的菜色，連續吃了幾天餅乾和麵包的他們，終於又吃到其他東西了。

　　飽餐一頓之後，找了間房間，兩人撲倒在床鋪上，便沉沉睡去，絲毫沒有注意到，窗外飄下的皚皚白雪。

　　不知道睡了多久，莫飛珚覺得越來越冷，他打了個冷顫醒過來，發現自己呼出的氣都是白煙，疑惑著望向窗外。

　　他瞳孔一縮，竟然下起這麼大的雪，他趕緊搖醒魏沖，兩人連忙到小旅館大廳，將大廳中的壁爐升起火，然後到儲物間，翻出厚重保暖的大棉被。

　　窩到大廳的爐火旁，火光照耀在昏暗的大廳中，兩人默默無語，現在外面下著大雪，這裡暫時算是安全了，怪物不會在風雪中外出，所以他們不用怕被那些怪物追蹤到。

　　也幸好這小旅館還有不少食材，兩人的糧食問題暫時解決了，不過看著窗外的大雪，莫飛珚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雪好像比上次的還大。

　　不知道這雪要下多久，也不知道A市現在怎麼樣了，不過他們現在被困在這裡，擔心也沒有用了，只能希望這雪趕快停。

　　這個晚上，寒離又開始訓練自己的精神力，他照著青龍的記憶，開始慢慢鍛煉自己的精神力，漸漸的，他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霧茫茫的白色空間。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上次軟糯糯的童音又出現了。

　　"青龍是你嗎？"寒離左顧右盼著。

　　"嗯，看來你很認真修練。"青龍的身影出現在空中。

　　"這裡是哪裡？"寒離問，青龍不是消失了嗎？上次不是他殘存的一絲靈識嗎？怎麼現在又看見他了？

　　"這裡是你的意識。"青龍也沒料到寒離進展神速，這麼快就達到這個地步："我沒有料到你天資聰穎，竟然進步如此神速。"

　　"什麼意思？"寒離聽著青龍誇獎他，有嗎？他天資聰穎？可是之前在學校時，他的成績都只是中等阿。

　　"我記憶中的心法，不是一般普通人可以修練的。"青龍頓了頓，繼續說："當初留給你，是因為我認你為主，改變了你的體質，所以你才能修練。"

　　"其實我當初，雖然即將神形俱滅，但是空間的主人卻可以救我，所以我將自己的靈識藏入你的意識中，只要你修練有所成，我自然就能夠恢復。"

　　青龍娓娓道來，當初他之所以沒有告訴寒離，就是不想寒離勉強，畢竟人類壽命只有短短幾十年，他也不知道寒離能不能將他喚醒，沒想到寒離竟然用如此短暫的時間，便讓他靈識復活了。

　　"所以池塘又出現了嗎？"寒離想著，有池塘就好辦了阿，他又可以吸收能量了，而且池塘水還可以淨化屍毒呢。

　　"暫時還沒有。"青龍潑了一盆冷水："我還沒恢復，空間就只是儲物空間，沒辦法有淨化功能。"

　　"對了，青龍你上次給我看的，真的是未來嗎？"寒離這時又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是我神形俱滅之前，拼著最後一點靈力，勉強窺探到的，所以未知數很多。"青龍不負責任的說。

　　寒離嘴角抽慉，有沒有這麼不負責任阿，讓我看了之後，嚇得半死不說，現在卻告訴我，未知數很多。

　　"我說過了，你的決定會影響未來。"青龍突然正色的盯著寒離。

　　"到底是什麼決定？"寒離想著，這次一定要問清楚，不然懸在那裡，心裡總是不踏實。

　　"你只要記著，順從自己的心，相信自己的心所做的判斷。"青龍模擬兩可的給出忠告。

　　寒離只能默念這一句話，並且時時告誡自己，要順從自己的本心，也要相信自己的判斷。

　　說完青龍就慢慢消逝在空中，寒離緩緩睜開眼，沒想到青龍竟然可以復活，不過不知道池塘水何時才會再出現，算了，順其自然吧。

　　他跳下床鋪，來到廳，寒小然躺在沙發上睡得不亦樂乎，他走到殷九殤旁邊，靠著他坐下來，低低訴說剛剛發生的事情。

　　殷九殤緩緩撫摸著寒離的軟發，聽完之後淡淡的說："嗯，他不會害你，聽他的沒錯。"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害我？"寒離問，殷九殤對於青龍倒是信任的很，當初魏沖或是寒小然，都沒有立刻得到他的信任。

　　殷九殤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可能因為喝過池塘水，也進入過空間的緣故，他對於青龍有一種熟悉感，也覺得自己能理解他的想法。

　　反正他就是沒有查覺到威脅，況且青龍還幫寒離改善體質，也幫自己解毒，所以他對於青龍，是沒有任何防備和疑慮的。

　　兩人窩在一起，坐在壁爐前細語著，跳躍的火光照映在兩人面上，暈出一層溫暖，殷九殤伸手將寒離攬進懷中，細細親吻著寒離頭頂。

　　前幾日的圍城，他心系寒離，卻只能守在城門前，雖然知道寒離有能力自保，但是直到擁他入懷，自己的一顆心才算真正放下。

　　寒離享受著這難得的溫情，前幾日的危機，不只殷九殤掛記著他，他也時時擔憂著殷九殤，現在能夠再和他依靠在一起，就讓寒離感到幸福，也讓他有勇氣，能夠面對嚴峻的生活，或是未來可能有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