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毛大人,你在兵部仍是極具影響力的吧?聽我相公說,北方軍性格驕恣,不願配合移防,這造成了我朝邊防上的一大漏洞,真是令人憂慮啊。”樓月恩輕輕一歎。“毛大人是要治病對吧,看我羅唆的……我這一針可是要刺在翳風穴之上,可能會有點痛,毛大人忍耐一下……”
毛一強原就將之前錢士奇取藥方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也明白樓月恩在暗示什麽。然而他還在想要不要動用自己在兵部的暗椿幫助申伯延時,她已然一針在耳後刺下,痛得這個從小紮馬步站梅花樁長大的老人,差點連眼淚都飙出來。
“申夫人,這何止有點痛,這、這他母親的痛死人了啊……”毛一強忍不住來了一句改良版的髒話。“申相爺需要什麽配合,老夫一定叫那些小兔崽子都乖乖聽話,不聽的就軍法伺候……這樣行了吧?有沒有什麽方法比較不痛啊?”
樓月恩嫣然一笑,“呵呵呵,毛大人怕痛啊?那我改紮這完骨穴,也有相同的效果,而且一點也不痛呢……”
毛一強顯些翻個白眼昏過去。早知道有其他穴位能代替她還紮,這不是存心要看他痛的嗎?
不過知道她的用意是在替申伯延出氣順便討點方便,其余治病的謝禮她一項也沒要,毛一強也只能認了。
被她針灸完之後神清氣爽,一想到還有之後的複診,他連忙回府去安排一切事宜。
“接下來……呵呵呵,是岑大人啊……”樓月恩若有所思地一笑。
看到她這抹笑,岑冬書都忍不住渾身發毛,剛才錢士奇與毛一強的遭遇他可是從頭看到尾,而他先前爲官時,得罪申伯延的地方可不少,這下他來求醫,不知道會被整得有多慘……
在申府大廳之中,這等慘絕人寰……應該說是仁心仁術的戲碼不時上演著,申伯延回府時,正巧看到的就是岑冬書一副要上刑場的模樣。
而岑冬書之後,還有幾個高官,排著隊要等看病呢!
申伯延不由得有些不滿,樓月恩如此搶手,時間都被衆人占了,留給他這老公的時間自然少了,他好久沒與她親熱一番,見此情況如何能忍?
于是他繃著臉,清咳了兩聲,果然廳裏衆人看到他,連忙站了起來,連正在就醫的岑冬書也不例外。
申伯延淡淡看了衆人一眼,開門見山道:“諸位大人,再過一刻就至酉時了,俗話說過酉不醫,所以各位大人請回吧。”
“過酉不醫?什麽意思?”還沒看到病的人,自然不想回去,天知道要插進這女神醫看診的隊伍裏有多麽難,大家都不願放棄機會。
申伯延很有耐心地解釋:“這酉時爲陰陽交替之時,陽氣衰,陰氣盛,如行那銀針入體或是藥湯大瀉之法,一不小心邪氣入侵,導致身體更爲不適,反而不美,所以過酉不醫,也是爲了大家著想……”
“這麽嚴重?”所有人聽了都嚇一跳,岑冬書更是直接一揖,而後拉起衣擺便跑。“申大人,那老夫就先告退了……”
“呃,下官也告退了……”看前吏部尚書都嚇跑了,其他人更是內心揣揣,于是紛紛告辭,最後竟走得一個也不剩。
樓月恩手還擺著替岑冬書把脈的姿勢呢,可眨眼之間全都跑得不見人影,讓她好氣又好笑。
“想不到老公你還能說出這番道理,過酉不醫啊,我都沒聽過呢……”她嬌媚地斜睨了申伯延一眼。
“我也沒聽過。”申伯延卻是面不改色地回道。
樓月恩聽了不禁傻眼,她老公信口開河的本領根本已練到爐火純青,不愧是當朝宰相,連唬人都唬得有板有眼,果然能做到丞相是有他人不能及之處。
“那你還說得振振有詞,我都聽傻了呢!”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樓月恩只覺一陣好笑,她方才還覺得他說得真有道理呢!
“不把他們糊弄走,還不知道那些人要在這裏煩多久。在這府裏,你就是我一個人的娘子,可不是衆人的女神醫!”申伯延臉色終是緩和下來,輕柔地抱住了她。
啊!好久沒與自家娘子親熱了,她抱起來還是如此舒服。
樓月恩趁機偎在他懷裏撒嬌,他想念她,她又何嘗不想呢?“老公,你這話真霸道,但我喜歡聽。”
“丫頭,這番醫治,也勞了你不少心神詐那些人吧?”申伯延早就在朝中感受到諸多官員全心全意的配合,細問之下,才知樓月恩暗地裏使了不少力,也讓他感動不已。
“近日新政已上軌道,你也不必再費心了。”
樓月恩只是不舍看他一個人忙,也不是要什麽感謝,如今奏了效,她自然也欣喜非常,聽到他的話,更是心花怒放,便以他剛才的話打趣回去,“爲了老公你能早些回府,詐他們一下又如何?在這府裏,你可是我一個人的夫君,可不是衆人的申相爺。”
“你這話真霸道,但爲夫也喜歡聽。”申伯延如何不懂她?同樣也學著她的語氣回答。
“嘻嘻……”樓月恩笑著吻了他一口,這可是夫妻情趣,個中甜蜜滋味是自己才懂的啊!
她嬌俏甜美的模樣映入申伯延的眼簾,那玲珑有致的嬌軀又在他懷裏磨蹭著,讓申伯延心湖一蕩,忍不住暗示性地道:“咳!丫頭,今晚爲夫會早些回房,你明白了吧……”
樓月恩如何聽不明白,但她故意裝傻回問:“老公,你邀娘子我今晚早些進房,是爲了什麽啊?”
“自然是爲了後嗣繁榮的大事。”
“老公,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她突然神秘地一笑,端起桌上一個湯碗,慢條斯理地喝起裏頭的藥,也不多解釋。
她這舉動讓申伯延緊張了。“你怎麽了嗎?爲什麽要喝藥?”
樓月恩喝完最後一滴藥,才雲淡風輕地瞥了他一眼,“老公,我喝這藥,也是爲了後嗣繁榮之事啊!”
“你的意思是……”申伯延一下子還反應不過來。
樓月恩嬌羞地將小手放到了小肮之前。她如今雖然才十七歲,但身子骨養得可壯了,生兒育女之事自然不成問題。
申伯延終于懂了,一陣狂喜襲上心頭,讓他第一次忘了身爲丞相的形象,也忘了維持穩重,忘情地將她打橫抱起,一記又一記的吻落在她臉上。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申家有後了……”突然余光瞄到桌面上的藥碗,他身子一僵,又連忙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
“你現在要小心點,千萬不能動了胎氣,明日我便貼張布告,閑雜人等請勿進入……要是誰敢再來煩你,我便法辦了他!”
樓月恩期待地眨眨眼。“老公,那你今晚還進妾身的閨房嗎?”
“那當然……”申伯延原本的“豪情萬丈”在得知她懷孕後“壯志全消”,看來他得禁欲好一陣子了,于是無奈地道:“不進了,我今晚睡書房……”
“啊?可是我一個人在房裏好害怕呢!萬一睡不好掉下床了怎麽辦?還有,沒有抱著老公我睡不著,這樣精神不好會影響寶寶的。”樓月恩撒著嬌,雖說懷孕的人最大,但她可不完全是任性。
她從過門第一天就無所不用其極的騙他進閨房,如今雖然與他“大功告成”了,但他早已是她房內不可或缺的一道風景,少了他她確實會很不習慣。
明知在房裏抱著她卻不能碰,會是非人的煎熬,晚上大概都不用睡了,但申伯延對她的疼寵早已深入了骨子裏,更不用說現在她身上還有克制他的必殺武器。所以他明知自己答應了沒好處,還是任她予取予求。
“好好好,我進房我進房,以後我日日都進房,這樣好嗎?”
以前,他這丞相可是因爲公事繁忙而夜夜不眠,如今有了如花嬌妻,卻仍舊得夜夜不眠,不過這次可是他心甘情願,而且求之不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