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飛機上的巧遇
“你說呢?”對他的問題,黎凱烈用挑眉來做回答,他搭上他的肩膀,看起來很親熱熟絡,一副好友的模樣,低聲耳語說的卻是別的,“就算再怎麽饑渴,我也不會在這時候扔下受傷的你去找女人,我就這麽不值得相信?”
控制了力道,卻仍舊十分用力的手指扣緊巫維淺的肩膀,黎凱烈在笑,但眼底沒有笑意。
“看看你之前被報道的那些事,你會知道自己有多少信用。”明顯存在著譴責和不贊同的黑眸,巫維淺因爲疼痛而語調生硬,拉開他的手。
發現巫維淺的突然出現,那個女人終於勉強拉回注意力,把目光放到另一個同樣出色,卻有著不同風格的男人身上,立刻顯得驚喜起來,“利歐,他是你樂隊的成員嗎?他……”
“看來我們是該走了。”黎凱烈換了副臉色,被巫維淺質疑,這似乎惹惱了他。
“等等!你剛才說你需要鑷子?我這裏有,包裏就有。”她取出隨身的化妝包,試圖拖延告別的時間,“能告訴我是做什麽用嗎?需要我幫助嗎?我的化妝技術不錯哦!”
黎凱烈停留下來本來是想問這個女人身上是否有化妝用的鑷子之類的東西,沒想到對方的話滔滔不絕,巫維淺到來的時機完全不對。
女郎取出化妝包裏的修眉刀和其他雜物,興高采烈的開始介紹,過分的熱情終於讓黎凱烈失去耐性,直接奪過她手裏的東西拉著巫維淺轉身就走。
“你的這種醋意很讓我高興,但你能不能收起你那種嫌惡的表情?我不是種馬,不是遇到女人都要去勾引。”上了飛機,黎凱烈直接在座位上坐下,在拒絕一個金髮空姐的簽名要求之後拿出從那個女郎手裏拿到的工具。
知道是自己的誤解,巫維淺一時沈默起來,黎凱烈坐在他旁邊的座位,訂的是頭等艙的位置,地方很寬敞,人也不多,在叫人窒息的安靜裏,飛機起飛了,過了幾分鐘,巫維淺忽然站起來。
“跟我來。”他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黎凱烈站起來跟在他身後,幾個空姐用好奇和驚訝的眼神看著他們兩個男人一起走進洗手間,門從裏面插上,黎凱烈手上的工具被巫維淺接過去放在洗手臺上。
“是你之前的形象太差,你那些緋聞,那些女人……”巫維淺脫下勉強套在身上的外套,挽起襯衣的袖子,拉近黎凱烈,“需要我道歉嗎?”
“當然。”
和黎凱烈對視幾秒,他對著眼前的嘴唇吻下去。
突然的吻似乎沒讓黎凱烈感到驚訝,他順勢環住他的腰部,破裂的襯衣讓巫維淺馬上能感覺到背後貼合的溫度,黎凱烈的嘴唇有恰到好處的形狀,並不太薄,輪廓很明顯,當嘴角下垂的時候很有壞男人的魅力,一點粗暴和野蠻,似乎在暗示他難以馴服的本性。
吻上去的觸感就像在和火焰糾纏,這個吻雖然是由巫維淺先開始,黎凱烈卻有著馬上奪取主動權的行動力,他很快纏繞上他的舌頭,彙聚在口中的唾液被不斷汲取,有力的吸吮著他的,那是令整個口腔觸感都麻痹的吻,帶有對方氣味的呼吸,交彙到每一次摩擦和唇舌的交鋒上。
狹小的空間裏似乎被灌進質量厚重的氣體,每一次微小的身體摩擦都變得緩慢曖昧,帶動身邊的每一絲氣流,黎凱烈側過頭加深這個吻,手臂不斷收緊。
背上一痛,巫維淺吸了口氣,腰上的手仿佛是不捨,慢慢放開他,黎凱烈啞著嗓子用手掌在他腰部磨蹭,下巴擱在他的肩膀喘息,“我快被你弄昏頭了,這個道歉我接受,不過還是先弄掉那些東西比較好,否則做什麽都不盡興。”
“你還想做什麽?”巫維淺可以想到他腦子那些東西,對此嗤之以鼻,轉過身讓他看背後的傷勢,忽然感覺到周圍的溫度有下降的嫌疑。
隨即就聽到身後響起的罵聲,堵在喉嚨裏,低沈含混的響動,還有黎凱烈拿起那個鑷子的時候的金屬碰撞聲,“需要消毒嗎?還有接下來你會很痛。”
那語調就像絞緊了聲帶發出的,從身後傳來的人體熱度似乎猛然上升了幾度,相反空氣的流動卻停滯了,巫維淺看不出自己背後的傷勢到底怎麽樣,但從黎凱烈的反應來看,似乎很嚴重,“不用,你把它們直接從裏面挖出來就可以。”
接下來黎凱烈一個字都沒說,他讓巫維淺趴在放置東西的隔板上,眼前就是巫維淺的後背,因爲跳車時候的巨大衝擊而被地面磨破,背後的襯衣破碎,有些部分和下面傷口的乾涸血迹凝固在一起,他不得不先用水令它們軟化。
他沒問巫維淺是不是覺得痛,這根本是多餘,抓住隔板的手用力很緊,淡青色的經脈在淺色皮膚的手背上微微凸起,在他撕下那幾片碎布的時候看到傷口附近的皮膚在收縮跳動,裏面嵌著的玻璃就像一顆顆帶血的鑽石,鑲嵌在這具高大修長的男性軀體背後。
不算很白,顔色很自然的背部彎折著,血迹和傷痕還有巫維淺現在忍耐的狀態,在這個空間裏有種奇妙的誘惑力,黎凱烈的喉結顫動了幾下,上下滑動,突然萌發的慾望如此迫切,他從沒想過另一個男人用這種姿勢背對他的時候,會令他産生這麽強烈的性衝動。
就算物件是巫維淺,他以爲只有在肢體接觸的時候才會引發慾望,而現在,他只是這麽看著他而已。
“你還在等什麽?動手。”察覺他的停頓,巫維淺完全不知道身後的男人在想些什麽,皺著眉不耐煩的催促,身後突然貼近的硬度卻叫他緊繃了身體。
如同一種警告,黎凱烈幾近猥褻的在他背後磨蹭了幾下,“我會動的,別急。”
乾燥深沈的語聲充滿壓抑,空氣裏似乎飄浮起幾點火星,在巫維淺打算轉身訓斥的時候背後一下刺痛,一個碎片被黎凱烈取出,扔進垃圾箱裏,發出一聲脆響。
“有很多,你可要忍住。”把鑷子捏在手裏,黎凱烈的動作很靈巧,語氣卻再度變得惡劣起來,有一點不懷好意,眼前的景象慘不忍睹,他不知道巫維淺是怎麽忍耐的,“讓我看到這種傷勢,我很生氣,你需要對我做出補償,我親愛的維……”
他按著他的頸部不讓他擡起頭,貼近他的耳朵,“只有一種方法能補償我,你什麽都不用做,只要別動就行了。”
因爲傷勢而讓自己處於現在這種境地,巫維淺開始後悔之前爲什麽沒有聽黎凱烈的找一個醫護人員處理,讓這個男人借機肆意妄爲起來,此時能做的唯有警告,“如果你太過分的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不會很過分,我保證。”不知他的保證是否有效力,黎凱烈在說話的時候又取出一個碎片,身體卻貼的很緊,火熱的源頭在巫維淺臀部的凹陷處不斷彰顯它的存在感,一個個碎片從巫維淺的背後被取出,從血肉裏挖掘出來。
巫維淺在沈默中忍耐著不斷的疼痛,對傷口的注意力被黎凱烈的所作所爲轉移,那緊貼他的物體令他的思緒也混沌起來,在這裏作出其他的事不在他的預期之中,但他真實的感覺到身體的變化,在讓自己恢復冷靜的狀態下,時間似乎過的很快,黎凱烈的任務宣告完成。
“好了。”他的聲音緊繃到了極點,眼前的傷口在一個個碎片被取出之後以細微的不可見的速度慢慢癒合,巫維淺的永生力量沒讓他擁有太明顯的自愈能力,這不知道算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他需要經受更多的疼痛,但也因此不會太讓人懷疑。
抹去傷口周圍的血迹,黎凱烈結束了這甜蜜的折磨,身下的脹痛讓他不太好受,在巫維淺要直起身的時候被他阻止,“等等,就一會兒……”
說完話,他猛的壓上巫維淺,往前伸出的手指在摸到目標之前被一把抓住,巫維淺的力量大的簡直想把他的手腕擰斷,“要發情的話用自己的手。”巫維淺轉過身,臉上也有壓抑慾望的痕迹,卻在下一刻一拳揍向黎凱烈。
“還有我說過了,別再那麽稱呼我。”他看了眼揉著臉頰的黎凱烈,站直的身體像是沒感覺到疼痛,儘管看的出他胯間也有反應,他的臉色依然高傲冷峻。
黎凱烈退後幾步站穩,些許陰霾和蓄勢待發的危險性彙聚在他隆起的眉峰之間,眼底有一絲深沈幽暗的微笑,“我就要這麽叫你,我親愛的維,從現在起這是專屬我的稱呼,不論那個少年留給你什麽回憶,反正你以後只會記得我。”
他朝他撲過去,外面的人聽見一聲巨大的碰撞聲,引起空姐的密切關注,開始在外面敲門,“先生,請問需要幫助嗎?”
這完全是他人無法幫忙的事,發狂的野獸沒有道理可言,曾經在酒吧發生的情形再度發生,頭等艙的洗手間雖然比經濟艙要寬敞不少,但對於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而言,當做戰場明顯是不夠的。
尤其是在戰爭延伸爲某種帶有目的性的肢體糾纏的時候,巫維淺的無情打擊沒能阻擋住黎凱烈索求的欲焰,當兩個人的肢體發生衝突,當揮出的拳頭接觸到溫熱的皮膚,急促的呼吸在這個空間裏響起,兩個人的眼神在肢體碰撞中相對……一切都開始變調。
這一次和之前不同,帶有狂野獸性的男人沒有對著巫維淺的弱點攻擊,他避開了巫維淺背後的傷處,這令黎凱烈的攻擊性降低了不少,巫維淺卻借著這個機會,抓住某個時機一舉將他壓制在那塊隔板上。
“你很饑渴嘛?”像是疑問又帶著點揶揄,巫維淺的膝蓋在黎凱烈的胯間輕輕碰了碰,和面前這個充滿攻擊性的男人的眼神一樣,他身上的某個部位鬥志高昂。
“是啊,你來滿足我?”灰綠色的貪狼之眼散發出炙熱的力量,黎凱烈能感覺到這一次確實和以前不同,巫維淺的目光有點遲疑,帶有試探性的動作還在繼續中,他靠近他,試圖解開他身下的束縛,但從行動上來看,他的目的似乎和他一樣。
“我親愛的維,這種事不是讓有經驗的人來比較好?”蠱惑般的語氣出自黎凱烈的口中,由於巫維淺的傷而束手束腳,他現在背後靠著隔板,肩膀和腰部被巫維淺固定。
“你和男人做過?”回答他的是巫維淺蹙起的眉宇下深邃嚴厲的眼神,帶有致命威脅感的提問。
“你是第一個讓我有慾望的同性。”他湊近啃咬他的脖子,他想要的是攻佔巫維淺的身體,看到他沈醉情欲時候的表情,現在完全和他的預計相反。
“那我們都是第一次,難道不是先到先得?”被黎凱烈撩撥的終於難以忍耐,巫維淺頭一次屈服於情欲的掌控,掙扎和矛盾的心情被徹底放到一邊。
男人的自尊讓他在關鍵時刻搶得優勢,他似乎忘了這是在哪裡,一個他從沒想過,以後想起可能會讓他後悔自己放縱的地方,一架航行中的飛機上,外面有空姐在質疑等候的洗手間裏。
“是嗎?既然這樣——”黎凱烈突然反撲,在他的牙齒咬上巫維淺頸側的時候,一隻手擺脫束縛襲向他的背後,如願讓壓制的力量放鬆,就在這瞬間他撞向巫維淺,洗手間的門收到猛烈的撞擊,這次發出的巨大響聲終於引起機艙裏其他人的注意。
“裏面的人在做什麽?叫他保持安靜。”旅客之一,一個滿頭銀髮的老人面容嚴肅,非常的不滿,空姐連忙上前致歉,表示會去提醒。
“放手!”巫維淺因爲外面的敲門聲而清醒過來,他被黎凱烈的身體擠在門上,相貼的部位同時傳遞出雙方的需要,但誰都不願意在此妥協,情況發展成這樣,已成僵局。
“是時候出去了,莉迪亞的情況有點奇怪,一路上她都昏迷著,你難道不擔心?”用其他的事來分心,他已經失去興致,如果在這裏和黎凱烈進行他們之間的第一次,無論是地點還是方式,都不是他能接受的程度。
“沃夫爲了保護她才讓她昏睡,她沒事,不需要你來擔心。”提起沃夫,黎凱烈似乎很信任,他的語調和眼神有點微妙,這讓巫維淺徹底冷靜下來,“他除了是哈西姆的王室保鏢,還有什麽特殊?”
“你看出什麽?”黎凱烈笑問,身體卻保持著緊緊擠壓著他的狀態,似乎並不想就此罷戰,在巫維淺試圖猜測的時候身後響起震動,劇烈的敲門聲就在他背後。
“裏面是誰?佔用洗手間太久時間了,出來!”老人的大叫聲中氣十足,從他話裏的威嚴感聽起來是個有身份的人。
裏面的兩個人對看了一眼,一起放鬆手上的力量,就算黎凱烈不死心,但這種時候已經不由他來選擇,面對面的平復呼吸,壓下身上的反應,巫維淺整理好正面看起來還算正常只是有點弄髒的襯衣,穿上外套。
垃圾箱裏的玻璃碎片被紙巾蓋住,他們撞翻的東西也恢復原樣,黎凱烈打開門,和巫維淺一前一後從裏面走出去。
“嗯?奇迹利歐?”老人在嘴裏嘀咕著,並不顯得驚喜,卻在看到黎凱烈身後走出來的男人的時候,露出了一臉震驚。
不,用震驚已經不能形容他的表情,那像是見了鬼或是見了奇迹的表情,任何演技高超的演員都無法詮釋得出,哪怕是十分之一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