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咚咚！”第二天上午九點半的時候，葉澤準時敲響了封楚的辦公室大門。

　　不過裡面沒人回答，反倒門突然打開了，是小朱。

　　“來了啊。”小朱笑著給葉澤開門。

　　葉澤有點忐忑，昨天封楚電話裡的語氣不上不下的，搞得他的心情也有點不上不下的，他擔心自己寫的歌封楚都不滿意，現在看到小朱微笑的樣子，才稍微安心了一點。

　　封楚今天沒有坐在辦公桌後面，而是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他看到葉澤進來就對他招招手：“過來坐。”示意葉澤坐到他旁邊的沙發上談話。

　　“總監早。”葉澤小心翼翼坐到了封楚旁邊的沙發上，兩人之間就隔著兩個扶手。

　　“早。”封楚一邊擺弄前面小几上的電腦一邊和葉澤打招呼。

　　葉澤瞄了一眼，發現是自己的DEMO。

　　“葉澤你喝點什麼？”小朱問道。

　　“我隨便，麻煩你了。”葉澤有點緊張。

　　“給他清水就可以了，我要一杯咖啡。”封楚吩咐道，然後對葉澤道，“在公司沒關係，都是自己人，在外面一定要說清楚想喝什麼，你是歌手，很多飲料不能喝，對嗓子不好，人家給你端來了你又不喝那很不禮貌，所以不能說隨便，知道麼？”

　　葉澤緊張點點頭，他對這種事不怎麼擅長。

　　“也不能抽煙喝酒，知道吧？”封楚確認道。

　　“總監放心。”葉澤點頭保證。

　　他以前有心臟病，這些東西都是不能碰的，自然沒有問題。

　　“那就好。”封楚對葉澤的乖巧很滿意，然後拿出一疊曲譜道，“下面我們來談談你之前給我的曲子。”

　　“昨天你說我的曲子有問題，不知道是哪方面？”葉澤小心問道。

　　“老實說，你寫的曲子完成度相當高，但是如果是作為第一首單曲的話，這裡全部的曲子都不行！”封楚說得很直接，“都不是我想要的感覺。”

　　葉澤只覺晴天霹靂：“全都不行？！”他可以保證，這些曲子都是他認真寫的，沒有一首是抱著應付湊數的心態交上去的。

　　封楚看葉澤有點裂的表情笑道：“你不要難過，我還沒說完呢。”

　　葉澤的小心臟有點承受不住，他弱弱道：“總監覺得哪裡不好？我再試著改改。”

　　封楚拿出上面幾張曲譜給葉澤看：“我看你的資料說是上過一年的音樂學院，但是你的編曲手法並不像，編曲用弦樂的人還是挺多的，管樂就比較少了，因為畢竟是流行樂曲，你有七八首曲子都用了大量的管樂，是自修的？”

　　葉澤不能說自己留過學，只能點點頭道：“嗯，我對古典樂很感興趣。”他以前給路楠寫歌的時候就只是照著流行樂的大眾編曲模式來的，因為路楠的都是情歌，現在封楚讓他什麼風格的都寫上幾首，他就隨便發揮了。

　　“非常好，我之所以說你的這些曲子都不行，不是因為他們不好，只是不適合做第一首單曲，第一支單曲我想讓你重新寫一首，按照我的要求量身定做。”封楚拿下眼鏡用眼鏡布擦拭，“最好在一個月左右就能完成，發片日還是來年二月，加上之前一個月的宣傳期，所以必須在十二月底之前完成。”

　　葉澤不太明白：“總監想讓我寫什麼樣的曲子？”

　　封楚重新戴上眼鏡道：“我想要一首古典與流行結合的曲子，伴奏全部用交響樂團錄，另外還要加伴唱，因為我想要多聲部的層次感。”

　　葉澤聽了直皺眉：“可是總監，古典樂的市場是很狹窄的，我全部用交響樂？那怎麼會是流行樂曲啊？”聽封楚說了這麼多，葉澤也知道封楚不是半吊子不懂音樂的人，反而是十分專業的，怎麼說出來的主意卻這麼糊塗啊？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編曲用古典樂，而且要大氣，但是旋律一定要流行，一聽就能抓住耳朵的那種。”

　　這個葉澤倒是沒有問題，他寫的所有歌旋律都是很抓耳朵的，對流行樂曲來說，旋律抓耳是紅的必備條件之一，旋律不行，歌詞和編曲再高大上都沒用。

　　葉澤剛想點頭，封楚又接著道：“這是其一，還有另外一點。”

　　“還有？”葉澤覺得壓力頗大，他的這個上司真心有點難搞，要求也太高了。

　　“我看了你幾個現場的視頻，你唱功相當好，這點不能浪費，所以第二個要求就是，你這首歌必須高難度！要大部分人在KTV裡都唱不了的那種程度。”

　　“為什麼？”前面編曲的要求葉澤還能理解，這點他就不理解了，“這樣傳唱度會很低的吧？”又是古典樂，又是高難度唱法，他又不是要走大藝術家路線，至於麼？

　　“因為是你在我手裡的第一首歌，我必須要讓大家看到你的與眾不同，你得向大家展示你最擅長的部分，讓大家第一眼就知道，你是相當有才華的！你是了不起的！”封楚分析道，“因為創作型男歌手現在最頂尖的就是路楠，你得展示出比他更優秀的一面，你還記得你之前說過的話吧？你說你要超過他。那就照我說的做，這只是第一首歌，必須醒目，我不會要你一直走這個路線的。”

　　一聽封楚提路楠，葉澤就澎湃了，對，自己的目標是要超過路楠，封楚在造星方面是最專業的，聽他的肯定沒錯。

　　於是葉澤認真點頭道：“總監放心，我會好好寫的，一定寫出讓你滿意的作品！”

　　“不過我要提醒你，這歌不是只進錄音棚的，你得保證你現場也能唱出來，所以難度方面不能超出你自己嗓子的承受能力，知道麼？”封楚不希望葉澤寫出一首他自己都不能駕馭的歌來，否則就搞笑了。

　　這時候小朱剛好端著飲料進來了，封楚皺眉道：“讓你泡個咖啡泡這麼久，是不是又跑去秘書室聊天了？”

　　“真是冤枉啊，我哪裡敢！”小朱直喊冤，“我是在外面遇到羅羽了。”

　　“羅羽怎麼了？”封楚奇怪道，“我沒約他啊。”

　　“當當當當！他是帶來好消息的！”小朱耍寶道，“他給葉澤接了個廣告！”

　　“我？”葉澤有點吃驚，他才進公司，單曲都沒發過一張，公司的官網甚至還沒他的消息登上去，怎麼就有人給他接廣告了？

　　“哦，你還不知道呢，羅羽以後就是你的經紀人，他之前可是帶過不少大牌的，現在只專心帶你一個哦！”小朱沖葉澤擠眉弄眼道，“他人脈廣，這次的廣告本來是給公司另外一個大牌的，不過現在那個大牌不在他手裡了，他就把資源給你了。”

　　葉澤覺得一種被無辜拉了仇恨的感覺撲面而來……

　　“是什麼廣告？”封楚問道。

　　“是綠風的面紙，很適合葉澤吧？”小朱邀功道，“我之前和羅羽說過的，給葉澤接的廣告代言都得謹慎，我辦事，你們放心！”說著他還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十分可靠。

　　葉澤很是感激，他沒想到公司會這麼器重他，他這第一張單曲還沒定下來就有這種待遇，在以前的公司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封楚也對小朱和羅羽的表現十分滿意，他難得誇了小朱一番：“等我和葉澤的事談完了，就讓羅羽進來一趟，我也有事和他商量。”

　　小朱點點頭。

　　“對了，你讓人把六號錄音棚空出來，以後給葉澤專用。”封楚吩咐道。

　　“哈？！”小朱瞪大眼睛，“六號錄音棚可是排了好多人呢，葉澤插個隊倒是沒問題，讓他專用？”

　　“嘖！我說讓他專用就讓他專用，你哪來的這麼多意見啊！”封楚對小朱的態度很有看法，這貨老和自己抬杠！

　　“可是你總得給個理由吧？”小朱心裡直叫苦，你又不用親自去趕人，最後為難的不還是我麼！

　　封楚不耐煩道：“六號錄音棚最大，葉澤錄音需要交響樂團一起，本來這個錄音棚就不是給他們那些普通歌手用的，他們要那麼大的地方幹什麼？只不過是人多分不過來暫時讓他們使使，現在是還回來罷了。一至五號他們都能用，人多再擠擠就是了，反正他們只是唱而已，隨便哪個大小都行。”

　　葉澤坐在一旁默默不說話，他覺得自己無形中又被拉了仇恨，這酸爽，這滋味，顯然坐在他旁邊的上司不能感同身受……

　　小朱被趕出去‘清理’錄音棚了，封楚繼續對葉澤道：“你家裡現在有什麼樂器？”

　　“嗯……我現在都是電腦作曲，家裡只有一架電子琴。”葉澤有點不好意思，他現在的作曲設備實在太少了。

　　“那這樣，你暫時搬到公司來住吧，以後作曲可以在錄音棚進行，六號錄音棚很大，可以放下整個交響樂團，你想要什麼樂器和設備我都能給你弄來。”封楚提議道。

　　葉澤聽了覺得挺不錯，他用電腦用了好幾個月了，用實際的樂器的話，確實會比較激發靈感，於是他點點頭道：“行，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