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外出

　　自從決定要外出尋找糧食，寒離開始變得緊張起來，一整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意識迷迷糊糊的，始終沒辦法安穩入睡，一下子擔心找不到糧食，一下子又擔心會被喪屍攻擊，就這樣熬到了天微亮。寒離突然打了個哆嗦，從睡夢中驚醒，他轉頭看看時間，差不多天亮了，寒離一咬牙，不再磨磨蹭蹭，開始準備外出的東西。

　　寒離先翻出一件長袖厚棉衣，雖然現在已經是九月，氣溫還是很高，寒離也不想穿長袖，但是為了多一層保護，避免被喪屍直接抓傷或咬傷，寒離還是硬著頭皮套上棉衣，然後又翻出一件舊薄衫，用剪刀剪了塊布下來，圍在口鼻上，再剪一塊當領巾，把脖子保護住，接著又換了較厚的運動褲，保護下身也方便跑動，然後寒離把掃帚的頭拆掉，用棍身當做武器，背起當初和父母離鄉時用的大背包，最後再戴上冬天的毛帽、手套，寒離整身上下只露出眼睛，雖然熱得不得了，但是為了活命，寒離再熱也得忍受。

　　寒離替自己打打氣，深呼吸了幾次，然後把沙發小心翼翼地推開，一切準備好，寒離走到窗邊，從窗簾縫看出去，小道上現在沒有人也沒有喪屍，再遠一點有零星幾個在徘徊，寒離拿起桌上的分佈圖，他今天只打算去兩處碰碰運氣，他選了一棟離小道不遠的獨棟三層樓別墅，他觀察過了，因為別墅周圍有一圈二尺高的鐵門的關係，所以這幾天沒有人進去過，而附近的喪屍也不多，喪屍都聚集在受傷的人躲進去的樓房附近，或是有人出來過的地方。對於這一點寒離很驚疑，難道他們知道那些人躲在那裡嗎？沒有人出入的樓房喪屍很少，而不管有沒有被咬傷、抓傷，那些人出入的地方都有許多喪屍，看起來喪屍好像不僅僅是行屍走肉，還懂得守在有人的地方。

　　寒離暫時放下這些想法，他打算利用別墅旁邊的花壇，爬過鐵門。這是個很危險的動作，需要迅速和安靜，不然弄出太大聲響，翻不過去不說，引來一堆喪屍就不好了。寒離只祈禱自己小時候爬樹或爬牆的技術還在，看了看天色，寒離準備出發，把分佈圖收好，寒離走到門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聆聽了一陣子，發現沒有任何聲響後，寒離輕輕地打開門鎖，把門拉開的一小條縫，從縫中看出去，樓道雖然沒有燈光，但是窗外的天色透進來，倒還算清楚。屏息等待了幾秒，寒離緩緩拉開門，迅速出來後反手把門再輕輕地拉上。"咑！"再怎麼輕，在安靜的樓道中，關上門的聲音還是顯得有點大，寒離全身緊繃，高度警戒，發現沒有任何人或東西被吸引過來後，寒離輕手輕腳的下樓了。

　　走到公寓大門，才發現原來之前出去的人都有隨手關門的好習慣，因此被攻擊的人沒辦法躲進來，也才沒有把喪屍引過來。寒離緊了緊握棍的雙手，再度把公寓大門關上，還好他有帶鑰匙，不然要上去一趟，到時候可不知道有沒有勇氣再下來。寒離順著小道快速地儘量不發出聲音跑向目標中的別墅，到達花壇邊，寒離先把背包和棍子從鐵欄杆中塞過去，然後跳上花壇，雙手攀向鐵門頂端，雙腳用力一蹬，雙手再一撐，右腳趕緊跨過鐵門，然後左腳跟著跨過來，雙手一放，寒離落在別墅庭院中。揉揉手臂，許久沒有爬牆，一時之間到底有些生疏了。寒離撿起背包和棍子，順著庭院走向別墅大門。寒離不認為可以從大門進去，因此寒離順著別墅繞了一圈，發現後院有個落地窗，然後兩側都有窗臺，寒離想了想，落地窗應該也鎖著，爬窗看看好了。寒離先謹慎小心地靠近窗戶，還好窗簾沒拉上，透過窗戶看到別墅一樓是個寬敞的客廳，然後客廳進去一點是廚房，廚房旁邊有個房間，再來就是往二樓的樓梯。寒離大略掃了一圈，雖然客廳看起來有些雜亂，但是沒發現有血跡或是斷肢斷臂的，也沒有任何屍體。

　　寒離小心的推推窗戶，或許是運氣還沒用完，這扇窗戶竟真的沒鎖，寒離慢慢地整個推開，一樣先把背包和棍子丟進去，然後便翻了進去。但是這次聲響弄得有點大，附近的喪屍有些被吸引了過來，寒離瞳孔緊縮，喪屍的聽力真好，因此他趕緊關上窗戶，拉上窗簾，拿起背包和棍子快步走向廚房，雖然雜亂了點，但是剩的東西還不少，寒離找出了一小袋米、幾個罐頭、一袋麵粉，然後又從冰箱找到了幾包冷凍包子和冷凍水餃，寒離只有一個人，這些東西倒也夠打發好幾天了。寒離很高興，沒想到才到第一處，就收穫不少。趕緊把東西都裝進大背包，寒離掂了掂，唔，重量還在可接受範圍。因此寒離又裝了些調味料，然後再翻了翻廚櫃，又裝了幾包泡面，寒離打算今天就先這樣了。

　　就在寒離轉身想走到剛剛的窗戶時，"扣！"二樓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寒離頓時寒毛直豎，全身繃得緊緊的，直直盯著二樓，這時，又傳來幾聲輕響，聽起來就像走人在二樓慢慢踱步。寒離這時開始緊張害怕了，二樓的是人還是喪屍？寒離握緊棍子，慢慢退到窗戶旁，正要撩開窗簾，卻從窗簾縫中看到鐵門外已經聚集了一些喪屍，寒離瞪大雙眼，怎麼來得這麼快。緊攥著窗簾布，寒離開始思考另一條撤退的路，他剛繞了一圈別墅，如果從後院翻出去，要繞一圈才有辦法回到小道，然後回到公寓。如果從翻進來的另一側出去，雖然不用繞路，可是恐怕要正面遇到那些喪屍，寒離沒時間思考，趕緊走到另一側窗戶往外看，喪屍比起進來的那側是少了許多，但是在翻鐵門時，他是沒辦法攻擊的，也很有可能躲不過攻擊，更何況他現在還多了個大背包。

　　就在寒離進退兩難時，廚房旁邊的門突然開了，寒離這下子是整個慌亂了，那個房間裡有人？剛剛進來時門不是關著的？別告訴我喪屍會開門……這就太坑爹了阿。還沒等寒離回過神來，從門後緩緩走出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寒離整個驚悚了，這棟別墅的主人還在阿？他剛才搜刮了別墅的食物耶……要還她嗎？寒離很苦惱，第一次做賊就被抓到，寒離搔搔頭，拉下蒙住口鼻的布，先給小女孩一個友善的微笑。

　　"那個……小妹妹你一個人嗎？"還是先問清楚家裡有沒有大人好了。

　　"……"小女孩不說話，直勾勾地盯著寒離看，寒離覺得她眼神陰森森的，因此暗暗地又退了一步。

　　"小妹妹我不是壞人，妳別怕……"寒離清清喉嚨，試著跟小孩溝通，但是話都還沒說完，眼前的小孩突然臉色猙獰起來，寒離被嚇得話一下子梗住了。

　　看著眼前的小女孩渾身抽蓄，瞳孔翻白，嘴角口水因為極度抽筋流了滿臉，寒離被駭得又連退了幾步。這是羊癲瘋發作了？寒離緊盯著小女孩，一絲一毫不敢放鬆，可是老天像似要跟他做對，二樓發出聲響的"人"已經走到樓梯口了。寒離腦袋頓時一堆草泥馬奔騰，這不是坑爹嗎，眼前的小女孩已經夠詭異了，二樓那又是啥？小姐，你脖子都快斷了，就不要亂走動阿！妳說妳還一跛一跛的，腳痛就坐著休息，不要來湊熱鬧阿……寒離真是內流滿面。

　　就在這時─

　　"吼──"眼前的小女孩指甲突然爆長，發出低吼，對著寒離就撲了過來。寒離趕緊往旁邊一滾，躲過第一次攻擊。但是小女孩動作很快，接著又抓了過來，寒離連忙舉起右手的棍子，檔住小孩雙手的攻擊，然後抬起右腳順勢把小孩踢了出去。寒離這時也沒時間再想哪一邊的退路比較好，立馬打開窗戶便跳了出去。跑到後院把背包往鐵門外一丟，感覺背後有勁風，寒離往旁邊一閃，小孩便撞向鐵門。妳百米冠軍阿，有沒有跑這麼快阿，寒離這時想躲進空間了，可是寒離鬱悶了，他的背包在外面阿。掄起手中的棍子，寒離打向小孩雙腿，把你打殘了，看你怎麼跑！沒想到小孩被打倒卻順勢又抓向寒離的小腿，寒離趕緊跳了起來，避過小孩的雙手，落地時順便踩住小孩雙手。小孩張口咬向寒離的腳，寒離怒了，揮起棍子，便往小孩臉上抽去，一棍把小孩的臉打偏，然後再一棍把小孩揮遠，寒離把棍子迅速從欄杆中丟出去，雙手攀向鐵門頂端，用力一撐，翻過鐵門。

　　寒離整個摔下鐵門，等不及站好，手指抓到背包便迅速默念"進去"，趕在鐵門外喪屍圍過來之前迅速躲進空間。進入空間的寒離七手八腳得把帽子、手套和蒙面布扯掉，躺在草地上大口喘氣，沒想到喪屍這麼難對付，而且剛剛對付的還只是小孩喪屍，成人喪屍的速度和力道應該會更強，寒離有點沮喪，雖然糧食有著落，可是他現在卻不知道外面情況，他從哪邊進來空間，出去時還是會在原地，因此他根本不敢出去。可是他也不知道他可以在空間中待多久，要是有時間限制怎麼辦？寒離萬分苦惱，這時他又渴又累，剛剛在別墅中，卻是沒有找到水的，寒離四處看看，爬起來向池塘走去。

　　寒離盯著池塘看了幾分鐘，水這麼清澈，應該可以喝吧？寒離蹲下身，雙手掬起一些水，靠近嗅了嗅，沒什麼怪味，寒離輕輕啜了一口，味道挺甘甜的。因此寒離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口喝了幾次，解了渴，寒離吐了一大口氣，終於紓緩了一些，寒離伸伸懶腰，突然腦袋一陣刺痛，寒離雙手抱頭，怎麼回事？那水有問題？刺痛漸漸加劇，寒離不禁呻吟出聲，他雙眼緊閉，冷汗不斷從額頭滴落，臉色嘴唇蒼白無比，寒離開始擔心，他會不會被送出空間？如果他在這樣的狀態下離開空間，肯定只有死路一條，寒離雙手跩緊頭髮，試著忍耐劇痛，並且在心裡反復念著──"不能離開，絕對不能離開這裡。"但是疼痛還是慢慢加深，寒離也漸漸得沒辦法保持清醒，在寒離的意識墜入黑暗前，他還在喃喃念著──"不能離開，絕對不能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