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魔性的男人
縱然武田弘一對巫維淺抱有極大的好感,被人這樣當面的,毫不留情的拒絕還是讓他覺得萬分難堪。
房間裏因此而變得氣氛僵硬,只要黎凱烈還若無其事的保持著原先的姿態,甚至在這種時候露出一點笑意,那種滿足的,感到愉快的笑意,出現在那雙眼睛裏,壓抑的野性得以釋放,和那份愉悅一起在他臉上形成了隱秘的歡愉。
“我不需要靠出售什麽東西來換取金錢地位,僅此而已。”巫維淺如實回答,他沒想讓武田弘一丟臉,但他實話實說的態度還是很難讓人對這種答案表示滿意。
長久的微妙的沈默,武田弘一沈著臉,終於拄著手杖站起來,“維爾特先生……”他一臉的意味深長,“不,我還是叫你維爾特吧,這樣更親近些,我對你的才能十分行賞和向往,但你的話實在讓人很失望,自命清高在這個時代已經不流行了,人都要出賣自己的。”
“噢?”對他的話感到有趣,巫維淺牽動嘴角,黎凱烈聽見這句話,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位老人,目光微微閃爍,又轉到巫維淺身上。
某種程度上這種清高是別人辦不到的,不管是精神還是肉體,當他的存在超出常理,這種清高和自傲已經成爲他的一部分,他不必爲任何人妥協。
但武田弘一看不到這些,他面容嚴肅的站在他們兩面前,“有人出賣靈魂,有人出賣肉體,忙於事業的上班族都在出賣自己的時候,音樂家出售他的音樂才能,作家出售他的寫作靈感,演藝圈的人出售他們可以出售的所有,包括私生活。”意有所指的看著黎凱烈,他又調轉目光,“難道你以爲你可以超脫這一切嗎?”
在他的質問下,巫維淺從沙發上站起來,不爲所動的臉上只有微微牽動的冷硬線條,“這就是我的事了。”
至此談話已經無法繼續下去。
大門再次打開,武田弘一敗興而歸,他不得不承認,他從沒有見過這麽有才華的人,但同時這個人也是最頑固最不可理喻的,名譽、地位、財富,這些他都不要,那他要什麽?
“你的拒絕還真直接。”當巫維淺重新坐下後,黎凱烈張開雙臂擱在沙發靠背上,無形中把身邊的人攬在自己的觸手可及的範圍裏。
“可以直接說清楚的事何必要多費口舌。”說這句話的人無關痛癢的接話,在某些事情上巫維淺確實很無情,對他來說直接的拒絕比讓對方抱有希望,然後再來糾纏、再拒絕要好的多。
這樣簡單的回答讓黎凱烈有了另一種想法,“那我的問題呢?”獨特的他無法模仿的目光糾纏住巫維淺,像藤蔓般不斷收緊,“你爲什麽不直接告訴我,你在想什麽?”
仿佛是被這個問題觸及了某根神經,巫維淺刷的沈下臉,流轉在他周身的氣息都像是發生了改變,他站起來抱著雙臂,朝下看過去的眼神漆黑的看不出任何感情,“看來我們確實需要好好談談了,開誠佈公的。”
始終在旁觀望,對周圍的事是這樣,對自己身上發生的事也是這樣,巫維淺一直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只有在被逼無奈的時候才願意出現在衆人眼前,在對方無法領會的時候才肯開口解釋,黎凱烈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如果你還在爲那件事怪我,那就把你心裏的感覺全部講出來,如果不是……”他擡起頭看著巫維淺依舊顯得不冷不熱的臉色,往後倒在沙發上,“你太難猜了,維,別爲難我。”
“沒人要你猜,不情願的話你可以放棄,我也可以少個麻煩,自從很認識就沒什麽好事。”乾脆的回答以這句話,巫維淺捏起他的下巴,在實現裏的這張臉既熟悉又陌生,讓他不由再次看得心頭火大,冷哼一聲,他甩手把黎凱烈放下。
放棄?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黎凱烈霎時露出了猙獰的面孔,“你現在才來和我說這句話?!能放棄的話你以爲我還會和你在這裏耗?”如同被點燃的火藥,爆炸的威力在整棟房子裏引起震動,巫維淺被他一把拉到沙發上。
“如果能放棄,我何必做到那種地步就爲了求你留下?!”一個個字從齒縫擠出,像是要把這句話嚼出血來,野獸般的眼狠狠盯著面前的人,黎凱烈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克制不住的狂暴終於像破閘的洪水般傾瀉而出。
被他這樣注視的人卻沒露出半點害怕或意外,反而有種如願以償的滿意,“沒錯,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終於耐不住了,再卑躬屈膝也好,委屈就全的認錯也好……”巫維淺的嘴角揚起一個嘲弄般的弧度,“你終究不是那樣的人。”
人無法壓制本性,他看著面前的黎凱烈,像是要看穿他,前一刻暴亂起來的氣息在他的注視下瞬間凝固了,黎凱烈如同野獸露出牙齒,一個毫無笑意的微笑,“維,你是想逼瘋我嗎?你是在玩弄我嗎?你以爲我那麽做是在耍手段?!”
在那樣的告別,那樣連尊嚴都可以丟棄的挽留之下,即使是某種手段,又怎麽能就此否定他心底真正的感情?巫維淺的沈默被當做默認,他的這些話徹底激怒了黎凱烈,“你爲了一個錯誤咬住我不放!你沒有想過是你有所保留的態度才讓我在哪種情況下被迫作出選擇!我沒有預知的本領!我不能未卜先知!我不知道他們竟敢這麽快就動手傷害你!我想告訴你這一切,但你要我怎麽說?!說我背後有個讓人噁心的秘密?我急於救出的人是我的父親,而我身上流著那種家族的血液?!”
咆哮聲中黎凱烈撲上去把他壓倒在沙發上,“你嗎?!你是要我在那個時候就把一切都告訴你?!然後呢?!換取你的同情還是幫助?不要一味的用你的嚴苛的標準來看待我!看看你自己!你對我說過什麽?讓我那麽做的人是你!即使是在我那樣對你表示愛意之後!你什麽都沒有對我說過!你的過去、你的來歷,你到底是誰?!”
危險和猙獰像是兩隻怪獸,在黎凱烈臉上畫出魔鬼的印記,深深皺起的眉頭下佈滿黑暗的陰影眉頭有力的手指陷入巫維淺的背部,撕開被色的襯衣,“夠了!你這個冷酷的無情的男人!”
他啃噬面前的肉體,裂開的襯衣在他手裏發出呲啦的聲響,像一頭發狂的野獸咬住獵物,他吻住巫維淺胸前的突起,忍耐的慾望再也不加掩飾,突然受到這種襲擊,被人稱爲冷酷無情的男人一把抓住他的頭髮。“你終於說出來了。”
想相比黎凱烈的發作,巫維淺平進發的多,只有像尖刺似的音調微微上揚,夾雜著胸口的疼痛引起的喘息,“這才是你,這才是黎凱烈,是讓我感到活著的激情,讓我矛盾的跳下去的那個人。”
這句話是如此坦然,就像眼前躺在沙發上坦然的看著他的男人,沒有太多發怒的痕跡,還有和近乎淺淡的不悅完全相反,不留餘地的提前他的頭髮的力道,黎凱烈被迫擡起頭,眼前是純粹的毫無瑕疵的臉孔。
“我要的不是時時刻刻記住那個錯誤的黎凱烈,我要的就是這個……”巫維淺擡起頭,嚴厲而苛刻的眸子盯視著他,“讓我頭痛、煩躁,惹我生氣又強硬的完全不講理,自負狂傲,大膽又自我,卻自信的叫人不由得跟著他走,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一切,每時每刻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那個把我拖下水,落到這種地步的黎凱烈!”
心裏一震,黎凱烈像蛇一般的視線倏然緊緊咬住身下的人,被他的這一席話撼動,頭不能動,他伸手去觸碰他的臉,“維——”
巫維淺用壓抑著的嗓音,耐著性子說下去,說到這裏,連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有被虐狂,他居然被這種人吸引,嘲笑似的搖頭,他皺著眉看他,“不需要改變,別再讓我看到你那種小心翼翼怕我生氣的樣子!窩囊!”
小心對待,處處照顧的周到,居然被說窩囊,黎凱烈瞪視著他,心裏卻不可抑制的湧上熱潮,和巫維淺在事件裏受到傷害一樣,他的心理始終留下陰影,只有認清自己的心意才知道他有多放不下這人,只有親身體會才能知道人的心能痛到什麽程度。
他不敢再冒險,不敢再碰觸禁忌,那件事成了他心裏的一根刺,越是在乎就越怕失去,他不能再冒險,唯有安撫著這隨時可能轉身離去的情人,盡一切可能做到最好,只爲了讓對方感受到他的心意。
不過到現在,他都不能確定巫維淺是否也這麽看他,情人關係,這還有待確定。
深深吸了一口氣,在頭上的力道放鬆之後驟然俯下身,黎凱烈用恨不得把對方撕碎的力量壓下去,“你這個折磨人的、冷血的男人……”猛的吸咬住巫維淺的乳首,他忘情的舔弄唇舌間的淺色突起,“看我這麽難過你是不是很高興,很滿意?”
廝磨的牙齒帶來的疼痛,巫維淺去推他,他卻又放鬆了力量,啄吻隨著嘴唇的觸感落在胸口,曖昧的擦過,黎凱烈被許多種情緒的糅合操控著,無法遏止這種湧上來的感情,身體幾乎要在這種承受不住的情況下爆裂。
“爲什麽不直接告訴我,你在折磨我,你知道嗎?”控訴的話語惡狠狠的,卻連同輕柔的吻一起落下,巫維淺揉亂他的頭髮,發出一聲無意義的輕嗤,“只是一點懲罰而已,我已經給了你提示。”
如果他早點明白,根本不用受這種折磨,但誰又能猜到那陰晴不定和不冷不熱的反應是他所給的提示?黎凱烈不知道現在的心情是狂喜還是狂怒,他低語著重重吻上面前微啓的嘴唇,“維,我親愛的維,你是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