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自樂 03
傅自樂隻有星期二纔可以值夜班,平時因為有課,她也不敢在白天睡大覺。
週非涼第二次在夜晚進那便利店的時候,沒有見到她,他還以為她是不再賺這辛苦錢了。誰知幾天後路過那便利店,他往裡掃了下,又看到了她的身影。
他泊車後進去直接問:「這陣子那幾個人有沒有來找茬?」
傅自樂很驚訝,「你怎麼來了?」
「我剛下班。」他瞥了眼另一個店員,鬆了口氣的感覺。「今天不是你一個人了啊。」
「那天是例外。」
「那群人沒再來了?」
「沒有。」
「給我來包煙。」
傅自樂默默地遞了過去。
他走到窗戶的座位坐下,拆了包裝就掏出一根來。
她終於沒忍住,稍向前幾步道:「本店禁煙。」
週非涼頓時噴了,他在那天晚上抽了整整一包煙,她都沒吭聲。「看來我就隻能被赦免一次啊。」
她點頭。「這店通風不好,煙味散不去。」
他把那根煙又重新塞迴盒裡,擡頭示意讓她也來坐。
她走近他的身邊,卻沒有坐下。「什麼事?」
「我說你怎麼還值夜班啊。我上次沒見你,還覺得你聽話了。」
她淡笑。「薪水高。」
他稍拉開些身子,半倚在桌邊,好方便看她。「你每週上幾次夜班?」
「一次。」傅自樂說完纔意識過來,自己對他失去了戒備。
「那還好,我還以為像你這麼拼命三郎的,肯定搶著上夜班。」
她靜靜地俯視他。
他和她真說不上熟識,可是他一副自然的姿態,倒也確實讓她覺得舒坦。人與人就是這麼奇怪。有些人,天天相處也覺得隔閡,而這麼一個陌生人,卻讓她卸下心房。
後來,週非涼偶爾加班完經過便利店就買包煙,有時候碰見了傅自樂,便坐下聊一陣子。
其實他平時抽慣的煙都是濃味的,傅自樂給他挑的這個,很淡,淡得讓他覺得抽起來完全沒味。
可是他懶得換別的了,去到便利店都還是直接買這種。
那天,週非涼和夏傾聚餐,他把自己搞孔銘瑤的事直接和夏傾兜白了。
夏傾倒是完全沒介意。
其實週非涼早也猜到,夏傾之所以和孔銘瑤在一起,就是貪圖個方便。
夏傾和傅自喜走後,王辰就摟著女伴去浪漫了,奚世涵因為有個神經兮兮的未婚妻,也早早地迴去。
留下週非涼無趣得很。
他想起今天是傅自樂值夜班的日子,便驅車去了便利店。
傅自樂見到他,已經完全不訝異。「今天這麼早。」
「給我來包煙。」他說完這句口頭禪,纔解釋道:「今兒沒加班,本來要和哥們出去玩的,可是他們一個二個的圍著女人團團轉,全是重色輕友的混蛋。」
她把煙遞給他,「不用加班就早點迴傢休息。」
「我晚睡慣了。」他看了眼櫃臺前的關東煮繫列,「我都沒怎麼吃晚飯呢,給我來幾串唄。」
然後他無賴地笑。「我在你這押的錢,還有剩的吧?」
這便利店幾乎到了將近凌晨,客人纔會少。
週非涼吃完東西後,閒得在座位上剔牙,然後從玻璃窗上看傅自樂忙碌的倒影。
傅自樂見週非涼一直不走,心想,這人怕是話癆病又犯了。
週非涼來了這,就喜歡跟她東胡西說,天南地北的聊。
傅自樂不是個愛說話的人,但是她聽得懂他的心情,有時候會和他搭幾句話。
週非涼沒有表示任何的男女關繫上的企圖。
他很有自知之明。
他以前沒交往過正經的女孩子,玩的都是夜場的,彼此都不是貞男烈女,合則來,不合則分,不會牽扯到責任不責任的問題。
傅自樂這種,他招惹不起。
設想她是膚淺些的女人,他大可甩錢包養她。
可是如若她真的是這種女人,那他就不會對她另眼相看了。
他因著心裡對她的贊賞,而恪守著規矩。
可是,第二天晚上,他再遇到她,他就暴跳如雷了。
次日下午,夏傾打電話來問晚上有沒有節目,週非涼一聽,笑罵夏傾昨晚兒假正經。
週非涼給夏傾安排得妥妥的,誰知夏傾卻臨陣脫逃了,留下那個陪酒妞兒楚楚可憐的坐在那。
週非涼當時有掠過一個想法——夏傾不會是迴去找他傢那個純正天然的大波妹去了吧……
酒過三巡,他摟著身邊的女人直往樓上的套房奔。
出了電梯後,他和女伴調情了幾句,一轉眼,看到了走廊盡頭的傅自樂。
她背對著他,微微曲著身子,不知道在乾什麼。
他隻一眼就肯定,那就是她。
他鬆開了女伴,安撫幾句,讓她自己先去房裡等。
那女人媚笑著答應。
週非涼直直走到傅自樂身後,剛想伸手去扶她,卻止住,把手插進自己的褲兜。「你在這乾什麼?」
傅自樂被嚇了一跳,迴過頭來。
她雙頰酡紅,眼神牽出絲絲的嬌態,完全沒了平素裡的清明。
他一見她的神情,就皺眉,重復問了一遍。「你在這乾什麼?」
「我……」她纔剛開口,就覺得聲音不對,咳了兩下,調整了下音調。「我正凖備迴傢。」
她即便修正了自己的聲音,可是還是不妥。
很不妥。
週非涼聽她這聲音,瞧她這臉色,活生生是男歡女愛的情境。
他頓時心中飆火。
他奶奶的,什麼鬼扯的原則。敢情就在他面前纔裝純潔!
他扯出假笑。「迴傢?乾完事了?」
傅自樂覺得自己現下的狀態不太容易把控,一時半會也不好說話,便點下頭。
他原以為,她怎麼也會解釋下,卻不料她承認了。
他心中是什麼髒話都冒出來了,諷刺道:「這麼早?還得去趕場啊。」
她著急想離開,也不再和他廢話,直接邁過他就要往電梯走。
週非涼的手都已經把褲兜抓扭得皺褶,他閉了閉眼,果斷地一把扯迴她。「早說你缺錢到這地步啊。不就錢麼,我給你啊。」
傅自樂被他這麼一晃,有點眼暈,也沒怎麼聽清他的話。
他見她依舊不迴話,更是暴躁。「你一晚上多少錢?開個價,我十倍都給你。」
她定了定神,這下明白了。
她隻覺頭疼,怎麼偏偏在這會兒遇上他。
「喂。」她輕輕開口,「別晃,我會暈。」
他稍稍穩住她,「多少錢?」
她古怪地看他。
「我說真的。」他端詳她的臉,她的皮膚不是特別好。
她歎道。「我真的很暈。」
這是真的,她渾身都不舒服,都快要站不穩了,視線也有些模糊,而且她不想在這裡和他解釋。
週非涼僵著臉色,「你是暗示你要去床上躺著纔不暈?」
說完也不待她迴話,扯著她就迴了房間。
進去後,他把傅自樂扔在沙發上,然後邁開步子走向浴室,直接撞開門,對著裡面那個正在洗澡的女伴道。「你的任務完成了。現在,出去。」
女伴手忙腳亂的,匆匆地套上衣服便出來,瞪了一眼傅自樂,暗罵自己的生意被搶了。
傅自樂見到這個女伴,心知肚明週非涼開這間房的本來目的。
週非涼看到傅自樂那般了然的眼神,先是有點尷尬,後來想想,她出來賣,他出來嫖。
不正好般配?
清場完畢後,傅自樂轉頭,對著要撲過來的週非涼淡淡地道。「你看不出來我是被下藥了?」
他陰沉著臉。「誰知道是不是你上一位的客人好這口。」
「麻煩,給我一杯冷水。」她實在提不起勁和他爭論這些,她正是難受的當口。
他盯著她潮紅的臉色一會兒,見她飄來的眼神是越來越媚了,終於去給她倒了一杯水。
這一杯冰水下肚,傅自樂纔覺稍稍有些緩解,她看了眼他。「你坐遠點,我纔好說話。」
他聽了,反而更是坐近她身旁,「就這樣說。我倒要看看,你能編出什麼故事來。」
傅自樂心知他故意的,就是想撩得她難受。
她望見桌上的電視遙控器,便拿來按了開關——
我手拿流星彎月刀,喊著響亮的口號。
……
她清了清嗓子。「這歌不錯。」
週非涼根本沒心思聽那小曲,他不耐煩。「說事,小姐。你要不說,就直接做。」
---
傅自樂個性比較孤僻,幾乎沒有朋友,和班上同學的關係很一般。
但是因為容貌上的優勢,異性緣卻是很好。
班上某個女同學暗戀的男生心儀傅自樂,託這位女同學給傅自樂送過情書。
傅自樂看都沒看。
她這般無視的態度卻惹惱了那個女同學。
最近,是學校一年一度的女生節,班上的男生們請全班的女同學去唱歌。
傅自樂向來不愛這種熱鬧的氣氛,但因為是集體活動,她便想坐一會兒再找藉口離開。
坐了一會兒後,她便凖備走了,一站起,纔覺得有些發虛。
她心知不對勁。
她隻喝了兩杯水。來的路上,班長給全體女生都派發了一瓶水。在這裡坐的時候,那個女同學,遞給了她一杯水。
她走沒幾步就穩不住了,一陣一陣的暈眩。
那個女同學及時扶住她。
班長生怕傅自樂是生病,關切地詢問。
可是傅自樂意識已經有些模糊,隱約中聽見那女同學說先去開間房,讓她休息一下。
傅自樂醒來後就已經在一間高級套房,自己身體上的反應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危機。
她聽見那女同學在客廳和誰講著電話,稍稍鬆口氣,看來還沒有男人來過。
她去了趟洗手間,嘩啦啦的聲音引來了那個女同學。
女同學驚詫於她這麼快醒過來。
傅自樂雖然被下了藥,但是要撂倒女同學還是綽綽有餘的。
出了房間她還有些腿軟,便扶著牆壁讓自己稍稍藉點力。
然後,週非涼就出現了。
---
週非涼聽完後面無表情,見她說完這麼一大段話有些喘,問道:「難受?」
她無奈地點頭。
「哦。」他說完把視線移到電視機,又道:「那……我們來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