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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色靡醉+續篇致命遊戲》第166章
第166章月下一吻

  “你們把他當成什麽?!”被壓抑的咆哮聲因爲怒火而顫抖,憤怒已經不足以形容巫維淺的心情,胸口仿佛要爆炸開來,酸楚和疼痛一股腦的襲上。

  他說不出別的話,喉嚨像是被堵住了,被一塊燃燒的熱鐵烙上去。

  房間的空處,有一排儀器,一個大半人高的鐵籠就擺在儀器旁邊面前,裏面的人正是黎凱烈,他的身上連著電線貼滿電極,身上那件黑色絲質襯衫被鮮血凝結,額頭的傷口看起來經過處理,他合著眼陷入沈睡,因爲痛苦而變得猙獰扭曲的表情就像深刻的刻刀,直接割進巫維淺的心裏。

  哪怕有人在這時候想殺了他,他都不會有知覺,他所有的感覺都因爲眼前的景象而凍結。

  那個什麽都捆綁不住,什麽都無法將他束縛的黎凱烈,現在被囚禁在牢籠裏,鏽跡斑斑的鐵柵欄禁錮了他的自由,像一頭負傷的獸,鮮血不光染上了他淩亂的紅發,也映紅了巫維淺的眼睛。

  他終究還是受到了和他的父親納倫一樣的對待,針劑、電擊、神經刺激、聽覺測試、視覺測試、生命體征等級測試、腦電波……各種數不清的……

  一瞬間腦中一片空白,喉頭哽咽似的顫抖著,他沖上去,胡亂拔下那些電線,把手伸進籠子裏,顫抖的雙手撫摸到黎凱烈的頭髮,碰觸到他額頭的傷和凝結的血跡,語氣驟冷,“是誰?”

  “不是我弄傷他的。”博德怕引起什麽後果,先行澄清,但周遭的寒意讓他知道這種澄清在此時毫無用處。

  比雷電更犀利的眼神直射博德,一字一句都是冰魄般的森冷,“是誰?誰做的?”

  “是他自己。”和約森一起出現在巫維淺面前的老人回答了他。

  肯特•克勞迪拄著拐杖走進地下室,毫無疑問那個站在中央渾身上下透露出雷霆般的怒氣和駭人氣息的男人就是他孫子所愛的人,那個“傳說”。

  “久聞大名,第一次和你見面,維爾特先生,我感到非常榮幸。”猶如時光倒流,肯特•克勞迪就像幾個世紀前那些彬彬有禮的貴族老人,對他點頭寒暄。

  肯特•克勞迪,克勞迪家族的大家長,一切罪惡的源頭,在這張蒼老的臉上,除了皺紋和渾濁的雙眼,看不出絲毫特別的地方,這種平凡無奇卻顯得他造成的罪惡如此觸目驚心。

  “你們要的是我,把他放開。”巫維淺沒有心思和他多說一個字,發紅的雙眼震怒之下散發恐怖的氣息,博德又小心的退了一步。

  “你可能誤會了,我們雖然也很想要你身上的那個秘密,但是對我爺爺來說,有件事更加重要,當然,如果能順便得到你的“永生”,那就最好了。”約森那愉快的語調不知道爲什麽聽起來有種莫名的妒意。

  “你們要利用他做什麽?你們這是想要他的命!”犀利如冰的眼神,巫維淺無法保持冷靜。

  “那是過程中的一點小失誤,是博德沒有綁結實,他因爲藥物反應發狂,撞上鐵欄弄傷自己,我沒有騙你的必要。”肯特•克勞迪還是那樣平靜的,走到牆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他畢竟是我的孫子,無論你是不是相信,我沒想要他死。”

  “肯特•克勞迪!他是黎凱烈,是你的孫子,你把他害到這種地步,還能說出這種話?!”不能原諒,無論如何不能原諒!巫維淺渾身上下都被暗火佔據,將他整個人都焚燒殆盡。

  不需要理智,什麽都不需要,他只想救出黎凱烈,“放開他,如果你們還不想死……”黑眸醞釀著風暴。

  “果然情深意重。”肯特•克勞迪點頭,取出懷錶看了看,然後微笑,“但是你也說了,他叫黎凱烈,他的姓氏來自納倫那個沒用的母親,那個中國女人,他既然聽了他那個廢物父親的話,用了中國女人的姓氏,就說明並不真正屬於克勞迪。”

  納倫的母親,克勞迪家族當年的女傭,被肯特•克勞迪玩弄後抛棄的女人,對他來說是種恥辱,同樣繼承這個姓氏的孫子,又會代表什麽?

  地上那個籠子裏關的是他血緣相系的親孫子,但這對肯特•克勞迪來說似乎沒有任何意義,他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巫維淺,“只要是人就有弱點,我們抓住了他的弱點,所以才能不費吹灰之力的贏得這場戰爭,他輸了。”

  約森笑著取出一個東西,“有了它,利歐只能乖乖跟著我走,我要他做什麽就做什麽,就算被關進籠子裏,插上電極做實驗,就像動物那樣對待,他也一句話都不敢說。”

  “知道這是什麽嗎?”得意的笑聲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莫妮卡雖然死了,但是任務總算完成了一半,他沒能給你裝上第二個晶片,還好,第一個一直在起作用,它已經和你的心臟融爲一體,那個微型晶片比什麽都小,它一直在你的身體裏。”

  巫維淺一把撕開襯衣,在他的胸口有個十字形疤痕,其他傷口的痕跡都在變淺,只有它沒有褪下,似乎還越來越明顯,難道就是晶片的影響?他當初失去意識,莫妮卡竟然已經在他心臟裝上了一個晶片?!

  “只要我按下這個鈕,你就算不死,也會被它折磨的生不如死,它會即時採集你的血樣資料,供我們研究。”像把玩什麽玩具那樣轉動手裏的裝置,約森志得意滿的微笑。

  “當我告訴了他這件事,連試驗的膽量都沒有,他就跟著我回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奇蹟利歐?也不過這種程度而已。”

  得意的笑聲在房間裏回蕩,巫維淺充耳不聞,臉上血色盡失,從蒼白到血紅,直到發青,青寒如鐵的臉色,仿佛失去了最後一絲溫度,渾身冰冷。

  原來,這就是黎凱烈不反抗的理由。

  爲了不傷害到他,讓自己落到這種地步……

  “你這個蠢貨!誰要你救我?蠢到自己跳下陷阱,你以爲我會高興嗎?!我看到你這幅樣子會開心?!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你給我醒來!”怒吼聲引起鐵欄震蕩,巫維淺抓著鐵籠裏的黎凱烈,連心都在顫抖。

  月色幽冷,鐵籠裏的人似乎是被他的暴怒和狂吼震醒,月光下有個陰影動了動,睜開雙眼,“我是在做夢嗎,我竟然看見我親愛的維在爲我掉眼淚……”

  慢慢伸出手,黎凱烈用結著血塊的手指擦向他的臉頰,“真難得,你爲我擔心到這種程度?雖然我很高興……可是我還沒死呢,輸贏……不是還沒定?”

  不知道什麽時候眼角潮濕了,巫維淺狠狠咬牙,“笨蛋,這是汗,不是眼淚!”他抓住他的手,黎凱烈有力的回握住他。

  “看你嘴硬到什麽時候,我看到你來都要喜極而泣了,你怎麽會不高興……”用另一隻手捧住他的臉,黎凱烈湊近鐵柵,挑眉笑了笑,“讓我吻你一下好不好?不然我怕沒力氣再堅持下去。”

  “要補充能量?一個吻怎麽夠。”巫維淺靠近他,看到他憔悴的臉色,“隨便你吻多久,不過千萬別在這裏斷氣。”儘管黎凱烈表現的若無其事,他還是從他的神情裏察覺到困獸般的猙獰和桀驁狂躁的怒焰。

  無論多少吻都沒問題,只要黎凱烈還活著。

  他們還沒有輸。

  隔著鐵柵欄,貼上對方的嘴唇,交疊著傳遞彼此的溫度,黎凱烈沒問他爲什麽現在才來,看到巫維淺安然無恙就夠了,現在他只想吸取他的力量。

  貼近之後就發現黎凱烈身上有很多針頭的痕跡,從鐵籠裏伸出的手雖然極力抱住他,但感覺得到微微的輕顫,黎凱烈已經無以爲繼,巫維淺歎息了一聲,輕輕拉住他的手環在自己的頸上,抱住他的腰部,就這麽從鐵柵之間的空隙裏,給他最濃烈的吻。

  即使隔著鐵柵,也仍舊不能阻擋住他們傳遞出去的感情,仿佛連清冷的月光都要被融化成揮灑銀輝的水流,默默流淌,無聲無息,卻又讓人無法忽略。

  從沒有看過兩個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吻成這樣,約森陰沈著臉看著他們,在肯特•克勞迪的阻止下沒有走上去破壞,燭臺上的蠟燭在風中光影晃動,將鐵籠邊那兩個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一吻過後,黎凱烈撫著巫維淺的頭髮,“有沒有想我?”

  “以後不要再做這種蠢事,否則我情願換一個情人。”他沒有理睬他的話,微微眯起的眼睛裏充滿警告和沒有完全褪下的怒火和擔憂。

  “不管你換哪個,他們的外貌和身體不管哪點一定都沒有我那麽合你心意,還換什麽?最好的就在你眼前,只要解決了擋在我們之間的障礙,隨便你怎麽沖我發火都可以。”黎凱烈擡起眼,兩個人的視線一起轉到肯特•克勞迪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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