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章 •天災
接過手下遞來的信件,展開一看,晏蒼陵細細研讀,這封夢容的來信內寫明瞭“晏王之死”的前因後果,原來那一日夢容將晏蒼陵那叛逆的手下殺死後,便將其易容成了晏蒼陵的模樣,割下他的首級派人交給王恩益,以換取了大量的底也伽,而晏蒼陵,則被易容成了一普通的內侍,以突然暴斃需棄屍為由,送出了宮外。在此之後,首級被送往了西域兩國大軍之中,成為了他們侵佔桓朝的利器。至於王恩益為何要幫助西域兩國,據夢容觀察得知,是因王恩益同兩國有約定,以晏蒼陵的頭顱換取大量的底也伽。
“可惡!”晏蒼陵手心一攥,信件皺成了一團,他面上籠起了陰氣,將信件丟給了季臨川,“你看!”
季臨川看罷後,眉頭緊擰,同晏蒼陵一般生了薄怒:“現今你有何打算?”
“我能有何打算!王恩益這賊子,想不到竟做這等叛國的惡事!我若不要他的狗命,我誓不為人!”
“甭急,”季臨川按住了晏蒼陵攥成拳的手,淡然一笑,“他活不了多久了,過了文江,攻向京城之日,便是王恩益的死期!”
“璟涵,”晏蒼陵壓下怒火,摸上了季臨川的臉頰,深情一喚,“當初若非夢容救我,我現今真的便看不到你了。”
“還不都得怪你,丟下大軍而去,”季臨川點著晏蒼陵的鼻頭,嗔怨了一句,“不過說來,當初若非王恩益,我還真到不了芳城,見到你呢。你說,這王恩益既是我們的仇人,又是我們的恩人,我們攻下京城後,該如何待他呢?”
“如何待他?”晏蒼陵握上了季臨川的指尖,貼合著指縫將自己的手指嵌入,“當然是交給夢容同江鳳來對付,相比我們而言,他們倆更恨王恩益。”
季臨川會心一笑,將自己的頭枕在了晏蒼陵的肩頭,聲音空幽回蕩:“不論如何都好,我不要再同你分開了,我們都要好好地活著,相伴永久。”
“這是自然,”晏蒼陵回擁著季臨川,“我們都要好好地,璟涵,只需度過文江,我們便能殺向京城替你復仇了,這日子已經不遠了。”
“嗯,”季臨川含笑道,“我等著,你取下安天仁的首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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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天軍氣勢洶洶,聲勢浩大,一路攻佔城池,補充兵力,轉眼便臨近了文江。
晏蒼陵早早便在文江布好了自己的人手,購置了數輛供他們渡江的船隻。但由於現今人數眾多,借船渡江需要不少的時刻,且容易暴露行蹤。故而晏蒼陵將大軍分撥兩隊,一隊由賈予同宋律帶領,先行一步上船渡江,若遇何意外,便以狼煙通知,而渡江後,晏蒼陵命他們帶軍轉而向東南方向而去,同他的養父匯合,之後同自己在京城前的一城池匯合,以免渡江過程出何意外,導致全軍覆沒。
於是,賈予同宋律遵照晏蒼陵的指令,先一步帶領三十萬大軍分批趕赴文江,先將文江所據的城池拿下,接著再上大船,渡江而去,再集結隊伍,趕往東南方向。而晏蒼陵則緩幾日再行,于後方支援。
熟料,世事萬變,便在晏蒼陵等人在賈予等人渡江的第二日,趕往文江時,竟然突遇老天爺變臉,天氣驟變,刮狂風下暴雨,文江掀起了百年難遇的大浪潮,水聲轟隆,船隻皆被大浪打到岸邊擱淺,無法航行。
晏蒼陵當機立斷,喚大軍退出渡口,到城外空曠之地駐紮,以免留待渡口,會受浪潮侵襲。但城外便是一片的樹林,空曠地隔上一段路方會有一段,若是在樹底下駐紮,則易被風刮倒的大樹壓倒,因而受此地勢制約,大軍不得已,只得分散駐紮,彼此間以狼煙聯絡,形勢非常被動,若是此時有大軍趕到,他們將受到重創。
晏蒼陵對此事憂心不已,生怕自己的防備被人攻破,大軍被人奇襲,日夜難安,聽著帳外呼呼的風聲同劈裡啪啦的雨聲,更是煩悶,也生怕士兵會受天災影響,士氣低落。
數日後,敵軍未來,己方軍中便出事了。暴風驟雨幾日幾夜不曾停歇,狂風呼嘯,連連將大樹刮倒,有數位進城採購軍需的士兵,竟被倒下的大樹壓倒,丟了性命。還有不少巡夜的士兵,被風吹雨打,起了高熱,連續幾日不曾病好,有些身體差些的,便這麼沒了。尚有一些營帳沒有搭好,被狂風一吹,倒塌下來,使得不少的人士兵受了傷。
天災面前,人命是如此地脆弱,晏蒼陵心中寒涼,想去安慰受害的士兵,卻因暴風暴雨而寸步難行,最終只能待在帳內,煩悶地走來走去。
季臨川看在眼底,也甚是無奈,按住晏蒼陵的手,想開口安慰,卻覺所有言語都蒼白,只能抱著晏蒼陵,靜靜地拍著他的後背。
狂風怒號,猶如一根粗大的帶刺鞭子,狠狠地抽打著人間,所過之處,遍體鱗傷,城中一些百姓的房屋都因此而被吹倒,落得滿目狼藉,文江一同發了狂,吞水吐浪,掀起驚濤駭浪,向城市張開了獅子大口,將其吞沒。
大水淹沒了城市的低窪之處,水高至人腰,人行走都極其困難,不少百姓紛紛逃了出城,欲另謀生路,可望著漫漫長路,卻不知歸途在何處,加之風高怒號,無法行進,最後只能忍著悲痛回了城內,過著無火生飯的日子。
數一日,狂風稍稍小了一些,晏蒼陵多日擰緊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走到帳邊,看帳外的天氣,心頭一舒,等待多日終於漸見天光,大軍也終於可以準備出發了。
打著傘走入雨中,晏蒼陵深吸口氣,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了嘈雜的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