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蒼絕拉著沐華纏綿徹夜,翌日晚上仍舊不肯歇息,又是一夜顛倒鸞鳳,接連兩晚下來,只累得沐華腰骨酸軟下不得床,心知是玩得狠了,便不肯再行房事,待船重又啟行數日,仍覺身子不適,每日裏都倦倦的。
蒼絕見他這副樣子,好生懊惱當日過於縱興,但他每一見沐華便耐不住心癢,只想將這人壓在身下狠狠揉弄,如此憋了數日,忽地想起私藏的那篇《汲陽譜》來,忙翻找出來細研,見裏面載有雌狐吸精養氣的法門,頓時大樂,拿去給沐華看。
沐華看了幾眼,見上面圖文並茂,一對對男女交媾的春宮圖旁撰滿蠅頭小楷,詳述交媾之法、采精之術,又教以諸般納他人元陽精氣為己用的法門,不由歎道:「怪道世人皆言狐族淫媚,也只有狐狸之屬才想得出這般淫邪的練功法子。」
蒼絕卻不是要聽他這番感歎的,指著上面那雌狐修煉的法子道:「且莫管他淫不淫靡,只這法子當真管用。你服食紫雲果後雖經脈盡複,要想同從前那樣練功卻也不能,不如學這法子,以房中術修煉,行陰陽雙修之道,進境又快又穩便,練上一年半載,抵得上尋常武人廿載之功。你看燕入雲習的不過是采人□陰陽混沌之氣的功夫,才幾年已可同我過招,那雌狐吸精之術遠勝於此,你若練了,不但功力盡複,放眼武林也無人是你對手。」
武功盡失乃沐華一塊心病,這時聽了蒼絕說辭不免心動,可他素來端謹,要他習這般淫術,心中著實彆扭。
蒼絕察言觀色,見沐華面帶猶疑,忙趁熱打鐵,「不瞞華弟,為兄要你練這《汲陽譜》實是另有私念,想我已得長生之術,你卻是肉體凡胎,少不得有朝一日受那生老病死輪回之苦,屆時留我一個孤零零活著,當真生不如死,便是能於茫茫人海中尋得你下一世托生所在,你卻已不識得我,叫人情何以堪,我便望你習了這法子,與我陰陽雙修,從此跳出三界,做對長生不老的神仙眷屬,也免得我世世去尋你轉生之人,受無邊無盡的相思之苦。」
他說得動情,沐華聽了也自感動,想到今生只得數十年相守,也覺不甘,就此心中一軟,便點頭應了。
要說蒼絕存的私心卻不止這一樁,想沐華體力比不得他,房事每每不能盡興,放縱過多又有損腎脈,年輕時不覺如何,天長日久卻免不得要為之病瘵,若習了這采精養氣之術,不僅可保自家元陽不失,采得的元陽納入己身後可使腎脈穩固,非但有助修為,房事上也可任意為之,不似現在這般易疲易倦,也免得蒼絕每每憋得上躥下跳不得安生。如此一來,每日裏翻雲播雨便只做雙修之道,一舉兩得,端的遂他心意。只是這一番心思卻是不能對沐華言明瞭。
蒼絕得沐華應允,大喜過望之下抱住沐華狠狠一親,樂道:「好弟弟,哥哥我元陽多的是,盡夠你采的,今晚咱們便照那法子練起來,你要多少陽精,只管開口就是。」
沐華讓他這般瘋言瘋語說得面上發燒,狠瞪他一眼,隨即扭過頭去不敢看他,那紅霞已是從臉上生到了頸子裏去。
「好弟弟,你下面咬得忒緊了些,且鬆一鬆,為兄可不想這麼早瀉出來。」
三更天,一眾船夫早早歇下,只這船艙中紅燭高燒,映亮滿屋春色,然從艙外看去,卻只見一片漆黑,更無半點聲響,滿室淫詞浪語都被蒼絕施法圈在裏面,一聲兒漏不出來。
沐華此時坐在蒼絕懷中,雙腿盤在他腰上,正隨著蒼絕動作上下顛動,聽見耳邊調笑,羞臊難當,一口咬在蒼絕肩頭,蒼絕受他這一口,更見亢奮,那物事在沐華體內又漲了足有一圈,唬得沐華嗚咽出聲,全身肌肉絞緊,後穴益發緊縮,箍得蒼絕一個激靈,狠狠一挺,傾瀉而出,滾燙液體盡撒在沐華腸道深處。沐華這時也到了極處,便待一舉釋放,卻讓蒼絕攥緊了根部出不來,正難受間,左手被蒼絕握住,兩人十指交纏,掌心相對,一股熱流從蒼絕掌間湧過來,順著他手上經脈直入肺腑,耳聽蒼絕輕念《汲陽譜》上行功運氣之法,沐華亦收斂心神默運玄功,依法將蒼絕射在體內的那股陽精化作股熱氣吸入丹田,同蒼絕手上傳來的熱氣相匯,不多時,兩股氣融在一起,沐華覺丹田中甚是暖熱,經脈流轉間毫無滯礙,便知這入門功夫算是成了。蒼絕亦察覺到他內息穩健,這才笑著鬆開左手中沐華分身,讓他釋在掌間。
待蒼絕那根物事從身子中撤出來,沐華只覺下面乾爽得很,並無往日淋漓滑膩之感,知是瀉出的物事盡被自己納入體內,不覺異樣羞澀,通身羞成粉紅色,看得蒼絕食指大動,抱住央求,「好弟弟,咱們再來一次。」
沐華此際毫無往日疲累之感,只覺神清氣爽,暗道這法子當真管用得狠,也不推拒,由著蒼絕挺矛而入,再次大動起來。
自習了這《汲陽譜》,二人夜夜春宵,蒼絕情事上頭盡了興,沐華更兼功力小成,兩人其樂無窮,如此半月有餘,終於到了杭州地界。
這日船靠岸時已是臘月初十,因沐華一早寫了書信回家,沐家莊便日日派了人在碼頭守候,當下接了沐華、蒼絕並一干行李回返沐家莊,另有一名莊丁騎著馬先行回去報信了。
馬車駛到沐家莊門口,沐華下了馬車,見莊前已站著兩正人翹首迎盼,一個是鬚髮皓白的長者,一個是中年美婦,正是何老管事和清姨,兩人接到莊丁報信後便守候在此,及至見了沐華,歡欣不已,拉了少主人的手問長問短。
沐華久別家園,此時回歸故里,又見到這兩位勝似親人的長者,一般的情難自禁,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何伯,清姨,這是我結義大哥蒼絕,」沐華將蒼絕引見給二人,又道:「清姨,勞煩您將落梅院再收拾一間臥房出來,日後大哥與我同住那裏。」
何老管事和清靈早從往年家書中得知蒼絕乃小主人的救命恩公,怎敢怠慢,禮敬有加地將蒼絕讓進莊門,又向沐華稟道:「老爺、姨娘同兩位少爺在客廳等著您呢。」
提起父親和孫姨娘,沐華歡喜之情便淡了幾分,漫應一聲,拉著蒼絕往正廳而去。
沐源正在廳中端坐等候,他于長子情分淡薄,但沐華畢竟是他骨血,五年未見,也自掛心,此時見沐華一身輕裘錦衣的進來,氣度嫻雅,舉止清貴,一身風華豈是身邊這兩個頑劣之子可比的,一顆心便不自禁的偏了過去,臉上也露出喜色,
沐華領著蒼絕拜見了父親,轉頭去看旁人,見父親身邊一個中年婦人,面目依稀是孫姨娘,可容顏憔悴,已是老的不成樣子,不由大吃一驚,不明短短數年,這昔日妖嬈婦人何以變成這副模樣。他卻不知,這孫姨娘同父親孫立人串謀害他,不料沐華未死,還做了一方府尹,他父女心中驚懼異常,唯恐沐華秋後算賬,孫立人心病日重,熬受不住,兩年前一命歸西,孫姨娘這幾年也是神衰氣弱,再無當日風姿。
沐華為官數年,令名廣播,聞於杭州,現任杭州府尹又恰是他同年,平素因沐華之故對沐家莊敬重有加,因此上沐華雖因事去官,但無異衣錦還鄉,孫姨娘哪裡還敢端正室的架子,滿面堆笑,上前殷勤問候,「大少爺回來了。」又叫過兩個兒子過來見禮。
沐華淡淡應了一聲,同兩個弟弟寥寥數語,便推託旅途勞頓,攜蒼絕回落梅院歇息去了。
「這落梅院是我舊居,娘親在日時同我住這裏,後來便只我一人了。」
沐華一面同蒼絕說話,一面緩步進了院子,見園中景物依舊,並無改動,只角落中那蜜陀花經數年養育,繁茂異常,竟自一叢繁衍出好大一片,此時淡紫色的花束迎風招展,絢爛若錦,端的好看。
清靈正指使著一堆丫頭莊丁安置沐華帶來的行李物件,見兩人進來,向沐華笑道:「你走這幾年,我日日遣人打掃,總算盼得你回來。」又向蒼絕道:「客房已收拾出來,蒼公子快來看看,可還中意,若日用器具有甚缺漏之處,只管找我要。」
「有勞清姨。」
蒼絕恭謹道謝,態度謙遜有禮,清靈看得高興,著實贊了幾句,沐華聽得心上人被這般稱賞,既得意又高興,滿面春風,唇角帶笑。
「對了,怎的不見阿越同你們一道回來?」
清靈同兩人說了半晌話,這才想起未見阿越,詫異問道。
沐華一愕,未及想好如何回話,已聽蒼絕道:「阿越在京城撞見個十分中意之人,為求得佳人,已是入贅人家,留在京城了。」
清靈惋惜道:「好好的小夥子,怎的便入贅了,哪家千金小姐這般金貴,便不能娶回來嗎!」
沐華微怔之後險些大笑出聲,咳了兩下才算遮掩過去,催道:「清姨,趕緊讓人抬浴盆進來與我們洗漱,這一路身上可髒透了。」
待清靈領著丫頭們出去,指著蒼絕的鼻子笑得彎下身去。
當晚,沐源設宴為沐華和蒼絕接風,言語間竟頗以沐華為榮,誇讚長子光耀門楣,一改往日冷淡之態,又問起數年前赴考途中遇害一事,沐華掠過盜賊不提,只說起當日如何被蒼絕所救,便見孫姨娘眼中閃過懊惱、怨毒、懼怕等諸般神色,沐華心中冷笑,卻也不會再同她計較,被父親問起盜匪何人,只做不知,面上一團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