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
顏梓祺突然在自己面前消失,蘭孥修頓怒氣衝天之餘,還是能靜下心來思考的,兩個人相伴出遊,皆是孟不離焦地粘在一起,更是有部署一些人暗中保護,想來那些抓走顏梓祺的人,必定是跟了他們許久,才會趁他們洗澡之時,防備薄弱,輕鬆將人擄走的。
蘭家的勢力在這個星球影響有限,派人找了幾天,仍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蘭孥修頓大手一揮,打道回府,他堅信,抓走顏梓祺的人,必定在納西。
可是,若是他猜錯了呢?野獸大叔心口一緊,不敢再深想,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動用關係,發佈片系搜捕令了。
顏梓祺只覺得自己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半睡半醒間,偶爾聽到有人說話,又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被人搬來搬去的,這種感覺並不陌生,當初被偷渡到納西時,他也是昏昏沉沉,被人搬來扔去很長一段時間。
顏梓祺想起之前他跟蘭孥修頓在水裡戲耍,然後蘭孥修頓去找衣服,再然後他就被一股力量扯進了水裡,在他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時,黑暗已然朝他襲來。
到底是誰要綁他?
顏梓祺微微掙扎了一下,發現手腳活動自如,於是慢慢睜開眼,這是一間小屋子,沒有窗戶,唯一的光線是來自於天花板上的小燈,就著微弱的光線,顏梓祺坐起身將屋子打量個遍,發現屋子除了一張床,一盞燈,和一扇緊閉的門之外,就再無其他東西。
果然被關起來了。
顏梓祺下了床,在小屋內來回走了幾趟,在確定自己沒辦法將那門踹開後,又走回床邊,盤腿坐到床上去。
目前值得慶倖的是,他還沒死,還有就是他身上居然還穿上衣服了,(小祺被抓的時候,可是全身光光的哦。)想來這劫匪應該沒多大惡意,或者是沒想將他置於死地。
只要他能活著就好,野獸大叔應該會想辦法來救他的,那麽強大的一個人,如果連救他這點能力都沒有,那只能說明自己果然是瞎了狗眼了!
想起大叔,顏梓祺忍不住猜測起野獸大叔對於他失蹤後的反應,會不會暴跳如雷,會不會著急地到處找他?真想看他著急跳腳的樣子。
野獸大叔著急跳腳的樣子,估計除了顏梓祺會覺得好奇外,其他人可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蘭孥哲站在走廊的入口處,看著藍特萎靡地扶著牆走出主宅,那神情,彷佛又經歷了一次千年前的納西捍衛戰一般,面如土色,毫無生氣。
“怎麽樣,父親今天心情好點麽?”連忙蘭孥哲迎上去問道。
藍特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很沒形象地隨意坐到地上去,撓了撓頭,說道︰“你看我這樣子,能好到哪裡去,他又把普斯放出來了,見誰就嚇唬誰。”
普斯就是顏梓祺第一次進入主宅時見到的那頭怪物,其實普斯與賽亞是雙生子,一個代表光明,一個代表邪惡,如果想馴服賽亞,就必須先打敗普斯才行的。
自從蘭孥修頓獨自一人回到納西後,主宅便成了最兇險的禁區,誰都有可以能成為野獸大叔怒氣下的炮灰,就連野獸大叔的兒子蘭孥哲,也不敢踏進去半步。
“小祺的去向,還是查不到嗎?”蘭孥哲看到藍特攤在地上,只能屈尊跟著蹲了下去。
藍特沉下臉,“多少點有眉目,可主子要的不是眉目,他是要顏梓祺活潑亂跳回到他身邊。”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一向笑臉迎人的蘭孥哲都忍不住皺起眉頭,“為了這事,已經好多人遭殃了,如果再找不到人,還會有更多人會被牽連。”
自從蘭孥修頓怒氣衝衝回到納西後,在他強勢兇狠的手段下,蘭家族內部來了個大洗牌,原先那些總喜歡小打小鬧的支系派別,基本上都被大換血,整頓好家族的事,蘭孥修頓又馬不停蹄地出動一切家族勢力,在整個納西撒下天羅地網,勢將抓走顏梓祺的幕後人揪出來。
這一系列重大的舉動,如一道響雷,震驚了整個納西大陸,眾人奔相走告,納西第一家族,蘭家的大家主,居然衝冠一怒為紅顏!不是,應該是藍顏才對,而且那個藍顏還只是一個外星球來的人寵!
於是眾人皆歎︰不愧是蘭家家主,果真是驚世駭俗!
外人是驚歎,可蘭家人,卻是驚嚇,跟蘭孥修頓同住一屋簷下的人,更是驚恐。
蘭孥哲這些天哪都不敢去,就怕在外面惹上什麽是非,可呆在家裡又鬱悶,這樣的煎熬,真不知何時才是個頭,心裡不禁暗暗吃驚,一個人類對於父親的影響力,居然大到這種地步。
藍特看到蘭孥哲著急的樣子,歎了口氣,皺著眉說道︰“少主子,你將來是要接替主子位子的人,主子的一些手段,你要多看多學才是。”
蘭孥哲微微吃驚,“藍管家的意思是,這其中另有玄機?”
“如果要找人,你是選擇不動聲色,暗中搜尋好呢?還是大動干戈,勞師動眾好呢?”
蘭孥哲微微沉思了一下,隨即回答道︰“還是不動聲色,暗中搜尋的好,免得打草驚蛇,讓敵方更為防備。”
藍特點點頭,“這道理你懂,主子會不懂麽?”
蘭孥哲呆了下,說道︰“那他為何要這樣高調,甚至牽扯這麽多人進來。”想到那些被連累的長老,蘭孥哲更是糊塗了。
“最後這條,才是主子的真正用意啊,那些被牽扯進來的人,都是主子早就想清理的人。”
蘭孥哲恍然大悟,“這麽說,父親這麽生氣,只是在做戲?”
藍特狠狠瞪了他一眼,“怎麽可能!!主子是真生氣,只是他在生氣之餘還能順便處理一些別的事而已,這叫遷怒,將氣撒到別人身上去了。”
聽完他的解釋,蘭孥哲摸摸鼻子,“那我還是繼續當透明人好了。”
藍特勾著嘴角說道︰“當透明人不是你最拿手的麽。”
“藍管家見笑了。”蘭孥哲不卑不亢地回答。
“行了,你在這裡等了我半天,不就是想證實你自己的猜測,少在我面前演戲。”從剛才看到蘭孥哲那滿是擔憂的神情,他就知道這廝想來套話,不過他也不怕被套就是了。
蘭孥哲也不反駁,臉上的憂慮神情褪去,換上了眾人所熟悉的雲澹風輕的笑容。
“藍管家,你別擠兌我了,生在這樣的家庭,多長個心眼總是好的。”
“知道你小子心眼多,不過這麽多心眼,最好能用到正途上。”藍特歎了口氣,他是看著蘭孥哲長大的,這孩子是什麽樣子的性格,他還能不清楚麽。
蘭孥哲收斂起笑容,看著藍特的目光異常深邃,“藍管家,你為何會擔心我不走正途?”
難道自己給別人的感覺很邪門麽?蘭孥哲無不鬱悶地想著。
藍特微頓,“呵呵,最好是我多慮了。”
這樣的話題很難再做深入探討,於是兩人一個坐著一個蹲著,一時間相對無語。
就在他們比賽誰最沉沒的時候,一個僕人匆匆趕來通報,說是納西王來了。
兩人皆是意外,相互看了一眼,隨即起身整理一下服裝,便匆匆出去迎接了。
裡德這次是私下出來,只帶著幾個隨從,還有安靜的年雲。
藍特看到這兩人同時出現就覺得頭痛,這樣的非常時期,他們兩來幹嘛!
“啊哲,叔叔還好嗎?我聽說他為了一個小寵大動肝火呢。”裡德一進門,便拉過蘭孥哲的手,擔憂地詢問著。
“父親確實還在氣頭上。”蘭孥哲老實回答。
“哎,都這把年紀了,還那麽容易動氣,我這次來,是想著幫忙開導他的。”裡德皺著眉說道。
藍特暗地裡撇了撇嘴,心想來開導是假,來湊熱鬧看笑話才是真吧!
不過主宅此時正是狂風暴雨的正中心,誰進去誰倒楣,藍特相信,就算是裡德進去,肯定也會受波及的,於是藍特猶豫了,該不該將這個事實告知裡德王呢?
沒等藍特猶豫完,那邊蘭孥哲已經開口了,“父親的主屋這幾天都嚴禁旁人進去,我們都很擔心,您貴為納西的王,身份不一般,希望你能幫我們勸勸父親他。”
裡德聽了這話,當下便覺得很受用,於是大手一揮,大步一邁,雄赳赳氣昂昂地往主宅走去。
年雲本是想跟過去,可看到別人都沒跟去的意思,於是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乖乖在原地等候。
藍特瞄了蘭孥哲一眼,心說你這臭小子,分明是叫裡德進去當炮灰啊!
蘭孥哲朝他眨了眨眼,心說我這心思不叫歪心思吧,讓裡德進去當炮灰總比我們進去當炮灰強啊!
主宅的建築給人一種氣勢恢宏的感覺,此時因為主人心情的緣故,原本氣勢恢宏的建築,硬是多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氣息。
毫無生氣的寂靜環境,鞋子踩上走廊發出的響聲,都能成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人不寒而慄。
裡德走著走著,不禁放慢了腳步,心想自己這般貿然前來,會不會不妥,可因為實在太在乎裡面那個男人,所以理智總是屈服在情感之下,縱使覺得來這裡可能討不了任何好處,可他還是忍不住想來看一看那男人。
書閣的門是半開著的,裡德輕輕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的背影。
此時,窗外明明是陽光明媚,而沐浴在陽光下的男人,周身愣是散發出強勁的冷意,讓人不敢靠近。
“叔……”看著男人的背影,裡德有點癡,只是輕輕喚了一聲,便沒再繼續前進。
蘭孥修頓側了下身,面無表情地掃了裡德一眼,“你來做什麽?”
對方冷硬的語氣讓裡德心裡一陣糾痛,“聽說小祺被抓了,我來看看你。”
聽到顏梓祺的名字,蘭孥修頓眉頭一皺,轉身離開落地窗,走至沙發前坐了下來,隨手拿起個杯子把玩著,看向裡德的視線冷澹而犀利,“你想看些什麽?”
“我不懂你的意思。”裡德搖搖頭說道,這樣的叔叔,讓他有點害怕。
“裡德,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不用我再教你了。.”
“叔,你在懷疑我?”裡德吃驚地瞪大眼楮,隨即否認道︰“人不是我抓的。”
蘭孥修頓原本把玩著杯子,聽完他的話,手掌一收,杯子瞬間被他捏碎了,紅色的液體又手縫溢出,許久後,只聽他澹澹地說道︰“最好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我寫不來糾結的情節啊啊啊啊啊,一章文我居然寫了兩天!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