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驚人真相
如雪突然尖叫道:「不!你們,你們不能帶我們走!」
她見沒有人理會她,急急地道:「這個村裡的人奉姐姐為村主,就相當於守護神,你們權勢再大,也不能觸犯村民的信仰。」
「喔?」風雲無垠低低一笑,「那麼,毀了這個村子又如何?」
如雪故作鎮定地道:「你不會的,他們是你的子民。」
「想利用村民來牽制爹爹嗎?」初七冷笑道,「那麼,把十幾年前如霜挑起的陰謀的真相說出來怎樣?」
如雪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如霜突然再次低低地冷笑起來。
「你們可以對付我,但是你們不能對付如雪。因為——」
她頓了一下才道:「她是珍妃。」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初七卻鬆了一口氣,從見到如雪第一面便產生的懷疑此時得到證實,心中的不安反而消散了,猶如突然風停的湖面一樣靜溢無比。
「胡言亂語!」風雲無垠瞧見初七的申請變化,來不及分析,以為他很介意如霜提到白雪,眸光閃動間,長袖輕甩,如霜被強大的力量撞擊得飛了出去。
如霜咳嗽一聲,若無其事地爬起來,擦掉嘴角的血絲:「咳咳,陛下。小女子沒有胡說,這件事雪兒自己也不知情。」
如雪難以置信地看著如霜:「姐姐,你在胡說什麼?我是你的妹妹如雪對不對?我怎麼可能是那個什麼珍妃!」
風雲無垠看向初七,初七對他坦然一笑,表示他並不在意。風雲無垠這才轉向如霜,漫不經心地道:「好,本皇且聽聽你編的故事。」
溫玉樹機靈地結成隱身結界將所有人包圍在中間,以防有村民無意中從此經過,撞見這個大秘密。
風雲無垠勾過初七,在一邊光滑的大石頭上坐定。
沉默在嘩嘩的流水聲中幾乎讓人窒息。
「寶貝,不要胡思亂想。」風雲無垠貼在初七耳邊低語。
初七回頭一笑:「父皇,我說過會相信你。」不管如霜所說是真是假,他都相信風雲無垠會處理好。
風雲無垠輕笑一聲,用下巴摩挲著他的額頭。
如霜緩緩開口道:「我本是風然西部月城的人,本家姓草。在城裡也是大戶人家,稍後所說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風雲無垠冷聲道:「本皇自有主張。」
如霜無奈一歎,繼續道:「我確實有一個妹妹叫做如雪,比我小三歲。」
眾人不由得看向如雪,她看上去比如霜絕對不止小三歲。
「十三年前,我,我們姐妹二人同時得了一場怪病,找了許多大夫都沒有找出病因。直到有一天,一個神秘的高人找到我們,自稱可以用秘法救活我們中的一人。作為姐姐,我自然把機會給了妹妹。
那位高人果然將雪兒救活了,但是她卻失去了記憶。高人稱這是術法的副作用。我當時並沒有懷疑。
他救了妹妹之後,又指點我可以來榕樹村休養。所以我們姐妹二人才會來到這裡。但是後來,我發現妹妹的長相漸漸起了變化,與我越來越不像,年紀似乎也不見衰老。直到一個月前,那個神秘的黑衣人再次找到我們。
他將七殿下所有的事都告訴了我們,還稱只要將七殿下帶在身邊一個月即可驅逐病魔。他對七殿下知道得實在太清楚,我不得不懷疑他是在利用我們。為此我查閱了很多資料,結果被我發現一種叫做移血換魂的術法。原來,所有的一切在十三年前就是一場陰謀。」
「移血換魂。」風雲無垠突然冷哼一聲。
如霜看了他一眼,迅速移開眼神:「不錯,移血換魂,想必陛下也聽說過這種術法。小女子斗膽猜測,十三年前,珍妃娘娘並不是難產而死,而是在生產當天被神秘人遠程作法抽走了她一半的精血。」
溫玉樹等人不禁有些駭然。如果她說的是事實,黑衣人的勢力已經相當強大。而且,這同時還說明另一個問題,也是更重要的問題:黑衣人對初七的敵意從他出生當天便開始了!甚至他們也許根本沒有打算讓他出生!
這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溫玉樹幾人不由得擔憂地看向風雲無垠和初七。風雲無垠神色自如,初七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擔憂之色。他們二人早已知道有一個組織一直在對付初七,今天知道的這件事只不過是多了一個陰謀而已,對他們來說並無多大區別。
風雲無垠自信自己無論何時、何種狀況都可以保初七周全;初七則是覺得無論世事如何,只要和他父皇在一起就都無所謂。
所以這兩人才表現得如此平靜。
只聽如霜繼續道:「雪兒之所以失去記憶便是黑衣人刻意為之,而她長得越來越像珍妃也是因為那個神秘人將抽走的一半精血植入了雪兒的體/內,這些精血導致了她的長相的變化。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將來的某天利用她來對付陛下。」
如霜見所有人都沉默了,繼續道:「小女子斗膽問一句,七殿下的生辰可是七月初七?那黑衣人作法為雪兒治病的那天正是七月初七。雪兒是在那一天恢復的,此事月城草家附近的人都知情。」
如霜幽幽一歎,似惋惜,似無奈,似悲哀。
初七語氣淡然,問題卻很尖銳:「就算如此,神秘人為何選擇了你們姐妹二人而不是其他可以信任的人?如果他真的可以將本殿下的母妃的精血移入他人的體內,又為何偏偏選擇了你們二人?」
如霜瞄了他一眼,低聲道:「我們姐妹二人的病確實需要與七殿下相處才可化解,也正是這樣,我們才會輕易被他們利用。」
風雲無垠冷哼一聲:「先不論你所說是真是假,即便如此又如何?珍妃已死是事實。莫非你還希望本皇看在這一點上放過你們?」
如霜神色大變:「你,她也是珍妃!」到了這個時候,她還在想盡辦法想要保全自己的妹妹。
「姐姐……」如雪此時已經完全處於茫然狀態。
「好笑!」風雲無垠放聲大笑,就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他邪魅地勾起唇角,眼神冷冽地看著她,「本皇說過,敢於本皇作對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覺悟。你們造成的寶貝的痛苦,本皇要你們百倍償還。更何況,就算這是事實,你們也算是間接害死皇室中人的兇手,還敢與本皇討價還價?真是不知死活。」
他揮手道:「影衛。」
「是!」
「馬上把她們送回皇城,找高級術士解除她們腦中所有陣法以及記憶的封印,本皇倒要看看這個黑衣組織到底是什麼來頭。」
「是!」
「等等,我可以提供更多的——」如霜惶恐地道。
忽然,嗖嗖兩聲輕微的響聲,如霜和如雪突然瞪大眼睛倒在地上,斷氣了。
「什麼人?追!」
溫玉樹、溫臨風、影三和影四四人向四個不同的方向追去。扶搖和許赫對初七示意後,也躍了出去。
風雲無垠牽著初七走遠一些,小夏一個人在那邊檢查如霜個如雪二人的屍體。
「父皇。」初七叫了一聲。
「怎麼了,寶貝?心裡不舒服?」
初七搖了搖頭:「她不是母妃,我不會在意。我想說的是,黑衣人的行動越來越頻繁了。」
「不錯。」風雲無垠沉吟道,「按照她們所說,他們第一次對付寶貝是寶貝出生當天,第二次則是寶貝出生五天後,第三次是六年前,第四次是在飛沙鎮時,今天應該算是第五次了。」
「嗯,這次出宮要在外面呆幾個月,他們極有可能利用這次機會,再次出手。」
「父皇也考慮過這個可能性,無妨,」風雲無垠湊近初七的耳朵,「自從六年前,父皇就已經有完全的防範措施,寶貝無須擔心,只要享受樂趣便是。」
初七點頭。
小夏檢驗完畢,走了過來。
「主子,小公子,如霜和如雪二人只是中了普通的銀針,正好沒入心口。她們身上並沒有其他傷口,也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嗯。」
風雲無垠看看初七。為了避免初七多項,本來他也打算對她們做過調查之後就處死這兩人的。現在剛好省的他動手。
溫玉樹等人很快陸續返回,溫玉樹手裡提著一個年輕男子的屍體。風雲無垠掃了一眼便看出他已服毒自盡。
「主子,他並沒有逃多遠,屬下還是晚了一步,尚未拿下他,他就自殺了。」
風雲無垠擺擺手。
「只派了一人來,看來他們並沒有指望如雪真的成功。此事本皇自有主張,先把這幾個人的屍體處理了。」
風雲無垠在心裡暗暗盤算著。
「父皇?你在想什麼?」
風雲無垠陰笑著看著遠處:「寶貝的十三歲生辰不遠了呢。」
初七想起剛才如霜說的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黑衣人讓如霜如雪將我留下一個月,肯定是這一個月內有什麼大計劃。」
「不錯,呵,那麼,我們就等著吧。只希望他們動作快點,能趕在我們進迪亞皇宮之前。不然的話,就太無趣了。」
「嗯。」
扶搖和許赫聞言,不禁同時抖了抖。這父子二人不愧是陛下和殿下,敵人都欺負上門了,他們居然還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榕樹村的守護女神突然消失必須給村民一個交代,畢竟他們一直把「如雪」當成他們的精神依靠。為了防止榕樹村再次和鄰村起衝突,風雲無垠對榕樹村的人隱瞞了「如雪」所造成的災難,只對外稱「如雪」與十五年前的一宗案子有關,並擬了聖旨。十五年前「如雪」尚未到榕樹村,榕樹村的人不得不信,此事便算是不了了之。
如雪的事情解決後,他們也暫時沒有了憂患,風雲無垠決定再留一晚第二天一早離開。
風雲無垠終於有機會可以和初七好好親熱一番。
天黑後,風雲無垠將溫玉樹幾人打發了,拉著初七去了瀑布邊。夏日的天空,繁星點點,像是無數的眼睛可愛地眨個不停,月華如練,灑滿整條河流。潺潺的流水叮咚作響,在月光下泛著粼粼的波光,反射在陰暗的樹影上,使得小河邊更顯靜謐。夏蟲的鳴叫也越發清晰。涼風吹過,心曠神怡。
夜晚的邱連瀑布白花花的一片,像是從天而降的白羽,嘩啦啦的響聲不停地訴說著它的不甘寂寞。
瀑布下面就是一汪淺譚,在如水的月色下就像一面鏡子。
初七奔過去跳進水裡叫著:「爹爹,水好舒服。」
經過白天的暴曬和晚上的散熱,水潭裡的水只是溫熱,如同溫泉一般舒適。初七連衣服也不脫,就整個跳了進去。
風雲無垠輕聲一笑,挑了一塊石頭坐下,看著水裡嬉戲的小人兒。
「小小,你也下來。」
嘩啦一聲,小小也跳了下去:「哈哈,小七,真的好舒服啊。」小小肚皮向上在水面上漂流著。
風雲無垠看著月光下小人兒衣衫浸濕,勾勒出完美的曲線,胸前的兩點也映得一清二楚。纖細的腰身緊緊的貼在濕漉漉的白衫下面,他清楚地知道那裡的肌膚是多麼的光滑和緊致;結實的臀部微翹,彎腰的時候高高撅起,在他眼中是無言的邀請。
嘩啦啦,嘩啦啦……
他看見初七蹲下後又猛地站起來,水便嘩嘩地從他身上流下,晶瑩的水珠從他的面頰往下滑去,展示著別樣的風情,就像是在從上到下一路撫摸著他,緩慢,輕柔,曖昧。風雲無垠突然嫉妒起那剔透閃亮的水珠如此肆無忌憚地與他的寶貝親暱。
「呵呵呵……」他的寶貝在水中旋轉著,撥拉著水,濺起一陣陣的水花,清脆悅耳的笑聲和水聲合成最動聽的曲子。
「爹爹。」風雲無垠看著他從水中爬起,快步向他走過來。
「爹爹,水裡面真的很舒服。」
確實。風雲無垠暗道,一會兒爹爹會讓你更加舒服的。
單純的小白兔沒有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進狼口了。
「爹爹正等著寶貝來邀請呢。」風雲無垠任他將自己牽起,跟著他往河邊走。
小小見大主人也下水了,識趣地跑上岸,趴在一邊舒適地乘涼。
初七將風雲無垠拉進水裡後,轉頭對他一笑:「是不是很舒服?」他美滋滋地歎息著,靠在一塊大石頭上。
風雲無垠頗有深意地道:「還可以更舒服。」
「嗯?」初七疑惑地張開眼,輕叫了一聲。
嘩啦
小小奇怪地睜開眼,看見他的小主人與大主人面對面地靠在一起,小主人似乎又在顫抖著。
「寶貝,我們似乎從來沒有試過在水裡?」風雲無垠讓初七面對著自己跨坐在自己身上,貼在他唇邊低語。他的一手緩緩地從初七的腰間上升到他的肩,慢慢地剝下他的衣衫,另一隻手游到了他的臀部。初七摟著風雲無垠的頸項,抬起臀部讓他順利地剝下自己的褲子。
他的手也去褪風雲無垠的衣服。濕衣服並不容易脫,他的手糾結了半天才將風雲無垠身上的衣服扯下來扔在一邊。
「父皇,這個姿勢……」初七有些羞赧,暗自慶幸是在晚上,就算他臉紅,他的父皇也看不見。
風雲無垠蠱惑地低語著:「相信父皇。」
小小看見他的小主人趴在大主人身上,仰著頭望著天空,身體上下起伏著。潭裡的水因為他們激烈的動作拍打著河岸,嘩啦,嘩啦,和著初七時高時低的吟哦的聲音催著小小進入了夢鄉。
「爹爹,我不行了……」不知過了多久,潭水裡傳來一個軟膩的求饒嗓音。
「呵,寶貝這麼容易就服輸了?」風雲無垠還有些未盡興,看著初七軟綿綿地趴在自己肩上搖頭一笑,直接抱著他從水中站起,從連心戒裡拿出乾淨的衣服為兩人穿上。
風雲無垠用腳撥拉了小小一下,小小馬上醒了,搖晃著小屁股跟著他們走向村莊。
明日,他們將繼續他們的浪漫旅程。
離開榕樹村後,風雲無垠和初七一路遊山玩水向著迪亞的方向繼續他們的旅途,在將近半個月後到達了風然的邊境城市五角城。「風花雪月」在這裡也有分樓。
風雲無垠和初七也變成了溫傲天和溫小七。
影三和影四先去探聽五角城的近況,以防出現意外猝不及防。溫玉樹將風雲無垠等人直接帶去風花樓。
風花樓的老闆早在幾日前就接到他的來信,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房間。
風雲無垠和初七享受過舒服的沐浴,在風花樓四樓的高級膳廳用膳時,剛好影三和影四打探消息回來。
「主子,五角城一直很太平。但屬下卻得知另外一個消息,附近的幾個城鎮最近一直有魔寵怪異失蹤的事發生。其中內情,不知主子是否需要詳查?」
風雲無垠道:「不必理會,在這裡停留幾天我們就會離開。」
初七突然想起一件事。
「父皇,我很早就知道『風花雪月』是同一家,為什麼你從來不帶我去雪月閣?」
他剛說完就發現許赫的神情也有些怪怪的,還對他偷偷地眨了眨眼;連扶搖也偏著頭暗笑。
風雲無垠本來不悅,突然想起自己的寶貝一直不知道雪月閣是什麼地方,隨即釋然,輕描淡寫地道:「雪月閣不過是類似風花樓的地方,沒有什麼好看的。」
「是嗎?你說從來不騙我。」他提醒他,帶著俏皮的威脅。從許赫和扶搖曖昧的反應以及「雪月」二字本身上看,他大概能猜到雪月閣是什麼地方,難得地有了好奇心。
風雲無垠無奈一歎,揮手讓其他人退下,將初七拉進懷裡坐著。
「寶貝,對於雪月閣你知道多少?」
「一無所知,所以才好奇。」
風雲無垠在猶豫。
雪月閣其實就是風月場所,如果想瞭解人世間的醜陋,那裡是最好的地方。但是他卻擔心現在就讓初七接受這些太早了。初七的心思很單純,他並不確定他能接受那些黑暗面。
「父皇不是常告訴我可以隨心所欲?」初七用頭頂輕輕地撞著風雲無垠的下巴。
風雲無垠挫敗地揉亂他的發:「寶貝,你確定?那裡是最骯髒的地方。」
初七不解:「骯髒?」
風雲無垠笑道:「呵,這麼跟你說吧。風花樓和雪月閣都是父皇所設的情報組織,各國的動態、各種勢力的力量變化,父皇都是通過他們得到消息的。雪月閣雖然骯髒,卻魚龍混雜,是搜集情報的最佳場所。」
「那我更要去了,我不該瞭解父皇的事情嗎?」
風雲無垠還在猶豫。
初七捧著他的臉,直視著他:「父、皇,其實我已經二、十、五、歲、了。」
風雲無垠不得不妥協:「好,去。唉,真是個任性的小傢伙。」
片刻後,一行人站在了雪月閣的門口。
初七先邁了進去,小小搖擺著小屁股跟在後面。
兩個穿著暴露的門童馬上迎了過來。
甜膩的脂粉味讓他不適地皺起了好看的眉。
「這位小公子是第一次來嗎?」門童掩嘴一笑,就要上前拉他的衣服。明明是個少年,卻偏偏做出女兒的神態。初七看得彆扭,臉色一沉。
那門童嚇了一跳,手伸在半空,頗為尷尬。
風雲無垠向他們擺擺手,他們一臉失望地退了回去。
進門之後,是一道高大的屏風,將外面的文雅與裡面的淫靡隔絕開,繞過屏風才是正廳。雪月閣一共四層。樓下大廳很寬敞,是供拍賣大會、花魁大賽之類的盛會所用。沒有盛會的時候,這裡也是拉客的場所,此時的各個角落就有人在拉拉扯扯;二樓為觀眾席,可以欣賞樓下的風情表演,並有雅間提供私密銷魂場所;三樓賭場,賭錢、賭人、賭脫衣服,任君選擇;四樓是貴族才有權利進去的豪華房間,難以想像的另類表演在那裡進行,一般人無福消受。
當初七看見一男一女幾乎**地在大廳的一角交纏在一起時,連忙別開眼。他明白風雲無垠所說的「骯髒」的意思了。
他向風雲無垠的手牽去,風雲無垠卻正好將手背負在身後。兩人的手幾乎相擦而過。他的手撈空,微微一怔,腳步也慢了一拍。
「寶貝?」
風雲無垠回過頭,初七連忙舉步跟上。
雪月閣的老闆聽說大老闆來了,翩然前來,驚喜地與風雲無垠交談著。
「公子,來之前怎麼不給屬下傳個信,好讓屬下為公子準備一番盛會。」
初七暗自打量一番,發現眼前的男子一派優雅,一點兒也不像風月場的人。
那男子也在好奇地打量初七:「公子,這位是?」
從進門之後,風雲無垠的臉色便沒有舒緩過,冷聲道:「這是本座的孩兒,寶貝,這位是雪月閣的老闆衛老闆。」
衛老闆忙道:「原來是小公子,屬下見過小公子,小公子果然一表人才,頗有公子的風範。」
初七淡然地點了點頭。
「公子和小公子難得來一趟,是否要屬下準備一些節目?」衛老闆試探地問。
風雲無垠沉著臉道:「不必,本座的寶貝對這裡很是好奇,本座帶他四處走走即可。」
衛老闆是懂得察言觀色之人,沒有多話,寒暄幾句,就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風雲無垠帶著初七上樓,在三樓時,初七無意中窺見一間房間裡居然有兩人對同一名男子進行蹂躪,幾乎吐了出來。這樣的場景對於他來說,太難以接受。
風雲無垠面無表情地道:「寶貝可要繼續?」
他迅速地搖了搖頭。
此時聽得樓下突然喧鬧起來,初七連忙道:「爹爹,我們下去吧。」
他不由分說地拉住風雲無垠的手,風雲無垠沒有掙開,初七這才覺得安心一些。一行人去了二樓,卻見樓下大廳的展台已經被佈置得極盡奢華,一位男子和十位千嬌百媚的姑娘、少年站在台上。每一位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讓人眼花繚亂,眼上蒙著紅色的布條。那布條上還繡著一到十十個數字。
二樓幾乎所有人都處於興奮的議論中。
台上的男子帶著優雅得體的笑容道:「各位尊貴的客人,今天的盛會主題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在座的各位都可以報價,叫價最高的十位可以登台。我們的美人會在蒙著眼的情況下選擇他們的恩客。各位同時可以下注,若押對寶的話,美人和財富就都是您的了。」
「噢!」二樓的那些公子爺們都哈哈**起來,彷彿美人已經被他們抱在了懷裡,叫價聲此起彼伏。
十位美人中的一位少年引起了初七的注意。少年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身形修長,柔若拂柳。雖然他蒙著眼,初七還是能從他淡然的臉上看出他的孤傲。他似乎不屑與其他人一般,始終高昂著頭顱。
初七看向風雲無垠道:「爹爹,他似乎比我還小。」
風雲無垠也發現了那名少年,淡聲道:「有可能。」
他隨即問道:「寶貝同情他?」
初七思索片刻,清冷的嗓音響起:「不。這世上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管是被逼還是自願,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既然選擇了,就要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同情無用。」
站在他們身後的許赫和扶搖二人聽見,暗自驚訝初七小小年紀怎麼會說出這麼一番深沉的話。
風雲無垠卻露出微笑,讚許地點頭道:「哈哈哈,寶貝這麼想沒錯,無需同情任何人。寶貝只要做我風雲無垠一個人的救贖便可,其他的一切都是浮雲。」初七可以單純,但不能隨意釋放他的善意,因為生於皇家注定他必須比一般人冷酷。他對初七的教育也是如此,允許他單純,但絕對不可過於善良。除了少有的值得信任的幾人,其餘的人隨時都要當做敵人。這也是為何他最終答應帶初七進雪月閣見識這番醜陋景象的原因。有時候,殘酷也是一種溫柔。
「嗯,」初七回眸一笑,湊近他耳邊說著悄悄話,「爹爹也是我一個人的救贖。」他的生命中有幸遇見風雲無垠,而台下的那個少年也許還要等待很久,才能遇見他的救贖。
風雲無垠心裡的陰霾頓時消散,唇角又勾起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執起他的手親了一下。
「剛才爹爹一直在擔心,是因為怕我接受不了嗎?」
「是,爹爹擔心寶貝的心太柔軟了。」
初七不以為然地道:「爹爹想太多了,我在乎的,從來只有爹爹而已。其實爹爹不願意我來的話可以直接和我說。」
風雲無垠的大掌輕柔地揉弄著他的頭髮,好聽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寶貝高興的話,爹爹不會阻止。」這是他對初七愛的表現方式。
初七卻搖搖頭,語氣認真而嚴肅:「不,爹爹,如果我的高興是建立在你不高興的基礎之上,那麼我也會不高興。爹爹,我們應該一起,不管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我都希望可以陪著你。」
父子兩人居然在這麼污穢淫靡的場所討論起相處心得來。許赫暗歎一聲,深表佩服。扶搖也含笑搖頭,移開視線看向樓下。
初七頭頂的大手頓了一下,愉悅的輕笑又響起。
「呵呵,寶貝似乎開竅了?」
「嗯。爹爹常說讓我有事不要放在心裡,下次爹爹不高興了也應該直接和我說。」初七一本正經地道。
風雲無垠暗暗稱奇:他的寶貝似乎在追求平等,進步還真不小。
「寶貝也不介意爹爹對別人的殘忍?」
初七輕哼一聲,道:「爹爹想太多了。別人怎麼樣我才不管,我只要你就好。」
風雲無垠愉悅地捧著他的小腦袋:「寶貝怎麼突然間變聰明了?嗯?」
「爹爹的孩子會很笨嗎?」初七調皮地反將一軍。
風雲無垠哈哈大笑。
此時,台下的表演已經到達高潮,初七的視線轉向樓下,忽然緊緊地盯住了某一點。
他看的不是美人,而是一隻魔獸,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魔獸。
那魔獸剛從後台慢悠悠地走出來,趴在離展台不遠的地方,望著那最年幼的少年。它長相如犬,身上卻帶著豹紋,頭頂上還頂著兩隻像牛一樣的角。雖然看上去很兇猛,卻一直安靜地躺在那裡,眼神一直瞄著少年所在的方向。
「寶貝,看呆了?」風雲無垠不悅地將他的臉掰過來。
初七指著那只魔獸:「爹爹,那個是什麼魔獸?」
風雲無垠掃了一眼:「是狡(注1)。寶貝沒見過?」
初七搖搖頭。
「寶貝喜歡?」風雲無垠奇道。
初七搖搖頭:「爹爹不覺得那魔獸怪怪的?」
風雲無垠不以為意:「寶貝是第一次見所以才覺得奇怪。這裡無趣得很,回去可好?」
初七無所謂地點點頭,將這個小插曲拋在腦後,與風雲無垠一起離開了雪月閣。
注1:狡:有獸焉,其狀如犬而豹紋,其角如牛,其名曰狡。
《三海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