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四校的獠牙（二）

　　“你退吧。”這樣我們馬上就可以開始。蕭澤沒空花時間佈置戰術，雖然他曾經一心想要做個出色的指揮官。

　　“我…我，我不退。”小九猶豫著，還是說出來。“我們是敵人。”

　　蕭澤扛起炮，冰冷的炮口就對著小九那張柔軟細膩的小臉，“我知道了，那就在這裡…”

　　“蕭澤！等下！”蕭澤轉頭才發現唐納修的眼神有點直，繼續順著唐納修的眼神看過去——小九抿著唇微微張大眼睛瞪著他們，及肩的淡金色髮絲被風吹拂到額前。

　　看上去是有點眼熟，……在現實中不可能見到的縮小柔弱版的拉斐爾麽？

　　“那就交給你了。”蕭澤拍了拍唐納修的肩。

　　“喂，我哪有會對隊友出手啊！”話雖這麼說，可唐納修提著槍的手已經抬起，細長的眼眸鎖定住隊裡多餘的人，暗紅的發色在荒蕪的地區就像要燃燒起來。不過這都已經不在蕭澤的考慮範圍內了。

　　唐納修對拉斐爾的執念很深，現在明顯愛屋及烏地想要折磨下小九。

　　方圓一公里的圓形範圍，蕭澤淡定囂張地站在最中心直接朝四周開火，生怕Scabbard的人不知道他在這裡。連在邊緣的唐納修都聽到異動，忍不住吐槽道，“真是太欠揍了。”

　　薄凡站在荒地唯一的高地上，無奈道“果真是今年最囂張的新人呢，完全不被放在眼裡呢我們。”

　　Scabbard的反擊就此開始。

　　尖銳地子彈嘯聲突兀而激烈地猛然奏起，像是最高亢的樂曲。蕭澤腳略一蹬地就急退出去。一隻鋼刀從側面借著空隙勢如破風般地砍向蕭澤的面門。

　　蕭澤略一偏頭就閃開，右肩在躲避子彈滑行的時候將狙擊炮順著手臂滑下。蕭澤異常直接地掄起炮，長達兩米的金屬堅硬炮身迎著風就飛動起來。

　　“哐當”一聲。那柄鋼刀就橫飛出去。

　　偷襲的人現在一覽無餘，還算是個少年的摸樣，奮力扭轉身體去抓住脫手的鋼刀，姿態之堅決到有種熱血的感覺。

　　此時蕭澤的炮已握在手中，單只手臂的力量就撐起比他還高出一截的狙擊炮。他根本無需用炮身上的瞄準鏡瞄準，因為炮口離那個偷襲者不足五米。

　　“弱到不可思議呢。”蕭澤嘲諷道。

　　“轟——”暴虐的炮聲炸響。

　　被掀飛起來的一篷飛灰遮掩住視線。

　　蕭澤心裡感到一絲可惜，就在剛才他突然嗅到危險的預感，炮口下沉，放棄一擊致命而是接著後坐力向後掠去。

　　一個穿著深藍色風衣的人端著槍，站在一塊巨石的前面。正是他在同伴千鈞一髮的時候挺槍掃射將蕭澤剛才站的地方變得一片坑坑窪窪。

　　“你們Scabbard就只喜歡玩偷襲這一套嗎？”蕭澤冰冷地看著兩邊的敵人。

　　唐納修之前告訴過蕭澤這次對手的資訊，這四個人全部都是爭霸戰的第四名額的所有者——Scabbard的正式出戰成員。

　　排除隊長薄凡和叛徒小九，那麼“你們誰是疾，誰是羅塞？”蕭澤還殘留的一點好奇心讓他問出口。

　　“我是疾。”拿回武器的少年不服輸般地出聲，睜大的眸子裡全然是一種挑釁和勃發而出的少年意氣。

　　“羅塞。”深藍色風衣的羅塞像只是出來打招呼一般，默默地吐出自己的名字之後一轉眼就消失在疊嶂的遮蔽巨石之中。

　　還是太嫩，蕭澤興致缺缺，從剛才疾魯莽的搶奪武器和應當隱在暗處的狙擊手暴露在視線之前就足矣說明塵埃落定的敗局。

　　“來吧來吧。”蕭澤說著，舉起森冷的炮口。

　　“別太得意了啊！居然擺出這樣的表情！”疾果真是少年秉性被蕭澤一張明顯掛著[啊，好沒意思]的臉弄得極為火大，抄起鋒利的刀刃就直沖過來。

　　蕭澤懶散之下炮口的位置還沒有擺正，只好拎起有著厚重合金外殼的狙擊炮擋了幾下。

　　蕭澤用炮其實還沒順手，他至今還沒用過這麼沉的武器，雖然作為武器本身來看性能真心不錯。所以不免就有空隙露出。

　　疾立刻就揮刀而至，蕭澤一皺眉空出一隻手，並指成刀順著疾過來的軌跡就淩厲地破入。

　　即使蕭澤有什麼破綻，他自己肯定會比疾先察覺到。單靠疾一個人還是太勉強了。不過還有人藏在暗處。

　　來了……

　　從巨石邊緣急速射來的子彈砸在蕭澤的腳下，在荒瘠的土地上落下細小的坑槽。

　　也許配合戰還有有點看頭。蕭澤無所謂地想著。

　　爭霸戰之所以一直被三校的人稱之為三校戰，就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把第四校放在眼裡。即使引起無數A級軍校的抗議聲，但實力畢竟就擺在那邊。

　　今年會不一樣的！每年都是這麼說著。而積累下來的沉澱總有一天會迸發出令人難以直視的耀目光芒。

　　疾完全不管自己的破綻，只顧攻擊，勢頭極為瘋狂。而有羅塞在後面幫忙遮掩破綻，一時間令只有一隻手的蕭澤打得有些束手束腳。

　　陷入纏鬥！

　　疾和羅塞似乎就仗著默契嫺熟的遠近配合越發地順手，一個是不顧空隙，一個是只補空隙。

　　快速的節奏，疾的刀光像是要劈頭蓋臉的籠罩下來。

　　蕭澤只覺得不耐煩，他是來正大光明地與人切磋所謂的技巧而不是這樣劣質的手段。他看向疾的目光也就不加掩飾地冷冽下來。

　　他把炮往前乾脆地一丟。

　　疾看到蕭澤的動作先是愣住，緊接著湧上來的卻是滿心的喜悅感，他抬頭迎上蕭澤的目光的時候卻硬生生感到一股寒氣自腳底升起。

　　墨黑的瞳仁，沒有什麼明顯濃烈的情緒，這樣筆直地看過來。

　　簡直不像是人應有的眼眸，也完全不像是在看一個人。

　　蕭澤看著喜色于形的少年，淡淡地開口：“即使我手無寸鐵，你又奈我何……”清朗的嗓音聽上去倒像是一聲歎息一樣。

　　蕭澤往前連走了三步，身形仿佛像是晃動。疾睜大眼睛，在這麼近的距離裡他居然沒有辦法捕捉到蕭澤的步伐。

　　——[迷蹤]！鬼魅難測的步伐。

　　本來蕭澤在單手拎著百餘公斤的合金炮的時候就可以應付疾和羅塞的配合攻擊。現在雙手皆有空餘的時候。他作為一個以近身格鬥出家的標準暴力輸出，力量就發揮到淋漓。

　　在實力的絕對差距之下，即使是計謀也可以用一力破法。

　　而蕭澤不爽的是，他在這兩人嫺熟的配合和內心的下意識控制下，被迫陷入以前在軍隊的殺人機器模式。

　　剝離開情感，不知疲倦，專注於要害與脆弱的部分，最有效致命的攻擊。近乎壓抑的純粹黑暗，偶爾劃過的不過是泛起的幾道暗紅血色。

　　再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