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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債[重生]》第66章
第66章

 羅秀梅從監獄裡走出來,發現監獄外的陽光都更加燦爛,讓她睜不開眼。傢裡沒有裝電話,羅永福那邊裝了卻不接她的電話,兩年來寫出的信也沒有任何迴復,現在出獄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接她。

 羅秀梅眼神暗了暗,這兩年來沒有一個人到監獄裡看她,整個號子裡就她沒有人來探訪過。爸媽年紀大了就不說,羅永福是當官的不好出現也能講得通,田文博要上學也來不了,可他的丈夫竟然一次沒有過來,這讓她憤怒不已。她不知道在信裡提了多少次,卻毫無音信,連個迴信都沒有。

 剛進去的時候,羅秀梅每天都在算著日子,隻要她能出去,第一件事就要把田文勤這個雜碎給撕了。可是現在羅秀梅隻想去問問田建軍,為啥兩年都沒過來看她,要不是她死咬著田建軍從前沒有參與虐待田文勤,他能在外頭逍遙?!這麼多年的夫妻,竟然薄情到這個地步,連一封信都不迴,她很想親口問問他到底是怎麼迴事!

 羅秀梅迴到縣裡已經下午三點多,店裡沒什麼生意,她剛走到門口,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女人看到她連忙招呼,「這位大姐是要吃米粉嗎?想要幾兩啊?是要桂林米粉還是煮的?」

 羅秀梅不由皺眉,他們傢請人了?可這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口紅塗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說話的聲音嗲裡嗲氣,那腰扭的快成麻花了,田建軍怎麼請了這樣的人?!

 「你是這個店裡的幫工?」

 那女人嗔怪了一眼,「大姐真會說笑,我是店裡的老闆孃。下午沒什麼事,所以我就守在這。」

 羅秀梅下意識的擡頭望了一下招牌,還是從前那個,除了更陳舊了一點並沒變,「這傢米粉店換老闆了?」

 年輕女人狐疑的望著她,「沒換,這個店一直都是我男人的,包括這棟房子都是。你是誰?乾嘛問這麼清楚?」

 羅秀梅怒極反笑,「一直是你男人的?難道田建軍是你男人?」

 「對啊,田建軍就是我男人。」女人看羅秀梅臉色跟豬肝似的,頓時想起什麼,拉長著音一臉輕衊,「喲——你不會就是那個連自個兒子都虐待的糟婆子吧?嘖嘖,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老,當我男人的阿姨都行了。你不是被關起來了嗎,怎麼偷跑出來了?」

 羅秀梅一聲不吭直接撲上去和女子扭打起來,女子一時沒反應過來,躲閃不及直接被壓倒在地上。羅秀梅抓著女子的頭發不停的抽扇對方的臉,「你個賤貨,竟然敢勾搭我男人,你他媽的竟敢浪到我傢來了!看我今天打死你個狐狸精,還想做老闆孃,我呸你死賤貨,下輩子你都隻能是廁所裡的蛆!老闆孃,老闆你媽!」

 羅秀梅很胖,壓得女子喘不過氣來,加上這兩年羅秀梅一直勞動改造力氣大了不少,讓女子一時之間反抗無力,耳朵被扇得生疼,腦子都在嗡嗡作響。一口濃濃的唾沫直接吐在女子臉上,女子尖叫不已,整個人狼狽不堪,完全沒有之前妖嬈艷麗的模樣。

 「救命啊殺人啦,羅秀梅逃獄了,救命啊!」女人高分貝的叫聲劃破天際,好像殺豬叫一樣。附近的人聞風趕過來,大部分都是附近商鋪的老闆,一看是羅秀梅頓時都停住了腳。街上沒有藏不住的事,況且這傢人也沒藏,所以大傢夥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羅秀梅進牢裡之後沒多久,田建軍就重新找了個,也就是這個捱打的李曼。為了這事田文博還鬧過,田建軍鎮壓過,結果田文博直接離傢出走了,學都沒去上。田建軍知道之後連夜趕到市裡去找人,好不容易從一群混混那把田文博挖出來。田建軍也有些怕了,畢竟是寵了這麼久的兒子,剛開始還收斂點,可慢慢又管不住自己。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可實際隻要田文博不在傢,那個女人就會過來,以女主人自居。

 田文博鬧了幾次無果,也就沒精力再管。他已經上了高三,這兩年學習成績退步很多,老師都不知道找了多少迴。現在還剩下一個學期就要面臨高考,到底是活出新的人生,還是一輩子這麼混過去,就看這麼一朝,田文博這下也開始著急了。媽媽關在監獄裡,爸爸是個不靠譜了,還找了個小的,以後估摸還會再生,他要是自個不爭氣,以後可真就這樣了。

 田文博也漸漸意識到田建軍對他沒有以前一樣看重,要是他高考失利,真不知道以後會咋樣。所以上了高三就更少迴傢,田建軍也就更加肆無忌憚。

 李曼是田建軍的大嫂吳芳介紹的,李曼是吳芳傢那個村子的,人長得漂亮嘴又甜,和吳芳沾親帶故,李曼叫吳芳表姐。李曼初中沒畢業就輟學出去打工了,一出到大城市就被眼前絢麗給迷惑了,沒多久就被人包了當情婦。別看現在好似不到三十歲,實際已經有三十五了。過了二十五李曼的行情就不好了,就去了洗腳城做了小姐,愣是把年齡改小了五歲。原本也是掙了點錢的,可交了個小男朋友,錢全被對方捲跑了。

 於是傷心之下又迴到了鄉下,想找個踏實的人過一輩子。吳芳見李曼人長得好又會來事就把她介紹給田建軍,李曼也聽說過田建軍傢裡的事,她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因此並不以為然。甚至還覺得有這麼個‘珠玉’在前,她更容易籠絡住田建軍的心。最重要的是田建軍在縣城裡有一棟樓房,存款也有不少,門面又喧鬧的地方,李曼去那轉了一圈就眼毒的知道一天能掙多少,她漂泊久了就想過踏實日子,心裡哪有不同意的。

 吳芳之前已經介紹了好幾個,田建軍都覺得不滿意。要麼嫌年紀太大,要麼嫌棄年紀小木訥,其實歸根到底都是嫌棄不夠漂亮。畢竟漂亮的小姑孃誰會跟田建軍這個年紀大的跛子,雖說有點錢可也不足以誘惑,所以願意的姿色都不咋滴,不是難看就是老。所以田文勤一看到李曼,立馬眼前一亮。李曼會打扮人又長得好,皮膚白胸大腰細,瞧著很年輕,一看整個人就心癢癢,沒多久兩人就勾搭在一起。

 「哎喲喂,這是怎麼鬧的,別打了別打了,要出人命了!」吳芳和妯娌趙春霞從街上逛迴來就看到這扭打場景,連忙上去將兩人分開。

 吳芳和趙春霞都是在農村乾活的,有的是一把力氣,直接就把兩人扯開了。

 「你們兩個乾什麼攔著我!這個狐狸精竟然敢勾引我男人,我今天不打死她我就不叫羅秀梅!」

 李曼一邊哭一邊捂著疼痛不已的臉,「你們都已經離婚了,我憑什麼不能跟軍哥在一起?」

 羅秀梅直接瞪圓了眼,「你放屁!我什麼時候跟田建軍離婚了!」

 李曼拉著吳芳道:「嫂子,弟妹,你們要給我做主啊。這個瘋婆孃一迴來就又打又罵,明明就是她自個惡毒纔被休了,結果現在竟然有臉過來鬧,差點沒把我給打死。」

 吳芳擰著眉端出一副長嫂的模樣,「秀梅,你這可就不對了。都已經離婚了你還糾纏不清,這算是怎麼一迴事啊,別進去了臉面都不要了。」

 「我這兩年都在牢裡,什麼時候離了婚!你們兩個別給我胡說八道,田建軍呢,田建軍你給我出來!你給我說清楚,我什麼時候跟你離婚了,我替你進去坐牢,你這兩年不過來看我不給我封信就算了,竟然在外頭給我找了個小的,你對得起我嘛你!」羅秀梅越想越傷心,不由開始嚎了起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趙春霞連忙勸道:「你剛從裡面出來就別鬧了,小叔子現在不在,你有話迴頭再說。你現在還是趕緊迴去洗漱一下,去去晦氣再過來吧。」

 羅秀梅頓時停止了哀嚎,直接一把抓起趙春霞的衣領,「你這話什麼意思,這就是我傢,我迴去哪?!」

 趙春霞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直接用力一拽就把羅秀梅的手給拍走了,「說話就說話,乾嘛動手動腳的。這房子是我們田傢的,你現在跟建軍離了婚,那肯定就不能再死皮賴臉的住進來。」

 羅秀梅腦袋嗡嗡作響,待迴過神直接又跟個球一樣撲了過去,可趙春霞不是李曼,她在鄉間就是個潑辣的,打架罵人從來沒輸過,直接敏捷一閃讓羅秀梅摔了個狗□□。噗通一聲摔得瓷實,羅秀梅忍不住哀嚎了一聲。

 趙春霞得意洋洋道:「你這人跟你好好說話你偏不,你以為我們是吃素的,告訴你,你再胡鬧我就把你再摁迴號子裡去。」

 羅秀梅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睛都是血紅的,「原來是你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早就貪我傢的這些東西,一個個都是白眼狼。這些年靠我們還不夠,現在還想貪圖我們傢的財產,還找來這個女人勾引田建軍,想裡應外合。真是好歹毒的心,你們也不怕天譴!」

 吳芳嗤笑,「再歹毒有你歹毒?連自個的兒子都打得差點命都沒了,竟然纔判了兩年,呸,應該關在裡面一輩子纔對。」

 這些年羅秀梅和這兩個妯娌相處得並不好,先不說吳芳和趙春霞本身就有私心,羅秀梅做人也十分囂張。從前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看不起他們這些窮親戚,冷嘲熱諷是傢常便飯。每次兩個妯娌到縣裡趕集,連門都不讓上。傢裡有什麼困難,從來都是一毛不拔,田建軍想補貼傢裡都得偷偷摸摸,這讓兩個妯娌以及大伯小叔都極為不滿。

 原本田建軍抖起來過一段時間,哪曉得好景不長又殘廢了,結果一直被羅秀梅壓製住。田建軍每次想補貼他們田傢都得偷偷摸摸,還沒幾個錢,這讓兩個兄弟和妯娌非常厭惡羅秀梅。見羅秀梅進去了,還是因為這種事進去,整個人是徹底毀了,立馬就生了歪心思。

 「放你媽的狗屁!我告訴你們,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跟你們一個個都沒完。田建軍給我滾出來!再不滾出來我讓你全傢都死光光!」羅秀梅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進店裡開始砸東西。這本身就是她自個的傢,雖然胖可因為熟悉十分靈活,哪貴砸哪,一會就把門面砸得一片狼藉。

 吳芳和趙春霞雖然潑,可現在他們把這個店看成是自己的,心疼得不得了,又是顧這個又是顧那個,根本攔不住羅秀梅。李曼也想靠近,羅秀梅直接抄起大勺舀出鍋裡的湯灑了過去。還好已經下午煤已經燒得差不多,所以水也不是很燙,李曼又躲閃得快,衣服又穿得多所以沒傷到哪,隻是再也不敢阻擋羅秀梅。

 闢裡啪啦了好一會,田建軍終於出現了,一聲怒吼將場面冷了下來,「羅秀梅!你發什麼瘋!」

 羅秀梅見田建軍迴來了,舉著大勺抄向他,「田建軍,你給我說清楚,這個女人是怎麼迴事?我什麼時候跟你離了婚!我告訴你田建軍,你有今天都是我羅秀梅給的,你要敢給我三心二意,我讓你又變成從前那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光蛋!」

 田建軍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拿這個說事,好像他田建軍吃軟飯一樣,而且李曼就在跟前,面子掛不住更怒不可恕。

 「放你的狗屁!我田建軍倒了八輩子黴纔娶了你這個女人,這份傢業是我田建軍創下來的,乾你們羅傢狗屁事,你也好意思跟我嚎。你不孝順公婆,不敬妯娌兄弟,連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毒手,這樣狠毒的女人我田建軍可要不起。我早就跟法院申請離婚,咱們現在橋歸橋路歸路,你以後別到我的地方瞎胡鬧,否則我讓你再滾進去。」

 羅秀梅不可思議的瞪著田建軍,「你說我狠毒?這些年你打那個小兔崽子打得比我少嗎?要不是我幫你兜著,你以為你這兩年能在外頭摟著個女人逍遙?當初就是你媽去算命說田文勤是個掃把星,還說讓我們偷偷把田文勤殺死扔到煤礦井裡,那時候田文勤都多大了,那可是活生生一條命,你媽也能說得出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時候已經動了殺機,都想著怎麼把他給殺了!要不是我攔著,又算出田文勤以後會帶來好運,現在你早就是殺人犯被一槍崩了。說我狠毒,你田建軍比我狠毒得多。

 當初你車禍癱在床上,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你,你爹媽你的這兩個好兄弟誰過來看你了?還是我妹夫親自去請纔慢悠悠的過來瞧一眼,然後就走了,蹭了一頓飯連個雞蛋都沒留下。現在人傢閧兩句就以為別人對你好,是你兄弟了?呸!」

 吳芳和趙春霞不樂意了,趙春霞:「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田傢人什麼時候這樣薄情寡義了,明明是你們傢的人連看都沒過來看一眼,也好意思提。平時使喚得最是勤快,等真用得著他們的時候躲得比誰都快。當初就讓你那個哥哥給我男人隨便找個活乾乾都不樂意,平時吃我們養的土雞倒是別誰都搶得快。」

 吳芳:「可不是嘛,好像你們傢多大功勞似的。當初二叔還沒進廠子裡多久就被趕出來了,後來都是自個單乾纔掙了點傢業。怎麼又成了你們羅傢的功勞了?你們羅傢能幫我們什麼,吹牛也得有個度。」

 兩個女人左右夾擊,讓羅秀梅連插話的餘地都沒有。

 田建軍這時則軟下聲道:「羅秀梅,我們兩個人好歹夫妻一場,離婚之後沒必要搞得這麼難看。你剛從裡面出來也不容易,以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給你一千塊錢,你以後自個保重吧,我對你也是仁至義盡了。我能做的隻有這麼多,畢竟我還要供文博,你從牢裡出來能養活自己都不錯,哪裡供得起他?還不是我一個人擔著。而且我們兩個人離婚了對文博的名聲也好,否則別人知道他有個坐牢的媽媽,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羅秀梅笑了,全身的肉都在顫,「一千塊?田建軍,你還真是好意思啊!好,離婚可以,你淨身出戶,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小妖精還會不會跟你。」

 李曼連忙表態,「軍哥,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對你不離不棄。」

 田建軍頓時感動不已,搖著頭對羅秀梅道:「你看看一下就分出高下了,你這人心裡除了錢還有什麼?連良心都沒有了。你也別嫌一千塊少,這些年你補貼你孃傢就有多少,我睜隻眼閉隻眼就算了。你自個揣明白就成,要真算起來,你還得倒貼給我。」

 羅秀梅直接蹦起身砸了過去,可這一招哪裡還會管用,直接被吳芳和趙春霞擰住了。而這個時候田建國和田建新兩兄弟也迴來了,羅秀梅更是半點便宜也沒法佔到。

 羅秀梅指著田傢一群人,陰測測道:「好,你們好樣的,我告訴你們這事沒完!」

 羅秀梅一身狼狽的離開了,田建國和田建新招呼大傢趕緊散了。李曼望著羅秀梅的背影不由皺起眉頭,「恐怕羅秀梅不會善罷甘休。」

 其他人都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吳芳道:「弟妹你就放心吧,她鬧不出什麼蛾子。她一個坐過牢的能乾啥?去哪都是我們佔理。他們羅傢就是隻紙老虎,看著好像囂張其實不堪一擊。我們之前不過是去嚇唬他們,他們要是再鬧就把羅永福拉下馬,你瞧後面不就乖乖的了。」

 田建軍離婚又重新找了李曼,田文博曾經也去找過羅傢人,羅傢人知道以後也過來鬧過,可就兩個老的能鬧出個什麼花樣?羅永福是不會過來丟這個臉,最多是找田建軍談心威逼利誘一下,田建軍纔不吃他那套。他既然能提出離婚,財產轉移啥的早就弄妥當了,之前建房啥的他就留了心眼,羅秀梅現在又是過錯方,還是因為虐待孩子進去的,法律都得站在他這邊,他想乾啥方便得很。他提出離婚,誰也不會說是他的錯,都會說是羅秀梅太過狠毒,他纔不得已離婚。

 而羅永福說是個官,其實隻是國營單位裡的一個小領導,啥權力都沒有。羅傢早就敗落了,根本不足為懼。

 「可羅秀梅這性子逼急了不會跳牆吧?」李曼還是有些擔心,羅秀梅剛纔的眼神讓她覺得心裡發楚。

 「這婆孃啥性子我最明白,放心,出不了什麼蛾子。況且咱們傢裡這麼多人,還怕她一個孃們?難道你想讓我把咱們這棟房子讓給她,或者我不要你了要她?」

 李曼嗔了他一眼,「討厭,你總是故意誤解我的意思。」

 若是平時這模樣肯定會勾得田建軍全身發麻,可李曼剛剛被羅秀梅打得鼻青臉腫,什麼旖旎的氣氛都沒有了。

 田建軍忍不住把臉歪到一邊,「那什麼,你去擦個藥吧。」

 臉上的疼痛頓時提醒了李曼,李曼忍不住尖叫一聲跑上樓去,沒多久樓上又傳來更加尖利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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