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的同學在翻垃圾

　“對不起……”林圓頓了一下，沒想到事實會是這樣的，立刻誠懇地道歉。

　“沒關係，其實不是什麼大事情。”林森生大口大口吃飯，“她也會關心我，就是注意力不會太多。可是沒關係，我都成年了，早就過了必須要父母疼愛的年紀了。現在自由自在，也挺好的。”

　林圓從很久以前便開始了林森生說的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了。不過，不管如何，還是會想念那些親人吧。

　“對了，阿圓你呢？你做飯這麼好，是你媽教的嗎？”林森生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看著林圓道。

　林圓淡笑起來：“我小時候便失去父母了，母親也來不及教我。”

　“啊……不好意思。”林森生看起來很內疚。

　“沒事，那都是過去了，現在我活得很好，所以不會有事了。”林圓想到自己那些彆扭的親戚，親切的鄰居，還有溫柔的朋友們，臉上也揚起了幸福的笑容。

　“那就好了，絕對要幸福的！”林森生也替林圓高興。林圓和施炎作為男性戀人，沒有遇上可怕的阻礙，真是太好了。看著林圓那幸福的表情，林森生也打從心底裡祝福他，希望他們不會像自己大哥那樣被迫上絕路。

　“嗯！”

　兩人吃過飯後，終於到提到林圓一直想說的事情。

　“那時我真的很驚訝，你就像是有小說裡那些有異能的人一樣，幾下子就能馴服猛獸。”林森生說得興奮，手舞足蹈起來。

　“你也可以理解為異能……”林圓有些欲言又止，“你可以為我保密嗎？”

　“當然可以！”林森生堅定地道，“可是你就這麼相信我嗎？”

　“嗯。”林圓看得出林森生不是那種會隨便說別人事情的人，而且林森生身上也有靈力，他也能感覺到那是一種挺舒服的氣息。在跟著陳老學習過馴獸師的事情後，他也能分到一些靈力的好壞了，所以他能肯定林森生不會做出那些不好的事情。

　“傻孩子啊！不可以隨便相信陌生人的！”林森生哭笑不得，但又因林圓那認真的表情而感動。

　林圓笑了笑，沒有解釋，順勢轉移話題：“對了，聽聞最近這兒有個四周找垃圾的女人？”

　林森生立刻就知道林圓說的是什麼，應道：“是啊，那個女人早午晚都會出現，平時做體力活、拉紙皮賺錢。可是她一個女人做體力活也賺得不多，大概是生活太艱難了，讓她得去找垃圾吧。”

　“她被趕了？”

　“自然，沒有人想自家的垃圾桶被翻的。”林森生歎了口氣，“不過，還是會有好心人有時會在她經常活動的地方放下一些沒有拆開包裝的乾糧。”

　林圓有些感慨，現在這個年代，還是會有人窮得要去找垃圾。到底這個社會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是誰的錯？

　“聽說她有兩個孩子。”林森生想了想道，“其中一個孩子很早就因為沒錢而送人了，自己只留住小兒子。”

　“她還得照顧孩子！？”林圓無法想像一個已經要去到找垃圾維生的人，是怎樣去養育一個孩子。

　“是的，小兒子個小學生，而送人的那個應該和你一般大。”

　林圓啞口無言。不過，在感慨的同時，林圓也為林森生的消息靈通而驚訝。

　“為什麼你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因為我整天都會去留意四周……都是題材啊！”林森生笑著道。

　到了此時，林圓終於都弄明白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了。而時間也不早，是時候回家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林森生穿起外套道。

　“不用了，我懂得回去。”林圓搖了搖頭，但抵不住林森生的堅持，只好讓他送自己回去。

　就在離開的路上，林圓終於都看見那個翻垃圾的婦人。

　那是一個骨瘦如柴的中年女人，臉色黃黃的，看起來就是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得到足夠營養的人。她的穿著也很陳舊，長袖衣服和褲子都有很多被修補過的痕跡。

　“阿圓，就是她了。”林森生使了個眼色，“看起來她今天的收穫不太好，應該沒找到能吃的。”

　林圓皺起了眉頭，一想到這位母親為了養育孩子在街上翻垃圾，心裡就一揪一揪的。他默然轉身，進了其一間便利店，買了一份三文治和一袋麵包，悄悄地放到婦人身後不遠處，但一轉身就能看見的地方。

　林森生沒有阻止林圓的舉動，因為他自己也做過同樣的事情。任誰看見這樣的情況，都會不忍心吧。

　兩人順著街道走遠，在轉彎的時候，林圓眼角朝女人的方向瞄了一下，就愣住了。

　那個瘦弱的女人一直向著自己的方向躬身，手上拿著自己剛買的食物。

　林圓心裡很不滋味，眼睛熱熱的，有點想哭。他閉了閉眼睛，垂著頭，與林森生一同沉默地走了整段路。

　到達林圓所住的大廈後，林圓才抬起了有些發紅的眼睛：“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回家也要小心點。”

　林森生想到上次夜晚被襲的經歷，打了個冷抖。但在微暗的街燈下看見林圓的眼睛後，便拍了拍林圓的肩膀：“小孩子別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回到家洗澡後就立刻睡覺，知道嗎？”

　“知道了。”林圓忍不住笑了出來，“那晚安了。”

　林森生揮手道別，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林圓回到家裡時，施炎正在沙發上看書。

　“我回來了。”林圓放下手上的東西道，“你吃過飯了嗎？”

　施炎放下書本，打量了林圓一會，才慢慢地道：“還沒。”

　“怎麼不吃飯？這樣不健康。”林圓皺了一下眉頭，朝廚房走去，“我去做點東西給你吃吧。”

　“好。”施炎站在廚房門前，靠在門邊看著林圓忙碌的樣子，終於都露出淺淺的笑意。

　“你餓的話怎麼不吃東西啊？”林圓坐在飯桌邊上，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施炎皺眉。施炎不像是會虐待自己的人，是有什麼原因使他連飯也不願意吃了嗎？

　施炎吃完後，優雅地拭了拭嘴：“不餓。”

　“不餓你還把這裡的東西都全吃光？”林圓不相信施炎的說詞。

　施炎沉默了一會，低聲地說了一句話，便站起來朝客廳的方向走去。

　“你不在，什麼都不好吃。”

　林圓愕然地看施炎的背影，耳朵慢慢地紅了起來，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他站了起來，說話也有些結巴：“等、等一下，這不算是理由……”

　施炎轉身過來，眼裡浮現出淺淺的笑意。

　林圓頓住腳步，感覺心跳突然加速了一倍。他捂住自己的心臟，不讓自己的心跳聲加大。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為什麼光是看見施炎的笑臉，他的心跳便無法控制地劇烈跳動？

　“好…好奇怪……”

　“什麼奇怪？”施炎回到林圓的身邊，微微低頭看去。

　林圓抿緊了唇，突然變得很緊張。他慢慢地抬頭，在對上施炎那閃著笑意的視線後又是一陣心跳加速，隨即使垂頭，不敢再看下去了。

　“阿圓？”施炎的聲音沉沉的，帶著使林圓無法解釋的情感。

　“我、我想睡覺了。”林圓拍了拍自己的臉，推開施炎衝到廁所裡去。

　施炎凝望林圓的背影，輕輕地笑出了聲，心情變好了的他朝林圓的房間走去。

　“……”林圓洗澡過後，便看見施炎坐自己的床上看書。

　“累了吧？早點睡覺好了。”施炎合上書本，拉開被子道。

　林圓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最終還是爬到床上，在施炎的身旁睡著了。

　“晚安，阿圓。”施炎看著林圓的睡臉，輕聲道。果然還是只有林圓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才能真正的放心呢。

　接下來幾天，林圓下課後便會和施炎一起去林森生家附近的街道上，想著要是能碰到那位撿垃圾的婦人，便再給她一點食物。

　不過，婦人連續三天都沒有出現。

　“她不會是出事了吧？”林圓很是擔心，臉色也不好了。

　施炎沒有發表意見，只是靜靜地待在林圓的身旁。

　“會不會是生病了？”林圓愈想愈不安。可惜他不知道婦人住的地方，不然就可以去看看了。

　要是婦人真的生病了，肯定是連治病的錢都沒有，也許會由著病情惡化，實在是太讓他擔心了。

　“我還是打個電話問問阿生吧。也許他會知道婦人的去向。”

　林圓從輩袋裡拿出手機，沒看到施炎在聽到‘阿生’兩字時眉角挑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施炎似乎發現到什麼似的，拍了拍林圓的肩膀。

　林圓順著施炎的目光看去，發現到他們的同班同學正在一個垃圾桶旁站著，看起來像是在找東西。

　“那個人……好像叫黃喜吧？”林圓猶豫道。

　“嗯，”施炎淡淡地補充，“美術科科長。”

　“被老師稱讚為充滿天份的那個？”

　施炎點了點頭，也不怪林圓不清楚。因為這位美術科科長黃喜是個沉默寡言的學生，平常很少和別人接觸，比過去的林圓還要難應付。

　“他在……翻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