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擋箭牌(四)
長長的衣帶拖到地上。安尼看上去有些邋遢的樣子。蕭澤微微眯起眼睛,他熟悉所種光華流轉的材質。
這當然不是什麼柔軟光滑的衣帶,而是——超合金製成的軟刃!
蕭澤毫不懷疑那樣的衣帶有著怎樣鋒利的邊緣和怎樣平滑的表面。
慢慢地准動了一下手腕,蕭澤內心平靜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第二場開始!”解說的一聲開場,場面又熱鬧起來。
安尼十指都拉著衣帶尾端的扣環,雙手向上攤開,再笑眯眯地收緊。“見面禮請收下~”說罷
見面禮?天知道蕭澤最近一段時間最討厭的就是禮物了!
合金帶猶如波浪翻轉而來,尖利的邊緣泛起一點嗜血的光澤。蕭澤隨手一揮就將其拍開——它的表面至少平滑地如絲綢一樣。
蕭澤向後退了一步,幽黑的檀眸中有些失望,但他並未在行動上有所表示,靜靜地冷淡地等著安尼出招。
相反來看這一邊,安尼像是被冒犯了一樣,雙眼瞪大,似乎無法相信自己居然受到了蔑視甚至冷落。隨即他將手臂舉起以一種奇異的姿勢扭曲著,憤憤地說到“都說了只是見面禮而已嘛!!!”五條合金帶猛烈地像蕭澤抽來,帶起颯颯的空氣爆鳴。
……
“看來見面禮不夠分量啊。”司翊不知道什麼時候轉到台下,突然伸手戳了下秦長空。
“少爺你別嚇我成麼?”秦長空顯得頗為無奈。
司翊絲毫不以為意,抱著胳膊一副施捨的高傲神情,“為了你不被揍得太慘,我劇透下。”
“嗯?”
“蕭澤是個機會主義者,你要小心不能被他發現破綻,一旦有所破綻你就離輸不遠了。同時也不要盲目地去攻擊他的破綻。因為蕭澤十有□都是裝的……”
“總之,守好你自己的破綻才有可能打贏。”司翊以自身經歷為藍本,深刻地揭露了蕭澤悶騷的內在。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蕭澤此時正在臺上淡定地避免被抽,雖然設置了隔音裝置使得台內外的聲音互不相通,但是他的餘光瞄到司翊的薄唇開合,說得分明是[蕭澤]。
在喊我嗎
蕭澤愣了一下,不知道司翊為什麼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動作上並沒有什麼表示。就在他分神想著司翊到底在說什麼的時候。
眼前寒光一閃,蕭澤瞳孔瞬間縮小,猛地扭身閃避,但是遲了——一道血痕出現在蕭澤臉上,此刻還汨汨地向外冒著血,看來傷口很深。
這個時候,安尼和司翊同時被嚇住了。
蕭澤伸手在臉上細長的傷口上按壓了一下,頓時鮮紅的血爭先恐後地順著臉頰留下來。蕭澤倒是一臉鎮靜,繼續看向司翊。
司翊此刻真的有點蒙,他知道蕭澤在問他的意見。問題是什麼事情的意見?但也不知道蕭澤指的是什麼。即使是睿智如司翊也有點手足無措。
蕭澤眼神沒有離開過他,身形卻在不停地進行閃避,身上的衣服瞬間翻卷開幾道,露出裡面的血痕。
司翊覺得心裡火起,將右拳捏緊置於腰側,然後緩慢而異常堅定地推出去——標準的直拳動作。同時以口型示意[讓他給爺消停點!]
蕭澤終於收到他想要的回復,當即幹勁滿滿地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平臺。感受到蕭澤不同於之前的目光和注意力,安尼頓時感到壓力大增。
眼前的Rearm似乎目光忽然森然了……
蕭澤得到指示,便也收起了隨意的心情。身上銳利之意更甚,徑直向前走去。
安尼將五指收攏,兩手向中間猛地一拉。十根銀亮的合金帶全部向蕭澤抽擊而來。蕭澤面色如常,就好像向他抽來的不是合金而是錦緞。當然,即使他有所不如常,他也表現不出來。
蕭澤伸出兩指並起,手法快地不像話。等停下來的時候,人們才看到他兩指之間夾住了一根合金帶。此刻,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蕭澤控制的合金在頭部截擊,而安尼的合金帶則是在尾部抽擊。孰強孰弱,很是明瞭。
蕭澤將合金帶向後用力一扯,險些將安尼帶一個踉蹌。蕭澤向前一踏——[無畏]!
似乎不介意一些小傷小痛,蕭澤根本不費力去回避那些只是一帶而過毫無力道的合金,只是回擊帶著勁道的合金尾部的抽擊。
臉上的傷痕已經凝結,暗紅的色澤在他嚴肅冷漠的臉上有一種禁欲的淩虐感。
安尼則是慢慢升騰起恐懼,這個人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表情,面對他的攻擊也淡定地要命。像是不知疼痛於何物。
蕭澤當然有痛感,身上各處劃開的地方還在流血,一些正在凝固的傷口還泛著細密的癢意。他此刻難受得狠,卻還是不動聲色——他在無形壓迫著安尼。
越來越近……
流的血越來越多……
感到的壓力越來越大……
終於,“怦!”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回蕩在當場。蕭澤目光凜然,右拳握緊狠狠地一記右直拳砸在安尼下巴上。
這一拳之威,蕭澤身上乍然展現出的那種舍我其誰的霸氣,令全場都有瞬間的靜默。司翊抱著胳膊的手也微微收緊。倒令秦長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安尼只覺得牙床都要錯位了,腦子裡嗡嗡地鳴響。他畢竟只是一個新人,才十幾歲的少年而已,呆呆地等待接下來的失敗。
而蕭澤出乎所有的意料,反而後退了幾步,使得他身後某個方位的人能看的更清楚。
司翊扶住額頭,露出不忍卒視的表情——蕭,澤,真,是,蠢!透!了!
偏偏司翊對上蕭澤眼神時還看到了類似邀功請賞的意味。司翊嘴角勉強扯了扯,給了個笑容。
蕭澤再接再厲地用眼神交流[還要看什麼?]
司翊尷尬地要死,臉頓時就黑了,擺了下手示意他隨意。
全場譁然!大家疑惑著蕭澤為什麼不補上制勝的一擊,反而老是往後看。還是攝像機的死角那裡(司翊這種惡名昭著的分子當然知道哪裡是死角)。
蕭澤錯過了一次機會。
安尼已經回過神來,Adoramas的學生有基本的尊嚴。而蕭澤已經是視他的尊嚴於無物了。
安尼脫下手上的九個扣帶,只剩下一個。
“認輸。”蕭澤淡淡地說到。
“不!”安尼的回應很強硬。
蕭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吐出幾個字“勇氣可嘉。”現在蕭澤也不想讓他輸得太難看。
銀蛇飛舞,翩若驚鴻。
確是轉瞬即逝。
蕭澤捏住他的脖頸,微微收攏。
“第二場也成功應對!看來我們今天的公開挑戰者實力無與倫比啊!接下來,他要面對的是特級的對手!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秦長空確信蕭澤也有著特級甚至以上的實力,對付甲級實在有些欺負人。Adoramas的等級壓制非常厲害。
光柱落下,蕭澤身上頓時完好如初,連著精神也是一震。
“Hi,保姆。”
“都說了不是!”
站在臺上家常的兩人怎麼看怎麼詭異。
“你的武器呢……”秦長空握著一柄長刀,問道。
“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