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疫情控制不住了,樓月恩只能就身邊有的藥材,先拿出一些治標不治本的藥方給其他大夫去試著救治,自己則更加投入在鶴涎草藥方的研制之中。
然而心越急,就越做不出成果,好幾度她都想放棄了,但看到那些病患痛苦的樣子,她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努力,然而又有誰能一次次的潰敗而不氣餒的?何況她所在的這個時代,完全沒有科技可言,一切都得土法谏鋼,她試藥試到自己都覺得像神農嘗百草了……
一個月又過去了,不只南日城,疫情漸漸地擴及整個南方,甚至北方也開始聽說有人染病,可她卻仍無成果……樓月恩沮喪地扔下了藥缽,狠狠地打開了房門。
此時已是深夜,她正想出去走走找點靈感,卻發現這個孤寂的夜晚不只她一個人醒著,她親愛的老公正靜靜地立在門外,用他的方式陪伴著她。
對啊,她還有他啊,她怎麽忘了呢?她一直以爲只有自己在努力著,但申伯延是控制疫情的主要人物,他一定比她更辛苦、更勞累,卻還是放不下她呀!
“月恩。”申伯延看她呆滯的表情,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朝著她淡淡一笑。
“你……”所有的委屈、沮喪、灰心以及感動,都在這一刻全爆發了出來,豆大的淚水由樓月恩眼中落下,她像個小娃娃一樣,抱著他大哭起來。
“嗚嗚嗚嗚嗚……我做不出來,我做不出來,我根本一點用都沒有,那麽多人死掉了,我卻什麽事都辦不了,嗚嗚嗚……”
“別哭。”他心疼地抱起她,關門走回內室,在床沿坐下。“我也什麽事都做不了啊,我還是個丞相呢!”
“嗚嗚嗚嗚嗚……老公,都是我不好做不出解藥,你的壓力一定很大,等疫情的消息在北方傳開,朝廷那些人一定會一直逼你的……嗚……”樓月恩現在極度悲觀,已經想得很遠,自己都在心裏演起皇帝十二道金牌逼殺申伯延的戲碼了。
“放心吧。這疫情是危機,又如何不是轉機。”申伯延莫測高深地微微上彎唇角。
“如果我也病了,你說他們又能拿我如何?你老公我也很久沒放長假了,屆時我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還能挪出些時間多陪陪你,這樣不是很好?”
“你的意思是……”樓月恩突然止住了哭聲,眯起眼來觑著他,由她嫁入丞相府,更深一層的了解申伯延後,益發體認自己的老公根本是只老狐狸,連她這個多了千百年經驗的“後人”都甘拜下風啊!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擔心別的,專心的研究解藥就好。剩下的事我會替你杠著,就算最後真的做不出來,就當是天意要轅軒王朝元氣大傷,也好給那些腐敗的官僚一個警惕,這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真正該負責任的人,最後會主動出現在我們面前的。”申伯延三言兩語,便稀釋了她心中的內疚。
“萬一到時候我們也死了怎麽辦?”想到那種畫面,她突然像只無尾熊般賴在他身上,臀部靠著他的大腿,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螓首埋在他的胸懷,使勁撒嬌。
“至少我還陪著你,一起生,一起死,誰也不丟下誰,不是也很好?”原本申伯延還很不舍她的難過及自責,但見她如孩童一般的幼稚動作,不由得有些好笑,忍不住笑出聲音。
雖然這番話很令人感動,不過想到某些事,樓月恩才不依呢!
“這樣一點都不好!我雖然已滿十五歲,卻連及笄之禮都還沒有參加過就要死了;我明明嫁了人,卻還沒有洞房過就要死了,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申伯延好氣又好笑。“如果你真的這麽在意,我會配合的……”
“你還說!都是你害的!”她突然擡起頭,剛才哭泣的淚花還挂在眼角,小臉卻是可愛地皺了起來,指控他道:“你一定是嫌我長得醜,身材很差,胸部不夠大,才會每次都在最後關頭踩煞車,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反正哭過的人最大,她就是耍無賴就對了,哼!
什麽叫踩煞車?申伯延不懂這個現代用語,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理解她的話。
“不是這樣的,你冷靜一點聽我說。”
樓月恩收放自如地停下了抱怨,哀怨地用著水汪汪的大眼盯著他,看他能說出什麽理由。
申伯延對她的孩子氣搖了搖頭,溫柔地道:“面對自己如花似玉的小妻子,我何嘗不想呢?你不覺得我每回都忍得很痛苦?但你嫁給我時,才剛滿十四歲!十四歲嚴格說起來只比個孩子大一點,年紀實在太小了,我動了你都覺得自己是個辣手摧花的禽獸。”
說到這裏,他雙眼一眯,手指輕輕地點在她的臉上,像在打量什麽精致的瓷器一般,若有所思地說:“不過你現在已經及笄很久了,因爲一到南方就發現疫情,你又忙著研制解藥,我本想洞房這件事情先不急。但如果這會成爲你的遺憾,那麽我們今晚就圓房吧!”
“老公……”樓月恩這才明白他的顧忌,剛才自己還不明就裏的恣意撒潑,愧疚感陡然升起。“對不起,我誤會你了,我以爲你嫌棄我,有一度我還想你會不會後悔娶的是我?月華的胸部好像比我大一點……”
說著,她還下意識地在自己的胸口揉了一下。
申伯延的表情頓時有些古怪,不過他忍住笑意,正經地宣告:“傻丫頭,我對樓月華根本沒有興趣。”
“啊?那你還奉旨娶她?”樓月恩還是有點不甘心,畢竟她不是名正言順的那個人。
“我要娶的是你,從沒有想娶她。”他回答得幹脆,卻沒察覺自己似乎泄露了什麽心裏的秘密。
“但皇上指給你的是月華啊!”樓月恩狐疑地觑著他。他沒有想娶月華,那還接旨接的那麽開心幹麽?
“那不重要……”
申伯延察覺自己的失言了,正想打住話題,可是樓月恩怎麽會放過他?
“不行,你說清楚,明明指婚的是月華,你怎麽似乎確定自己會娶的是我?”她整個人巴著他,一副他不說清楚就不放手的架勢。
申伯延掙紮了一下,在男子氣概與哄老婆之間,他歎口氣選擇了後者,只不過仍舊說得很隱誨。
“……好吧。在皇上指婚的聖旨一下後,我就查明了樓玄有兩個女兒,而我認識的那個,不是樓月華。事關我的未來,我怎麽可能不調查?!”
“所以月華接旨當日就逃婚一事,你知道?”
“……嗯……她逃了當晚我才知道的……”
“所以月華逃婚,你還堅持要娶,而我樓家爲了避免被問罪,也只有讓我代嫁一個方法……難道你在成婚前就相中我了?!”
樓月恩終于聽明白,眼兒彎彎露出賊賊笑意,也直接聯想到……
“該不會你暗戀我很久了?”
“丫頭,你話很多,不是要圓房嗎?我會讓你忘了這一切。”申伯延怎麽可能讓她再問下去?事關男人的顔面,于是不待她反應便直接吻住了她。
話說,讓女人閉嘴最好的方法,就是吻她。這句話相當大男人主義,卻是深得申伯延這種人的意,雖然他不是現代人,沒聽過這句話,但千百年來不變的道理,在他身上還是本能的使了出來。
她的口中,有著淡淡的藥味,但身子卻散發出馨香,形成一種很吸引人很舒服的味道。
申伯延不再壓抑自己,而是掠奪般地吸吹摩挲她的香唇,讓她幾乎都要缺氧了,而他的手也不知在什麽時候解開了她的衣服,直接攻城略地,讓她在極度的剌激之中顫抖、狂喜。
樓月恩有著現代女人的靈魂,她明明有百種手段可以在床上與這個男人並駕其驅,但他的攻勢太猛烈,讓她一開始就沈淪在肌膚相親的美好之中,任他擺布,直到好不容易他稍稍停了手,眼神狂野得有如野獸,她反擊了。
樓月恩吻著他、撫摸著他,在他陽剛的肌肉上劃下挑逗的線條,挑動他每一個敏感的地方,讓他粗重地喘息著,她知道如何讓一個男人瘋狂,尤其是爲她瘋狂。
夜深了,樓月恩終于成功地將申伯延騙入她的閨房,接下來的激情與纏綿,便不足爲外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