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情勢逆轉
十三年前,如霜染上怪病,有高人指點,榕樹村的氣候很適合她養病。如霜便來到榕樹村要求在這裡常住。但榕樹村的人是同一個大家族,所有的人都是同一個姓氏,他們不願意外人進入他們的生活,拒絕了她的要求。如霜萬般無奈下,策劃了一場陰謀挑起鄰村和榕樹村的矛盾,兩個村莊的人大打出手。而她在關鍵時候以如雪的身份出現,用高級幻術幫了榕樹村一把。
榕樹村的人從那以後便將「如雪」奉為村主。她順理成章地留下來在這裡養病,又秘密將真正的如雪接了過來。
平時需要出面時,都是由如雪代替她出面;如雪解決不了的問題,則由她易容成如雪。沒有任何人知道如霜的存在。
風雲無痕暗哼一聲,一個小小女子便有如此城府,如此重的心機,為達目的不惜將兩個村將近千人牽扯其中!
故事還沒有完。
幾個月前,有一個神秘人突然找到她們,告訴她們風然的七皇子乃福星,如果將其留在身邊一個月,或許可以祛除如霜的怪病。
姐妹二人雖然懷疑神秘人的用意,但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想法,姑且一試。神秘人將七殿下的消息一一告訴她們,並讓如雪假冒白雪接近風雲無垠等人。
如雪為求治好姐姐的病,所以才不怕死地挑釁風雲無垠。
風雲無垠冷哼一聲:「如此看來那神秘黑衣人也和那座荒城的陣法有關。」
如雪卻否認了:「荒城的陣法我並不知情,如果事先知道那神秘黑衣人要殺小公子的話,我不可能照著他的吩咐做。」
她說的話也有幾分可信,畢竟按照她的說辭,她是要利用初七來治病的。加入初七有事,自然也不可能治病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找她們的神秘人究竟是誰?或者那神秘人與黑衣組織確實是同一夥,也是在利用如雪,並將她當做了棄子?
不管如何,風雲無垠肯定一點。那就是黑衣人必定是得知如雪和白雪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才利用這一點來接近他們。
只可惜,白雪對於風雲無垠和初七來說,還沒有到為其冒險的地步。更何況,白雪已死是不爭的事實,一向運籌帷幄的風雲無垠和親眼見到白雪去世的初七都不可能相信白雪會突然「復活」。
「寶貝,她的記憶中可有神秘人的信息?」
「並無。」
風雲無垠道:「她二人已經沒用,讓小小改掉她們的記憶中關於我們身份的部分。」
初七點點頭。
如霜卻突然笑起來:「呵呵呵,呵呵呵,咳咳。」
初七皺眉道:「你笑什麼?」
如雪目光溫柔地看著初七,輕聲道:「小公子,難道你沒有感覺到身體不對勁嗎?」
她的語氣古怪得很,風雲無垠警覺地看著初七:「寶貝?」
初七正要開口,忽然一臉痛苦地捂著胸口跪在地上。
「寶貝!」
風雲無垠閃身過去將他抱起,初七卻又劇烈地顫抖起來,風雲無垠連忙將他放開一些,心痛地看著初七痛苦的樣子,厲聲喝道:「該死的女人,你做了什麼?馬上停下來!」
如雪走進初七,食指在他額頭上的某個位置一點,初七這才緩過勁來。
風雲無垠鬆了一口氣,眼神未變,心中對這二人已經動了殺機。
如雪得意地道:「那神秘人既然知道小公子的母親是何人,自然對小公子也瞭如指掌。小公子會攝魂術和讀心術,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她早已在我姐妹二人腦中設下一個陣法,一旦小公子對我們施展攝魂術和讀心術,就會啟動這個陣法。小公子剛才一定感到心頭刺痛吧?」她的目光中流露出假惺惺的同情。
初七心中大驚。當初米天收他為徒的事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那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連這件事也查到了?他們在皇宮中的勢力究竟大到什麼程度?他的父皇之前有沒有察覺到皇宮裡有奸細?又是否有所準備?
風雲無垠的注意力卻全部在初七的安危上,心裡已經把這個女人千刀萬剮,但他很快冷靜下來,又恢復成以往那個始終面不改色的帝王。
「你想如何?」
如雪道:「不如何,小女子做這麼多只是想救姐姐而已。只要小公子願意留下陪伴姐姐一個月,小女子一定徹底解除七殿下身上的術法。」
「哦?」風雲無垠怒極反笑,「你就不怕本皇在你為本皇的寶貝解除了術法後殺了你們?」
如雪鎮定地說:「所以這個術法是有時間限制的,第一次接觸後能保證三年內無事,三年後的今日我姐妹二人若無事,術法自會自動解除。」而她們自然會在這三年內找地方躲起來讓風雲無垠找不到她們。
風雲無垠渾身散發的冷氣幾乎讓整間房子結冰,還從來沒有人敢逼迫威脅他至此!
他沉聲道:「本皇又該如何相信你?如果到時本皇的皇兒身上的術法不能清楚又該如何?」
「不可能,事到如今,陛下只有選擇相信我們。」
風雲無垠低沉一笑,道:「很好,很好。」
如雪斗膽繼續道:「陛下可以讓您的侍女過來照顧七殿下。」
風雲無垠對初七道:「寶貝,你暫且留在這裡。」
初七神情淡然地點了點頭。風雲無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步入夜色之中。
如霜和如雪幾乎這才同時鬆了一口氣,跌坐在椅子上。
如雪攙扶著如雪準備回房,轉頭對初七道:「稍後請小公子與姐姐同房而眠。」
初七皺皺眉頭,沒有說什麼。
小夏很快就來了,還帶來了一些初七的衣物。小夏麻利地準備了熱水給初七沐浴。
初七彷彿無事般慢悠悠地洗完澡後,來到如霜的房間,果然見到室內不止一張床。看來他們早已料定初七一定會留下。
所有的一切都在她們的算計中,這種感覺還真是不痛快。他冷哼一聲,心下一驚決定不再對這二人留情。
小夏走進來,將他第二日要穿的衣服折疊好,整整齊齊地放在床頭。
「小公子還需要些什麼,奴婢馬上去準備。」
初七淡聲道:「退下休息吧。」小夏恭敬地退下,臨走前狠狠地瞪了如霜和如雪一眼。
初七脫了鞋上/床,想到了風雲無垠臨走時的最後一眼。
他以為風雲無垠會傳音對他交代些什麼,比如他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或者打算何時帶他離開,但是風雲無垠什麼都沒有說。
他的心裡莫名地煩躁起來。人就是這樣,不安的時候就會胡思亂想。風雲無垠的轉身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此時在他眼裡也被理解為淡漠,想著他是不是不在乎他的痛?他是不是覺得他只會給他帶來麻煩?
他茫然地盯著床頭的某一天,開始回憶自己並不算長的新生。
從兩歲和風雲無垠說了第一句話開始,他就一直被風雲無垠寵著。最開始的時候,他其實還是有些卑微的,覺得自己的雙手曾經沾滿鮮血,不配得到這個人的真心對待。他知道這個男人是真心對他好,但是卻因為沒有與人相處得經歷,總是害怕一個不小心惹他不高興。所以他總是很乖巧,很安靜。直到後來風雲無垠送了他施了血咒的連心戒,他才真正放開懷抱,也在那一刻將自己全部的信任和依賴都給了他的父皇。他的生命從那時起開始鮮活起來,每一次心跳,每一個呼吸,都只為了他的父皇。
他期待風雲無垠給他全部的愛時,他也在害怕。因為他不懂。他會常常忍不住想:風雲無垠要的是愛情,如果風雲無垠發現對讓德感情不是愛情時,他該怎麼辦?
每次這樣想,他都會忍不住看著風雲無垠發呆,害怕眨眼後,他就會消失不見。
他不知道他對風雲無垠是不是愛情沒,但他卻知道風雲無垠是他的生命,是他存在的理由,如果風雲無垠不在,那麼他的生命也將不存在。
這份不安一直埋在他的心底,他沒有任何人可以訴說,連風雲無垠也不可以。
如果坦然將這一點告訴父皇,父皇一定會覺得他不夠相信他吧。其實,他不相信的不是他的父皇,而是他的父皇的愛情。
他時常覺得自己就像是雨天的飛燕,無助地在天空中盤旋,不知該在哪個地方避雨。
初七背對著如雪和如霜二人躺在那裡,突然全身開始顫抖起來。
「小公子,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如雪敏感地覺察到他的不對。
「無事,本公子要休息了。」初七閉上眼。
風雲初七,你太沒出息了。
他在心裡罵著自己,強迫自己將心思西歐那個風雲無垠身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