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小九往事

　神上天界的天空分外美麗，浩瀚無垠的血月天海，宛如長滿紅色彼岸花，隨著狂風起伏不定。

　　血月天海是冷家的一道天然屏障，陌紫皇帶著韶音走上一個古老的傳送陣，這裡有著幾名老者守護傳送陣，除了冷家持有結界玉珮的人之外，誰也不能踏足此陣。

　　隨著冷家長老將一顆顆靈石放入凹槽之中，傳送陣之上的花紋就亮了起來，發出的彩光籠罩在他們兩人的身上。

　　當無數的星光浮現而起，一股強大的浮力，將他們身體托起。

　　眼前是一片星河，待到星星點點消散之後，韶音就見到自己站在了另外一個傳送陣之上。傳送陣四周通天石柱，雕刻著金色的幻海迷花。一朵朵迷人心魂的花瓣，輝映成一片黃金海洋。

　　「外婆和外公住在神上天界的冷家，我帶你去看看他們二老。」

　　陌紫皇牽著韶音的手，朝著巨大的城門走去。黃金打造的宏偉城門，高到了極點，一眼望不到頭。一條銀龍沿著城門衝霄而上，龍鱗閃亮威勢逼人。

　　「這神龍看上去好像真的一樣！」

　　韶音看著銀龍尾巴卷在石柱上，每一片龍鱗都流光溢彩。

　　「這就是我們冷家的護門神獸。」

　　陌紫皇看著她驚訝的模樣，性感唇角一勾，掀起了一抹誘人的弧度。冷酷的面龐，因為這一絲細微的笑意，變得溫柔起來。

　　「外婆家好霸氣！」

　　韶音紅唇張了張，的確是被驚到了。以神龍守護門庭，怎麼可能是小門小戶？

　　她以前就覺得陌紫皇的背景不簡單，如今才算是真正的瞭解到了幾分。但她心裡也只是驚訝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想法。無論他是什麼身份，什麼背景，她依然待他如往昔一般。

　　「我第一次來冷家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我們快進去吧，外婆早就盼望著見你了！」

　　陌紫皇開口說道，目光透著絲絲暖意。

　　「踏踏踏——」

　　一陣馬蹄聲響徹而起，一大片威風凜凜的龍馬拉著一輛琉璃車駕踏雲而來，璀璨的水晶簾，在金光下折射亮芒。

　　「恭迎大少爺和少夫人！」

　　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站在龍馬車駕旁，後面跟著大批神衛，朝著韶音和陌紫皇行禮道。

　　「大少爺，少夫人，請上車駕！」

　　「嗯。」

　　陌紫皇冷冷的應了一聲，與韶音一同坐上了迎接他們的車駕。

　　龍馬踏雲飛馳而過，引來了城中無數人的側目。這一座城池就是冷家的宅院，其中住著冷家的嫡系和旁支，以及許多來投奔冷家的強者，冷家嫡系所住之處在此城最核心的地帶。

　　韶音是第一次來到這裡，透過車簾看看外面的風景，時間一轉眼就過了。整座城池充滿了綠意，讓人看著賞心悅目。

　　「到了！」

　　走下車駕，映入眼中的是開滿繁花的花園，有陌紫皇親自陪同，兩人一路上是暢通無阻。

　　清歡樓是陌紫皇的外婆冷清歡所住之處，格外清靜，極少人有資格進入。

　　「瞧，我們剛剛說著你們，你們就到了！」

　　鳳魅雪動聽的聲音，從清歡樓中傳出。她得知韶音已經無恙的消息，便安心和陌煙華在此等候他們回來。

　　「好孩子，快進來讓外婆看看！」

　　另一道溫柔的嗓音，柔柔的傳到韶音的耳畔。

　　兩人走進屋子，就見到一男一女坐在主座上，朝著他們露出慈愛的笑容。

　　「阿音，來見過外公外婆！」

　　陌紫皇向韶音介紹起主座上的兩人，坐在下方的則是鳳魅雪和陌煙華。

　　「韶音見過外公！外婆！」

　　韶音輕靈的嗓音，脆生生地叫道，惹得兩人一陣眉開眼笑。

　　「好！好！好孩子快坐到外婆外公身邊來！」

　　冷清歡和鳳九歌特別疼愛陌紫皇，如今終於盼到他成家了，他們可高興壞了。

　　兩人依言坐在他們身邊，讓他們臉上的笑容越發濃烈。

　　「我聽雪兒說了外孫媳婦的事情，無論是誰都不能欺負我們家的孩子！要是冰家那臭小子敢包庇下屬，外婆會替你們做主！」

　　冷清歡外柔內剛，看上去柔弱至極，骨子裡卻是十分強勢。

　　「謝謝外婆。」

　　韶音聽到她的話，心頭也是一陣暖意。

　　「音兒是第一次來，外公也沒什麼禮物送你，聽說你精通醫術，這一盒銀針送你當見面禮。」

　　鳳九歌慈愛的臉上，始終帶著溫暖如春的笑容。他拿出了準備好的禮物，精緻的盒子乃是以金鐘寶晶打造而出，宛若日月耀光，鑲嵌著白羽玄玉雕刻而成的芙蓉花，精美異常。

　　「謝謝外公！」

　　韶音接過這個精美的盒子，單看這外觀就知道不是凡品。

　　「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鳳九歌開口說道，他特地挑選的見面禮，生怕外孫媳婦不喜歡。

　　韶音打開盒子，就見到扇形陳列的一根根銀針，有細如牛毛的銀針，也有各種尺寸的銀針，皆是以蒼焰神絲製成，可以說是銀針中的極品。

　　她試了試蒼焰神針，此針無堅不摧，無論是治病還是防身，都非常適用。最重要的是此針配上補天神針術，可以說是如虎添翼，讓她喜歡得不得了。

　　「我很喜歡這個禮物！」

　　韶音開心的說道，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臉上溢滿了甜美的笑容。

　　「皇兒，你們什麼時候生個大胖小子，給外婆抱一抱？」

　　冷清歡滿眼期待的說道，讓韶音羞紅了臉龐。

　　「外婆！這事您就別操心了！」

　　陌紫皇看到韶音害羞，立刻開口說道。

　　「孩子的事情順著自然，音兒就把這裡當自己的家，你初次來這裡，讓皇兒帶你到處看看熟悉一下環境。」

　　陌煙華開口說道，替他們找了個藉口出去，免得韶音害羞。

　　陌紫皇點了點頭，帶著韶音到處走走，介紹著他們小時候住的地方，以及兄弟們各自的住處。

　　「你看這座飛鸞苑就是小七的住處了，我們每個兄妹都有自己的屋子。」

　　陌紫皇走在碧璽鋪成的路上，指著一座座水榭閣樓介紹起來。

　　「那座玉皇閣肯定是你的住處了！」

　　韶音指著玉皇閣說道，臉上有著篤定之色。

　　「錯！」

　　陌紫皇搖了搖頭，鄭重其事的說道。

　　「那是我們的住處！我和你的！」

　　韶音聽著他的話，心裡有著莫名的幸福感。在他的人生中，她是另一半，不可缺少。這樣被在意的感覺，真的很溫暖。

　　「咦？離淵閣是誰的住處？」

　　她聽陌紫皇介紹完七個兄妹的住處，驟然發現了還有一處。

　　在她的記憶裡，陌紫皇只有七個兄妹，二弟陌月雲，三弟陌焚焰，四弟陌歸墟，五弟陌靈軒，六弟陌星朽，七妹陌雲鸞，八弟陌海珀。

　　那這最後一個離淵閣住著什麼人？

　　這離淵閣的主人與武尊王府憶淵樓中住過的人，是不是同一個？

　　陌紫皇目光在落向離淵閣的時候，露出了哀傷之色。整個人站在原地，好似一尊冰雕，充滿了無限孤寂與冰寒。

　　「離淵閣，曾經是小九的住處。」

　　他冰冷的嗓音，透著難掩的悲傷。

　　「小九！」

　　韶音聽到他的話，心中微微一顫。

　　「小九是誰？」

　　她仰頭看著陌紫皇，第一次見到他提起一個人的時候，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他是九弟，陌寒淵。」

　　陌紫皇走向離淵閣，推開那許久未曾有人開啟的門扉，哪怕許久沒有人來過，這裡還是一塵不染，保持著最初的模樣。

　　「九弟！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也沒聽你說過他。」

　　韶音驚訝的說道，跟隨在他的身邊，走進了離淵閣，好似走進了一段遙遠的過去時光。

　　「小九是兄弟中最貪吃的一個，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吃！他就是一個開心果，你如果見到他，一定會很喜歡他的。」

　　陌紫皇坐在水欄旁，看著水中游動的魚兒，就記起小九在這裡撈魚火烤的畫面。

　　韶音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聽他開始講起小九的事情。

　　小九陌寒淵一直是陌紫皇心中最大的傷痛，他一直不敢提及，但那傷卻一直都在，從未癒合。每當想起，總會疼得叫他沒辦法呼吸。

　　如今在韶音的面前，他緩緩地講述起了他們最可愛的九弟。

　　無憂無慮的小九，調皮搗蛋的小九，永遠都是最快樂的孩子。他們一起成長，一起修煉，一起學習，一起渡過各種困難，直到在神上天界第一學府穹霄天苑結業之後，他們各自踏上了旅途。

　　小九愛上了一個女孩，她是冥界的公主，名為夜幽璃。她曾經也在天苑之中學習，小九喜歡她很久很久了。

　　夜幽璃同樣是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小魔女，惹了許多的麻煩。

　　小九為了救她，毀掉了玲瓏蓮珠，玲瓏蓮珠與他們幾人性命相連，可以說是一體的。失去玲瓏蓮珠，等同於失去一切，甚至是性命。如果僅僅是玲瓏蓮珠毀掉，小九還有希望恢復。

　　然而，小九卻中了忘川毒，在他的面前失去了生命氣息。

　　他聽娘親說小九如今還活著，只是不知道何處會歸來。但他卻沒有原諒自己這個當大哥的，為什麼沒有救下小九？

　　他感應到小九危險，就趕了過去，可還是遲了。

　　當初他覺得如果小九沒有愛上夜幽璃，他就不會出事。那時候，他心裡恨著夜幽璃，覺得是她害死了小九。但如今他也愛上了一個女子，便知道那不是夜幽璃的錯。

　　如果韶音遇到危險，那他也會不顧一切去為她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