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只風雪無花月（七）

　　儘管兩人對隊長的初印象絕對好不到哪裡去，但還是接受了成為他的隊員的事實。

　　二隊隊長擺出狀似老實的笑臉，說道，“那我就直說咯。在礦區工作考的就是一把力氣咯。所以兩位先讓我來看看最基本的部分吧。”

　　司翊碰了碰蕭澤的右手，蕭澤反握了他一下，放開，說道，“請便。”

　　二隊隊長帶兩人來到一個礦坑的前面，顏色偏黑暗沉的泥土，直徑約有二米寬，深度大約十米。隊長指著坑說道，“看！坑！是不是吸引著人往下跳！”

　　你以為這是晉江啊……司翊腹誹一句。

　　隊長接著擺出嚴肅臉說道“那麼請你們填坑吧！”

　　蕭澤單手握著合金“武器”，霎時有種[削了他]的衝動。但最終還是沉默寡言任勞任怨的開始幹活……

　　右手的損傷被刻意地擊打之下，至今還是保留著滯澀的感覺。蕭澤單手握住合金鏟，隨著手掌傳上來的感覺輕微地調整著動作。既然他此時的力量不足常日的四分之一，就必須做出彌補——雖然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力量本來就比普通人還要來的大。

　　司翊稍微比對了一下，抑鬱地發現就算是此時的蕭澤力氣比他也差不到哪裡去，心裡鬱悶了一陣，比對著蕭澤所表現出來的力道進行工作……

　　反正跟他現在一樣就好。

　　這樣想著，司翊不自覺地看向蕭澤。專注的側臉，下巴的線條剛硬流暢，骨節突出的手因為用力而顯出一種分明的力感……

　　“好了好了，四二零合格，另一個暫且……嗯，留一下。”二隊隊長摸了摸下巴，宣佈蕭澤的合格。

　　嗯？蕭澤望了司翊一眼，側過頭問道“你放水放的太過了？”

　　司翊白了他一眼，稍微把頭偏向蕭澤，說“我按照你的力道加的，只多不少。”

　　“也就是說，你剛才是純蠻力嘛。”

　　“……”

　　旁若無人的私語往往會遭到某些情侶去死去死團死忠的唾棄。隊長威嚴地開口：“四二零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另一個留下。”

　　兩人不為所動地繼續，蕭澤單手環住司翊，安慰道：“你稍微留一會，我去下死老頭那邊就回來接你。”

　　“行。”

　　兩人不自覺就貼的很近，天氣寒冷風呼嘯不住，汲取到對方的溫度就覺得暖到內心最深處，再溫柔地湧向四肢百骸。

　　真是夠了，關係好什麼的，最討厭了。二隊隊長——現任的光棍痛苦地被閃瞎眼。

　　……

　　……

　　蕭澤被戚普強制地練了半小時五感，差點出現幻聽。匆匆地往司翊身邊趕，剛到就看到司翊和隊長相談甚歡。

　　司翊巧笑嫣然地望了她一眼，蕭澤怔住，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司翊毫不在意他的遲疑，徑直快步走過來。

　　蕭澤僵直地站著，司翊現在的表情類似於興奮，唇線拉的很長，一派[讓我整你]的面容。蕭澤歎了口氣，算了該來什麼就來什麼吧。

　　司翊到他面前的時候突然一矮身，修長的小腿勾住蕭澤的腿猛地一折，右手在蕭澤肩上一推……突然而來的巨大力道讓蕭澤措手不及，整個人被就勢按在地上。

　　蕭澤根本沒想到自己會壓制不住司翊的力道，吃驚之餘面上也發生了變化。司翊跨坐在他身上，笑眯眯地說“你還敢說我比你弱嘛~”

　　十有□是那個隊長搞的鬼，蕭澤內心唾棄著。手搭上司翊的大腿，揉了一把，沉聲說，“我有沒有告訴你這樣很危險……”

　　“唔！”司翊被強硬地扣住腰，身體被猛地向上一拔，腳尖幾乎離地……

　　蕭澤托住司翊的身體直直的站著，慢悠悠地說“站穩了。”司翊就這被抱住的姿勢一拳吻上蕭澤的腹部。

　　…………

　　決心要一洗前恥的司翊再度光臨酒館時，輕而易舉地開啟了所謂的“試煉大門”。心情大好地進入了礦工們的聖地——私人賭場。

　　“是新來的那兩個人，頭兒對他們很維護。”雖然喧鬧異常，但旁邊有幾個人在兩人剛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即使變了裝兩人仍然是顯眼不已。

　　有著灰色頭髮，淺綠色眼眸的人慢慢了晃了晃手上的劣質酒，拉出感興趣的弧度。

　　這裡是賭場比之城市要落後許多，也就是因此所以司翊才會感到新奇。蕭澤抄著口袋無所事事地跟在後面。司翊只是看著很快就掌握訣竅。遊刃有餘地穿梭其間，不贏的太多，偶爾放水兩把。

　　嘴角噙著淡薄的微笑，手指修長，指點之下引起眾人失落的噓聲。

　　意氣風發的，奪目的……

　　蕭澤勾住司翊的腰把他拖回身邊，低下頭說道“收斂點。”司翊微微仰起頭，精緻細膩的面孔近距離的時候特別有衝擊力，“嗯~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不再來一局嗎？這個時候走也太早了一點。”旁邊突然有人出聲，蕭澤下意識收緊環住司翊的手臂。

　　面前的人有著灰色頭髮，淺綠色眼眸，臉色是病態的蒼白。雖然有點俊朗的味道，但讓人有些不舒服。

　　司翊靠在蕭澤懷裡，認出這是三隊隊長灰豺，本著還想多玩幾天無意得罪人也不想輸的念頭，準備開口拒絕。

　　灰豺先一步開口，“你今天很出風頭，不再來一局收場說不過去吧。”

　　司翊本來就諳熟於這些場所，小心流連於這些賭桌之間。再加上光線昏暗曖昧，他確信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除非遇到有心人。

　　司翊挺直脊背，身體離開蕭澤一些，面上是標準的司式完美笑容，“恐怕收場不能盡興，我一人離場怎麼能需要所有人陪同。”

　　拒絕的意味婉轉而不言而喻。

　　灰豺細長的眼睛一眯，剛要繼續就霎時覺得一寒。

　　蕭澤站在司翊的身後，下巴微揚，身上霎時爆發出一種凜冽的銳利。只是一眼就飽含著濃稠的殺伐和血腥，以及獨佔欲。

　　氣勢的霎時爆發和一瞬間的收斂，全部集中在一個人身上。不容忽視的壓迫和凜然的寒意，像是尖銳的冰淩瞬間穿透身體。

　　灰豺不自主地後退一步，冷汗瞬間就浸透後背。

　　然後他看到司翊慢慢翹起的唇角，高傲而不屑的，卻帶著隱然的嫵媚。一閃而逝。

　　面前的兩個人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卻又契合無比。灰豺在驚豔之後心裡慢慢浮上酸澀。他知道那種感覺叫嫉妒。

　　他在嫉妒著……深切的不甘。

　　想要抓住。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