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縱橫夢魘域界 第045章 最初的預兆

　晚上的學海樓，靜靜地矗立在夜幕之下。

　學院裡許多人都已經進入甜蜜的夢鄉，然而學海樓門口卻掛著兩個鮮艷的燈籠，明亮的火光下可以清楚地看見門框邊掛著一個豎匾，上面寫著八個大字：「戌初（19點）之後，謝絕會客。」

　遠遠地有一個矮小而矯健的人飛快地靠近，一閃而入。

　等在客廳裡的初七見到來人，站起來叫了一聲：「師父。」

　這人正是初七一年前所拜的師父——食神兼占星師米天，而門外的豎匾正是為方便他暗中前來教授初七而立。

　小春和小夏二人見米天已來，彎腰施禮後自行退下。

　「乖徒弟，呵呵。」米天一邊坐下，左手端茶，右邊拿盤子裡的點心。

　「乖徒弟，師父要走了。」

　初七一愣：「走？」和米天相處了快一年的時間，他已經忘了米天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不可能永遠留在他身邊。

　米天嘴裡一邊津津有味地咀嚼著，一邊說話：「是呀，師父的本事你也學得差不多了。今天師父最後一次教你，然後就離開皇城。」這一年時間裡，初七已經相繼學會了他的神嗅術、讀心術和攝魂術，甚至連他的占星術也學了個六分。他心裡也在感歎：想當初，他學這些東西時花了不知幾十年的功夫，卻不料竟然被這徒弟在一年裡全學會。他覺得欣慰的同時，又覺得有點受打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初七不解地問：「可是，師父不是說過會遇到一劫要我來化解嗎？」

　米天呵呵一笑：「小傻瓜，那一劫是命中注定的，所以無論我在哪兒，都會遇上那一劫，也一定會被你所救。這些是無論如何都會發生的。難道師父還特意呆在一個地方等這一劫嗎？」

　初七點點頭表示瞭解，心裡覺得有些難受。

　這還是第一次和熟悉的人分開，心裡的不捨竟有些刺痛。

　米天對這個乖巧的徒弟也有很深的感情，看著初七難受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

　「乖徒弟，去密室，師父再給你講講占星術。」

　兩人去了密室，面對面地坐下。米天侃侃而談，似乎要把自己所理解的占星術一字不漏地教給初七。初七靜靜地聽著，有些心不在焉。到了後來，米天也沒有了講解的情緒，師徒二人乾脆隨心所欲地閒聊起來。最後的時候，米天的神色有些凝重。

　「徒弟，前幾日師父給你測了一下星象，你近日有一劫——」

　「父皇會有危險嗎？」初七一聽，首先想到的是會不會連累到父皇。

　米天幾不可察地愣了一下，笑道：「唔，師父只測了你的，應該與你父皇沒有關係吧。」

　初七這才鬆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師父可以算出具體的時間嗎？如果剛好是休息日的話我就不回宮了。」

　米天搖頭一笑：「傻徒弟，師父沒有告訴你嗎？大千世界，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命運跡線。這些跡線都可以預測到，但有的可以避免，有的卻是必定的、無法避免。就像是師父的那一劫是可以預測的，也有破解之法。但這一次你的命劫卻是必定的，無論你在哪裡都不會有所改變。不過徒弟放心，只會傷身，不會有生命危險。師父告訴你也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到時方可將傷害降低到最小。」

　「嗯，謝謝師父。師父沒有告訴我父皇吧？」

　米天微微一笑，這父子倆真有趣。不愧是……

　其實，米天只說了一半的實話。他從水晶球上發現這一次父子二人是同時遇劫。他將風雲無垠會遇禍的事告訴了他，風雲無垠讓他不要告訴初七；而現在他將初七遇禍的事說了，初七也同樣不讓他告訴風雲無垠。他們的默契已在不知不覺中形成，大概已經無人能破壞。

　「師父沒有告訴你父皇。小七，你那父皇他對你……」他摸著長長的鬍子，略一思索，又覺得說出來不妥。

　初七疑惑地挑挑眉毛：「師父，怎麼？」

　米天神秘一笑：「不可說，不可說。總之，徒弟相信自己的心就好，這是師父給你的提示。師父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這一次的劫對風雲無垠和初七二人的命數是一次巨大的轉折點，任何人都無法改變。自一年前初七稱為福星之後，水晶球上二人的兩條命運跡線一直是緊密糾纏，偶有短暫分離，然而到了一個相交的點（這一次的劫）之後，跡象就消失了，也就是說再也無法做出下一步預測。這一次的劫將決定二人之後的命運，是分是合關鍵就在於此。稍有差池，二人的命運將會完全相悖。所以他才說這是注定的。

　「相信自己的心……嗯！小七記住了，謝謝師父！」

　初七本不是多話的人，這一次卻與米天聊了一個多時辰。

　米天臨走時突然道：「徒弟，其實師父曾經對你父皇和你各說過一次謊。你會不會怪師父？」

　初七淡然地搖頭：「不會，師父並沒有傷害到我和父皇，不是麼？」

　米天欣慰地點點頭，這一次真正地離開了。

　米天走後，初七暈暈乎乎地回到房間，卻發現一個人正坐在床邊微笑著看著他。

　「父皇？你怎麼來了？」他愣愣地看著風雲無垠，有點反應不過來。這還是風雲無垠第一次在晚上的時候出現在他的房間裡。

　「父皇擔心你。師父走了？」風雲無垠輕輕地說，對初七張開雙臂。

　初七撲了過去：「父皇……」

　這一聲呼喚包含著太多的感情，對師父的不捨和留戀；對父皇的感動和信賴；對自己未來命運的擔憂。他不是擔憂自己遇到危險，而是擔心萬一他出事就再也見不到父皇怎麼辦……

　風雲無垠抱著他並沒有安慰。

　他的思緒回到米天對他說的那一番話。

　「近日你將遇到一劫，將決定你和小七未來的路。而問題的關鍵在小七身上，他的行為將對你遇劫之後的命數帶來影響，任何人都無法改變他的行為，包括我。你只能接受，而無法避免。當然這個影響不是指生死富貴，而是指你二人的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老頭子看得出來，你對小七的感情似乎並不一般。老頭子給你直說吧，雖然是你遇劫，但是彼時小七的反應卻對你們二人的將來具有決定性的作用……」

　想到米天的話，他將初七抱得越來越緊。

　是的，米天說的沒錯，他對自己的寶貝確實有著不一般的感情。如果不是這次的不安太深刻以及米天的暗示，他恐怕還沒有往這方面想。不知從何時起，他對自己的寶貝的父子情漸漸地變質。他渴望吻他，渴望抱他，想擁有他的一切，也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他。他知道這種被稱之為「愛情」的東西對一個帝王來說太危險，但是他卻不能放棄，不願放棄。如果是別的什麼人，他也許還可以做到捨棄。但惟獨初七不行，哪怕是想像一下無法像現在這樣時時見他，時時擁抱親吻他，心就一陣抽痛。

　他，必須成為他的！

　他明白米天的意思：寶貝的態度會決定他們二人將來有無可能走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初七將來可能離開自己，他就惶恐不安，心痛不已。

　他不允許，絕對不允許！命數又怎麼樣？

　我偏要把那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算初七會離開自己，他也絕對不放手！

　「父皇，痛……」風雲無垠這才發現自己把初七抱得太緊，連忙鬆開一些，凝視著他單純閃亮的星眸。

　「寶貝，你不會離開父皇的，對不對？」

　「嗯！我當然不會離開父皇！」

　風雲無垠心裡還是不安，還不夠，這樣的保證根本不夠。

　初七眨著亮晶晶的雙眼看著用奇怪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的人：「父——」

　「皇」字還沒有出口，他的嘴巴就被封住。

　風雲無垠將他壓倒在床上，舌靈活而狂烈地掃過他的上顎，至他敏感的牙床，再至他的整個口腔。初七覺得全身像過電一般一陣戰慄。與以前唇瓣相貼所不同的吻，比以前更接近，也更親密。父皇的舌頭甚至糾纏住自己小小的舌尖，使勁地吮*吸。初七整個身體都處於陌生的震撼之中。除了張著嘴任他為所欲為，他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一張小臉因為呼吸困難而憋得通紅，一滴眼淚也因為激烈的情緒起伏而滑落下來。

　心跳得好快，直到無法呼吸，他才猛烈地掙扎起來。

　風雲無垠放開他，充滿情*欲的眼望著身下迷*亂的小人兒紅通通的臉蛋。

　「寶貝……」他將手貼在他腹部為他注入一些能量。初七這才漸漸平復下來。

　「父皇……」

　「寶貝，永遠也不要離開父皇。不然的話，父皇一定會發瘋的。」

　初七強烈地感覺到了風雲無垠的不安，因為他自己也很慌亂，很想對父皇說請他不要離開他。

　但是父皇為什麼這麼不安？難道師父說的「謊」就是指他實際上告訴了父皇他將會遇劫？

　「父皇，我不會離開你的。」他勾著風雲無垠的脖子，學著他吻他的樣子回吻。他用生澀的動作舔著風雲無垠的唇瓣，然後將舌頭伸進他的嘴裡，試圖一一模仿風雲無垠對待他的動作。風雲無垠直直地盯著初七顫抖著的眼睫毛，如他所想張開嘴讓他的小舌頭進去。兩人的舌頭撞在一起，產生刺激的震撼。初七並沒有退卻，雙唇細細地含弄風雲無垠的舌頭。風雲無垠不禁呻*吟一聲，感覺到腹部一緊。

　他連忙避開初七的唇，將他緊緊地納入懷中。

　「父皇？」初七失望地低聲叫他。難道父皇不喜歡我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