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趣
「原來是你。」徐非說,語氣平緩而冷靜。
昏暗的光線下,那人好像笑了一下,只是輕輕牽動了一下嘴角,涼薄的唇隨即又抿成了一條線,「不過來喝一杯?」
「抱歉,我趕時間。」徐非說著,退到了門邊。
那人不以為意,終於坐直了身子,一張刀刻般的臉頰被牆上微弱的光線籠罩著,一雙墨黑般的眼睛深邃幽暗,「這房間是葉東自願讓出來的,而且,他們現在大概已經不在這裡了。」
這話說得已相當客氣,但徐非知道這個男人絕非善類,轉念一想,葉家在安寧也算名門旺族,葉東也不是吃素的,徐非不由放下心來,沙發上的男人歪了歪頭,衝他揚了揚手裡的酒杯,「我對葉東幾個人沒有惡意,再說,徐大少不會連喝杯酒也不肯賞臉吧?」
話說到這份上,徐非若再拒絕,就太作了。
於是他抬腿走過去,在男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這麼近的距離,徐非聞到一股薄荷味兒,很淡,混夾在龍舌蘭的香氣裡面,對方拿了空杯子往裡面倒酒,然後將酒杯推到徐非面前,徐非的酒量向來不錯,於是端了龍舌蘭專用的酒杯,湊到唇邊喝了一口,酒太烈,一口下肚,喉嚨像火燒一般。
對面的男人一手撐著下巴,盯著他的目光露骨而灼熱,「徐非,你真的是個有魅力的男人。」
徐非將酒杯重新放回桌上,臉色如常,「謝謝。」
「不好奇我的名字嗎?」對方繼續問。
徐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感興趣。」
男人喟歎一聲,似乎對於徐非的反應非常之無可奈何,最後才幽幽的說道,「我叫陸崢。」
徐非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陸崢端了面前的酒杯,慢慢地喝了起來。
他仰頭時露出一截修長的脖頸,勻稱挺拔的身體舒展在柔軟的沙發裡,像只慵懶迷人的豹子,即使是這般放鬆的狀態,肌肉裡也帶著一種隨時會爆發的張力。
這是個危險的男人。
徐非毫不懷疑自己的判斷。
但是這個危險的男人一而再的挑釁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而且,喝個酒也能遇見的機率到底有多大?
徐非可不信緣分這種東西。
房間裡一時沒人說話,空氣中浮動著一股詭異的沉靜。
半晌,陸崢突然開口,「你喜歡鳶尾花嗎?」
「不喜歡。」徐非頭也未抬的說。
陸崢的目光從杯口上方投了過來,似乎要把徐非整個人從頭到腳的看個遍,然後他又問,「那你喜歡什麼?」
這一次,徐非終於抬起頭來,一雙淺灰色的瞳望進他墨黑的眸子裡,聲音裹著一層冰凌,「與你無關。」
陸崢低低的笑了起來,「徐非,你真可愛。」
徐非臉上一片平靜,唯有握著酒杯的手背青筋暴起,反唇相擊,「你真無聊。」
聞言,陸崢臉上的笑意更盛,他是個好看的男人,氣宇軒昂,凜冽桀驁,只是眉宇間戾氣太重,不笑的時候就像地獄修羅跑出來找人索命,所以他的笑容才會讓人難以抗拒,因為太少見,太珍貴。
等到笑夠了,陸崢終於停下。
徐非看著他的臉,「陸崢,我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陸崢臉上未收的笑容一滯,但是很快恢復過來,「這可不能保證。」
「我不想再見到你。」徐非說,聲音平緩,態度平和,像是一個冰冷得稜角鋒利的機器。
陸崢將身體懶懶地仰靠在沙發椅背上,過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可是我很想再見到你。」
徐非勾了勾唇,淡灰色的眼眸在昏黃的燈光下像一汪琥珀色的泉水,深邃得望不到底,「別來招惹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陸崢的薄唇微微上揚,笑容邪氣而狂,妄修長的手指上握著的酒杯杯身泛起淡淡的光暈,「是嗎?我很期待。」很挪揄的語氣。
徐非臉上沒有表情,只是說,「酒喝過了,我該走了。」
陸崢慢悠悠的,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你去江城幹什麼?」
徐非的上半身微微前傾,一雙眼睛直視著對面的男人,嘴角揚起一抹毫不在意的笑容,「無論我去那裡做什麼,都與你無關。陸先生,別忘了,我們只是陌生人。」
陸崢微瞇起眼睛,「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我高攀不起像你這樣的朋友。」
陸崢突然站起身來,週身籠罩著一股肅然和嚴厲,他大步繞過隔在二人中間的茶几,站在徐非身旁,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隨即而來,徐非往旁邊挪了一步,聽見陸崢說,「我覺得我們應該合得來。」
徐非笑了起來,「與我何干?」
陸崢一把握住他的手,徐非掙了兩下沒有掙開,索性也就不動了,陸崢重重的握著他的手,聲音裡滿是笑意和浮的戲謔,「我們的身體也一定很合拍。」
聞言,徐非險些笑岔了氣。
他鮮有這樣失態的時候,即使前世被親人和最好的朋友背叛,也能冷靜自如的應對。
只因這男人說的話太搞笑了。
徐非笑夠了,一把收回了自己的手,看著身側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說,「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陸崢朝他湊近幾分,呼出的熱氣曖昧的在他的臉頰上打轉,低沉的嗓音包裹在一片迷人的光暈之下,慢慢傳來,「你遲早會感興趣的。」
徐非這次沒再退縮,反而直視著對方的目光,嘴角一抹諷刺的笑,「即使我感興趣,也輪不到你。」
陸崢眸光一凝,隨即又笑了起來,深色的眼眸中燃起黑色火焰,然後不給徐非機會,一把將人按在了沙發上,不給徐非任何反應的機會,傾下身去,唇舌霸道而溫柔的攻城掠地。
輾轉變得磨人,舌卻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往身下人的口中肆意的鑽,徐非手腳並用的掙扎起來,每一次攻勢都被對方毫不費力的化解,到最後,反而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
徐非想躲,對方卻扳正了他的頭,長舌在口腔中放肆的奔走,嘴唇貪婪而曖昧的吸吮著每一寸能夠到達的地方,口腔中翻騰的舌讓徐非一陣氣悶,不由牙關一合,將那人的舌咬出了一條口子,以為對方就此抽離,哪知卻變本加厲,愈發激進瘋狂的蹂躪著他的嘴唇。
血腥味在口腔裡漫延開來,像生了銹的鐵,冰冷的腥氣挾帶著灼熱的觸感漸漸侵蝕著整個感官。
等到陸崢吻夠了,終於將舌從他嘴裡退出來,卻並未離開,而是用嘴唇摩擦著他的唇,異常的磨人,「你看,你也很有感覺,不是嗎?」
徐非偏過頭去,不說話。
陸崢俯下身來,整個身體壓在他身上,噴出的熱氣灑在徐非的頸間,「徐非。」
「下去。」徐非閉著眼,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來。
陸崢撐起身來看他,只看見他有些蒼白的臉,「徐非。」
「我說從我身上滾下去。」徐非依舊沒有回頭,聲音卻比剛才更冷,陸崢知道他動了真怒,依言站了起來。
徐非從沙發上坐起來,低頭整理剛剛被弄亂的衣服和頭髮,然後起身,頭也不回的朝包房門口走去。
「我可以去徐園拜訪你吧?」陸崢在他身後開口。
徐非回過頭來,突然笑了,「陸崢,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他邊說著邊重新走了回去,右手順起桌上開了蓋子的酒瓶,往桌延上一甩,酒瓶的底部立刻變得破碎不堪,徐非走過去,將尖銳冰凌的酒瓶對準陸崢的頸部動脈,表情生硬而冷淡。
陸崢瞟了一眼抵在頸間的凶器,依舊笑得漫條斯理,「徐非,你不會殺我。」
「哦?」意義不明的反問,手中的酒瓶往裡送了一分,立刻有鮮血從那修長白皙的脖頸上流下來,然後沒入墨綠色的襯衣領口。
陸崢表情未變,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另一隻手,聲音竟是溫柔的,「徐非,我發覺我喜歡上你了。」
徐非瞇起了眼睛,霎時間真想把整只酒瓶刺下去。
但到底還是存著幾分理智,知道若今天真殺了這個人,這事怕是無法善了。
更何況,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不會乖乖的等別人來殺。
徐非將酒瓶撤下來,扔在一旁的沙發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房門洞開。
陸崢站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面,唇邊牽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
名叫徐非的這株玫瑰,他什麼時候才能在不被尖刺劃傷的前提下完好無損的摘下來呢?
徐非從蘭桂坊出來的時候,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
有泊車小弟將車開過來,恭敬的將車鑰匙雙手遞上。
徐非接了鑰匙,開著車朝徐園駛去。
雨刷將雨滴不斷的撥向兩邊,才清晰了一秒鐘的擋風玻璃立刻又被雨點濺得模糊不堪,走了一段路,車子便被堵在了路中央,聽說前面發生了連環追尾。
徐非坐在車裡,靠在椅背上假寐。
葉東的電話這時候打了進來,「阿非,你在哪兒呢?」
「你什麼時候認識陸崢的?」徐非語氣平靜的說,一窗之隔的大雨在他耳邊乍響,像春日的驚雷一般,令人心顫。
葉東沉默了幾秒鐘,「我也是前不久才認識的。」
徐非沒有說話。
葉東又說,「今天他突然要了我在蘭桂坊的包房,說要跟你續續舊,你們又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都沒聽你提過?」
「見過幾次。」徐非輕描淡寫的帶過。
「阿非,別惹陸崢,」葉東好像歎了口氣,「你大概不瞭解這個人,別看他年紀輕輕的,手段卻非常了得,聽說意大利有一半的皮革生意是他的。這樣的人只能當朋友,千萬不能做敵人,否則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徐非看著窗外,警車車頂上的警報一閃一閃的,閃得他的眼睛都花了,「你怕他?」
葉東卻難得正經,「怕。」隨即又道,「記得吳洛軒嗎?」
當然記得。
吳家唯一的男丁,吳老爺子捧在手心裡寵大的兒子,就因為得罪了什麼人,最後整個吳家都敗落了。
徐非皺了皺眉,「他得罪的人就是陸崢?」
「嗯。」
徐非伸手攏了攏額前的碎髮,「我知道了,我在開車,先掛了。」然後不等葉東說話,便切斷了電話。
雨還在下,前面的路況依舊沒有改善。
徐非坐在車裡,很輕很輕地歎了口氣。
看來真的被一個來頭不小的人給纏上了。
到家的時候已是晚上十點。
沒想到所有人都還沒睡,見一身水氣的徐非走進來,徐家炸開了鍋,拿毛巾的端薑湯的噓寒的問暖的將徐非團團的圍在了中間,傅蘭心心疼兒子,小心翼翼的問,「怎麼下雨了也不撐傘啊?這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徐非從傭人手裡接過毛巾自己擦,一邊道,「忘記帶傘了,沒事。」
徐嵐站在最外面,看著徐非,一臉的擔憂。
聽見動靜從臥室裡跑出來的徐郁見徐非一副落湯雞的模樣,不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哥,你怎麼了?」
徐非抬起頭,看著焦急的跑下樓來的徐郁,「沒事,就是忘記帶傘了。」
徐非喝了薑湯後,便回房休息了。
這一晚意外地好眠,連夢都沒做一個。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徐非拿了事先挑好的兩所學校給徐郁,讓他從中選一所出來就讀。
徐郁看了一會兒,最後選了離徐園相對較近的一家。
徐非揉了揉他的頭髮,「上下學有司機來接你。」
「我坐公交就行了。」
徐非看著他,直把徐郁看得有些不自地的時候,他才開口道,「公車不會上半山,這件事就這樣定了。」
徐郁還想說話,但隨即又想起了什麼,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過了一會兒才問,「哥,你昨天心情不好?」
「沒有。」徐非將文件收起來,從椅子上站起身,出了徐郁的臥室。
徐家最注重的是早餐。
所有人早餐時間都必須出現在餐桌旁邊,不管你昨晚幾點睡的,有多重要的事,都必須準時。
隔了這麼多年,徐家今天的早餐終於全員到齊。
徐顯成坐在主位上,傅蘭心坐在他的左手邊,徐非及徐嵐徐郁三個人則依次坐在右邊手。
桌上早餐中西各半,徐非盛了一碗粥遞給傅蘭心,然後又給自己盛了一碗,粥才吃了一半,徐顯成突然開口,「徐嵐,你馬上要實習了吧?」
徐嵐讀的大學從大三開始就要實習,比一般的學校還要早上一年。
徐嵐一頓,「是的,爸爸。」
「有沒有想好去哪裡實習?」
徐非抬起頭,看見徐嵐低垂的眼瞼,「宏森集團。」
徐顯成挑了挑眉,「那個做眼鏡的宏森?」
徐嵐顯然有點底氣不足,「是。」
對徐顯成來說,宏森顯然太小,不夠資格讓他放在眼裡。
徐嵐到底是徐家的二少爺,去那種地方實習難免有些掉價。
徐非適時的開口,「不如讓小嵐進陽升吧。」
此話一出,飯桌邊的幾個人俱是一驚。
「小嵐讀的是企業管理,遲早要進陽升的,不如現在進陽升,用這一年的實習時間來多積累一些經驗,對以後管理企業也是有好處的。」徐非輕描淡寫的說了這麼一句。
徐顯成的眉頭皺了起來。
陽升最後是徐非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徐嵐也是他的兒子,若不讓他去陽升,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但是,現在就讓徐嵐進陽升,是否為時過早了?
若徐嵐在陽升站穩了腳跟,拉攏了重要的高層人士,將來對徐非可是大大的不利。
徐顯成從不承認自己偏愛著徐非這個兒子,在他眼裡,有才能者才能得到別人的賞識和重用。
而徐嵐,這個自小便溫順如綿羊的二兒子,顯然不在他的賞識範圍內。
徐顯成思考的這段時間裡,徐非抽空看了徐嵐一眼,他低著頭,側臉平靜而淡然,那只握著粥勺的手卻因為用力過猛,關節泛起了蒼白的顏色。
徐非淡淡一笑,埋頭喝粥。
最後,徐顯成答應讓徐嵐進陽升實習,同時也說,「從最基層開始做起,即使是從我徐家出來的人,也不能搞特殊化。」
徐嵐連忙點頭,答得唯唯諾諾,「我知道了,爸爸。」
聞言,徐顯成臉上不認同的神情又重了幾分,轉而問徐非,「徐嵐都進了陽升,你什麼時候來?」
徐非放下勺子,拿手邊的餐巾輕輕擦拭嘴角,「這件事我們稍後再說,爸,我有另外的事跟你談。」
徐顯成點了點頭,果真沒再提進陽升的事。
飯後,徐非跟徐顯成進了書房。
徐非今年剛剛大學畢業,雖然徐顯成一直想讓他進陽升,但徐顯成也知道,若徐非不想做的事沒有人能勉強他。
父子倆相對而坐,過了一會兒,徐非才開口道,「我打算讓葉梓住進徐園。」
「什麼?!」徐顯成瞪大了眼睛。
對他來說,葉梓只是個外人,即使他出錢資助他上學,但並不代表對方就有資格住進家裡來。
徐非看著他驚詫的表情,輕聲道,「家裡多的是房間,更何況,我們家的人確實有點少,多一個人正好。」
「不是這個問題。」徐顯成擺了擺手,「他不是徐家的人,怎麼能住進來?」
聞言,徐非心底冷笑一聲。
不是徐家的人?葉梓大概十幾年前就知道他身上流的是徐顯成的血,遲遲沒有動作,只不過是因為沒有穩操勝券的把握而已。
「爸,我們徐家不是那種遵循俗禮的人。」
徐顯成的眉頭擰起來,顯然不認同這樣的做法。
徐非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繼續道,「我只是希望徐郁能有個可以談得來的朋友,我和徐嵐馬上就要開始工作,徐郁一個人在家裡,我不放心。」
徐顯成張了張嘴,臉色依舊不太好看,但見徐非態度堅決,最後終是答應了。
他越發看不透這個兒子,臉還是那張臉,氣勢卻不知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強盛,字裡行間都帶著絕對的篤定和信服,讓人不容拒絕。
徐顯成看著徐非,「你跟葉梓到底是什麼關係?」
徐非大概早已料到他會這樣問,答得很輕鬆,「我和他哥哥是大學好友,後來他哥因病去世拜託我照顧他,出於人道,我也不能放著他不管。」
「拿一筆錢給他不就行了。」徐顯成說。
徐非搖搖頭,「爸,錢不可能解決所有的事,你明白這個道理。」
徐顯成抿緊了唇,然後歎了口氣出了書房。
徐非看著書房的門重新關上,將手裡的茶杯置於唇邊,輕啄一口,神情悠閒而淡漠。
徐非從書房出來的時候,看見徐嵐站在門外,那意思是在等他。
「大哥。」徐嵐走過來,聲音細細柔柔的。
不知怎麼,每次聽見徐嵐說話都讓徐非有種全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謝謝你剛剛為我說話。」徐嵐的臉上帶著笑容,我見猶憐。
徐非淡淡的應了一聲,「進公司好好幹,別辜負了爸爸對你的期望。」
「嗯,我會的。」
徐非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下樓。
走到大廳的時候,徐非回了一次頭,徐嵐還站在剛剛的地方,目光定格在他身上,察覺到他的目光後,徐嵐咧開唇,露出一個徐家二少爺的招牌笑容。
徐非微微勾唇,隨即大步離去。
重來一次,再看徐嵐,發現這個人全身都是破綻。
為什麼從前卻被蒙蔽了那麼多年而不自知呢?
人吶,果真是吃一塹長一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陸崢:我們的身體一定很合拍。
徐非大笑。
陸崢:你笑什麼?
徐非:嗯,我也這麼覺得,那麼,是你上還是我上?
陸睜:……你上。
結果到了晚上,徐非果真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