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營業員一聽這口氣,醒悟過來眼前這位是個大金主,急急忙忙道歉。
夏傾理都沒理,只是看著傅自喜。「過來。」
傅自喜知道自己惹了禍,很是羞愧,因為沒穿慣高跟鞋,七柺八柺纔走到他跟前。
他自然地牽起她的手,看了下她的腳,在水晶的折射下顯得格外白嫩,問道:「這鞋喜歡?」
她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他讓她彎低身子,在她耳邊低低地說:「到底喜不喜歡?」
熱乎乎的氣擾得她癢癢的感覺,她也低低地迴了句:「好貴好貴好貴的。」
然後瞄了眼夏傾,有點忐忑地說:「我這麼穿著,也好貴的。」因為她付不起,就連累了他,她好怕他生氣就不管她了。
夏傾當沒聽見她這話,對著營業員說:「叫你們負責人出來見我。」
旁邊那營業員臉都白了,真是後悔死了,剛纔那女的說買不起是耍著她玩的麼!
方纔在裡間的另一個營業員知曉了這動靜趕忙叫經理過來。這經理來了後,額上全是汗,不知是熱的還是嚇的。
「夏先生。」經理賠著笑臉,「小樑她剛調過來不久,不認識您。多有得罪,還望您見諒。」
夏傾當然知道越是高級的店,越是多這類看不起人的。
這鞋既然傅自喜喜歡,那就買給她,卻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個營業員。「這鞋我要了,但我的人受了委屈,我還就不想把那業績安她頭上了。」
傅自喜在旁邊拉著他,輕輕說著她不要了。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他反手捉著她的手心。
「可是不好看的。」她想起他的評價。
「放在那不好,可是穿上你腳好看,懂不?」
她搖了搖頭。
夏傾懶得理她了,轉頭對著那經理又說:「換個導購。」
「是是是。那您看,這小樑怎麼處置?」
夏傾似笑非笑,「你是經理,你的人你自己處置。」這營業員去和留關他蛋事。
經理又是連稱是是是,讓另一個營業員過來,然後帶著之前的那個臉色灰敗的營業員走了。
夏傾原先就看到雙裸色的鞋子,不過被那通電話絆住了。
那鞋的跟不高,他料到傅自喜不會穿得慣高跟,剛纔那雙穿著走起路來都不成樣子。
傅自喜都不敢相信他真把那麼貴的鞋子買了,現在他還讓她繼續試鞋子,她是賣了自己也還不起的。
夏傾看出她小腦袋瓜的想法,便出言讓她安心:「剛纔那雙當是我送你的。這雙是我媽送你的。」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受不起的。先前那裙子,夫人說是不要了的,扔了可惜,不如給她,她纔穿的。
夏傾補充道:「我媽送的你到時候還給她就行。我送的,你哪天真找著你那王子了,讓他把錢還我。」反正鞋子就算還迴去,他媽也不會要的。
至於那雙水晶鞋,誰知這白癡何年何月纔有人看上。
傅自喜鬆了口氣。
終於是買好了鞋。
然後夏傾帶她去買衣服的過程倒也還算順利。
只除了當營業員拿出幾款不是露背,就是露胸的衣服時,夏傾冷不防甩了一句。
「你們這的衣服是缺佈料還是怎麼?」
搞得營業員尷尬一臉。
最後夏傾給傅自喜挑了件無袖V領連衣長裙外加了件中袖小外套,還硬是讓她把胸前的釦子都釦實了纔帶著她赴約。
夏傾他們到的時候已經遲了些,週非涼一席人已經在包廂坐著等他了。
一群人很驚訝夏傾坐著輪椅以及他帶著的女人。
只有週非涼見過傅自喜,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
王辰望著她的胸差點眼珠子沒掉下來,直到他的女伴撞了下他,他纔有點尷尬地咳了下收迴視線。
夏傾站起來,讓服務員把他的輪椅推至角落,然後拉著傅自喜在桌子邊坐了下來纔說:「這是傅自喜。」
他沒介紹她的身份,也只有週非涼知道她是誰。
其他人以為是他現在的女伴,也不多問。
週非涼看了那輪椅,皺了皺眉道:「你麻痺都要坐輪椅了,還跟我說不嚴重?」
夏傾笑了下:「能走,不過累。你知道我懶。」
聞言,幾個人鬆了口氣,奚世涵也開起玩笑來:「你這麼坐著輪椅過來,我真以為你腿折了。」
王辰補了一句,「腿折還有輪椅可坐,我還真怕是他傢老二折了。」
「你可以藉你的女人給我傢老二驗證。」夏傾嗤笑著迴他。
「王八蛋!我的牆角是你能撬的?」說完王辰摟緊了身邊的女人,在她頰上啵了一下,女人嬌笑著。
傅自喜捕捉著他們的字眼,夫人不是只有一個兒子麼?
週非涼也發難了:「咱哥幾個,現在就他舒適了。天天在傢有人伺候著。我他媽天天加班,累得跟牛一樣,都有白頭發了。」
「我爸只讓我舒適到年底,等過完年,就得幫著管公司。不過——」夏傾伸手探去撥了撥週非涼的頭發,笑著:「只怕這白頭發不是加班加出來的。週非,悠著點兒,別仗著年輕肆意揮霍。」
「操,老子一個多月沒碰過女人了!」
……
傅自喜對於他們的談話越來越聽不懂,菜端上來時,她就巴巴地看著。
夏傾先前就給她提過醒:「你如果真的要釣金龜,待會在飯桌上就別大吃大喝。蠢斃了。」
金龜這個詞她聽夏傾說過幾次,可是她還是不懂什麼意思,僅明白了他說她吃飯蠢。
菜一個一個地上來,菜品精緻,分量極小。
週非涼見到她就像小狗看到肉骨頭似的盯著菜,卻又不動手去夾,覺得有趣。
夏傾察覺到週非涼看她的眼光,於是也轉頭看她,不禁想起剛纔在車上叮囑她吃相時候,她那受傷的眼神。
明明更早前,她摸著那水晶鞋的盒子還盈盈地對他笑,眼睛彎成月牙兒,晶亮亮的。
第一次那麼地對著他笑。
他舀了一碗湯遞給她,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只是接過來垂下頭小口小口地喝著。
夏傾心裡有點堵,低下頭湊到她耳朵邊說:「這裡的東西吃不飽,晚些我帶你去吃別的。你先喝湯。」
傅自喜終於擡頭看他,「嗯。」
對面王辰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一件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門外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週非涼問了句:「還有誰?」
雖然平時玩的人也還有,但今天說了只是他們幾個聚,他也沒通知別的人了。
門開了,孔銘瑤笑著進來:「嗨,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然後自顧自地坐在空的那個位置上,正好捱著傅自喜。
夏傾貌似沒什麼表情,但是眼神冷了。
週非涼臉色變了。
他們幾個都知道夏傾跟孔銘瑤談過,後來散了,分手原因不清楚。
王辰早上不小心跟孔銘瑤說了這個聚會,她就央著也要來。
他心想,這孔銘瑤是跟夏傾一起最久的女人了,兩人確實般配,分了怪可惜的,便想著給他們一個機會。
誰知道夏傾今天會帶了別個女的。
場面變得有點詭異。
週非涼突然站起來,「夏傾,出來一下。」
夏傾又給自己的碗舀了湯,對著傅自喜說:「喝完自己的,喝我這碗。」
傅自喜點了點頭,她知道他生氣了。
不是平時對著她的那種生氣,是比那種生氣還要生氣的生氣。
週非涼帶著夏傾去了樓梯間。
夏傾一直等著他說話。
「夏傾。我對不住你。」週非涼掏出煙盒,抽了一根,點燃深吸了口。
「嗯?」
週非涼繼續說:「我半年前把孔銘瑤搞了。」
那天其實是孔銘瑤約他喝酒。她揪著他說捨不得夏傾,問夏傾的狀況,他寥寥說了幾句,她就哭了起來。
她跟夏傾的事他一個外人是不好說什麼的,隨便安慰了幾句便打算走人的。可是這孔銘瑤不知喝醉了還是怎麼的,湊到他跟前問她美不美。
被她那麼一看,他有些沖動,迴答了句「美。」她幽幽說了句:「他也是這麼說的。」然後就吻了過來,手也不安分。他反應過來時想抽身,可是她扒著不放,一時情動,就與她熱吻了起來。
孔銘瑤實在騷,在她的撩撥下,他的慾望真的擡了頭。他反客為主地把她推倒在沙發上,掀開她的裙子,剝下她的內褲就這麼地乾了起來。
孔銘瑤全程沒有反抗,呻\吟著配合著他的動作。
完事後,覺得真他媽對不起夏傾。孔銘瑤醉了酒,他在清醒的狀態下把她這麼地乾了,對她,他也覺得內疚。
週非涼不知道夏傾對孔銘瑤是否還有情,心裡七上八下。如果夏傾還喜歡她,自己更他媽不是人了。
夏傾聽了,訝異了一下,這孔銘瑤真有手段。一個個地被她迷得團團轉。
但也僅是訝異而已。
「週非,既然分了,她的事就跟我就無關了。你也沒對不住我。」
其實在孔銘瑤跟他那會,就已經有勾搭了其他。
夏傾自己雖然也愛玩,在跟孔銘瑤真正確立關係後倒真的只她一人。知道她劈腿後覺得真沒意思,就提出了分手。
那女人死纏過來,找他幾個要好的哥們訴苦,他都不想理。
後來出了車禍,他去國外治療腿疾,纔真正斷了聯繫。
下午接了她的電話,煩得要死,還被這通電話弄得傅自喜受了委屈。
週非涼聽他這麼一說,就曉得,他已經不喜歡孔銘瑤了,心裡這下終於踏實了不少。
「她真不是我喊來的,八成是王辰那閒逼。」
「管她呢。哎,我這腿腳不能久站,就不陪你這根煙的時間了。我還是坐著自在。」
「你他媽別光坐著,復健要繼續。」
「曉得了。」夏傾轉身走,突然想起什麼,迴頭說:「不過,週非。別動傅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